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第一百一十七章 内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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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牢房，回到执刑司的前厅。银珠姑姑笑着问：“青烨女官事情可办好了？”

杨琼道：“办好了。”说着从怀里取出那个金锁片，道：“这是嫣巧托我给康妃娘娘的东西，姑姑可要检查一下？”

银珠姑姑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既然是给娘娘的，岂有奴婢来检查的道理？青烨女官快别这么说。”话虽如此，她还是不着痕迹地打量了几眼那个金锁片。见那确实是普通人家的寻常物件，也就故作大方了。

杨琼回到珑华宫时，康妃刚刚午睡醒来。边喝补品，边听杨琼将事情说了。最后接过嫣巧的金锁片看了看，“这倒是看不出什么稀奇的。”康妃想了想，道：“嫣巧会在这种时候交这个交给本宫，必定不会没有缘故。”她将金锁片交给杨琼，吩咐道：“你和如娟好好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玄机？”

杨琼和如娟反复看了半天，都觉得没什么问题。杨琼努力回忆自己记忆里的东西，她觉得这个金锁片里一定藏着什么。

“要不要剖开看看？”如娟提议道。

杨琼觉得可行，请示了康妃，康妃也没有异议。杨琼抽出映月剑，用剑尖将金锁片撬开。里面果然藏着东西。

“娘娘！”杨琼将金锁片里面的小纸条交给康妃。

康妃展开一看。只见里面写着一行极小的字。“毒针，梳头，千灵。”

康妃将纸条递给杨琼，杨琼看了又递给如娟。如娟一直不知道康妃中毒的事和千灵有关，此时见到字条，惊讶道：“难道千灵有问题？这怎么可能？”

杨琼道：“任何事都是有可能的。嫣巧下毒之前，谁曾想过她是内奸？”

如娟不说话了，三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半晌，康妃咳了一声。“这件事要绝对保密。你们先把金锁片复原，别被人看出破绽。”

杨琼和如娟合力将金锁片复原。如娟道：“娘娘，嫣巧这字条里的‘毒针，梳头’到底是什么意思啊？”

康妃不说话，似乎陷入了沉思。杨琼和如娟也不敢打扰，只是在一旁安静地守着。

“如娟。”康妃突然道：“你是否还记得本宫中毒的那天早上，千灵为本宫拔掉了一根白发。

“奴婢记得。当初娘娘还笑言自己老了呢。”

康妃道：“当时本宫觉得头上刺痛了一下，现在想来，和被针刺是同样的感觉。”

康妃提供的这个线索非常有价值。大家立刻开动所有的思维，沿着这条线索想下去。

“现在回忆起来，娘娘中毒昏迷之后，我们在分析整件事情的时候，千灵的话确实是多了些。”如娟回忆道。

千灵一向是温柔寡言的。那次不仅话多了，还在关键的地方提出了关键的想法，从而将大家的视线全部引向了冯婕妤。当时大家一团乱，并没有觉察到有什么不对，现在回想起来，才发现异常。

但是仅仅这样是不够的。现在她们最大的问题就是不知道千灵的背后主子是谁。千灵不同于嫣巧，连嫣巧都是下毒之后她们才发现，何况一向稳妥谨慎的千灵？

“把千灵抓来，严刑拷问，不信她不招。”如娟道。

康妃摇头。“一旦动了千灵，背后的人就会立刻缩手，我们就很难再查出什么东西了。有这么一个高手在左右，本宫实在感到担心啊。”很显然，指使千灵的人不同于之前的柳淑妃等人，这个人更加耐心，更加狡猾，也更加聪明。康妃预感到，这也许是自己在后宫中遇到的最大的对手。她并不感到害怕，只是，她一定要赢！

“那就时刻监视着千灵，她总要和她的主子联络吧。”如娟又提议道。

“这个自然是要做。不过短期之内未必有效果。我们还得另外想法子。”

三天之后，李充仪传信过来，接受康妃的建议，愿意搬离丰源殿。康妃也不含糊，寻了个理由向皇上进言，皇上对于李充仪已经完全不在意了，连想都没有多想，就准了康妃的建议。

同时传来消息的，还有对于陈昭仪和霍婕妤的宣判结果。她们的案子之所以拖了这么久，是因为皇上还要将陈家和霍家铲除。陈家和霍家虽然不是什么大家族，但是关乎江南漕运，期间利益关系盘根错节。一个处理不慎，就会影响朝廷的税收。因此拖了这么久才定案。陈之瑶被以谋大逆的罪名赐凌迟。陈家夷五族，余者没入奴籍。霍寄傲被判为陈之瑶的同谋，赐白绫自裁。霍家夷三族，余者流放八千里，遇赦不得返乡。霍家人自此世代不得入朝做官。

圣旨一下，举朝震动。皇上以雷霆万钧之势将江南漕运牢牢地控制在自己手中，令很多朝中元老刮目相看。

凤慈宫。

“听说陈昭仪被凌迟的时候，仍然怒骂不止。那样子，要多可怕就有多可怕呢。”宫女们私下里低声议论着。

彩绢听见了，刚想出门斥责她们几句，却被皇后叫住了。

“妃嫔被判凌迟，也是本朝的首例。连后宫都议论成这样，可想外面得说成什么样子？嘴长在她们身上，想禁是禁不住的。让她们传传也好，给那些个一心想攀高枝儿的人听听，免得一时错打了算盘，落个满门抄斩、千刀万剐的下场。”

彩绢应道：“是，娘娘。”

彩绫道：“没想到皇上这次生了这么大的气，竟然判了凌迟。陈昭仪也有些冤枉了。”大家都知道陈昭仪不过是想除掉康妃，并不是要杀皇上，这谋大逆的罪过，领得实在是冤枉了些。

“冤枉？”皇后笑道：“当日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皇上身边有禁龙卫保护，那些刺客自然近不了身。如果没有呢？陈昭仪也许没有那个心思，但谁知道那些刺客会不会那么听话？毕竟那是皇上啊！”皇后叹了口气。“皇上的身边是不允许有一丝一毫的危险存在的。任何人敢犯禁，都只有谋大逆这一条罪状在等着。陈昭仪是自己糊涂。她和康妃如何争，本宫不会管，皇上也不会管。偏偏她要弄出一个行刺？这般找死，还怨得了谁呢？”

“娘娘说得是。奴婢明白了。”彩绫道。

彩绢想了想，叹道：“自从娘娘回宫，这宫里面总是不太平。三天两头出事。如今位份高的娘娘，都没有几个了。”

彩绫笑道：“怎么？你还怕没有娘娘叫吗？”

她们两个是跟着皇后陪嫁进宫的，一向是在皇后面前得力的。皇后也不是苛待奴才的人，因此她们两个才敢这般的放肆。

“说到这个，本宫倒是要好好想想。四妃还剩下一个位置，本宫倒是觉得不着急。毕竟九嫔里如今只剩下三人，样貌出身皆属平平。还是先把九嫔添一添吧。如今这般，连本宫都看不下去了。”

彩绢笑道：“娘娘说得是呢。奴婢这几日在外面行走，听说各宫的主子们等着大封后宫等得脖子都长了。”

皇后点头。“本宫虽然没有当过低等妃嫔，却也知道她们的不易。既然大家都盼着，那此事还真要抓点紧了。”

珑华宫。

周锦妃午后过来串门子。

已经是三月份了，天气渐渐转暖。康妃便让人时常开窗子通通气。

周锦妃进来的时候，康妃正叫人将前殿后殿的窗子都打开呢。

“这天到底还是冷，你身子还没好，就别忙着开窗子了。万一着了凉，可怎么是好？”

康妃将周锦妃让进寝殿。这里还是暖暖的。

“姐姐素来是知道我的。空气一闷就觉得浑身都难受。忍了一个冬天了，今日日头正好，便让奴才们好好开窗通通气。

“你记着当心自己的身子就好。我看你总是三五不时地中毒生病，这肚子也不见个动静，真是让人着急。”周锦妃脱了斗篷，和康妃面对面坐下。

康妃笑道：“姐姐怎么只说我。这段日子，姐姐的圣宠也不少，怎么也没个动静？”

周锦妃啐道：“我是真心疼你，你倒好，就知道打趣我。”

康妃拉着周锦妃的胳膊撒娇道：“好姐姐，妹妹知道你是关心我，别生气了好不好？”

那俏皮的模样，装痴的神情，生生把周锦妃逗笑了。

康妃见周锦妃笑了，自己也跟着笑起来。问道：“姐姐今日怎地想起来说这个？”

周锦妃叹了口气。“你不是让我留意一下兴和宫的情况吗？我前几日过去坐了一会儿，见郑贵妃恹恹的，不大愿意动。我瞧着情况有些不对，就派人留意了兴和宫的情况。昨天奴才们从兴和宫倒出来的垃圾中翻出了一些药渣。我找人验了，是保胎药的药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