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第一百三十四章 反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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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水的氤氲香气弥漫起来，遮住康妃的双眸。

孙怡歌，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本宫屡次放过你，你却屡次冒犯。这一次，谁都救不了你！

几日后的下午，康妃带着杨琼去了御花园。正是春暖花开的时候，御花园里已经开满了花，看着就让人心情愉悦。

康妃走得很慢，似乎对每一朵花都很有兴趣。杨琼在后面慢慢地跟着。

“你的脸色如此难看，下回本宫可不敢带你出来，坏了本宫的兴致。”康妃头也不回道。

杨琼这才勉强露出了一点笑颜。

“控制不了自己情绪的人，是成不了大事的。”康妃看了她一眼，继续道：“本宫知道你想为千灵讨回公道。你知道什么是公道吗？公道是无论过了多久，都依然存在的公理正义。是非对错，自有公断。早一天晚一天都不要紧。你现在这个样子，千灵见了也不会安心的。”

杨琼点头。“我会听娘娘的。”

康妃见她还是提不起精神，暗暗摇头。“你手中不是还有这柄御赐的映月剑吗？你可还记得皇上赐剑给你时说的话？”

杨琼一愣。“皇上要我凭此剑保护娘娘安全。”

康妃点头。“若是本宫遇到危险，你这柄剑就可以派上用场了。”

杨琼听了还是不明白康妃突然提起这件事的目的是什么。

两个人说着说着，就转到了大家经常休息的亭子里。此时天气还有些凉，因此这里并没有别的妃嫔。康妃进了亭子，早有小宫女过来铺了厚厚的垫子在石凳上面。康妃坐下，还没等开口，却见杨琼转头望着御花园的门口。

康妃也转头去看，嘴角勾起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一个人进到御花园里，正是孙宝林。杨琼的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她手上的伤口已经结痂，只要不太用力，是不会再流血的。

“你的表情又这么可怕，也不怕吓到人。”康妃拉了她一把。

杨琼急忙收起满眼的仇恨，换上寻常的表情。

孙宝林见到康妃，径直走了过来。进到亭子里，给康妃行礼道：“臣妾见过康妃娘娘。”

康妃摆手道：“免礼，起来吧。”

孙宝林起来坐到康妃的对面。“娘娘今日好兴致啊。”

康妃笑道：“春暖花开日，自然要出来走走。妹妹不也是好兴致吗？”

孙宝林也笑着，只是笑得有些诡异。“臣妾比不得娘娘春风得意。如今只是个不入流的宝林，连坐在这里都嫌碍了娘娘的眼呢，臣妾还有什么兴致呢？”

“脚下的路都是自己走的。妹妹自己不争气，却怨得了谁呢？”康妃说到最后一个字时，眸光扫向孙宝林，带着一丝冷冷的鄙夷。

孙宝林当时就怒道：“娘娘，臣妾入宫时日也不短了。论家世论样貌论才华哪点输给旁人？娘娘何必出言讥讽？”

“你在质问本宫吗？按理说，本宫是不必答你这些话的。不过本宫也是无聊，便与你多说一说。妹妹入宫受宠，靠的不就是冠绝后宫的舞技吗？妹妹如今可还能跳舞？”

此言一出，孙宝林的脸色陡变。她起身逼问道：“你怎么会知道？”

康妃失笑。“你看过本宫跳的天炽舞，此时若还能跳舞，便是本宫看错你了。”

孙宝林再傻也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她指着康妃道：“你……你是故意的！你故意让我看你的天炽舞！你故意让我无法再跳舞！是你毁了我！是你！”

康妃见孙宝林如此激动，更加的气定神闲。“本宫当日可是劝过你，是你自己一意孤行，毁了自己多年的努力，也毁了你争宠的机会。妹妹，是你自己蠢，又怨得了谁呢？”

杨琼站在康妃身后，她觉得今日康妃说话与平时不同，似乎是刻意想激怒孙宝林。

果然，孙宝林怒不可遏，伸手过来打康妃。康妃眼睛都没眨，身后杨琼已经出手将孙宝林拦下来。

“孙宝林，请你自重。”

孙宝林一见杨琼，更加生气。“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拦我？”

杨琼刚刚压下去的仇恨再度顶了上来。她上前一步，将康妃护到身后。“孙宝林，我是皇上钦封的正四品女官，你说我是个什么东西？”

孙宝林被气得浑身颤抖。大声道：“康妃娘娘，这便是你的奴才吗？这般的不懂规矩，以下犯上！”

康妃冷笑道：“妹妹说话可要想清楚了再说。第一、青烨她是女官，不是奴才。第二、妹妹如今是正六品，青烨却是正四品，到底是谁以下犯上呢？”

孙宝林大概是被气狠了，竟然一时接不上话。

“在这宫里，想要活得好，就必须争宠。妹妹如今对这话应该是深有体会吧？”康妃的言语如刀，专门往孙宝林的心尖儿上扎。

孙宝林被气得发抖，指着康妃道：“你会遭到报应的！”

康妃笑意缱绻，站起身来到孙宝林身边，低声在她耳畔说了句什么。孙宝林的脸色瞬间变得死灰一般。

孙宝林瞪大了眼睛看着康妃，“你是怎么知道的？”

康妃嘴角噙着笑，温柔地说：“本宫知道的，远比你知道的更多。你以为她真的会帮你吗？扶持一个毫无根基的才人上位，远比扶持你这个无法争宠的人要划算得多。她是个聪明人。聪明人又怎么会办蠢事呢？”

“不，我不信！你是骗我的！”孙宝林的眼神狂乱，几近失控。

康妃的凤眸微眯，缓缓道：“你若不信，大可以去问她。不过你与本宫同出一门，师承一派。本宫倒是要劝你，你已经是个弃子了，就该低调做人，才能平安度日。否则，不需要她出手，随便几个奴才，就能要了你的命。本宫言尽于此，妹妹回去好好想想吧。”

康妃说完，带着人走了。

孙宝林站了一会儿，突然仰天大笑。笑声凄厉，让人不敢多听。

康妃一行人刚走出不远，听到笑声都回头去看。

杨琼道：“娘娘，她是不是疯了？”

“疯了不是很好吗？不疯才会痛苦。”康妃此刻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悲悯。她仰起头，在心里默念：“师父，对不起。您的关门弟子，我是留不住了。”

回到珑华宫，杨琼问康妃为何要激怒孙宝林。

康妃道：“本宫今日是知道了孙宝林会去御花园，才在那里等她的。孙宝林城府不深，是最容易被挑唆的人。本宫激怒她，便是要她去闹。至于闹到什么程度，本宫并不关心。孙宝林横竖是留不得了，她的死刚好可以让我们拿来做文章。”

“娘娘，这刚好能够验证你的猜测，对吗？”孙宝林若是去了兴和宫，就说明康妃的猜测无误了。

“只怕事情不会这么容易。郑贵妃大概不会给孙宝林去闹的机会。”其实有件事康妃一直很清楚，却没有跟杨琼说。她在赌，赌老天爷是帮自己的。

孙宝林果然去了兴和宫，进门就质问郑贵妃。“贵妃娘娘为什么不管臣妾？”

郑贵妃坐在暖阁里，虽然依旧开春，她怀了孩子，格外的怕冷。此刻抱着个手炉看着气急败坏的孙宝林，摇了摇头。“你有按着本宫说的做吗？孙怡歌，本宫只会抬举听话的人。不听本宫的话，自然得不到本宫的支持。”

孙宝林顿时没话说了。她跪在地上，哭道：“娘娘，您救救臣妾吧！臣妾不要回到那个地方去住，那里比冷宫还冷，还有老鼠爬来爬去。您帮臣妾想想办法，臣妾不求别的，只要您能让臣妾搬回芊柔苑，臣妾就知足了。臣妾一定全听您的。”她身边已经没有一个心腹之人，日子自然是没法过了。

郑贵妃叹了口气。“因为你，废了千灵这么好的一个棋子，你还没赔本宫损失呢。”她摸了摸自己还没显怀的肚子，道：“也罢，本宫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孙宝林，谁种的因谁结的果。此事皆由康妃而起，你要复位，自然也要去求康妃。”

孙宝林抹了抹眼泪。“娘娘，臣妾如此害她，她怎么还肯帮臣妾复位？”

郑贵妃走到她面前道：“傻妹妹，好好说自然是不肯的。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你还怕什么呢？”

见孙宝林傻傻地听着自己的话，郑贵妃的声音更加轻柔了。“别忘了，你和她都是陆倾娘的弟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她能将你如何？就说这次的事，若是旁人只怕早就被赐白绫自裁了，你不也是平安无事？孙宝林，既然康妃有弱点，你就要抓住她的弱点，别让她有翻身的机会。”郑贵妃的笑带着诱惑性，嘴里吐出的话语落到孙宝林的心上，产生了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