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第五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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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管不是第一次接近月之寮，也了解夜间部同学的真实身份，甚至被锥生零吸食过鲜血。但优姬走在青石路上仍旧觉得压抑。

两侧的血族们感受到外人的进入，纷纷抬眸看过来。然而碍于两位贵族在侧陪同，倒是没有人轻举妄动，即使烛光再辉煌明亮，也无法驱散内心深处的寒冷。

好、好在，还有零陪在自己身侧啊。

优姬这样想着，抬头看了看银发少年，锥生零微抿着唇，竭力抑制住渴血的冲动。血蔷薇之枪放在胸前贴近心脏的位置，冰冷的枪身被体温温暖，仿佛已经变成了他身体的一部分。

执枪的猎人，就有了守护的力量。

“他们两个，果然来了啊。”支葵千里没什么情绪的开口，看向并肩走来的黑主优姬和锥生零。远矢莉磨递过去一根pocky：“他们来干什么？”

支葵千里低头叼住pocky的前端，这是两个人最喜欢的食物，少年飞快辨识出pocky的口味：“是双重巧克力。”他含糊不清的解答远矢莉磨的疑惑：“啊，应该是受到一条副宿舍长的邀请。”

“是吗？”远矢莉磨收回目光，再次抽出一根递给支葵千里：“支葵，食物。”

似乎感觉到血族们并不算友好的目光，优姬暗暗握紧了拳，在这里，就能看到吸血鬼们的真正面目吧。似乎察觉到女孩的想法，站在旁边的男生不动声色将一柄餐刀握在手心，却被身后的人提醒道：“住手吧。”

蓝堂英和架院晓将这一幕看在眼中，然而却并没有阻止。即使发生冲突，他们也不会多加在意。橙发少年当先带路，提醒道：“这边走。”

优姬不是第一次见到一条拓麻，但她绝对没有想到再次看见一条拓麻会是在这种情况下……俊朗温和的男生出现在他们身前，系着漂亮的领结。

背景是叠成金字塔形状的红酒杯以及巨大的五层奶油蛋糕。金发少年笑容热情的欢迎着来宾：“欢迎欢迎，优姬和锥生，今天是我的生日会呦，请尽情享用吧。”

“那，那个，我们不是来玩的，是来询问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一条学长要将那些levele杀掉……明明都是吸血鬼啊。”似乎对这种同类相残感到不赞同，女孩眼中带着迷茫和不解。

“咦……”优姬话音刚落，周围一时沉默下来，由此衬托的少女那轻轻的疑问声格外明显。这个语声有些熟悉，优姬下意识抬头看去，惊讶的开口：“枢学长和……舒宴同学？！”

听到陌生名词，舒宴直觉看向玖兰枢要求解惑，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成为了被众人瞩目的焦点。少女穿着蓝色纱裙，看起来清灵秀气。

似乎感觉到无聊，少女拖着玖兰枢玩猜字谜的幼稚游戏。玖兰枢看着舒宴伸出纤细的手指在他摊开的掌心滑动，笑意盈盈的抬起头来问道：“哥哥猜猜看，这是个什么字呢？”

“喜字？”玖兰枢预感到少女接下来要做的事情，却不动声色陪着她继续玩。少女神采飞扬，唇角含笑：“这个字呢。”

“是欢字吗？”

“答对了！接下来呢？”

“你字。”

“连起来读一下试试看。”

玖兰枢撑着头看向舒宴，唇边笑意温柔。他看着少女期盼的目光，目光渐渐向下移动，直到少女的樱唇，抑制着深吻下去的冲动。

“喜欢你。”少年的声音低醇清冽，像是风吹过洞箫发出的美妙声响。而玖兰枢目光专注认真，直视着舒宴的双眸：“喜欢阿宴。”

喜欢这个词啊，只需要一秒钟就能说出口，风一吹就散去，听起来分外单薄，仿佛无法承受更多的感情在内。但无法否认，这个词汇是这样美好纯洁，剔透如水晶。让听到的人不由自主感到开心和愉快。

舒宴眉眼弯弯，她看了看四周，没有哪个血族敢盯着王座看。所以少女放下心来，趁人不注意凑过去在玖兰枢侧脸轻吻一下，随即正襟危坐，一脸严肃。玖兰枢看着少女幼稚的举动，顿觉内心柔软。

舒宴对各式甜点情有独钟，这是玖兰枢在现代就知道的。身为合格的哥哥，玖兰枢也经常下厨为舒宴亲手制作布丁，蛋糕，饼干之类，为此还专门买了烤箱。

舒宴对漂亮精致的甜品毫无抵抗力，往往需要玖兰枢来控制食用量。少女含着勺子把拿在手中的桑葚西米布丁藏在身后，知道恳求也没用，舒宴干脆一句话不说，只是可怜兮兮的看向玖兰枢。玖兰枢毫不动摇，似笑非笑的看过来：“阿宴，要听话啊。”

舒小宴生活在玖兰枢大魔王的压迫下，根本无力反抗。只好乖乖把布丁上交，眼泪汪汪的样子好像玖兰枢欺负她了一样。

优姬到来的时候，舒宴其实根本没注意，她的注意力都在玖兰枢身上，直到听见levele的说法这才抬起头来等着玖兰枢答疑解惑。

玖兰枢摸摸少女的头发，淡淡解释：“血族是由少数的纯血种，一部分贵族统治绝大多数的普通血族，而levele，则是原本为人类的吸血鬼。仅管被添加了等级称号，却被血族等级制度排除在外。

“e，就是end。意为终结。换而言之，他们会逐渐失去理智，被嗜血的渴望控制，最终堕落成为可悲的杀戮机器。”

他看过来，暗红色眼眸中有着些许惋惜和悲怜，却不达眼底：“比如，阿宴曾经见过的那一对母女。如果放任他们继续生存，那么也就意味着更多的人类死亡。”

在纯血之君说话之时，无人敢打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听着少年清润的语声缓缓诉说。玖兰枢并没有刻意放低语声，由此即使站在一旁的优姬也能听得清楚。

女孩猛然握紧了双拳，睁大眼睛：“怎么会是这样？！即使变成levele,也并非出自本意，而是被逼无奈的。他们也是无辜的，怎么可以就这样被轻易裁决！”

想到了锥生零的身份，优姬有些气愤的抬头：“枢学长……”

和优姬反应截然不同，舒宴默然片刻，只是抓紧了玖兰枢的手，蹙眉问道：“那么哥哥呢？哥哥的等级是什么呢？”

玖兰枢看出了少女眼眸中的担忧，他仿佛是一个导师，在耐心而温柔的引导着少女接触血族世界。

他撑着额头笑了笑，据实以告：“levela，也就是旁人口中的纯血种。”顿了顿补充：“我们和levele是完全不同的，所以阿宴担心的问题，永远不会成为现实。”

他牵着少女的手站起身，看向一条拓麻：“真是美好的宴会，一条，时间不早了，请允许我提前离席。”

“当然，枢随意就好。”就算每天相处，纯血之君仍旧保持着完美的礼节，带着不动声色的疏离。一条拓麻眼眸暗了暗，再抬起头来笑容开朗：“舒宴也一样哦，期待下次见面。”

玖兰枢和舒宴并肩走下王座，血族们无声的让开正中的道路。出乎意料，栗发少年在女孩身边停下脚步，他侧过头，凝视着优姬的眼眸。

“优姬，”他斟酌着词汇，声音一如既往的好听：“因为怜悯一群无辜的levele，所以会导致更多无辜的人受到伤害。这并非我所愿。从来没有完全公平的裁决，有的只是选择，选择牺牲伤害较小的那一方来维持所谓的正义。”

“不是这样的，明明可以找到解决的方法。”女孩死死咬住下唇，唇色泛了白：“即使将levele□□起来，也比直接消亡更好。枢学长……”

但玖兰枢没有给女孩想要的回应，他第一次认真打量将会冠以玖兰姓氏的女孩，半晌弯唇，笑意未到眼底：“优姬，你是个善良的女孩子。”

□□levele，把渴血的怪物关到同一个笼中，代表的不是救赎，而是互相厮杀，啃咬，那是比直接消灭更加惨烈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