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第 7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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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玖根本来不及反应,剑已经飞出去了！

飞出去了……

与此同时，沐寒川的承雪剑也飞了出来,两把剑在仙飨居上空交会。

苏玖：！！！

她忘了，刚炼好的浮光剑会和承雪剑比翼双飞！

这是大型的掉马现场吗？

说好的是她的本命法器呢？

这比翼石要坑死她了！

沐寒川怔了下,看着不敢转过来的身影，忍俊不住,以手虚握拳头放在嘴边无声的笑。

他清了清嗓子，“阿九？”

苏玖听不到，不想听,不想面对,想就地挖个洞钻。

“阿九,转过来。”沐寒川放下手，不由得放柔了声音。

苏玖勉强扯出一抹笑，硬着头皮转过去，对上沐寒川含笑的眼,捂脸,“我说我不是,您信吗？”

沐寒川含笑点头,“你这个样子，的确不是。”

苏玖：……

苏玖都不知道现在自己在他眼中是什么样子,赶紧幻化出一道水幕,看到是个优雅美妇，她满意了，起码不是个大妈形象面对他。

再看两把剑在仙飨居里盘旋碰撞,她破罐破摔了，撤去千变万化的功能，干笑着面对沐寒川。

沐寒川看着端庄女子变成熟悉的娇俏可人儿，他挥出把椅子放对面，让她坐。

苏玖坐下，小手紧张地把玩着腰带上的丝绦玉坠，“道君，这比翼石可有法子控制？”

沐寒川淡淡看向她，“阿九可是不想叫我知晓？”

“我不是，我没有……就是道君的承雪剑太出名，万一哪天大庭广众之下，两把剑又不受控制，不太好。”苏玖赶紧否认，并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沐寒川当是信她这话了，“可下禁制，待温养些时日，阿九就彻底能控制住它了。”

苏玖歪头，“那道君为何没控制住承雪剑？”

沐寒川对上她清澈明亮的眼眸，面不改色，“忘了。”

苏玖：……

行叭，以前比翼石没融入浮光剑，没有这种事发生，他忘了也正常，她不也忘了这回事？要是记得，这掉马也不会来得这么猝不及防。

苏玖又看向他，“道君好像不怎么意外？”

这人不但不好奇，哪怕面对她掉马了也仅仅是愣了一下下，太波澜不惊了些。

“那只小黑猫呢？”沐寒川反问。

苏玖瞪他，“道君是不是早就认出来了？”

沐寒川不禁轻笑，这一笑，当真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叫苏玖都忘了生气了。

沐寒川见她看呆了，敛起笑，忍不住抬手揉她的头，“汤圆的小耳朵被揉的时候会频繁抖动。”

苏玖：……

苏玖捂脸，原来早在那时就掉马了，亏她还多次在他面前抬出不存在的‘师尊’，真是丢脸得想用脚趾头抠地。

“无需放在心上，我是猜到汤圆就是小黑猫，从而猜到你，再加上我参悟了仙飨居里的天地法则，能透过法则看本质。”沐寒川低声安抚。

苏玖放下手，吃惊地看他。

厉害了，能参悟天地法则。

她问：“哪怕我没撤去方才的面孔，道君也能看到本来的我？”

沐寒川点头，“需费些时间。”

苏玖也顾不上尴尬了，脸色凝重，“道君能看穿我此时身上的修为吗？”

“筑基中期。”

苏玖顿时有点慌，原来她以为无所不能的仙飨居，也并不是那么安全，这不，一个化神修为就看透了。

“阿九莫慌，这与我修的道有关。我能保证，除我之外，无人再看得穿。”沐寒川见小姑娘吓得脸都白了，赶忙安抚。

苏玖听了，将信将疑，问厨道，“小统，他说的是真的？仙飨居当真不是那么容易看穿？”

厨道：“至少在此界除他之外没人能看得穿。”

苏玖：“他修什么道？”

厨道默了下，“你可以问他。”

苏玖总不能直接问他修什么道，她回想在问道塔里看过的道，不知道哪个是修天地法则的。

不过，只要仙飨居还是她以为的那么安全，她就放心了。

反正被他知道也不是那么难以接受的事，就好似灵食，他若问了她就会说。

“阿九可是还介意？”见她不语，沐寒川不禁问。

苏玖摇头，“这仙飨居而今名声这般大，道君能轻易看穿，实在叫我有些反应不过来。知晓只道君一人能看穿，我就放心了。”

沐寒川知晓她在担心什么，伸手覆上她放在桌面上的手，“莫怕，有我在。”

苏玖缓缓看向他覆上来的手，心跳再一次乱了节奏。

她看向他，他也没收回手，目光不闪不避，坦然至极。

道君，你再这样，我……我就要大逆不道了！

“道君，我先去给您上菜。”最后，苏玖怂了，抽回手，转身逃似的去往厨房。

得了，她垂涎道君的美色这事是实锤了，就是不知道道君让不让她垂涎。

生平第一次馋一个男人，还是个神坛上的男人，该夸自己眼光好吗？

沐寒川摩挲着手指头，不确定小姑娘是害羞，还是吓到了，怀疑自己操之过急。

苏玖把黄焖鸡和炸丸子一块上了，还将汤圆带了出来。

沐寒川的目光落在她脸上，见她面色如常，也不失望，时光还漫长，他最不缺的就是耐心。

汤圆还不知道已经掉马了，跑到沐寒川脚边奶声奶气地喵了声。

沐寒川弯腰对他张开掌心，汤圆习惯性地跳到他掌心里，让他捧起来。

苏玖看到一人一宠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配合度，扶额。

哪怕没有浮光剑，有汤圆在，迟早也是会掉马的。

沐寒川将汤圆放在一边桌上，大手覆在上面压了压它，“汤圆，变回来。”

汤圆小身子一抖，眼睛湿漉漉地看向苏玖，“九九，这就是你说的掉马了。”

苏玖点头，“你没见我都变回来了。”

汤圆这才注意到九九已经是原来的九九了，无辜地眨眨眼，眨眼间，小黑猫变成了圆滚滚的小雪球。

苏玖不得不承认，果然还是小雪球看起来比较萌。

她怀疑汤圆当初选择这个化形就是为了方便骗吃骗喝。

“昭昭。”汤圆跳到沐寒川怀里打滚。

沐寒川将它拎回桌上，“能耐不小。”

跟了他两年，只知道吃，什么才能都没展露。

“那是因为道君太强大，不需要汤圆出力。”苏玖忍不住要替汤圆辩解。

“九九好，做的东西好吃。”汤圆跳回苏玖肩上，依赖地对她蹭了蹭。

“道君也好。”苏玖轻敲它小脑袋。

汤圆才加了一句，“昭昭也好，对九九好。”

苏玖：……厉害了崽，你还知道谁对我好呢。

沐寒川听了这话，目光徐徐地看向小姑娘，直把小姑娘看得脸热。

“你看，连汤圆都知晓道君对我好呢。所以说，遇上道君当真是我三生有幸。”苏玖把汤圆举起来假装不经意地挡住脸，不能叫道君看出她心怀不轨。

“嗯，遇上阿九亦是我三生有幸。”沐寒川笑了笑，持起筷子夹了块肉放到碗里，推过去给她。

苏玖把汤圆放下来，看向对面的男人，他到底知不知道偶尔云淡风轻说出来的话，很撩？

要不是他清冷圣洁的人设太深刻，信不信她能毫不矜持地扑上去。

“道君先用，我再去打一碗饭。”苏玖把饭推回去，本来她没想要一起吃的，她吃炸丸子都吃饱了，既然道君盛情相邀，那她做为仙飨居的主人，就上桌陪他吃几口吧。

苏玖重新拿来一副碗筷，外加一盘香辣味的炸丸子。

见那碗饭还在自己这边，她给放回去，“道君，我吃了不少丸子了，不太饿，您别客气。“

沐寒川看了眼她碗里不到一半的米饭，点头，见她用竹签戳了个丸子给汤圆。

他也跟着戳了个，咬了一小口，弹牙滑嫩的口感，又香又辣的味道，还有……

仅是一小口就尝到了灵气，沐寒川抬头看向小姑娘。

苏玖早就等着了，甜甜笑问，“道君有何问题？”

“无，只是阿九手艺见涨。”沐寒川就是不问，含笑着低头又吃了颗丸子。

仙飨居既是她的，能做出灵食也没什么不可能，想来这便是她的道。

苏玖就知道他早就看穿了，亏她还暗暗窃喜。不过看他吃得很满意的样子，她就不跟他计较了。

沐寒川吃完一颗丸子，又吃黄焖鸡。

上次他吃的那个泥团子做的叫化鸡，很值得回味，那是用的山野林间的雉鸡做的，这次这鸡显然不同。

肉质更鲜，更嫩，味道被收进肉里，吃起来别有一番风味，上面水嫩的菜帮子吸足了汤汁，清甜又不失肉香。

吃完饭，苏玖收起仙飨居，和沐寒川一同化作遁光消失，在外人看来只是最后一个客人离开了，并不知道仙飨居也一同离开了。

见匾额亮着，没人敢乱闯，但都无一人愿意离开，都等着匾额是否会在暗下，接待下一位客人，或者等着看仙飨居是如何消失的。

谁知道下次再见到会是什么时候，还有没有运气遇到，多看几眼都是好的。

一刻钟后，仙飨居渐渐虚化，最后彻底消失在众人的视线里，叫人觉得不真实。

沐寒川将苏玖送回到有间杂货铺的后院，这才回玄清宗。

刚回到玄清宗就被通知的主峰议事。

他一进主峰，就听到他师尊在夸夸其谈。

“那子姜焖鸭，你们一定想不到子姜是何物。起初我看菜名，子姜是一物，鸭也是一物，一道菜可不就有两样了，于是便点了，结果菜上来了，你们猜怎么着？”

“怎么着？”

“那子姜竟只是用来调味，不是吃的。”

沐寒川：……

子姜焖鸭，应是他去的时候没有了，所以没上。

洞虚见凌苍得瑟的样子，也不顾身份了，摆手，“你就吃了一道子姜焖鸭算什么，我除了子姜焖鸭，还吃了黄焖鸡，炸丸子。那黄焖鸡，肉嫩得呀，那炸丸子又弹又滑，满满的肉香，吃着别提多过瘾了。”

凌苍不相信，“师叔祖，您别欺负在座的没去过，谁都知道仙飨居只能点一道菜，您哪能三道菜都点了呢？总不能这仙飨居招待客人还看修为来。”

洞虚白他一眼，“会员听说过没有？可知何为会员？会员就是无论仙飨居在哪出现，只要去了，不管当日是否客满都能得到招待，还能点当日所有菜。”

凌苍不敢置信，“为何我进去时没听说？我不配成为仙飨居的会员还是怎么的？”

“你又没问。”洞虚心里暗自得意。

凌苍悔得不行，“那如何才能成为仙飨居的会员？”

洞虚对上一双双求知若渴的眼神，也不希望玄清宗的人错过这个机会，“有足够分量的宝物，有仙飨居看上的就可以。”

沐寒川没想到还有会员这事，他也吃到两道菜了，若是还有子姜焖鸭，应是三道菜也能吃到，不是会员，更胜会员？

哪怕得到再大的机缘都没得意过的他，此时知晓自己是那个唯一的例外，心里竟有些得意。

“昭衍回来了，他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可问问他是何感受。”掌门看到沐寒川进来，眼神还有几分怨念。

沐寒川给在座的各位见过礼，对上大家的目光，淡淡地道，“我就尝了黄焖鸡，炸丸子，确是同太师叔祖说的那般美味。”

“你太师叔祖说会员有三道菜，你为何只两道？”凌苍问，难不成徒弟的气运还能用在这上面？

沐寒川：“我不是会员。”

这下连洞虚都看过来了，“除了会员，还有别的？”

沐寒川一本正经，“熟人。”

这也可以？

所有人都有些傻眼，因为和仙飨居的弟子熟就有此待遇，那他们现在去和仙飨居的弟子搞好关系还来得及吗？

凌苍看在座的人就知道他们什么心思，心里冷笑，仙飨居的弟子是我徒弟的未来道侣，能不熟吗？

话说，他这个师尊是不是也应该算做熟人？

“仙飨居既然时隔将近一年又出现，以后定还会出现的。此次也多亏了仙飨居，让南域想要搬走的人都留下来观望了，还有一个已经撤离了的小门派又递话过来，问是否能再回来。昭衍那日说的没错，果真等就对了。”掌门把话拉回到正题。

上座的洞虚冷笑，“想回来，让他们去飞升。”

先前听这话，在座的人都觉得没人会想回来，而今再听，心里那个爽，觉得就该如此。

“他们无疑是奔着仙飨居弟子在这里，仙飨居就会经常在玄清城出现。有间杂货铺那边，派人多巡逻几趟。”洞虚交代，不说是仙飨居弟子，那丫头他可是很欣赏的。

掌门起身拱手应是。

沐寒川站出来拱手，“寒川自请就近保护有间杂货铺的主人。”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奇地看向沐寒川。

这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这么积极地揽事，还是保护人的活。

“为师准了！”凌苍第一个抚掌赞成。

那什么，近水楼台先得月，朝夕相处，小姑娘才能早日开窍，早日开窍，才能早日娶回来，早日娶回来，他才能早日蹭到饭。

洞虚看了过分激动的凌苍一眼，看向沐寒川，“你不练剑了？”

曾经一心只有剑的剑修天才，莫不是被一口吃的给毁了？

沐寒川：“剑，随时随地都可以练。”

洞虚点点头，这话倒是真的，这小子就是到处历练以战养剑的，也没见耽误修炼。

眼看人师尊，就连宗门老祖都要同意了，掌门赶紧道，“让昭衍去是否大材小用了点？要不，换别个去？”

“对对对，换别的。我近段时间不闭关，我可以去。”同样一化神修为的站出来请缨。

昭衍是他们宗门招牌，哪能随随便便派出去。嗯，他去保护的话，说不定哪天也能在仙飨居那里混个熟人的身份。

在座的都是人精，不止他一个人打同样的主意，分分有人站出来表示最近他们都不闭关，可以去就近保护。

沐寒川：……

凌苍看徒弟明显又冷了几度的脸，在心里大笑。

他这徒弟可是鲜少有表情变化的，瞧瞧，这都被逼到什么地步了。若不是在座的都是比他年长的，他怕是要拔剑挑战。

“咳，诸位与有间杂货铺的主人又不熟，如何能近身保护？昭衍去吧，反正他闲着也是闲着。”凌苍一锤定音。

洞虚看向这师徒二人，总觉得他们在打什么不可告人的主意。

“寒川领命。”沐寒川拱手一揖，转身退下。

众人总觉得他是怕担心有人跟他抢这活才走得这么快。

掌门见这事已成定局，昭衍此一去，有间杂货铺是要牢牢和玄清宗绑在一起了。

要知道，昭衍的影响力可是能代表整个宗门的。

*

仙飨居出现在玄清城，不到一日就传得整个归一界都知道了，尤其当晚，青城林家老祖吃了仙飨居的一碗清汤面，成功突破化神的消息传出，整个修仙界都沸腾了。

仙飨居的仙肴有神奇功效，能助人进阶的消息不胫而走，直叫已经搬离南域的人后悔不迭，让还没搬走的大感庆幸。

他们认为，有间杂货铺是仙飨居的弟子开的，那么仙飨居即便再出现也是出现在玄清城，或者出现最多的地方也是玄清城。

那可是能助人进阶的机缘，还有美味仙肴吃，且谁抢到就是谁的，没见一个金丹期修士进去就买了一碗面都能助家族老祖成功进阶化神，挽救了整个家族吗？

合欢门的掌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看着床上被体内煞气折磨得痛苦不堪的女儿，心里有了想要试一试的想法。

万剑门的掌门听到这消息，想到门派的老祖常年因识海受伤所苦，也有了想去求一求的心。

万剑门就这么一位老祖，若是老祖出什么意外，万剑门就等着被吞并了。

万剑门掌门当即派出门派的气运子，也是他的大弟子澹台靖前往玄清城。

除了万剑门，还有其他家族门派也纷纷派人前去一探究竟。

就连丹师也好奇，仙飨居的食物竟能做出丹药之效，他们也得去看看，可别一不留神就被人抢了饭碗。

于是，仙飨居的名头再一次被推上高/潮，不光是仙飨居爆火，有间杂货铺也火了。

……

是夜，苏玖正在修炼，就听到厨道说，“进度条百分之二十。”

苏玖惊了，内视识海，果然到达百分之二十，“小统，这百分之二十是今日获得的吧？”

厨道：“是。”

苏玖明白了，她今天做的都是灵食，招待的都是高修为的，成就值、喜爱值比较高，还有一道有药力效果的清汤面。

说到这个，苏玖内视丹田，看到丹田内壁往上添加了一格的道纹，像信号格一样。

“小统，我这就是二级灵厨了？”这是证明那碗汤真的有效果。

厨道：“是。灵厨一共有十级，每一级做出的灵食，皆看烹饪的食材难度，以及烹饪出来的效果和灵气来判断。按理，你刚入道，是没法处理五品灵鱼和九品金莲的。”

“是因为你，了解。”她从没忘记自己身上带了个挂。

厨道：“不只是因为我，还因为你炉火纯青的厨艺，对食材的把握度。”

苏玖就当厨道在夸她了。

她见外面天还没亮，就拿出刚炼好的本命法器浮光剑来用灵力温养磨合，以达到更契合的效果。

然而刚拿出来，浮光剑又蠢蠢欲动了。

她握住它，打开窗往外看，就见院子里，一白衣男子在练剑，整个院子都被布上了结界，里面的剑气再凛冽也影响不到外面去。

不愧是以仙出名，连剑都舞得如此飘逸潇洒，一举一动皆是风采，每挥出一剑所带出的剑流都凝结成冰，落在地上碎裂，融化。

只是，他怎么跑来这里练剑了？

沐寒川察觉到窗开了，收剑看向她，“阿九，可要试试你的剑？”

苏玖一怔，看着手中的浮光剑，浮光剑被炼成本命法器后，她还没使用过它呢，的确该试驾一下。

想着，她握着浮光剑从窗口跃出去，持剑迎向院子里那风光霁月的男人。

房里，苏璟结束修炼，察觉到外面的动静，以为有人闯进来了，吓得连忙打开结界，飞身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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