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第四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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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宴和沈洛踩着上课铃声推开教室门，同样踩着铃声来的还有黑主优姬和若叶沙赖，四个妹纸八只眼睛和夜刈十牙老师一只冰蓝色的眼眸对视，舒宴突然有种以多欺少的错觉……事实证明这果然也是错觉。

夜刈十牙淡淡打量四个女生，倒是没有多说：“下雨天并不能成为你们迟到的理由，时间把握的很精准。”他在上课铃声的余音中开口：“回到座位上去，今天下课前进行课堂测试，测试不及格者晚放学留下来补习。”

沈洛一句卧槽差点脱口而出，和舒宴对视一眼。舒宴也是一点把握都没有，但四个女生只好纷纷走回座位。舒宴把玖兰枢的外套脱下来放到一旁。但随即感到背后凉飕飕的，最后一排只坐着锥生零。舒宴摸了摸别在胸前的校牌，努力无视。倒是一旁的若叶沙赖都感觉出来：“优姬，锥生同学今天好像很不高兴。”

“诶？说起来的确是呢……从早上开始就这样了。”黑主优姬也很不解，她用书本挡住自己的脸，回头扯了扯锥生零的衣袖：“zero？”

“啊，没事的。”锥生零收回目光，这么说来，关于对这个女生的亲近感，果然是因为那家伙血液的关系吗？

沈洛也在纠结，她对舒宴那绝对是真爱粉，双马尾少女信手在纸上写写画画，顺便和舒宴吐槽：“你说我现在准备作弊来得及吗？”

舒宴沉痛目光看过：“来不及了……我们还是乖乖等着补习吧。”

“好吧，反正两个人一起不寂寞啊。”沈洛叹了口气停下笔来，低头看去，画纸上用简洁线条勾勒，依稀可以看出那是一个高挑的短发少年。这个人身影很熟悉，仿佛在哪里见过……

唔……想不起来了啊……

——

经过课堂测试，舒宴和沈洛顺利中枪，而且舒宴因为三次夜游的原因，少女还有幸在本周三同理事长来一次亲切会谈。晚放学时雨还在下，舒宴隐隐听到外面有喧哗声响起，她注意力都在题目上，根本没在意。

等结束了补习，时钟已经指向五点半。舒宴抱着玖兰枢的外套和沈洛向教学楼外走去。一眼望去雨帘绵密，仿佛从天边直悬下来。颇具有诗意。日间部同学已经走得差不多了，然而树荫下还站着一个人。

他撑着黑伞，一身白色夜间部校服。暗红色的领带搭配黑色衬衫。朦朦胧胧间像是水墨画卷上的一点晕染。

沈洛这次反应快速，她一把抢过舒宴手中的书本，连着伞一起拽过来：“那，那个，我先回宿舍舒小宴你慢慢走哈不着急。”说完兔子似的跑到雨帘中，动作飞快。

舒宴站在原地看着玖兰枢持伞向她走来，心跳控制不住的加快。她想要装作矜持端庄，但还是顺从自己心意飞奔过去，整个人扑到玖兰枢怀里：“哥哥！”

玖兰枢空着的左手揽住少女纤腰，扶着她站稳。舒宴抱着玖兰枢的手臂，两个人并肩向宿舍楼走去：“哥哥你来多久了，明明可以到教室内等我啊。如果知道哥哥在外面，我肯定会逃掉补习的。”

“然后再把夜刈老师布置的作业推给我代写？嗯？”玖兰枢亲昵的刮刮少女的鼻尖。

舒宴最受不了玖兰枢这种近乎耳语的说话方式，每次听都会不由自主脸红：“难道不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甘之如饴。”玖兰枢揉揉舒宴的头发，话锋却突然一转，语声依旧不改温柔，却多了几分认真：“阿宴，今晚月之寮有客人到访，夜间不要离开宿舍。当然，只局限于今夜。”

“……客人？”舒宴乖巧的点头：“我不会离开的。这个客人……也是血族对不对？”

“是啊，一翁的确身为血族，但是……”话语抑制不住的冷淡下来，玖兰枢眼瞳中流转出着看不透的光。但他随即掩饰下来：“阿宴早些休息，记得盖好被子。”

“知道啦哥哥~”舒宴跳到宿舍楼台阶上，对着玖兰枢挥挥手：“明天见。”

“明天见。”玖兰枢看着少女推开宿舍楼门，血族良好的听力让他可以清晰听到少女的脚步声。舒宴脚步轻快，可以听出少女有着很好的心情。她还不懂血族，并不明白客人来访意味着什么，听到一翁的名字大概会觉得这个名字绕口，余下再无任何感觉。

你喜欢的就是这样一个人啊。

少女在旋转门把手，她推门而入。玖兰枢转身离开，少年独自撑着伞走向月之寮。流海柔顺垂落，划过秀挺鼻梁。他忽然做了个很幼稚的动作，玖兰枢把手伸出去，接住顺着雨伞滴落下来的雨滴。

掌心微凉。

因为这样一个人最为真实，是可以真真切切拥入怀中的。

——

今夜有弦月，半挂天边，画出一道锋利的弧线。雨已经停了，风很大，吹拂的树梢簌簌作响。夜间部停了课程，在等待一条麻远的来临。

身为元老院的高层，同时在人类世界中建立了和任何企业都脱不开关系的一条集团，一条麻远无疑值得血族少年们聚集在月之寮大厅内迎接。尽管以王为尊，但元老院同样也是不容忽视的存在。

一条拓麻局促的站在大厅内，水晶吊灯被点亮，光线并不强烈。他忽然看到玖兰枢出现在楼梯旁，拾级而下。少年穿着黑色衬衣，领带已经被扯下来。如果舒宴在一定会吐槽哥哥又穿黑色虽然帅气但是颜色太暗淡，但任何人都要承认，玖兰枢其实最适合黑色。

黑色极为桀骜，就算被裁剪搭配出不同的风格，也不会减轻哪怕一点本色。然而玖兰枢穿在身上只会显得那黑色如此顺从服帖。

夜之帝王。

感到有些不安，一条拓麻急忙迎上前去：“枢，其实你不必特意下来，反正我爷爷也是为了向我训话。”

“啊，没关系。”玖兰枢抬手扶住额角，他修长的手指搭在楼梯檀色扶手上，轻轻叩击两下：“我很久没有看到一翁了，想要和他打个招呼而已。”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这……”这于礼不合，纯血之君居然要亲自迎接身处levelb的贵族，这已经不是能用纡尊降贵来形容的了。

“更何况，一翁的疑问，也只有我能解答。无论是闲的死亡，抑或者是阻碍元老院的执法。”玖兰枢微微停顿，温声反问：“不是吗？”

“……是，枢。”一条拓麻紧随少年身后。看着玖兰枢走下楼梯。

蓝堂英明亮的眼眸瞬间一暗，闲的死亡……纯血之君杀戮纯血之君……那是无法用任何现存条例能够判断的行为。但他虽然亲眼目睹，却不能也不会说出来。

玖兰枢把握的时间恰到好处，身为血族都有敏锐的听力，正如他能感觉到一条麻远正在接近月之寮，同样，一条麻远也能听到纯血之君和一条拓麻的对白。

月之寮大门被人从外面缓缓推开，浓重云层遮挡了弦月，有雾气飘散进来，众人屏住呼吸。来人逆光而立，风衣的下摆猎猎飞扬。他停顿片刻，这才向前迈步。

那是个看起来大约五十几许的男人，留着络腮胡子。同一条拓麻一样的金发，带着翡翠耳钉。他五官比之一条拓麻更多了几分深刻，一眼看去眸光锐利，带出几□□处上位者的杀伐果决。相比于一条拓麻的温润如玉，一条麻远则截然相反。

身为元老院的高层，他有资格接受这样的迎接场面。但迎接他的人中，绝不应该有玖兰枢。

“真是个热闹的欢迎会啊。我只是来看看我这个可爱的孙子的。”一条麻远向前走来，话虽如此说，但目光却停在玖兰枢身上。玖兰枢几乎一眼看穿其中的贪婪和渴望，但却不动声色。听着一条麻远继续说道：“没必要这么隆重。”

“一翁，见到你依旧如昔真是让人欣慰。”玖兰枢没什么感情的寒暄，但少年声音听起来如此真挚。

“自从那天你突然的拒绝我成为你的监护人，枢大人。”一条麻远并没有用敬语，直白的“你”字让早园瑠佳的脸色很不好看。他直视着玖兰枢，眼含逼迫，敬意只浅浅覆了一层，余下满满的全是恶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