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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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识恢复的时候,中原中也尚有些怔楞。

各种药味和隐约的消毒水味充斥鼻尖。

陌生的环境，显然不是ganghei下属医院。

中原中也盯着头顶洁白的墙壁发了会呆，对于先前的冲动说不上后悔,却又觉得有些烦躁，太宰那家伙……

他心绪不定地坐起身，掀开被子。

外面传来细碎的说话声，似乎离得很近。

一道雪白的帘子挂在床边，将视线遮挡的严实。

脚步声传来,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医生刷地一下拉开帘子,看着坐起身的中原中也楞了一下，“你怎么起来了？不是让你躺着吗？”

呼吸、脚步、手腕发力,似乎是个普通人。

中原中也打量了一下，有没有异能不确定。

他透过床帘与人之间的空隙快速扫了外面一眼，看到了几个药柜和几个同样穿着白大褂的人。

惊讶的是,他还从外面的窗户外看见了穿着校服的学生。

“这是哪里？”他问,声音有些未敛尽的低沉。

女医生看了他一眼，显出几分诧异，“校医务室啊,你都来这几回了,不认识？”

中原中也：“校——医务室？”

女医生端着托盘走了进来，“袖子撸起来，我给你上药。”

中原中也看了看她，又看了她托盘上的药物一眼,想了想,伸出了胳膊。

“真是难得看到你这么配合的样子”，她拿着药棉，给他胳膊上细小的伤口消毒,“你也十八岁了，一直打架斗殴，惹是生非，是真想被学校开除？”

她又拿出绷带，给他胳膊上一道稍微深点的划伤缠上，“十八岁已经能承担法律责任，如果不想人生糟糕到底的话，就收收心吧，一直堕落下去，自己不觉得难过吗？当年也是以全市第一的成绩被特招进来的吧。“

中原中也将视线从外面收回来，窗子正对着干净宽阔的操场，外面是红色的跑道，绿茵的草坪，还有打着排球笑着闹着的少女，隔得有点远，声音传不到这里，但确实是真实的无疑。

到，另一个世界了？

中原中也暗暗思忖，思绪仿佛分成了两半，一半冷静观察，一半有些激动了起来。

太宰心心念念的拯救世界，最后还不是靠他来走完后续。

他升起些莫名的骄傲，另一半灵魂却好像欢喜的吝啬。

中原中也对自己分裂般的诡异情况并不阻止，他有意识的想让另一个自己清醒过来。

说到底，他还是想尝试救他。

“中原同学！”

中原中也回过神，看了眼女医生，思考了下道：“请问看到我手机了吗？”

校医：“？”

“我想打个电话。”

“……。”

校医大概觉得这少年已经沉沦到底，没有拉的必要了，便摇了摇头，转身走了。

不过中原中也还是拿到了手机。

原身的。

这是愿意与高等世界融合的本世界意志做出的一点微小配合，在互相捕捉到存在的时候，就在此世给他孕育了勉强能承载荒霸吐的躯壳，加深彼此的联系，同时也让打前站的中原中也在世界融合之前不受到此界排斥。

鉴于世界意志只有本能，并没有自我意识，只能说诞生‘我’这个概念的‘书’似乎从一开始就不认为中原中也会拒绝他。

‘书’对他不一定怀有好意，中原中也清楚知道这点，但也并不怎么意外。

……

这里科技要发达许多，非按键的手机让中原中也苦恼了一会儿，摸清了大概的操作流程后，他抱着试探的想法拨了几个电话，首先是首领的，空号，然后是太宰治的，依旧空号，他依次又换了红叶姐，阿久津、秀一以及几个能记住的部下，无一例外，全是空号。

中原中也微微皱眉，看了看手机上满格的信号，沉吟了下，划开通讯录，略过头几个常用联系人，给某个叫一真的人拨了过去。

对面接起的很快。

“喂，老大，你怎么找我了，是有活动了吗？”

声音雀跃。

中原中也挂断。

按着这个号码格式，他随意编了几个数字又打了个电话。

“喂，请问是谁？”

也通了。

中原中也又挂断。

他放下手机，明白这里确实是异世界了。

‘嘟——’

手机响起，中原中也低头一看，是刚才打过去的叫一真的。

他想了想，接起。

“老大，怎么挂了？是信号不好吗？还是故障了？”没等他说话，对面噼啪不停，“算了，我们快点说完，是不是来活了？！什么时候，几个人？老大，我放学去找你？还是老地方见？要不要叫上大辉他们？”洋溢的兴奋。

中原中也被‘书’灌输过这个壳子大略的记忆，知道这个叫一真的人是个高二学生，和他同一个学校，出生很好，之所以叫他老大，是因为过去机缘巧合跟着原身打了几次架，似乎是和校外的小混混干仗。

大概是打群架的刺激彻底激活了这少年的好战因子，从此就迷上了这种街头，不，校园‘争霸’战。

实际上拥有诺大地产房产的家族小少爷，之后就屡屡因为一条街、一个小巷子、一个游戏厅和别的校园校霸，街头混混们打架，争夺所谓的只有他们自己承认的‘地盘所有权’，输了的不许再踏入赢家地盘，如同小学生画三八线。

中原中也无语片刻，“没活，别想着打王八架了，好好读你的书。”

作为早早，嗯，出生就踏入社会的社会人士，他绝对是以过来人的经验说这句话的，以他在打架、杀人、处理公务、出差、揍太宰的间隙中还要挤出时间学各种知识的惨痛经历为证。

“……老大？”那边顿了一下，犹疑道：“你被人威胁了？还是你那些狗屁家人想出什么新招折腾你了？”

中原中也一愣，才想起他在这个世界还是有‘家人’的，是荒霸吐的孕育者。

“没有。”原身和家人的关系并不好，准确的说，是那个家庭单方面和原身的关系不好。

毕竟在他入驻前，作为‘书’分出一缕力量操纵的壳子，本质上来说并没有感情和思维这个东西。

“老大，我还是去找你吧”，那边似乎有些不放心，“我听说你被藤月佐那混蛋划了一刀，反正马上就午休了，我来瞧你，正好给你带饭！”

“不用”，中原中也道：“我待会还有事。”

他要去寻找世界的第一接触点。

两个世界哪怕是从点开始缓慢融合，都会带来极大的震动，更别说‘书’那边现在根本不可能从缓，第一个接触点必须要在合适的地方。

“老大？！你有事竟然不带我！”对面震惊道：“你难道有别的小弟了吗？”

他愤愤不平道：“谁？哪个心机婊抢我的位置？！男的女的？！”

中原中也顿了下，心机婊？

“老大？”

“……私事。”

“那就放学后见，校门口！”对面一副坚持的语气，“我让司机不来接我了，到时候我们一起回去！”

中原中也想了一下，答应了下来。

没有思维的躯壳只会被动接受信息，远不能让他仔细了解这个世界。

有人带着也方便。

……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好，这里是普通的，柯学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