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3.人间动物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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腾云驾雾、御剑飞行。

叶昊虽然不是第一次被七品领着飞了，但他今天真的有一种仙侠的感觉。

这位姜离恨确实很强大，此刻他脚踩一柄银亮的长剑，叶昊就被他随手提在了手里，然后就在半空中向着前方呼啸而去。

不过盏茶功夫，一座巨大无比的城市轮廓就出现在了叶昊的眼前，虽然他之前在地图上看到，深渊的大城很可能比华夏国四都还要巨大，可是哪怕如此，此刻真的看到这大城的时候，叶昊还是稍微有几分震撼了。

很雄伟、很壮观！

叶昊一时间有点难以去描述，在他的观感里，这座第一次见到的深渊大城，和人类的城市是完全不同的。

人类的城市哪怕是外围有钢铁城墙，但也是现代化的，多了一种人的气息。

可是深渊的大城，有点类似于古代神话传说中的城一般，一城就是一国！

而事实上，深渊的一个大城，也是一个诸侯国。

这个大城的最外围，入目所及的就是连绵不绝的高大城墙，哪怕是此刻在半空中，叶昊居然也有点一眼看不到城墙尽头在哪里的感觉。

而城市内部，可以看到一些高大的建筑物，和人类的摩天大楼不同，这些是中世纪风格的建筑物，可哪怕如此，也是高耸入云，震撼人心！

而除了这巨大的城市之外，叶昊还看向了其他的方向，可以说哪怕是人类的上品，也未必有类似叶昊这样的机会，在如此近的距离下来看这些。

就见到在眼前这座巨城的外围之处，还能够看到一些小村落，而就在他们脚下不远处，就有一个小村落，或者应该说是一个小小的集市。

而在集市更外的地方，能够看到五条奔腾的大河，这五条大河交织在了一起，正好将眼前这座大城围拢在了内里之处。

五川城！

依川为城！

这座大城和新界城完全不同，新界城和人类彼此厮杀了接近百年了，外围早就没有什么村庄、集市之类的地方了。

但五川城不同，过去他们一直不介入两者的大战，又有天险可守，所以这座五川城在过去和现在都可以说是固若金汤，若非此次他们执意要加入对抗人类的联盟，此刻未必会有任何损失。

眯眼看着眼前这一幕，叶昊心头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五川城的和平，可能从今以后就要消失了。

在和人类交手以后，哪怕是有天险可守，那么除非一方彻底的败亡，否则和平这两个字就再也和他们没有任何关联了。

只看这些年来新界城的遭遇就知道，你灭我军队、我屠你强者！

在这种关乎两个种族的大战面前，普通人想要和平，怎么可能？

人类世界之所以至今还能够维持一定程度的和平，那是因为这百年来诸多先烈的牺牲，将战场一定程度上维持在了深渊之中，若非是如此的话，人类世界想要有这百年的和平是没有可能的。

若是有朝一日，深渊的强者可以这样高高在上的站在人类的大城之外的时候，那么也意味着，人类已经败亡了。

……

看着眼前这一幕，叶昊的思绪飘得有些远。

他第一次下深渊，对人类和深渊的仇怨理解也没有那么的深刻。

此刻看着地面上有些在街道上走动，和人类差距不算大的深渊人的时候，他一时间有种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的表情。

这些，都是普通人……

但他此刻要做的事情，恐怕这些普通人都会……

脚踩长剑的姜离恨，此刻神色冷漠的看着下方，道：“怎么？魔也有不忍心的时候？”

叶昊深吸一口气，淡淡道：“你一直说我们是魔，但却忘记了，我们其实也是普通人，也会思考，也会有自己的感情……在战场上，击杀对方的强者、军队这是理所当然的，但在无缘无故的情况下，对对方拼命下手，哪怕是我们这些魔，也会迟疑一二的……”

“无缘无故？迟疑？”姜离恨轻轻一笑，说不出的嘲讽还是好笑，“希望你接下来还能继续保持这样的心思吧，不过我想你很快就会如同我一般，恨不得这些人都死绝、死尽才好！”

话音落，姜离恨身形一动，抓住叶昊风驰电掣一般的落到了地面，来到了眼前这个集市的入口之处。

集市入口，此刻有十数个身穿战甲的深渊武者拱卫着，看气息最多只有一二品的样子，见到有人出现，这些守卫先是神色凝重，下一刻视线落到了姜离恨胸口的徽章上的时候，一个个都是神色猛的一震，然后尽数齐刷刷的半跪在了地面上。

至于他身边带着的叶昊，这个此刻明显散发出人类气息的家伙，这些守护连看都不多看一眼，因为在他们看来，这样的家伙，就是眼前这位大人物的俘虏了。

姜离恨随意的扫了这些人一眼，然后就开口说了几句话，很快就其中就有一个守卫飞快的去到后方的哨岗之中取出了一个类似头套一样的东西走过来给叶昊带上，然后比了一个请的手势。

叶昊皱了皱眉，也没有多说什么，既然都要混入五川城了，这点小动作，哪怕是里面蕴含的意思令得叶昊微微发怒，但是他也忍住了。

接下来，就见到姜离恨体内的气息开始缓缓的收敛，很快就收敛到了大概四品左右的，随后，他将自己胸口的徽章换了一枚，才看了叶昊一眼，缓步走进了集市里面。

集市外围之处守卫森然，但进入了集市以后，内里之处却热闹无比。

这个地方可以看到很多的深渊人，他们身上的衣服基本都类似华夏国古代的人的服饰一般，有的人看起来儒雅无比，有的却看起来无比的凶残。

无一例外的，这些人看到叶昊的时候都没有什么意外的表情，仿若类似叶昊这样的进化者他们经常见到一般，而且令得叶昊意外的是，这些人也没有喊打喊杀，其中还有几个用审视的目光看了叶昊片刻，注意到他身前的姜离恨的时候，那些人才离开了。

姜离恨一边走、一边淡淡道：“知道为何这些人不向你出手么？因为根据规矩，头顶戴上那带子的进化者，就是我们的俘虏……”

叶昊忽然明白了，规矩！俘虏！集市上的人都习以为常，说明所谓的俘虏经常出现。

“你又可知道，为何会有人看你的时候十分的诧异……”姜离恨继续道，“因为你们这些魔，确实有过人之处，哪怕是五川城这地方，也很少能够见到全手全脚的俘虏，特别是类似你这样，看起来无比乖巧的俘虏……”

叶昊沉默片刻后，轻声道：“五川城，一向都拿我们人类进化者作为俘虏吗……”

“差不多吧，不仅仅是俘虏而已，更是商品，懂吗？”姜离恨似乎在斟酌言语，思付片刻后才道，“你们那边应该也会做类似的事情，那就是将一些珍奇异兽圈养在一起，让人围观，在我们看来，你们这些所谓的进化者，差不多也是这样的，至少在绝大多数的普通人看来，你们就是这样的……”

叶昊脸色再度变化，他明白姜离恨说的是啥了！

动物园！也就是在深渊人眼里，所谓的人类，不仅仅是魔，更是动物！

对他们有威胁的人类，就是魔，对他们没有危险的，被他们俘虏的人类，就是动物！

在此刻，叶昊忽然理解了公孙然的理念了，为何她叫嚣着要屠城了。

因为，原本是对这些普通深渊人没有太多杀心的叶昊，此刻也觉得，这些深渊人没有一个是无辜的！

不管是上层特地的安排，还是深渊人原本就这么认为，可是当一个族群对另外一个族群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那么对于另外一个族群来说，这样的后果就是灾难性的了。

种族之战，并非是单纯说说的而已。

姜离恨也没有介意叶昊的表情，而是当先走进一间商铺，一边走一边继续道：“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出售珍奇异宝的地方，你可以进来见识一下……”

叶昊有种不好的预感，不过还是皱着眉走了进去。

见到姜离恨和叶昊走进的时候，此刻有类似商家的人含笑靠近，同时审视的目光盯着叶昊，开始用叶昊听不懂的深渊语言说着什么。

叶昊此刻事实上没有精力去听这些，他刚刚进来，目光都落到了这店铺最显眼的地方了。

那个地方，摆放着三张……人皮……

之所以可以认出来，是因为这三张人皮此刻还维持着生前最为痛苦的表情，然后被平铺在了一张兽皮之上，又装裱了起来，看起来逼真无比，这对于深渊人来说，可能是一件装饰品、艺术品，但是对于叶昊来说……

此刻的他，只想要杀人……

“呼——”

长长的吁了一口气之后，叶昊才按捺柱自己杀人的冲动，因为他知道，哪怕这个姜离恨不会阻止，可是自己敢在此刻出手的话，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