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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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爸也是几年没见着远在山东老家的老娘了，好不容易过年回来了。也是坐不住，瞅前瞅后看这屋里物件儿，问问这儿问问那缺啥少啥，生怕自己老娘过的不好不告诉自己。孙妈身为儿媳妇，在自家婆婆面前也是一贯的敬重谦逊，问了两句好，便坐着孙奶奶旁边喝茶。

这边问的热闹，孙爷爷听着声也从后门进来了。

见着儿子一家回来，孙爷爷高高瘦瘦的身形有些一僵，只一会儿脸上登时露出些笑意，虽不是很明显，但孙晓月还是看得出爷爷很高兴。

孙晓月见着爷爷脆生生的叫了声爷爷好。孙爷爷听着高兴，问了好几句累不累，想吃什么，是不是饿了。就赶着去做饭，想着给颠簸一夜的孙女做些好吃的。

孙晓月看着孙爷爷佝偻着背忙前忙后剁鱼剁鸡，心里顿时很不是滋味。这些肉菜平时爷爷奶奶肯定舍不得吃，也就听着孙家一家人回来过年才买了这么多鸡鱼肉菜。平常也就吃些豆腐之类的素菜。

“爷爷，我不饿，不着急。我帮你一起做吧。我也会做饭呢。”

孙爷爷听了这话，因着年纪大了有些混浊的眼睛瞬间清明了些，抿嘴笑了“你还会做饭呢。”

眼里满是不信。

孙晓月自然听出来这语气满满的不信，辩解道

“真的爷爷，不信你问我爸还有我妈。我还做了一个学期的饭呢，我还会熬粥，我还能包饺子呢。”

孙爸早就听着这边了，闻言赶紧插话。语气还带着点骄傲“真的，爸。晓月确实会做饭，还挺好吃的呢。平常我跟她妈回来的晚，都是晓月放完学给我们做的饭，衣服什么的有时候也是她洗。可勤快了。”

“是吗。”孙爷爷显然还是有些不信，不过就算是孙女真的会做饭，他也不可能让她好不容易大老远回来一趟还得过来做饭。多累啊。再说就算是真的，那就更不能让孙女做饭了。要不是自己儿子和儿媳妇俩人天天忙着工作，只管挣钱了。孙女能那么点就得懂事做饭，料理家务吗。多让人心疼。

总之，最后孙晓月还是没能去帮着做饭。

孙奶奶脸说是圆，其实有些方。整个人都胖乎乎的，脸上也是。不像其他村里老人，年纪越大，脸上皱纹越多，皮肤更加黑瘦干瘪。相反，孙奶奶皮白，看起来也容光焕发，头发也黑的发亮，没有一点白头的痕迹。

孙晓月看着，怎么也想不到明明看着这么健康的一个人怎么哪天突然就不行了。明明身体一直健朗，胃口也好。单单是一次无意间跌了一跤，就至此瘫痪，到最后躺了没多久就去了的。

这件事孙晓月一直难以释怀，怎么就那么突然。明明那么健朗的人啊，明明看起来比爷爷身子都好……

孙奶奶看着自家许久未见的孙女，满脸慈祥

“在那过的好吧，学习学的怎么样啊。我听你爸打电话说你这次考了第一啊，不错啊，我就知道晓月聪明，学习好。”

“还好，主要是考得也不难，而且我也确实努力学习了。”

说这话孙晓月其实有点心虚，自己纯属是开挂了的，，，

“奶奶，您呢。身体还好吧，爷爷身体也还好吧。”

“都好，都好。”孙奶奶听着孙女关心自己，一直笑呵呵的。

“平常要多走走，锻炼身体。没事喝喝茶看看电视。走路什么的也要小心，看着路上有没有绊脚的东西。千万别摔着。”

孙奶奶见孙女这么关心自己，自然高兴的答应。

晚饭是在孙爸吹嘘中度过的。内容无非是自己今年赚了多少钱，闺女学习多么好，作文还获了一等奖。这类的，他喝着酒说的开心，孙爷爷孙奶奶听着也放心，更多的是欣慰。自己儿子终于还是有出息，家庭和睦，孙女也是长的秀气、学习也好。

孙晓月是在孙爸孙妈自己家原先的宅子住的，跟孙妈一起。孙爸住在爷爷家。宅子年久未修十多年没人住了，难免荒了些。几间客房也是到处是灰，连张床都没有。也就院里的几株竹子还泛着绿意。

孙家宅子都是对门而立，所以说一出门走不了两步就进了爷爷奶奶家门。

孙爸是个喜欢热闹的性子，所以一大早就出去鬼混去了，咳咳当然只是跟朋友们玩玩，吹吹牛逼什么的。顺便喝个酒打个牌…….

可能是老年人起的都早还是怎的，孙爷爷老早就在炉子旁做饭。看那样子快是要做完了。孙奶奶倒是闲适，喝着茶看电视。

嗯，据孙爸说，小时候孙爷爷脾气暴躁动不动就生气，有时候不光打调皮捣蛋的孩子，还打孙奶奶。总之，很是暴躁。现在老了，情形好像也反过来，反倒是孙爷爷一直伺候着孙奶奶。而且十分温顺。。要不是孙爸说的那么正经，孙晓月都不相信笑容温和寡言的孙爷爷以前这么，额。年轻气盛。

简单跟爷爷奶奶吃了早饭，孙妈就领着孙晓月出去逛了。孙妈这个人平常就知道工作，也没什么休闲活动什么的，一年到头就是辛辛苦苦不见得休息。好不容易回家一趟，自然要高高兴兴的去串门。

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孙晓月总觉得整个村子估计都是沾亲搭故有点关系的，不然怎么走到哪都是认识的。这不，刚出门就遇到认识的。

转角街头，一个一手抱着个一手牵着个娃儿的年轻女人说道

“诶呦，这是谁啊。这不是孙家媳妇吗，多长时间没见了都。怎么回来过年啊。”

孙晓月看着她戴着帽子，大眼睛、眉眼细致。可能是风大紫外线又重的缘故，皮肤晒得有些黑，颧骨似乎还有点高原红。

“昨天下午刚到的。没来多久也。”

年轻妇人看了看孙妈细致白嫩的脸，心里多少有些羡慕。明明岁数上自己比她年轻不少，但看起来竟然比她老。

“婶子这些年没什么变化啊，还是这么漂亮，皮肤也这么白。”

确实，孙妈虽然不擅于保养，整天素着张脸。但有句话怎么说，天生丽质难自弃。孙妈的皮肤很白，白的透亮。张的也是大眼睛双眼皮，长睫毛、薄唇。这在后来争相整成的样子孙妈都有，当然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秀气过分有些小家子气的鼻子。

“哪有啊，早就老了。”孙妈笑着，而后牵了牵闺女的手说道“晓月快，叫赵姐姐好。”

孙晓月乖乖叫了声姐姐好。

“这是你闺女啊，都长这么大了，这要是走到街上不跟我说我都认不出来了。长的也是啊，白啊，随你。我还记得她小时候可喜欢来我家玩了呢。还记得吗？”

不记得了，孙晓月心里默默回答。确实不记得了，且不说自己少小离家，不到三岁就随着父母去了延市。光是这错综复杂的亲戚叫法孙晓月就从来没明白过。

孙妈笑道“哪能啊，她都七八年没回来了，早忘了。”

那边恍然大悟“奥，也是。那么小。婶子去玩吗，别忘了到时候有空来我家玩玩。”

“行，那我先带着她走了啊。你有空也来她奶奶家看看，咱们两家离得又近，方便。”

赵喜荣连忙应着。

晓月也说了句姐姐再见就跟着孙妈走了。

徒留赵喜荣一人在原地牵着孩子，看着孙妈和孙晓月离去的背影，喃喃道“孙家也是有福，孙安这些年日子过得越来越红火，越来越有钱。女儿也长的这么漂亮，真是羡慕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