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4、第一百零三章 昏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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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看着康妃道：“说到孙美人殿前失仪，本宫倒想问问康妃妹妹，昨日在宁寿宫的大殿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

康妃笑道：“皇后娘娘何不问问皇上呢？臣妾等都是奉了皇上之命，这才三缄其口的。”言下之意，皇后若执意要问，就是逼她们违抗圣旨。一句话，直接封住了这个问题。皇后连向周锦妃询问的机会都没有了。

“既然如此，本宫倒是不便多问了。”皇后又和众人说了几句闲话，门外彩绢回来复命。

“孙美人那边情况如何了？”

彩绢道：“回皇后娘娘，孙美人精神不大好。奴婢说了皇后娘娘的意思，孙美人是个听劝的，已经开始用饭了。”

皇后点头，摆了摆手。彩绢退到了一旁。“听劝就好。这宫里什么事都会发生。这般的负气却是太不该了。损了自己的身子不说，还平白便宜了别人。你们也是，遇事都想开些。心宽了，就没有翻不过去的山。”

众人皆点头附和。

皇后又道：“前几日本宫和皇上商量，这年也过了。陈昭仪和霍婕妤还在执刑司里关着呢。如何罚自然要看圣意。不过如今四妃不全，九嫔更是缺了六个，实在不成个样子。这大半年姐妹们也都恪守宫规，勤勉侍君，少不得要晋一晋位份了。大家心里有个数，做什么事不要太草率。”

皇后的一番话无疑将一众低等妃嫔的心都吊了起来。谁不想位列四妃，得蒙圣宠？之前陈之瑶封了昭仪都不甘心，何况这些美人和才人们？一个个的脸上都闪着光彩。

皇后挥了挥手。“本宫乏了，你们也散了吧。”

众人起身施礼后，纷纷离开凤慈宫。

康妃起身刚走到门口，碰上了同样走到门口的冯美人。

冯美人停下脚步，笑道：“康妃娘娘先请。”

康妃也没推辞，点了点头。走过冯美人身边时，感觉手臂上一痛。她皱了下眉，下意识地去看冯美人的方向，冯美人还是一脸笑意地看着她。康妃也没在意，径直走出了凤慈宫。

前脚刚迈出宫门，康妃就感觉有些天旋地转。她身子一歪，身侧的如娟急忙抓紧了她。“娘娘……”如娟低声道。

杨琼一直跟在身后，见康妃的背影不对，跟了上来。再看康妃面色苍白，便伸手接替了如娟，将康妃架上步辇。同时对如娟道：“快去请太医。”

如娟点头，转身就跑去太医院请人了。

周锦妃一直在康妃身旁走着，看见康妃的情况不对，也命人一路跟着，回到珑华宫。

到了宫门口，杨琼直接将康妃抱进了寝殿。元香、千灵等人一看这架势都吓得不轻。杨琼将康妃的斗篷脱了，让她躺在床上，盖好被子。

“娘娘，你感觉怎么样？”杨琼抓着康妃的手关切地问。

康妃神智很清醒，摇了摇头。“本宫没事。大概是这段时间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

杨琼却不这么想。总觉得康妃这病来得不寻常。转头看见周锦妃也跟了进来，她急忙让出位置。

“妹妹，你这是怎么了？”周锦妃坐在康妃床边，拉着她的手问。

康妃笑了笑，“只是觉得累，倒也没什么别的感觉。”

“我就说今日见到你不大好，既然累了，怎么不歇歇呢？去请安有什么打紧的？何苦把自己折腾成这样？”周锦妃心直口快，忍不住埋怨道。

这时，李太医已经跟着如娟一路小跑地进来。众人都闪开，让李太医为康妃诊脉。李太医诊了半天脉，只是皱着眉，却不说话。

周锦妃忍不住问道：“李太医，妹妹这倒底是怎么了？”

李太医道：“回锦妃娘娘，微臣并未诊出康妃娘娘有何病症。康妃娘娘，您到底是哪里不舒服？”

康妃摇了摇头。“只是感觉累，手脚都没有力气。本宫想，也许是这段时间太累了才会如此。”

李太医又细细地诊了一回脉，道：“娘娘您确实没有病症。脉象虽然弱了些，却很平和。微臣想，也许真如娘娘所说，是近段日子劳累所致。这样，微臣为娘娘开几副补药，娘娘喝了试试看。如果不好，微臣再来查看。”

众人见确实诊不出病症，也都放下心来。元香让嫣巧跟着李太医去开方子领药。又吩咐厨房炖些补品，回来时见康妃已经睡着了。杨琼守在一旁。

元香走近杨琼轻声道：“看来娘娘是真的太累了。你也不必担心，多让娘娘休息一下就会好的。”

杨琼点头。“希望如此吧。”

到了中午，如娟唤醒了康妃，喂她喝了补药，又吃了补品。康妃吃饱了，继续睡觉。晚上也是如此。第二天一早，如娟将康妃唤醒，康妃还想着去凤慈宫向皇后请安，却是真的下不了床。只得吩咐人去向皇后请假。

皇后听说康妃病了，也很是意外。吩咐彩绫过来看看，顺便送了些补品过来。彩绫进来一看康妃的样子，就知道绝对不是装病。她说了些话就回去向皇后复命了。

“康妃真的病成那个样子？”皇后奇怪道。康妃是七窍心肝的人，昨日还振振有词，怎么才一日就病得如此厉害？不过仔细想想，康妃昨天早上的脸色也不是太好。难道……真的得了什么疾病？

“回皇后娘娘，康妃娘娘确实病得很重。”

“太医怎么说？”

彩绫摇了摇头。“请了李太医，也诊不出什么病。奴婢要离开的时候，看到阮院判也来了。”

皇后皱眉，“这么说起来康妃病得蹊跷啊。”皇后起身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半晌停下来道：“有人要害她？”

彩绫不敢接话。谋害宫妃可是大罪。杀头都是轻的。这浑水她是不敢搅合进去的。

“你们最近都机灵着点，珑华宫有什么动静，随时来报本宫知道。”

“是。”

杨琼站在床边，看着一屋子人里里外外忙活，有些头疼。她的眼睛只是看着康妃，康妃的脸色依旧苍白，却并不是多难看，反倒有了一种病态的美感。

阮院判和李太医正在商量。他们现在遇到的最大的难题是诊不出康妃到底得了什么病。两个人急得满头大汗。无奈之下，只得请求回去翻翻医书，看医书里有没有过类似的情况。康妃昏睡不醒，整个珑华宫里只有杨琼的品级最高，因此一切事情都由杨琼做主。杨琼听了太医们的要求，想着他们在这里也没什么大用处，便让两位太医回去了。

“这可如何是好？”如娟担心地说。

到了这个时候，所有人都清楚，康妃绝对是被人算计了。但是这话是犯忌讳的，谁都不敢说。

杨琼只是站在床边看着，一句话也不说。她在回忆从前天献舞到现在的所有细节。无论面对什么情况，绝不能乱，一乱就全完了。这是她当兵时受到的教育。

如果康妃被人算计了，那么到底是谁，用什么手段算计的？康妃一向谨慎，身边这几个贴身宫女也是跟了她这么久的，应该不会有问题。

“青烨？”如娟见杨琼一直不说话，加之又知道她和康妃之间不同寻常的关系，生怕她出事。

杨琼问道：“如娟、元香、千灵，这两天你们有没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

三个人想了想均摇头。过了一会儿，如娟突然道：“我想起来了，昨天早上娘娘从凤慈宫出门的时候，遇上了冯美人。当时冯美人停下来，让娘娘先出门。我记得娘娘走过冯美人身边的时候脚步顿了一下，还转头看了冯美人一眼。”

见似乎有个线索，杨琼急道：“然后呢？”

如娟皱眉，“然后娘娘也没说什么，就直接出门了。到了门口，就支撑不住了。”话说到这里，连如娟自己都听出了问题。“难道……是冯美人动了什么手脚？”

杨琼摇头。“谁动了手脚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娘娘要先醒过来。我们的脑子是不够用的，这种事情，还是要依靠娘娘的判断。”

其他几人也都认为有道理。但是现在要怎么做？

康妃为什么会停下来特意去看冯美人呢？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可是仅仅是擦身而过，会遇到什么事情呢？以康妃洞若观火的观察力，还有什么能逃过她的眼睛？

“我们先做个假设，如果是冯美人动了手脚。那么一瞬间而已，她能做什么呢？”杨琼自己想不出来，只能将问题抛给了大家。

其他三个人也都抱着脑袋冥思苦想。突然千灵眼睛一亮，道：“如果我是冯美人，那么短的时间里，要动手脚又不被人发现，我会选择毒针。”

“毒针？”杨琼，元香和如娟异口同声问道。

千灵见大家这般反应有些不好意思道：“因为我平时总摆弄针线，所以只能想到这个。”

杨琼点头。“我觉得千灵说得有道理。”

如娟也道：“不错，如果用极细的针来扎人的话，被扎的人可能只会感到刺痛，并不会在意。”所以康妃才会停顿了一下，却没有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