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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睺没得到称赞,反被谢圣没没脑地说了一句,气得够呛,当天抱着葫芦跑去闭关了,声称要让谢圣好好反省,感受一下没有搭档滋味。

谢圣抱歉之余又觉得有点好笑:“咱们罗老师这性格还挺可爱哈!”

没搭档了,他不能重选一个吗?再说了,他在洪荒也算靠单口起家,罗老师这气撒,一点儿威胁性没有,穷奇炸个刺猬毛都指不定比他凶。

不过也正这样,谢圣还挺挂记罗睺,毕竟罗睺说自己想证杀伐之道,依罗睺现在这个状态,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成功了话,还会像他记忆那样,以身合道吗?

鸿钧听谢圣表达完关心,沉默了好一阵,最后在床上缓缓背过身去。

气死了……老祖卧在床上抚了抚自己气闷胸口。盖同一个棉被聊天谢圣还能夸罗睺可爱,明明从前谢圣都当着罗睺夸他,难道像山七那些故事一样,得到了不懂得珍惜吗——更何况他们到现在都还没“得到”一下呢!

…………

罗睺这一闭关,整整闭了四十九年。出关之,连孔宣都从谯明山赶回来了,地来恭贺老师得道:“早十八年前瞧见无山霞光万丈,紫气东来,师父您既然那么早证道成功,为何现在才出来?”

罗睺仰着下巴,眼珠子却左右乱转,答非所地道:“你小谢老师呢?反省这么年,可曾悔改?”

孔宣:“……”他都不忍心告诉师父了,委婉地说,“……还行吧,咱们师门……其实人也挺……”

以谢师本事,和谁搭不搭?

谢圣也听闻罗睺出关消息,急匆匆赶来,一照面听罗睺这句,差点又被罗老师逗笑,赶紧把压压们都叫过来:“说点正事儿吧老罗!你在房里闷了十八年,其实为了给徒弟们炼制武器吧,现在那些武器都炼成了吗?”

其实谢圣看到罗睺完完整整地出来,还很高兴。十八年前,天边紫霞乍现,却不见罗睺身影,他差点以为罗睺以身合魔道去了,几乎当场落下泪来,亏得瞧见房顶烟囱里冒出炼制法宝烟雾。

“……”罗睺露出憋气表情,显然又被谢圣气到了,还取出了十只葫芦,对压压们道,“这为师为你们炼制法宝,唤斩仙飞刀,请此法宝,便神仙也无回生之力!”

十只小金乌们大喜,挨个捧过葫芦向罗睺感谢。

谢圣等了半天,也没听罗睺跟徒弟们吹嘘这法器来历,纳闷地盯着罗睺直看,一直到小金乌们欢乐地背着葫芦跑开,才询罗睺:“不说,这飞刀你截取杀伐之道炼制成么?这般厉害,你怎么也不跟徒弟们说一说。”

罗睺很矜持:“那像什么样了,岂不在徒弟面前炫耀邀功?”憋了一会儿,罗睺忍不住地对谢圣道,“其实这飞刀还花了我不少心思。我能证杀伐之道,并保全自我,也很经历了一番惊险,在最后关,才侥幸悟得天机。”

从前他一心想靠杀证道,却不知世间万物有阴有阳。杀伐之道,并不仅仅指具有杀能力,更要有控制自己,不杀能力,这才能算收放自。

倘若没有这个量劫感悟,只怕罗睺在悟道时便被杀伐之道吞噬、裹挟而去,成为填补大道一分,亏得这次量劫,他才在最后关悟到了何做杀伐之道主人,而不做被杀伐之道操纵而不自知、只知一昧杀戮傀儡。

谢圣似懂非懂地听完,厚着脸皮点道:“所以老罗你现在还能在这儿杵着,不还得算我功劳?”

罗睺:“……呸!”

…………

小金乌们收到老师送法宝,自然走到哪儿都带着。这本也算合了罗睺心愿,希望这法宝能护徒弟们平平安安,哪里料想却意招来了只“苍蝇”。

“你说什么!?今天巡演路上,被接引、准提拦住,说要收你们入教?!”罗睺晚上和压压们视频,气得直接从座位上跳起来,“那个秃驴!好大脸!拐走了我大徒弟不算,居然还想染指你们!!”

罗睺拢共十二个弟子,除了十只金乌,便孔宣、常曦。今孔宣已经门抱,成了西方教三教主,接引、准提竟然还敢腆着脸跑来,意图薅第二次羊毛?而且这一次,他们还一薅想薅十个!

“还门抱……”罗睺嘴都要气歪了,“他配吗他们?!十个太阳也不怕把他们西方晒化了!”

“哎,老罗你消消火。”谢圣在隔壁都听见罗睺叫嚷声了,见道祖蹙眉样子,主动跑过来探看情况,“不过接引、准提为什么突然又看上压压们了呢?之前他们也不没见过小金乌啊,从没说过要收徒。”

水镜对面正老六陆压,显然已经习惯了老师老母鸡一样护犊子暴躁常态,淡定地说:“他们讲,从我们法器中察觉我们天赋,说什么‘放下屠刀……’什么玩意儿,说和我们有缘。”

谢圣:“……”

没料想,“我与你有缘”这句话,最终还成为了准提、接引口禅……

陆压道:“本来我们想把他们打跑,想到大家都一个师门,他们又长辈,所以请他们一块入住巡演安排居所了。现下他们在隔壁,我还把水镜给他们来说吧!”

一边说着,陆压一边起身去敲隔壁门。

准提、接引好像在门边等着似,陆压才敲了第一声门开了,从门后露出接引满笑容脸:“啊呀,师弟——”

“去你娘师弟!!离老子徒弟远一点,还放下屠刀,有本事你们他妈请老子门抱啊!!”罗睺咆哮声顿时响彻天际,“法器老子做,你们冲老子来啊!请我做你们教主!”

准提和接引还以为开门收员工,没想到开门收惊吓:“不不!”

罗睺和谢师可一辈儿,请罗睺入教了,那教主之位不得给罗睺了?让证杀伐之道魔祖当他们西方教教主……准提和接引摇得像拨浪鼓。

“咳。”谢圣也算反应过来了。

之前陆压说那句,大概未来那句别脍炙人口“放下屠刀,立地成佛”洪荒西方教版吧!

都因为罗睺封存在葫芦里杀伐之道,不具有凶残一面,也具有克制一面,拿得起放得下,某种程度上也与“佛有金刚怒目”、“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舍得”禅意相通,没想到被准提、接引认为和他们教义相合了。

“既然知道这误会,那你俩别老纠缠师弟们啦。”谢圣打圆场,“西方难道没别事儿吗?”

“……”接引瞅了瞅陆压,还别不舍得这样好人才,不要脸地拉住师弟,对谢圣耍赖道,“西方贫瘠嘛!我与弟弟奔波这般久,也未凑齐教中人员,哪里像地府、天庭那般容易……哪,哪怕不要十个,给我们一个呢?咱们师门门抱人也了去了,不差这一个嘛!”

接引牛皮膏药一样:“罗老师,一个,一个!”接引也不挑了,手上拉着谁谁,“我们兄弟愿奉陆压师弟为四教主,后若能证道,便我教大来!”

谢圣:“………………”

谢圣幽幽地道:“也甭说什么一个师门话了,我们这些长辈比较希望,你们能把眼界放宽一点……”别老薅我们羊毛啦,“看看你们师兄弟啊。”

三清那么弟子呢,一一传下来,都不知道第少徒孙了,看看他们不好吗?

“……谢师您点醒我了,您说太对了!”接引眼睛一亮,别诚恳地道谢,手还拉着陆压死死不放,竖起一根手指,“这最后一个,最后一个。”

再让我薅最后一把啦!

·

接引持之以恒不要脸,最终还令罗睺松口放人。哪怕今得道魔祖,也受不了俩秃全天候无间歇轮番唠叨:“……再被他们烦个几天,老子相声都快不会说了!”

抱怨完这句,罗睺转冲着谢圣大骂一顿,原因魔祖认为,师门里这个门抱风气,从谢圣这儿开始,而且魔祖坚信,现在师门上下这种不要脸劲儿,也都向谢圣学习来。

谢圣蛮想反驳,仔细一想,好像这样,像当初徒弟们入门即凤一化一样,不知不觉间,整个师门都开始有点谢圣化了……

他只能三句将魔祖击败,然后补偿性地安慰几句,去处理其他琐事了——比说,龙二不知少曾侄子出生,被敖金带来请谢师上保险。

今敖金身份可与从前不同了,龙族被天庭分封四位龙王,他这一族后辈:“……这孩子,在家里排行老三,唤作敖丙。原本敖光得子时候,还想过要给儿子们取什么字,怎么想也选不出个好。后来还他媳妇儿说,好字倒不简单字好记,像谢师您门中这些位徒弟,一二三四五,朗朗上口!”

“嗯……”谢圣正待说什么,从书房传来嘈杂声音,不出少顷,门顿时挤进一帮人。

玉兔蔫耷脑地被人提溜着扔进来,拿手搓搓脸,很羞愧模样。壹压叉着腰从门进来,很生气地跟谢圣告状:“老师!您看看玉兔师侄,他又犯老毛病了!”

什么老毛病呀?好色呗。

巫妖量劫之后,师门上下虽从谯明山撤出了,孔宣作为谯明山领袖,却还需要时常坐镇。山中那么兵将,一时间也不好直接打发人家回去,孔宣和鬼谷子一块儿协调着,看能不能通过治安督察队,给他们安排恰当工作岗位,同时也算保持谯明山一个军事功能,为不时之需做准备。

这么一来,孔宣非常忙了,再加上今孔宣又西方教三教主,自上回恭贺罗睺出关以来,几乎都没着过家。

玉兔跟着师门一块回来,刚开始几天还好,忍了一段时间,故态重萌了。压压们巡演刚回家,瞧见玉兔跟在过来看他们父亲们身边,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原本玉兔垂涎四不像时候,压压们还能兴致勃勃地围观,这下惹到他们亲爹上,压压们忍不了了——乱辈分可不行!

谢圣听压压们你一眼、我一语声讨完,很无语地看着满脸羞愧玉兔:“……你啊你……我怀疑,你不投错了胎啊!”

猪八戒前世该你才对吧……

玉兔也不知道谢师在说些什么,嗫嚅着不敢搭腔。

谢圣看着义愤填膺压压们,想了想:“其实前段时间,常曦回月宫赴任太阴星君,已经向我讨要过人手了,那时候我还没确定派谁上去辅佐常曦。刚好遇上你这事儿,作为惩罚,罚你去月宫与常曦相伴,捣药去吧!”

也许冥冥之中自有天定,恰好在这个时候玉兔犯事,仿佛合该玉兔上月宫陪伴常曦一样。

谢圣叹了口气,对玉兔道:“孔宣估计也不会有机会经常回来了,你只怕得跟孔宣拆对。”

什么拆对?照理来说,说相声搭档一经确定,没什么殊原因不好随便再换,而搭档二人友好散伙,被称为拆对。

“……不过呢,刚好上了月宫之后,你身边还有个常曦,他捧哏、逗哏都行,你给他量呗,不然单口也可以。你俩也别想着偷懒,水镜节目单还照排,回我和罗老师通过水镜看你们节目。”谢圣指了指莫有点小兴奋玉兔道,“可不说放你上去度假、看美人啊!”

“嘤……”玉兔瞬间又丧了回去。

谢圣无语地戳了一下玉兔脑瓜儿:“走吧你,看你这点出息。壹压,来送下你师侄上月宫。”处理完色胆包天玉兔,谢圣又转过敖金,“你再说一遍,这孩子叫什么字?他爹谁?”

敖金楞了一下:“敖丙啊,他爹东海龙王敖光。怎么,难道这字哪里不好吗?”

谢圣:“……”

哪里都不好啊,这不要被哪吒抽龙筋那个三太子么?

谢圣把《山海经》掏出来了:“那得好好上个保险……”

·

经过长时间薅羊毛以及开源,四教有了长远发展。当然啦,再发展也不可能有谢圣师门气大了,不天下每个人都认同西方教教义或道门学说,在数会元潜移默化下,听相声却成了和呼吸一样自然事情,哪怕不人人都喜爱,却与任何人生活都密不可分。

想要放松娱乐时,听相声;想要修炼悟道时,听相声;想要得知天下八卦时,听相声……甚至,有时候接引、通天收了徒孙,询对方为何想要拜入自己师门时,都会有人回答:“谢师师门都不怎么招人哦,我想着拜您门下,也算半个谢师徒孙啦!说不定还有门抱机会哦!”

接引、通天等:“……”

可能,这他们之前薅谢师羊毛报应吧?

想来想去,几弟子凑在一块亲自酿了几坛仙酿,给谢圣送去,以表对自己先前不孝行为歉意。因为考虑到圣人难醉体质,他们还地用了些天材地宝,很下了番血本以表诚意。

“……所以他把自己灌醉了。”罗睺驾着谢圣把人送回书房,别无语地对鸿钧说,“我发誓,我下台去换衣服那么一小会功夫,转回来看他醉了。”

毕竟几位圣人一块儿酿出酒,谢圣会醉也不算丢人。

“反正人给你送来了,回要撒酒疯你担待吧!”罗睺露出幸灾乐祸表情,抛下这句,转身溜了,背影颇有些迫不及待。

“……”鸿钧不禁低看看怀里貌似很老实谢圣,实在很难想象,能让罗睺有这样表现,过去谢圣究竟撒过怎样酒疯?

……而且最近对双修技巧研习,也已经基本结束了。鸿钧神游天一样地站在原地,思绪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散。

正想着,怀里人突然动了一下,接着一个激灵跳了起来,眼大睁,精神抖擞:“喔喔!你来啦!”

鸿钧:“…………!?”

谢圣只眼睛睁得滚圆,因为醉酒关系,别水汪,而且脸蛋粉扑扑,别像在仙酿里泡过蟠桃:“趁着天黑,我们快点行动噢。”

“……”鸿钧十分茫然,不知道这没没脑剧情从哪儿开始,他又该何去接。

醉酒中谢圣显然也不需要鸿钧回答,一个人能把剧情走完。他脸蛋一板,别严肃地训斥:“不跟你说了要来偷东西,你怎么可以穿这么白衣服呢?换掉换掉!”一边说,谢圣一边转身,在书房里到处乱摸。“我夜行衣呢?”

谢圣书房,一向都由凤一亲自打理,介凤一看到什么都想拿东西罩起来习惯,其实屋里桌柜上都铺着平平整整布罩。因为夜色昏暗,烛光不甚明亮,乍一看深色桌布别像黑,谢圣伸手扯过来往鸿钧上盖,嘴里还含糊地嘟哝:“换上,换上。”

“……”鸿钧被桌布糊了一脸。

至么,谢圣到底想要偷什么?

半纵容半好奇地裹上了桌布后,鸿钧跟在谢圣身后出门,为防丢人还地捏诀隐匿了行踪。俩人一路走到后院,越过羲和院子,又穿过重重回廊,鬼鬼祟祟地潜入红云、镇元子小院,颇为完整地体验了一回蹑手蹑脚□□经历,这才抵达目地。

人参树上,三十来颗成熟人参果白嫩可爱,安安静静缀在枝叶间。最顶端垂着颗立独行,挨,嘴挨嘴抱在一起,亲密无间。

谢圣踩在树根上,只睁圆眼睛别亮,带着种因为醉酒而懵懂、天光,攀在鸿钧肩,别小声地说:“我们把它俩偷回去!”他露出很羞愧表情,不好意思地说,“虽然之前我很大气地表示,一定要把它们留给红云、镇元子,好像他们俩没有什么奸情噢……所以我现在反悔又想要了,不也不别不好?我应该不一个坏师父噢!”

大约喝醉了酒缘故,谢圣说话变得别慢,一个字一个字都带着酒香。

鸿钧本来想说,这也没有偷必要,直接来拿都行,可被谢圣这么一阵咬耳朵,那些到了嘴边话好像一下被吹远了,过了好一会才道:“……嗯。”

谢圣指使鸿钧把他抱起来,自个儿伸长手臂哼哧哼哧去捞人参果。

这一刻,醉酒好像会传染一样,令道祖一时也忘记了,其实他们完全可以正大光明地镇元子要,而且人参果得用金器摘才管用,还有他们仙人,并不需要叠罗汉这种笨办法来够高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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