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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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妮爹和容二叔、容三叔这会正用麻绳比量地面。容芊芊看他们圈好的地方，大小也就五六十平米，自家好像就打算挖一个地窝子，十几号人都在一个五六十平米的房子里待着，大概转个身都会碰到人吧？想到这容芊芊用手扶额，忍不住问：“这个就是我们家要挖的矮房子吗，是不是小了点？”

大妮爹离得远些，没听见容芊芊说的话，在容芊芊身边的容二叔说：“不算小，你弟弟妹妹们还小，住得下。再说了，也就住一冬天，不值得为它费多大功夫。”

容二婶接着说：“对，屋子小，人多，屋里就有人气，冬天就不会冷了。”

容芊芊一脸麻木的点点头，抱团取暖是不错，但没人想过空气质量的问题吗！？可惜就算自己提出质疑，几个大人也不会听进去。屋子气味不好闻，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个矫情的理由。现阶段，除了吃饱穿暖别的都不是那么重要……容芊芊赶紧深吸一口清晨带着草木气息的新鲜空气压压惊，现在只能祈祷爹和叔叔们盖得屋顶不要那么严密，可以稍稍给屋子里吐露一些新鲜空气！

不再纠结这些无能为力的事情，现在最重要的就是跟着大妮娘和婶婶们一起找麻，搓麻绳，毕竟这是制作房顶的主要材料，能自己动手就坚决不花钱买。

跟着大妮娘进了山，简单的了解麻的长相特征后，几人就分开各自行动了。容芊芊挑挑拣拣只找到了几颗没剩多少叶子的麻，远远看见大妮娘身边已经有了一小堆，容芊芊跑过去取经，“娘，你怎么找到这么多的？”

大妮娘直起腰，两只手搓了搓，掉下一层草汁和成的泥，“这个山不像我们老家，没有多少麻，你挑着扯不断又长得长的草扯也能凑合用。”

懂了，就是有韧性有纤维的就可以。容芊芊点点头，开始搜寻目标，瞧见了一株长得长长的植物，上手一扯果然很有韧性，握住它的茎用力一扯，野草毫发无伤，容芊芊的手掌反而被划出一道红痕。

大妮娘目睹了一切，叹了口气，仿佛记得大女儿以前没有这么笨啊……“这草长得牢，你得贴着地皮用力拔。”

轻敌了，容芊芊再接再厉，两手紧贴地表，用力一拔，收获了一株野草和……一个屁墩。

“算了，你带着二妮把娘和婶婶们拔好的草抱下山，放在一堆吧。”时间不等人，大妮娘现在没有时间教导女儿，只能给容芊芊指派别的任务。

察觉到自己好像出了洋相，容芊芊有些脸红，捋了捋头发就跑开去找二妮一起干活。

能干的容家媳妇们，忙活了大半天，不仅找到了数量可观的可制作麻绳的野草，还顺带挖了许多野菜。同样勤劳的男人们也将地窝子的地下部分挖好了一大半，挖出的土堆放在一旁留用做成土坯。

容芊芊他们这些新来的人家各个忙的热火朝天，村子里的人也有些来看热闹的。容芊芊抱着刚捡回来的干柴从山上下来，远远看见有几个不认识的妇人，正站在自己家附近对着大妮爹和两个叔叔指指点点。这几人双手抱在胸前，时不时还把头凑在一起说话、轻笑，虽然听不见她们在说些什么，但看这几人高高扬起的下巴和姿态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了。容小弟不懂这些，并不知道有人正在对素未谋面的他抱着恶意。他正在跟新认识的小朋友一起玩耍，不巧正好跑到了这几人面前。容小弟抬头一看，是新朋友的家长，他也不认生，继续跟好朋友跑跑跳跳。却不料一只手突然伸出来推了他一把，容小弟跌了地上，他并没有哭反而不解的看向那只手的主人。

钱红并没有理会被她推倒在地的容小弟，反而对刚刚与容小弟一起玩耍的小男孩说：“小旭，别跟这些人玩，家里连个房子都没有，身上不知道多脏。”

容家大人没留意容小弟，没有发现这件事，可站在高处的容芊芊正好全都看见。在那人伸手把容小弟推倒时容芊芊就把怀里的柴扔在了地上，往弟弟身边跑，跑到跟前正好听见这妇人说她们脏。容芊芊看了一眼并没有理会，弯腰抱起还坐在地上的容小弟，“摔在哪了吗，身上疼不疼？”

从小田间地头长大的孩子皮实得很，容小弟不过摔了一个屁墩，疼倒是不怎么疼，不过他委屈啊！这会儿姐姐抱着他一问，反而把他的眼泪问出来了，搂着姐姐的脖子就掉了眼泪。

“呦，这是要讹人吗？半大的孩子了，不过摔了一跤还哭起来了，没那个好命，偏还长了个娇贵身子。”钱红看没有大人过来就没把事情放在心上，在她看来，十几岁的小姑娘正是脸皮薄的时候，那里是她的对手，所以她这个做了亏心事的人，倒是先发制人的质问起来了。

容芊芊本不想与这些本地村民多理论，毕竟这里的人普遍有些排外，可没想到这人完全不要脸皮，一而再的欺负她们，擦掉怀里弟弟的眼泪，看向钱红，“半大的孩子也禁不住有人故意欺负，也不知道为什么，明知道是半大孩子，怎么还跟一个完全没有过节的孩子动手呢？”

钱红嗤笑，斜着眼睛上下打量容芊芊姐弟，“你家孩子自己跑摔了，正好倒在我们面前就是我们推得？”

容芊芊看着钱红的做派轻声一笑，这人真是惹人生厌，“不用攀扯别人，我在上面看的清清楚楚。”

许是知道自己做的不是什么光彩事，身边的几人也没有帮她搭话的，钱红有几分恼羞成怒，挥扇着手说：“我没有，抱着你家孩子赶紧滚远点，一股子穷酸味。”

容小弟没什么事，她本想息事宁人，可这货却这样嚣张，今天她偏要争口气！容芊芊看向刚才与容小弟一同玩耍的小男孩柔声问：“小弟弟，你刚才有没有看见我弟弟是怎么摔倒的？”

小男孩刚要说话就被身边的母亲拉了一下衣领，小男孩虽然不懂大人们的这些弯弯道道，但也没有继续开口，反而睁着一双疑惑的大眼睛看着母亲。

“小弟弟，不知道你有没有读过书，听没听过一句话，‘君子养心，莫善于诚’。”容芊芊虽然是和小男孩说的话，但眼睛却看向男孩妈妈。

赵氏的手还搭在儿子的肩膀上，她虽然没有读过书，但也能听懂这句话的意思。对于教养孩子的事她一直非常注意，而且这一次钱红做的确实不大对。平日里无事，几人凑在一起拉拉家常，唠唠人短，钱红虽然有些嘴上不饶人但也没做过太出格的事，谁知这次还要把她们拉上掺和这种欺负孩子的丢脸事，想到这，赵氏对钱红也有了几分厌烦，“钱家姐姐，这次是你不对，你给孩子赔个礼就算了了。”

钱红看向赵氏，气的眉毛都要飞起来了！让她道歉，几个外乡佬也配！脾气上来了，嘴里也不干不净起来，“小贱人抱着这个小杂种滚出我们大岗村，外乡来的也敢在大岗村的地方撒野！”

容芊芊微微侧脸躲过扑面而来的口水，看着钱红脚下笑了，“滚不滚出去你说了不算！我们买了地，在官府落了户，里正村长亲自给我们画的地皮，正不巧，你脚下踩的就是我家的地方，现在，请你往后挪挪，别踩脏了我家地方。”

众人往脚下看，钱红正好站在容家划分好的地面上，往后一点就是新画好的线。旁边有的人忍不住竟笑出了声，这一声笑声对于钱红来说简直就是火上浇油。此时的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贱人，冲着容芊芊就扑了过去，“小贱人我和你拼了！”

事发突然，容芊芊来不及躲，眼见就要被扑倒，好在身后一股力量把容芊芊拉开了。容芊芊回过头一看，正是自己家的几人，此刻都在。

同钱红一起来的村民也拉住了钱红，要真是让钱红给人家孩子打了，她们几个还没拉架，那欺负孩子的屎盆子八成也要被扣在她们身上，那名声可不好听！

钱红被拉住，理智却没有跟着一起被拉回来，对着拉她的几人就扭打了起来。

“住手，还嫌不够丢人！”一声钱红熟悉的暴喝，竟让钱红萎缩了起来。

一男人穿过人群一巴掌就打在了钱红脸上，“滚回去，在新来的乡亲面前撒什么泼。”

一场闹剧戛然而止……

钱红男人大手紧紧抓住钱红手腕，向容家人说：“这娘们犯了疯病，大哥体谅些。你们刚搬来，以后有什么事可以到村东头去找我赵二。”说完就拉着钱红走出人群。

“一物降一物，这泼妇就得赵二治她！”不知什么时候，周围围了些闻讯而来看热闹的村民。

完全没有预料到事情会是这个走向的容芊芊和不知道前因后果的容家人面面相觑。事已至此，总得有人善后，容芊芊放下容小弟拉住赵氏等人泪眼汪汪的说：“今天多亏了几个婶婶大娘帮我说公道话，还拉住了那个婶子，不然我……”话没说完，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

楚楚可怜的少女和撒泼打滚的泼妇，对比太过强烈，围观众人的同情心纷纷上线，共同谴责起了罪魁祸首。赵氏一行人不管有心无意，都充当了一回正义的使者，至于以后，几人为了更突出自己的形象如何诋毁钱红，就另当别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