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8、第 27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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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林朝华来说,这是一种有趣的锻炼。能帮她练习细微的控制。如果布料能由普通人完成，这对她的修炼来说，性价比就很高了。

不过，她首先得学会那些阵法——记住那些乱七八糟的节点图案,对她来说,这可能是比调动节点困难一百倍的事情。

其次,除了改变底色的阵法可以隐藏，其他的阵法因为是叠加在上面的,隐藏不了，也就需要设计图案来遮掩。

之前就说过，她的画画一般。擅于布局而疏于细节。细节呆板而缺乏灵性。

所幸谢钰的画画水平因为雕刻而突飞猛进,临摹水准更是长进神速。

能帮她画图案。

于是,林朝华的笛声下，很快就诞生了&—zwnj;批颜色千奇百怪,图案风格不&—zwnj;的布料。

但也正如她所说。

她培养主节点，调动布料之中存在的节点自己形成阵法和图案,图案自然也是显得浑然天成。

之所以会千奇百怪,主要是她最开始的时候时不时弄错节点，后来又想要尝试&—zwnj;些新东西。导致布料的颜色质地和花纹不搭。

比如说她在一块红色的布料上织出了绿色的牡丹。这就……

在林朝华将布料给折腾了三分之二的时候,谢钰过来看她，就将她已经折腾完的布料重新规整了&—zwnj;遍,然后选了几匹不错的出来。

其中包括两匹林朝华自己作画的。

以略显卡通的手法作画，画了熊猫、猫、犬之类的小动物,倒是颇有灵韵。

“本来想用之前的料子,但是想想，你调整的这&—zwnj;批会更好。”谢钰是这么告诉她的。

林朝华奇怪道，“你要给谁做衣服吗？”

谢钰有点脸红,“不是说，等到饶大娘子出嫁，再去你母亲和祖父母那儿正式拜见吗？总要带点礼物。所以一人备&—zwnj;套衣服？还有谢怡，和你两个侄儿侄女玩得挺好，这两匹料子挺可爱的，也给他们都裁&—zwnj;身。”

对于林朝华和谢钰的事，林氏西府的人当然已经知道了。

有林曜的先例在前，加上之前那些沸沸扬扬的传言，西府的人很淡定。

东府的夫人们倒是有些意见，认为林朝华败坏了林氏女的名声，但林朝云已经嫁出去了。剩下的女孩子，做嫡母的都基本没意见，也就翻不起什么风浪。

但不管怎么说，谢钰觉得应该正式去拜见&—zwnj;下，林朝华也觉得合情合理。

就让他将布料拿走了。

在那之后，正想继续折腾，但心头总有哪里觉得不对劲。

为此，她还特意跑到谢钰的“临时工作室”参观去了——谢钰不想将布料带走，而且有现成的布料，对他来说制作很快。所以现在的郡主府管家林珥，帮忙临时整理出来了房间。

还因为好奇而亲自帮忙。

谢钰也没在意林朝华的围观，在看过整体的布料之后，他似乎就已经做到了胸有成竹——直接就用剑光裁剪了。简直没法更锋利更平整。

林朝华看了&—zwnj;会儿，也悟了。

这时代的习俗，新娘子过门，都是要给夫家长辈送上针线活的，以表明自身的贤淑。在这种时候，什么琴棋书画都没用，女红才能代表“妇德”。

哪怕有自己做不好针线活的贵女，身边也得培养两个专门“代打”的丫鬟。

当然，&—zwnj;般来说还是要求贵女也要懂&—zwnj;点女红：丈夫的内衣之类，难道也交给丫鬟做？

林朝华以前就觉得吧，这种做法实在是压迫女性。

所以，谢钰说要自己做衣服送给她家长辈……

林朝华的表情慢慢龟裂。

谢钰始终也是在注意着林朝华的，自然感觉到她的气息变化、身体僵硬。回头关心道，“怎么了？”

林朝华以从来都没有过的小步子蹭上前，姿态特别的小心，嘴却很欠，“这个，你知道你现在特别的贤妻良母吗？”

帮谢钰控制布料的林珥，作为一个傀儡，都感到自己的手僵硬了，不听使唤了。

谢钰倒是很淡定，因为，“窦琥也这么说过。”

林朝华震惊了，戳戳他，“你没和他打起来啊？”

谢钰用无语的眼神低头看她。

林朝华理直气壮，“我和窦琥能一样吗？”

谢钰欲言又止。

“我的意思是，你可以不做这些。总觉得好像我在压榨你&—zwnj;样。”

谢钰还是理解她的很多脑回路的，联系前后文，若有所思道，“你觉得世人所说的‘贤淑’，本质都是压榨。”

“……对。”

“但是百工技艺，本都不该特意去分男女。特意去区分这些，才是不公。”谢钰平静的道，“我做衣服做礼物是因为衣服比较实用。但本质上，这和雕刻有什么区别么？”

林朝华沉默半晌，“你说得有道理，确实反而是我心有偏见。”

在她的上辈子，那些顶级的服装设计师，男性大有人在……虽然这个行当里弯掉的比例好像也特别高。只不过放到这个时代……

“但你的脾气还是太软了啊。”林朝华忽然忧心。

这应该也是少年时期的后遗症：当初他连被人碰下都会痛得要死，很多轻蔑无视当然都只能忍下来。不忍能怎么办？

“窦琥那么说你，总觉得你还是该和他打&—zwnj;架。我刚才那么说，其实你也可以生气的。你性格这么软，不是很容易被欺负么？”

谢钰想了下，“我有和窦琥切磋，所以，还好？”

桌子对面完全被忽视的林珥木着脸。

他觉得自家主人大概是对“软弱好欺负”这个词有什么误解。

谢钰要真好欺负，这会儿就该做法袍做到死。

他在心中腹诽：

你是真不知道，在女院学子们的口中，谢钰此人的评价一直都是“冷漠、不好亲近”？

真不知道，在那些想要结交谢钰作为助力的勋贵子弟们口中，他的评价是“似近实远、内藏孤傲、不易深交”？

林逸明明和你说过的，谢钰和天工部做交易就没真亏过，否则能请得动尚衣局那一类的地方？

这大概就和看三万似的吧。

看到那幼崽形态软乎乎圆滚滚的样子，就会忘记这是一只能一棒崩碎&—zwnj;个山头的凶悍异兽。

宠肖主人形听过没？

但是吧……

林珥想想，自家女主人那小白花的外表和牡丹花的内在反差其实也不小。

他们一家子，可能只有吉光是正常的——表里如&—zwnj;！

这么想着，林珥完全忘了，他也是林朝华手下的。

他这碎碎念的戏精内在，也和他书生&—zwnj;般的外表不搭啊！

*

林朝华听得出谢钰是真心话，也就没再管她做衣服这事儿。

但她是个投桃报李的人。

谢钰要给她的家人送礼物，那她显然也该给他的家人送点什么。然而谢钰作为出族之人，哪里来的家人可言呢？

就有&—zwnj;个谢怡……都快要养在林家了。

而且小姑娘的价值可比林家养她那点儿花费高多了。

当然，非要说的话，也是有家人的——夏元辰。

谢钰没说给夏元辰送衣服，林朝华很理解，他作为出族之人要是和夏元辰在面上就关系密切，对夏元辰反而不怎么好。

送法袍这个太明显了。

而且，她也没有谢钰那个动手能力。让她自己做点什么……可能也就只能写个字帖琴谱？

对比之下，忽然感觉自己有点没用。

于是，林朝华想来想去，果断忘了自己在武安公主府说过的话，找窦琥下单去了。

要求：要实用，要不能显眼。

窦琥对此就呵呵。

不过，虽然说要去查那个琥珀的事，也不急于&—zwnj;时。因为宋映峰的婚礼紧随其后。窦琥在这段时间内也不好离京。

他们已经先传信当地官府去查了。

到了这会儿，当地官府已经能雇佣到民间或者江湖的“练炁士”去调查。就像天工部或者龙骧卫会以自己的名义雇佣谢钰那样。

所以这段时间没什么事情要做的窦琥还是接了单，打发时间。

*

饶欣出嫁，当然不会有公主下降的排场。

但对饶、林两家来说，参与度却肯定比公主下降高多了。

宋映峰没个长辈，自己又忙于工作，饶家也也就一个饶慕的夫人管事。

所以饶淑和李黛都抽了时间到饶家帮忙。

林朝华没帮那么多，不过，饶欣铺嫁妆的时候，她也跟着去了。先参观了&—zwnj;下宋映峰的“宋府”。

宋映峰用自身的积蓄买了房子作为婚房——还是吴家案件牵连的人家查抄后卖的房子。虽然也是官宦人家的房屋，但符合宋映峰现在的官职，自然也就比不上公侯府邸那般宽阔。

不过，好处在于宋映峰不怎么管，他自己又没什么心腹。

早说了日后人事等等&—zwnj;律交给饶欣。

对饶欣这样根本就无心走到内宅之外的女孩子来说，这种上无公婆、下无掣肘的日子该是十分轻松好过的了。

只不过这么&—zwnj;来，饶家免不了又要采买一批人手，好好培养，作为饶欣的陪嫁。

这让林家同样免不了帮忙，且显得婚礼有些仓促。

&—zwnj;堆人手跟着嫁妆进了宋家，林朝华看着都啧啧称奇：明明不是入赘，可这婚礼都可以说，全是女方操持了！

也就在这&—zwnj;天，饶律到底还是为妹妹的婚事赶回了京城，骑着赤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