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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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和县主当众斥责未婚夫长宁候世子见异思迁;
长宁候世子婚约在身却与礼部员外郎之女宁秋秋私相授受;
长宁候世子一怒为红颜欲与安和县主退婚……
云起酒楼三人对峙的一幕整个酒楼的客人都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一天之内,楚京城众人都知晓了此事。
关于对此事的看法可谓是众说纷纭。有人认为那长宁候世子太过风流,惹得两名女子为了他争风吃醋,不过安和县主大庭广众之下吵闹实在是有失颜面。
不料这话当即遭到了反驳。
“安和县主与长宁候世子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既应了这门婚事,又沾了岳家的利,就该与安和县主和睦相处。在自己未婚妻的面前与一未出阁女子哥哥妹妹的喊着,不清不楚,被人说破反而恼羞成怒要退婚。此等行为正应了一句寡情薄意忘恩负义。
”
“再说那礼部员外郎之女宁秋秋,觊觎他人未婚夫,又在安和县主面前肖想正妻之位,出言挑衅。此女当真是不知廉耻,任是哪位女子都要唾弃的。”
“综上,安和县主又有何错呢?不过是个至情至性的可怜女子罢了。”
众人点头称是。
大楚的民风相对于华国古时的朝代要开放许多,并无三从四德等限制女子的礼教规矩。也因此,在这件事上,楚京百姓明显倾向于安和县主。
尤其那些未出阁的女子,谈论之后总是要唏嘘两句的。
承恩公府如意苑,章洄斜躺在小榻上,一边磕着瓜子一边听绿墨讲述楚京百姓对此事的反应,表情中带着两分得意。
事情的发展正如她所料,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承恩公夫人从延平侯府回来得知此事后又禁了她的足。章洄自知自己的举止出格,瞥了一眼承恩公夫人黑如锅底的脸色,也就乖乖的应下了。
“绿墨,府中可有长宁候府的人上门?”等到听完了楚京城中的百姓关于此事的议论,章洄放下手中的瓜子,有些迫不及待的问道。
“小姐,长宁候府无人上门。”绿墨认真的想了想,又说,“只不过夫人和公爷发了一场火,今日夫人已经派人去长宁候府了。”
“我娘可是去退婚?”章洄闻言挑眉,还是她娘亲承恩公夫人行动迅速。昨日狗男主当众放话说要退婚,如今过了一日居然没有半点动静了。
“小姐,这奴婢就不知了。”绿墨说完又有些愤愤的加了一句,“长宁候府也着实不懂规矩,明摆着轻贱小姐。长宁候世子都已经那番举动了,侯府也无人上门致歉,实在是欺人太甚。”
长宁候夫人早以为已经拿捏住了原身,这次定然觉得章洄是在无理取闹,心里只怕憋了火气,又怎么会上门致歉。
恐怕退婚之事她也不会同意,毕竟错处可是在长宁候世子身上。若是退了婚,长宁候世子身上可就要背上骂名了。然而长宁候世子已经当众言明要与她退婚,章洄倒要看看长宁候府要如何收场。
“绿墨,我昨日买的那块砚石拿来。”章洄心绪一转,既然如此,不如她让大腿表哥帮她添把火。
婚要退,大腿也要抱好,退了婚后她就要指着太子殿下当靠山了,狗男主身上毕竟是有主角光环的,万一以后找她麻烦可如何是好。
“太子哥哥,展信佳。洄儿昨日觅得一砚石,厚重不失韵味,太子哥哥龙章凤姿,此砚石堪堪相配……”
章洄吹了一口气,将信纸放于锦盒中,交待人送到太子别院去。想着大腿表哥收到礼物定能懂得她的意思,她的嘴角翘了翘,哼哼哼,大腿一定会帮她出气。
长宁候府,正院。
长宁候夫人憋着一口气送走了承恩公府的人,又冷着脸禁足了幸灾乐祸看戏的江姨娘,静静地坐在上首。
看着江姨娘妖妖娆娆离去的背影,一想到侯爷平时对她和钟雲的偏爱,再加上今日承恩公府一脸趾高气昂的模样,她呼吸急促,咬着牙直摔了数十件瓷器。
“世子呢?让他来见我。”喝了一口茶,长宁候夫人冷静下来,绷着一张脸,质问身旁的仆妇。
“夫人,世子他今日还在京畿卫处当值,不在府中。”世子青松院的管事婆子立刻回话,生怕惹了夫人的怒火。
“让他回来后过来见我。”长宁候夫人对自己唯一的儿子掌控欲十分的强,也惯会生硬的命令。
“夫人,世子他说,”管事婆子紧紧掐着自己的手心,顶着长宁候夫人意欲噬人的视线,吐出一句话来,“世子他说如若是与安和县主的婚约一事,夫人不必再问,退婚一事势在必行。”
“啪”,长宁候夫人手中的茶杯摔的粉碎,那婆子吓得浑身发抖,瘫在地上。
长宁候夫人着了一身华贵的褐色绸衣,茶水浸湿了她的衣袖,滴答滴答往下落,看起来有些许的狼狈。她如今年近四十,不得夫宠,灌了后院那些姨娘通房成百上千的避子药,三年才得了钟霄一子,对他自然是爱之切之,管教严厉。
钟霄纯孝,性子虽冷厉孤僻但体谅母亲的难处向来听从她的话,今日还是他第一次忤逆她,竟连见都不想见她。
长宁候夫人一时竟怔在那里。
她身边的婆子见此朝着下人使了个眼色,连忙安抚她,“夫人,此事也不能怪世子。世子行事有章,气势非凡,不知楚京多少世家夫人羡慕您有了这么一位好儿子。您想啊,世子在外肯定注重颜面,那安和县主一次一次的吵闹让世子的脸往哪里搁啊?”
长宁候夫人听到这里,眼中有了些神色,抚了抚衣袖,盯着那婆子道,“继续说下去。”
“安和县主大闹云起酒楼这事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要老奴说,她也真是没脸没皮,世子要与她解除婚约也是在情理之中啊。”婆子竟是将过错全部推到了章洄身上,至于自家世子与宁秋秋的事则是闭口不提。
长宁候夫人冷冷地哼了一声,道,“上次宴会,安和县主就不将本夫人放在眼中,这次她又打了霄儿的脸。如若不是看在承恩公宠爱她,背后又有个太子殿下,能与霄儿助益,我断断不会同意她与霄儿的婚事。”
“夫人说的是,楚京城的贵女也不差安和县主一个。夫人,依老奴看,安和县主当初死乞白赖的订了婚,如今世子要和她退婚她怎能不急。这事您不妨依着世子,到时安和县主来求您不要退婚,您再顺势将那安和县主狠狠管教一番,之后把这事推到安和县主身上,旁人也没得话说。”
婆子揣测长宁候夫人的心思纯熟,知晓夫人还想借太子殿下的力。
“不错,既如此,即刻命人告知那承恩公府,三日后侯府就要去退掉婚约。”长宁候夫人沉思片刻,眼中闪过厉色,鱼尾纹夹在一起,看起来性状可怖。
“是。”底下的人恭敬应了命令。
安和县主与长宁候世子一事在楚京中传得沸沸扬扬,就连宫中也略有耳闻。一说到承恩公府派了人去那长宁侯府去了,小宫女小太监们凑在一起都猜测这婚事怕是退定了。
东宫,太子下了朝,杏黄色的金龙朝服还未褪下,气势赫赫,身后跟着欲言又止的福寿。
正欲踏入寝殿之时,耳边传来拐角处几个宫女的窃窃私语声,他身体一顿,目光淡淡的看了福寿一眼。
福寿心中一凛,连忙跪地请罪。
“明日去刑司处领二十大板。”太子步履未停,径直入了寝殿。
福寿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命人处罚了那几个碎言碎语的宫女,才小步轻跑地进了寝殿。殿下自昨日从云起酒楼回来就面目清冷,未有一丝笑容。就连今日朝堂之上,官员们察觉到了,都窥着他的脸色比着旁日多了几分谨慎。
今日万不能惹了殿下生气,他这条小命还想多留几日呢。
回到殿中,楚瑾已换下了朝服,卸了五爪金龙冠,着了一身深蓝色的常服手持朱笔在逐一查看奏折。
“长宁候府可查探了?”楚瑾看了两篇折子,神色不变,语气也无甚变化。
“殿下,暗卫已经查清。长宁候府倒无甚紧要的,长宁候近日下了朝不是与些武将饮酒,就是到秦楼楚馆消遣。长宁候世子近日像是事务繁忙,大多待在京畿卫处。就是长宁候府的后院有些争端,也因于长宁候偏宠妾室和庶子。”福寿躬着身禀报暗卫查得的消息。
“嗯”楚瑾微微应了一声,手下不停,“下去吧。”
福寿轻手轻脚地退到一旁,刚站定,就看到别院的小禄子眉眼带笑地捧着一个锦盒步履轻快地过来了。
福寿脸色一拉,将人拽到一旁,低声呵斥,“狗东西,今日殿下正不爽快呢。你脸上快收一收,丢了脑袋可别怪咱家没提醒你。”
小禄子闻言一惊,有些委屈的道,“福总管,这不是安和县主送了东西到别院,奴才赶着给殿下送过来吗?”
安和县主送了东西给殿下,福寿想了想,看向了那个锦盒,随即眼前一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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