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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
五月的江城热意初显。
云朵变化出各种形态在蔚蓝的天空上遨游,如棉花糖般绵软的姿态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微风拂面而来,叶流萤刚踏出公寓就被阳光抱了个满怀。
她穿了条杏色的九分袖森系长裙,随意地在鬓边编了一绺马尾辫,自带仙气般。
孟临舟临时有事不能来接她。
叶流萤也不介意,脚踩着轻便的复古帆布鞋往地铁口走。
她昨天晚上睡得不太好。
迷迷糊糊地做了一个梦。
她在梦里不记事,通常醒来就忘了。
但这一次,叶流萤模模糊糊的记得一个小男孩。
梦里她好像也变得很小很小。
男孩穿着黑白竖条纹衬衣,约莫十岁左右的年纪,五官特别精致。
对着她的时候却是严肃冷淡的,她追在他身后想去抓他的手,很快就被他甩开了。
叶流萤现在回想起来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最关键的是,小男孩为什么长了一颗和沈星洲一样的红色泪痣?
这个荒诞的梦境折磨得叶流萤没睡上什么好觉。
一睁眼就是早上五点多钟。
以至于她暗暗地又给沈星洲记了一笔。
叶流萤去过孟临舟的医院。
她撑了把鹅黄色的碎花遮阳伞,临近地铁口前去便利店买了瓶矿泉水。
期间她还收到了吴霈发来的消息。
你怕大雨吗:[洗白白等本宫晚上宠幸你]
吴霈的电影已经在收尾阶段了。
再拍个十来天的功夫,她的戏份也就杀青了。
叶流萤这才想起来她后天休假的事情,果断发了个乖萌的表情包过去。
然后她收起手机,在冰柜前挑起了酸奶来。
她右手食指无意识地点着下巴,颤抖着的眼睫和琥珀色的圆猫眼干净透明,总教人忍不住想要深陷其中。
等她终于选定了后,面前却忽然多出了一双修长有力的手臂来。
质地优良的蓝白色衬衣被他随意地挽起,露出来的皮肤是透着冷色的白,隐约可以看到淡淡的青筋。
他打开冰柜门,指节分明的手搭在门把上,如同广告画面般。
“一大早就喝冰的?”年轻男人低下头,干净清冷的气息掠过她耳边。
叶流萤微微侧过头,用一种很不可思议的眼神,无声地询问着沈星洲。
“好巧。”沈星洲装着没看出来似的,勾唇笑道。
“……”信你个鬼。
叶流萤翻了个白眼,转头就走。
沈星洲挑了下眉,随手从冰柜里拿了瓶最贵的矿泉水。
他看着叶流萤往门口走,不由得加快了脚上的速度。
年轻的女收银员看着沈星洲红了脸,手上的动作都有些迟缓。
沈星洲眉头微蹙,快速扫完二维码付款。
他出门的时候叶流萤刚要拐弯,他看到她杏色的裙摆上跳动着的阳光,不由回想起了在江影见到她的那次。
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
干净美丽、柔弱却富有生机。
沈星洲快步追了上去。
他知道她昨晚就离开了云顶。
回忆起她的公寓地址,他鬼使神差地在离她不远的房子里住了下来。
猜想她今天会去医院,他起了个大早在附近晨跑。
然后他看到她早上在朋友圈分享的音乐,回去冲了个澡就出来了。
也确实是巧。
他刚出门就看到她了。
尽管这里面也存在刻意的成分,但沈星洲依然认为他们之间是有羁绊的。
早上八点正是上班族出动的时间。
人来人往的人潮里,沈星洲一眼就看到了叶流萤。
“去哪?”沈星洲走上前,空着的那只手抓住了她的手腕,“我送你。”
“松手。”叶流萤皱眉道。
“没看最近的新闻吗?”
沈星洲握着叶流萤的手,哪里还有放下的道理,“天气一热,地铁变态就多了。”
这个时间的地铁再挤不过了。
叶流萤不会不知道。
但她上下打量着沈星洲,故意问道:“不坐地铁就不会遇到变态吗?”
这是拿他当变态的意思。
沈星洲被她气笑了,手上使力带着她转了个方向,“那我变态给你看看?”
“……”论厚脸皮程度,是她输了。
叶流萤懊恼地看着面前的沈星洲。
金色的阳光亲吻过他的侧脸,棱角分明的线条很是优越。
从叶流萤的角度看过去,正好可以看到他右眼眼尾的那颗痣,处处都是上帝精心雕琢出的记号。
得天独厚。
昨天晚上的梦境又跳进了她脑海中。
叶流萤心想她怕不是被沈星洲下了蛊,怎么还能梦到缩小版的他?
真是见了鬼。
“逗你呢。”
沈星洲偏头看向叶流萤,见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愉悦地翘起了唇来,“是要去中心医院?”
“嗯……”叶流萤也懒得问他是怎么知道的了,认命地跟在他身后。
沈星洲却没打算放过她。
他捏了捏叶流萤的手,很有几分得意地说道:“孟临舟怎么没来接你?”
“他没你这么闲。”叶流萤被沈星洲捏得心里一烫,试图挣开他的手。
沈星洲不但不反,反而抓得更紧了,“我也很忙的好不好?”
他说这句话没什么说服力,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今天周日。”沈星洲闷闷地说道。
这就有些卖惨的感觉了。
叶流萤一时间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由着他把她送进了车里。
“陈梅那边……需要帮忙吗?”沈星洲状似不经意地问道。
他没掩饰过自己想帮助她的意图。
哪怕不怀好意,也很□□。
但他会这么说对他来说就已经很不容易了。
叶流萤也明白这一点。
她听出他语气里少见的真挚,神色还算和缓,“不用。”
沈星洲不知道是遗憾还是泄气。
他看着前方的车流,许久都没有开口和叶流萤说话。
叶流萤开了车窗,初夏的凉风带着一种恰到好处的温柔。
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至今仍不明白为什么会梦到沈星洲。
“睡一会?”沈星洲预估了下距离和车况,从后座摸了件外套盖在她身上,“开过去得一个钟头。”
叶流萤垂眼应了一声,气氛罕见地和谐。
她是真的有点困了,闭着眼在沈星洲车上清淡的雪松香气里打了个盹。
失去意识前,叶流萤好似又看到了烦人的沈星洲。
一会儿是成人,一会儿是幼童,恼得她恨不得当场去世。
然后她就迷迷糊糊地睡了过去,意外地香甜。
“竟然真的睡着了……”
沈星洲转头看到睡梦正酣的叶流萤,没忍住掩唇笑了笑。
他好看的眉眼微微上扬着,压低的嗓音裹杂着些许的宠溺。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她在他车上睡得毫无防备。
沈星洲心底油然而生了一种成就感。
是他从未有过的满足。
也是她带给他的满足。
她说他们不合适?
那他偏要变合适。
-
一个小时后。
车子抵达江城中心医院停车场。
叶流萤还没醒。
她在梦中也依旧眉头紧蹙着,让他想要伸手替她抚平所有的忧愁与不安。
“阿萤?”
沈星洲倾身凑到了叶流萤面前。
他仔细端详着她的脸,手指很轻地拨开了她鬓边的长发。
阳光从车窗外挤了进来,眷恋不已地留了一束光在她侧脸。
她无意识地偏了偏头,正对上了沈星洲的脸。
沈星洲垂眼注视着她的嘴唇,眸色渐深。
叶流萤化了淡妆,唇色是诱人的西柚色。
唇形优美如海鸥一般,有微微突出的唇珠,很适合接吻。
记忆里温软甜美的触感重新在他脑海中过了一遍。
沈星洲抬手遮住了她的眼睛,低头吻了上去。
他吻得小心翼翼,珍而又重。
直到掌心被她睫毛扫过,感觉到她有转醒的迹象,他扬起唇,牙齿极轻地咬住了她的唇珠。
叶流萤睁开眼后不适地皱紧了眉头。
她眨了几下眼睛,迷茫中看到了驾驶座上的沈星洲。
“醒了?”
沈星洲按了下手机的锁屏键,微笑地看向叶流萤。
他上扬的尾音透露出他的好心情,一双昳丽多情的桃花眼里占尽了日光。
“嗯。”叶流萤刚睡醒感觉不是很舒服。
思维被放慢,她看了沈星洲好几秒种才直起了身子。
她看他有些奇怪,但又说不上来是哪里奇怪。
叶流萤想着多半是因为她那个古怪的梦,没有多说什么就推门下车了。
等她看到沈星洲锁好车朝她走近,才发现了他的异常。
沈星洲的耳朵……好像有点红。
意识到这一点后叶流萤更纳闷了。
她对他的关注是不是太多了一点?
“谢谢你送我过来。”
叶流萤和沈星洲打了个招呼,就转头往住院部走。
沈星洲却没有要走的打算。
他不紧不慢地跟在叶流萤身后,和她保持着两米的距离。
“你跟着我干嘛?”叶流萤忽地停住了脚步。
沈星洲冠冕堂皇地说道:“我也来探病。”
叶流萤看不出真假,也没办法赶人。
她干脆不管他,自顾自地走了。
孟临舟是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被叫到医院去的,这会儿已经忙得差不多了。
叶流萤刚下车没多久就接到了他的电话,让她在门口的花坛那里等他。
孟临舟的时间掐得刚刚好。
沈星洲在一旁听叶流萤打电话,不用问也知道是谁了。
“喝水吗?”沈星洲拉了叶流萤一把,拧开矿泉水瓶的盖子递了过去。
晾了一个多小时,矿泉水的温度就很合适。
“谢谢。”叶流萤抿了抿唇,到底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跟我不用这么客气。”沈星洲见她乖巧,有点手痒地想摸摸她的头。
“那还是要客气点。”叶流萤没看他,只淡声说道。
“行吧。”这个天确实很难聊下去。
幸好沈星洲已经习惯了叶流萤的做派。
他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余光瞥见她小口地喝着水。而想到她的嘴唇,不免又有些心猿意马。
迎面吹来的风仿佛在酒里过了一遭,要不然他今天怎么会这么不对劲?
但这样好像也没什么不好,他不想清醒了。
答案在她身上,他想拿又迟疑。
可是再迟疑,也离不开她。
沈星洲释怀地舒展开了眉眼。
叶流萤放下水瓶时看了沈星洲一眼。
她细眉微蹙,简单的眼神对视也像是在谴责他一样。
“我可什么都没做。”沈星洲冲他做了个wink,英俊的脸庞少见的无辜。
叶流萤被沈星洲折腾得没了脾气,看他的眼神却愈发古怪了起来,“脑子烧坏了就去看看,这里右拐就行。”
沈星洲听笑了,“可我没有发烧。”是发骚。
“阿萤。”孟临舟的声音打断了他们没营养的对话。
叶流萤抬头看去,一身白衣黑裤的孟临舟迎着光走来,略显疲惫的眼睛亮了亮,又慢慢变得暗淡。
“表哥。”叶流萤丢下沈星洲朝孟临舟走去。
近看下孟临舟的脸色更难看了,眼底的血丝显而易见,唯独看她的时候要强作精神地笑着。
“要不你回去休息吧?我自己上去看她。”叶流萤劝道。
“不用。”孟临舟摇了摇头,虚虚拉着叶流萤往里走,“我习惯了。”
他身上满是消毒水的味道,和身后的某人很不一样。
叶流萤下意识地回过头,看到沈星洲冲她勾着唇角,却诡异地没有追上来。
“陈梅住院起就没和人说过话,整个人阴沉沉的,你一会儿别被她吓到……”孟临舟跟着回过头,看到了被抛下的沈星洲。
这瞬间孟临舟忽然觉得,和叶流萤做表兄妹或许要比做恋人轻松得多。
当然他还是很乐意看到沈星洲吃瘪的。
毕竟想拱这么鲜嫩水亮的大白菜,不付出点代价可不行。
“阿萤?”他又喊她。
其实不过短暂的几秒钟。
叶流萤从背光的沈星洲身上收回视线。
“她应该是在心里骂我。”提及陈梅,叶流萤不在意地笑了笑。
孟临舟也明白她们的纠葛,心下又是一叹,“其实你……也可以不用负担这些的。”
陈梅先前在重症监护护理病房住了那么多天,就花了将近十万了。现在住的是普通的六人病房,后期的治疗和日常花销也是少不了的。她在医院也待不了多久,之后出院叶流萤是不可能跟她一起住的,那么住养老院之类的就又得花钱。
孟临舟虽然不太清楚叶流萤的存款状况,但他知道她这两三年都没有接到太好的角色,存款多不到哪里去。
“一码归一码。”叶流萤不会在这种情况下抛弃陈梅,就算她的态度再怎么糟糕。
她现在想想,也不知道当年被叶家收养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了。
“我只是怕你负担太重。”孟临舟不无心疼地说道。
“也是我应该做的。”叶流萤喃喃自语道。
她再也没回过头,所以也就错过了沈星洲忽然落寞的眼神。
-
叶流萤并不期待和陈梅的见面,只是好奇她现在会用多恶毒的眼神看她。
可她现在是她的救世主欸。
不受待见的救世主。
但她也没想到,还没进门就先听到了病房里不太和谐的声音。
“我看她眼睛不好了,好心扶她一把,她那是什么态度?”
“她应该还接受不了吧……不是说刚转院过来吗?家属怎么都没来?”
“那谁知道,我瞧着她就不像是个好的。”
于是叶流萤知道,陈梅现在的心态更不健康了。
孟临舟推门走了进去,带着叶流萤走到了陈梅的病床前。
陈梅住的是靠墙的床位,对着墙没说话。
叶流萤看到她的时候,她也第一时间看了过来。
陈梅本就是有钱难买老来瘦里的赢家。
因为生病的缘故轻减了许多,穿着宽松的蓝白色病号服看起来就更明显了。
以前三不五时就要染黑的白发没了主人家的照料,肆意生长了起来。
陈梅戴着一副黑框眼镜,透过镜片怨恨地瞪着叶流萤。
下一秒,她就怪里怪气地说道:“今儿这是吹的什么风,怎么把我的乖孙女都送来了?”
乖字被她加了重音,话里话外都是对叶流萤的不满。
叶流萤也不想和陈梅计较这些。
她也没打算坐下,居高临下地看着陈梅,“你放心,我马上就走。”
“小贱蹄子!”陈梅登时就被叶流萤刺激到了,忿忿然地说道,“叶家养了你这么多年,你就是这么对我们的?”
她的愤怒积攒了快一个月,恨不得一下都对着叶流萤发泄出来,“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不如养条狗!”
“别吵。”孟临舟听着陈梅对叶流萤的侮辱,出声制止道,“这里是医院,不是你家。”
“我还当你是什么好人呢,敢情是看上这个小贱蹄子了?”陈梅丝毫不怵,对着叶流萤呸了一声,“就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叶流萤按住了孟临舟,不以为然地看着陈梅,“你忘了是谁给你出钱治病的?”
“这你是欠叶家的!”陈梅攥紧了拳头,激动地说道。
她在陈建民家里过得算不上好,早些时候王霞还乐意哄着她,后来看她一毛钱都愿意不拿出来了之后态度就变了。
陈梅刚被人从大别墅里赶出来,哪里受得了陈建民家的小平房,做得了家务?
但就算落到今天这个地步,陈梅也依旧意识不到自己的错误,只一味地认为是叶流萤不愿意帮他们。
要是她叶流萤的话,她现在应该抱着她的金孙在家玩呢,怎么会连生个病都没人照顾?
“行了。”
叶流萤不耐烦陈梅翻来覆去的这几句话,“那是你们自作自受,都这样了你还这个态度,就没想过我不管你的话你怎么办吗?”
“你……!”陈梅被叶流萤气得够呛,指着她的脸好半天都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叶流萤坦然地对上了陈梅的视线,神色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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