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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医院的保洁服务没有外包,管理十分严格,但好在孟超是医院内部人员,保洁人员中又有一人的身形和陈本顺十分相似。
陈本顺带上手套,帽子和口罩,装作保洁人员的模样拎着一大袋黑色垃圾,在规定的时间内经由特定的路线下到地下车库。
坐上副驾驶,刚把车门关上,孟超就朝他丢来了一顶鸭舌帽和一袋子衣服。
陈本顺一边换装,一边一脸忐忑地问:“孟哥,我们现在这是要去哪啊?”
“不去哪,就给你换个地方住。”
孟超不肯说出具体的地点,陈本顺便也不在继续追问,等车子开出地下车库,行驶在街道上,陈本顺没忍住,换了个方向问:“那个...你也是叶上校的人吗?”
“我离开医院,何小姐他们不会怀疑你吗?”陈本顺试探道。
“就算怀疑也不会怀疑到我头上,不是有许又凡吗?”
孟超大大咧咧道。末了,他转头看了副驾驶的陈本顺一眼。
这几天和陈本顺相关的所有录音、录像他都有储存备份,到时候加上陈本顺这个人证,以及安枫暗中传递的视频证据,足够给科研所定罪。
孟超将车停在路边。
陈本顺左右望了望,见孟超没下一步动作,不免有些发急:“怎么停下了,医院的人追上来了怎么办?!”
“急什么,待会有人来接你。我在医院上班,不好离开太久。”孟超漫不经心地说道。
陈本顺便不在说话了。
他想,他现在是这些人口中的重要人证,这些人想揭发科研所的罪行,一定不会让他出事。而且医院那边,有许又凡在...或许那些人都还没有发现他的消失...
不要着急,冷静,要冷静......
“叮铃铃——叮铃铃——”
一道老式的手机铃声在静谧的车厢内响起,陈本顺吓了一跳,侧头去看,见孟超一手夹着一支香烟,一手去摸兜里的手机。
“孟超,林策跑了,这消息我刚知道......”电话对面,那人声音压的极低,但又有掩藏不住的激动:
“他应该还在城里,科研所的人正在到处找他,你赶快把消息传给叶上校,我们要赶在科研所的人前面抓住他。他被迫在科研所待了三个月,知道的一定比那个陈本顺多。”
林策就是杀死凯瑟琳的男人,对外的说法是死刑立即执行,实际上是作为研究对象关押在科研所里。
科研所不想把事情闹大,一定不会公开寻人。
孟超脸色难看起来,说:“我现在就去城门堵他。”
“他是‘死人’,身份都销毁了,怎么出城。他现在一定还在城里。”那人说道。
孟超却不这么看:“骆凯,你想想如果没人帮他,他一个人,怎么可能从科研所逃出来?他现在既然能离开科研所,就一定有办法离开卡列林市。”
最重要的是,如果科研所和公共安全管理局发现没办法成功将人抓获,认清林策想出城的意图,没准会给他大开方便之门。
挂断电话,孟超重新启动车辆,他一边朝城门口驶去,一边拨通了许又凡的电话。
许又凡在电话里让他将陈本顺交接给别人后尽快回医院,以免被医院的人怀疑,追捕林策的事他会另外安排人去做,孟超没有答应。
林策如果顺利逃了出去,那就再没有机会抓住他了。
车子疯了般在街上急驰,一路鸣笛不休。
车速太快,副驾驶座上的陈本顺害怕地抓住一侧的扶手,一颗心剧烈地跳动起来。
事有轻重缓急,孟超现在已经完全忽略了他的存在。
...
盛喜蓉猜测,这座城市一定发生了某种隐秘的变动...
其实这并不奇怪,从安枫偷拍的视频可以窥见这座城市隐藏着很多秘密,但今天,还是她第一次以半个‘内部人’的身份提前察觉出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电视台是事业单位,下午时分,娟姐收到线报,通知大家城门口发生了火拼,似乎是有人在未提前申请出城许可证的情况下,强行出城。
他们一行人忙收拾好器材准备去到城门口采访,行至半路,娟姐接到一个电话。之后,计划好的实地采访被取消,他们只得原路返回。
连采访报道的机会都没给...
盛喜蓉猜出这件事必有蹊跷,想和人讨论,但见组里的人对这类事情表现的习以为常的模样,便不好太过惊讶或好奇,以免显得自己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
一行人回到工作单位,娟姐和组内较为年长的徐民生被主任叫走,似乎是有新的工作安排。
盛喜蓉留在工位上,身旁,是同组的一个二十出头的男生,叫张元,沉默寡言,但据说工作能力很强。
娟姐没有亲自带她,而是让张元教她东西,目前,她能做的事就是帮张元查找资料、过稿、矫正错别字。其余时间,会浏览部门发送的内部资料、网上的各种新闻,以及登录卡列林市最大的论坛,时刻留意是否有新的突发事件发生。
今天不用加班,下午6点不到,娟姐和他们打了一声招呼下班离开。
张元没动,他依旧对着电脑,手指有节奏地点击鼠标。在娟姐和徐民生走后,盛喜蓉偷偷瞥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发现他在浏览论坛上的各种帖子。
如今上网的人不多,论坛的帖子更新极慢,没有什么好看的。
盛喜蓉于是又朝张元看去,发现...他的脸色很呆板,没什么情绪,眼珠子都很少转动。
有点无聊...
6点一到,张元收拾东西准备离开,盛喜蓉也跟着起身。
期间,两人同乘一辆电梯下楼,张元并没有理会她。他一直盯着电梯内跳动的楼层数字,下到一楼,电梯门打开,他埋头大步走了出去。
盛喜蓉不紧不慢地走在后面,等她走出大堂,张元的身影早已消失不见。
说实话,张元的态度多少有些冷淡,但盛喜蓉并不介意。她觉得...如果卡列林市所有男人都像张元一样,那女人其实会更自由,也更安全。
毕竟张元给她的感觉太过无害...
盛喜蓉这般想着,收到了廖书亦发来的短信。
冬季,日落时分,太阳的余光悠然地洒落在广场上,薄薄一层,透着柔和的金光。
盛喜蓉低头查看短信。
廖书亦:【蓉蓉,孩子出生了,一男一女。】
盛喜蓉想起很久之前廖书亦在医院有关‘基因优劣论’的那一番谈话,顿时,心里五味杂陈起来......
她和廖书亦的往来并不频繁,认真讲,感情并不深厚。廖书亦于她而言比不上凯瑟琳,甚至不如只相处几天的安枫,但她需要朋友,廖书亦...应该也需要。
盛喜蓉突然愧疚起来,这段时日她一直陷在自己那如同一滩烂泥的情绪中,都没能去关心身边的朋友。
推算日期,廖书亦这种情况应该算是早产,也不知道她现在身体如何。盛喜蓉一直没有联系她,可她还没有忘记在生产后通知她一声。
盛喜蓉忙回复消息:【你现在在哪家医院,我方便来看你吗?】
廖书亦没有立即回复,盛喜蓉也不着急,她在广场的花台上坐下,回味着廖书亦发送的那条短信,心里突然升起一股甜蜜喜悦的情绪,甚至有点激动。
那两个孩子其实和她没什么关系,而且按照廖书亦的说法她是因为某种现实因素才结婚生子的。但新生儿什么都不知道,天真纯洁,和这座城市的其它所有人都不一样。
她们是不一样的...
盛喜蓉嘴角勾了起来,可渐渐的脑海中却又响起清晨陈本顺歉然的话语,一张脸不由得沉了下来。
她想起了很久以前的事。那时,她报警将陈本顺送去公安局,一直疼爱她,抚养她长大的姥姥、姥爷却突然无条件地站到了陈本顺那一边。
姥姥哭着哀求她放过陈本顺,她因为嫉妒以及年少的执拗,没有答应。
后来,她父母知道这件事后震怒,赶到C市要将她接走。那时陈本顺已经不在那个家了,她不想走。
...可没有人留她。
张元在公交站台等车时想起U盘还丢在工位上,他原路返还去拿,从大堂出来,看见坐在广场花台上的盛喜蓉。
这是新来的员工,今天是她上班的第二天,两人除去工作交接,没有任何多余的交谈。可这时,他脚步一顿,迟疑片刻,还是朝她的方向走了过去。
“你在哭什么?”
因为长时间不说话,再出声时,张元的声音听着有点怪。
盛喜蓉闻言一愣,伸手一抹,发现...眼角有些湿润。
她怎么越来越脆弱了?
但这个程度...应该不算哭吧。
盛喜蓉有点尴尬,她站起身来,看向对面的张元,一张口...却卡壳了。
两人在公司时因工作需要有过交流,但那仅限在线上。是的,他们工位挨在一起,但张元有事让她做,从来都只在线上找她,发送资料,然后传达任务。
似乎对张元而言,转过身子对身旁的盛喜蓉说句话是一件十分麻烦的事情。
“元哥,你不是早走了吗?怎么还在这。”迟疑片刻,盛喜蓉果断地叫了一声哥。
张元闻言,死板的脸上一直耸拉着的眼皮终于微微抬了起来,他对盛喜蓉说:“我看过你的简历...”
盛喜蓉立即紧张起来,她知道...她的简历就是一坨屎。
“你比我大。”
“...什么?”盛喜蓉有点尴尬。
她这是...闹笑话了?
这时,张元看不懂盛喜蓉脸色似地补充:“你今年24了。”
所以呢?
“我今年18岁。”
“18?!”盛喜蓉一脸惊愕,重复道:“你才18?”
“嗯。”张元点头,傻愣愣地问:“是不是长的有点老?”
“不是。”张元长的不老,至少他的脸是年轻的,盛喜蓉一直以为他刚20出头。
只是...他看着太呆板,太无趣了。脸色呆滞,一双眼睛没有多余的神采,准时上下班,除去喝水、上厕所、吃饭,他不会离开工位。不和周围的同事交流,除非必要的工作交接,也不会朝盛喜蓉的方向看上一眼。
盛喜蓉几乎要怀疑,如果不是娟姐言明让他亲自带她,他甚至会忘记身边还坐着一个新来的同事。
可很快,盛喜蓉又反应过来,他今年18,那异变发生时,他还不到15岁,应该刚上初三。
这几年,他都经历了什么,又是什么样的机缘,才会来到电视台工作?
盛喜蓉蹙眉瞧着他。
或许是知道张元比自己小,并且这人察觉她情绪不好,还主动上前询问,一颗心突然便暖了起来。
这样看,张元其实不是一个冷漠的同事。而且他年纪还这么小...
“张元,你是一个人吗?”
张元点头。
一个人,就意味着他已经没有亲人在世上了,依照他木讷的性情,或许也没有可以交心的朋友。
盛喜蓉低低叹了口气,有些难过。
这时,张元再次问道:“你刚才为什么哭?”
他似乎觉得这件事很新奇,虽然脸色依旧木讷,但没有放弃追问。
“因为想起了一些事,所以有点难过。”盛喜蓉坦诚道:“人总是有伤心事的。”
“我没有。”
“嗯,...我不信。”
张元情商似乎有点低,盛喜蓉便也变得直接起来,她直觉张元不会因为这个反驳而生气。
张元没有生气,他只是再次重申:“我没有伤心的事。”
他一脸老实的模样。
盛喜蓉有些奇怪地打量张元。
张元身形干瘦,背着一个巨大的电脑包,包里面不仅塞着他的电脑,还有很多其它的东西,乱七八糟的,并且显然重量不轻。
他被压的微微弯腰,本就长的猴子一样,如今佝偻着肩膀,看着就更难看了。
他就这样,每天背着一个大包从家里赶到电视台,又从电视台赶到家里,日子过的平静安稳...并且无聊。
盛喜蓉想以张元的性子不可能是在和她开玩笑,自然也不会撒谎,她对这件事上了心,虚心请教道:“元哥,为什么你就不会伤心呢?”
她也想拥有这样的能力。
“我比你小。”张元耸拉的眼皮再次抬起,讷讷地重复。
盛喜蓉:.........
两人大眼瞪小眼,片刻后,张元乖巧道:“我在吃药。”
吃药?
盛喜蓉不由得想起昨夜叶开和她提及的卡列林市最赚钱的医药行业,还有前不久许又凡提及的赵意吃药的事情。
她试探着问:“你是生病了吗?”
张元点头,回道:“身体不好。”
盛喜蓉多嘴问了一句:“那里不好?”
对于盛喜蓉的追问,张元回答不上来,他似乎很苦恼,眉头轻轻皱了起来。
盛喜蓉一脸疑惑地瞧着他,见他答不上来,于是换了一个问题:“张元,你吃的药有用吗?”
“有用。”张元给出肯定的回答,他当场将包卸下,拉开拉链,伸手在灰扑扑的包里搜出一瓶白色瓶装的药。
盛喜蓉接过他递来的药,满腹狐疑,问:“吃了这个...就不会难过了吗?”
“嗯。”
盛喜蓉听了差点也产生一种想要试一试这药的想法,可她马上反应过来,态度严谨地问:“张元,这药是医生给你开的吗?”
“不是,我在网上查了下,然后去楼下的便利店买的。”
网上?便利店?
盛喜蓉迟疑:“那这个...是非处方药吧?”
张元摇头。
那就是...处方药?!
药物泛滥。
盛喜蓉听了,心中生出这个恐怖的猜想。
她将药递还给张元。
张元没接,他一边面无表情地重新背上背包,一边说:“这个给你。”
盛喜蓉很感动,但拒绝了他的‘好意’。
她走到张元身后,拉开他背包的拉链将药重新塞了进去,想到什么,问:“张元,这个药贵吗?”
“贵。”张元回道。
盛喜蓉手上动作却是一顿,因为,她发现张元灰扑扑的大包里还塞满了其它包装的花花绿绿的瓶装药。
她停在原地没动,半响,神情怪异地将那瓶药重新从张元的背包里拿了出来:
“张元,你说这瓶药送我了是吗?”她问道。
“嗯。”张元刚才已经回答过了,但这时还是乖巧地回了一句。
盛喜蓉又问:“你包里的其它药,也是在便利店买的?”
张元摇头:“有的是在药店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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