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欺骗警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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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死后的第十年[刑侦]
文/世容
林丽躺在病床上,她睫毛微垂,整个人都有些蔫蔫的,就仿佛是被伤痛搜刮一遍之后残剩的故枝败叶。
她声音微哑,言语停顿地说:“他说什么了?”
任青浅水微澜的眸子里暗涌浮动,慢慢收回视线看向自己电脑屏幕上的一系列证据说:“林丽,你的丈夫在他死前讲了一个有关于你的故事。”
“故事?”林丽好笑地抬起眼,明明她看向的是病房内的墙壁,可似乎她却看到了那个面目可憎却佯装无辜的丈夫,她说:“不过就是骗人的把戏。”
任青微微点了下头说:“虽然他借由了解警员背景,特意在有着童年遭受家暴背景的警员面前,讲述了一个你家暴他的故事。”
林丽冷笑了一下。
任青却侧头说:“目前警方已经提供了有关于你丈夫的尸检报告。”
“他身上的伤痕的确是被人所伤。”
林丽眉头一挑,再次冷笑一声说:“戏做得倒是很足。”
任青的视线依旧锁定在电脑屏幕上,没有被林丽的情绪所染,依旧略带平静地说:“但是警方已经核查过,造成伤痕发力者的量级绝不可能是你。”
“你目前已经被排除直接造成他身上伤痕的可能。”
“但是你是否指使他人,尚且存疑。”
林丽视线低垂看向自己伤痕累累的躯壳,就连冷笑都不想多余地泄漏,感觉面对她丈夫做的那些事,露出什么情绪都是在浪费感情。
她舔了舔干裂的唇,闷不吭声。
任青接着说:“那么现在有两个疑点。”
“其一,你丈夫为何会关注警方的私生活?”
“其二,他为什么要编造你家暴这个故事?”
任青纤长白皙的指尖慢慢触碰着电脑屏幕,随着指尖的轻点滑动,界面随着挪动,最后停在了有关于肖瑶资料的页面上。
“你丈夫把这个故事讲给了一名警员。”
“而那名警员与你,都是在十五年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拖进了深渊。”
“十五年前,这个时间点。”
“我觉得你的丈夫是在提醒警方这个时间点。”
林丽当听清那句:那名警员与你,都是在十五年前被自己的亲生父亲拖进了深渊,她不可遏制地颤抖了一下,就仿佛那每次深夜她蜷缩在床榻上,突然听到父亲慢慢走近时拖鞋摩擦地板传来的声音。
啪嗒——
啪嗒——
那普通的声响,却仿佛是有着某种魔力,透过十五年的光阴扼住了林丽的咽喉,让她在父亲死亡后仍旧颤栗不止。
林丽猛地闭上了眼睛,又猛地睁开,确认这是十五年后,再也没有人会把她从床榻上一把拖拽出去。再也不会因为担心妹妹遭遇同样的痛苦,她只能咬紧了布满结痂的唇,不敢发出一丝本该有的痛苦和怨恨……
林丽本就微哑的嗓音,更加低沉下去,她说:“十五年前吗?”
任青微微点了点头说:“十五年前发生了很多事情。”
“如今看来,似乎013案这盘龙错杂的迷网,似乎本就不局限于这个案件本身,而是在很久之前就已经被人撒了下来。”
“只不是在013案的牵涉中,被拖到了大众视野当中。”
林丽慢慢看向任青说:“十五年前,苏小小被拖入逼死自己父亲的假新闻里,后来她果敢地甩出来了代表真相,却对于她来说堪比深渊的视频。”
“那是我第一次知道,只要抵死反抗,就算活在泥潭里也能活得很漂亮。”
“如今,我又知道了,就连被我当作救世主一样的你。”
林丽本已空洞的双眸望定了任青说:“就连你,都是苏小小为我求来的。”
“任青,我突然惧怕所谓的真相了。”
任青垂着眸,他纤长的睫毛微颤了一下。
林丽苦笑着说:“虽然我知道的也不多,但我现在唯一很确切地知道,让苏小小离开这个世界的人,他们已经开始慌乱了。”
“他们终于明白,他们碰了最不该碰的人。”
林丽慢慢调转视线,静静看向输液的滴落,似乎既欣慰又怅然地说:“任谁都无法想像,原来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的人。”
“一个意外离开,就真的会有万千人扑上来为她讨个说法的人。”
林丽颤抖着指尖说:“如果我能早一点知道,就好了。”
“永远都不迟。”任青清淡开口说:“林丽,你还活着。”
林丽缓缓闭上眼睛,一滴泪水翻越她干涸一般的眼眶,卷积着脸颊上的血痂,消磨进无尽的沉默里。
任青也并未强迫,只是接着陈述说:“我调查了你父亲和那个警员父亲的相关资料,我突然发现了一件事情。”
“他们都曾是松浦庄园的常客。”
林丽的眉头敏锐地一皱,闷声问说:“就是十五年前,被苏小小夷为平地建了希望小学的那个松浦庄园???”
任青似乎是想起了苏小小曾经的英雄伟绩,眉眼舒畅,他开口说:“你一直很在意的孙旭也是。”
林丽猛地睁开眼,她扭头盯住任青说:“你知道我在等什么。”
任青沉稳回望着说:“林丽,你没有证据。”
“嘁,证据。”林丽啼笑皆非地说:“我自己难道不就是证据吗?”
任青慢慢摇头说:“林丽,人是会撒谎的证据。”
“而你。”任青眸色一凛,面色一沉说:“很擅长撒谎。”
林丽抿着唇扭了头,甩来一句说:“没了救世主的光环,任青你也不过如此。”
任青却丝毫没有被惹怒,确切地说,在没有了苏小小的世界里,任青似乎丧失了对于其余事物的情绪波动。
他娴熟地翻弄着笔记本电脑里的资料,换了另一个话题说:“松浦庄园的事情先放到一边。”
林丽却又扭回了头说:“那庄园不是没了?”
任青荒唐一笑说:“在十年前,苏小小离开的前夕,它改名松铺庄园,再次出现。”
那个曾经盘根错节的腐朽之木,在被苏小小连根拔除之后,蛰伏数年,竟像是丧钟先鸣一般,在十年前苏小小死亡前夕,破土而出。
任青慢慢挺直了背脊,晃了晃有些僵硬的肩膀,一边说:“你听到过的应该是它对外的另一个名字,吊兰之城。”
林丽猛地差点拖着半残的身子摔下床榻,她瞪大了眼睛看向任青说:“年前被你推上审判席,判刑入狱百余人的吊兰之城?!!”
任青拿起一旁桌子上的水杯轻抿了一口说:“嗯。”
那轻飘飘的肯定回答,简短的一个字,鬼知道任青为了那一天付出了多少努力,又跨过了多少阻力。林丽突然视线一下模糊,眼前一热,在把任青当作救世主的这些年,她关注过任青太多的事情。
林丽惊愕地看向任青说:“为什么?”
任青慢慢放下水杯,他皎月一般清冷地说:“那是苏小小能被证实的,在失踪前最后出现过的地方。”
林丽咽了口唾沫说:“就因为这个?你就把他们全部一个不落地送进了监狱?”
任青浅水微澜的眸底热焰一闪,他浅笑着说:“他们的确犯法了。”
林丽倒吸了一口凉气说:“你用了多少时间?”
任青细软的发丝随着他的垂头而浮动,他淡淡开口说:“不到十年。”
林丽慢慢躺回病床上,依旧侧头看向任青,这是林丽第一次觉得面前的这个如画一般的男子让人觉得恐怖。
“我记得当时报道上说,警方得到了十分完备的证据链,直接就下达了突击逮捕的指令。”
林丽似乎还在想着什么细节,越想越觉得身旁这个安安静静很少显露脾气的任青让人害怕。
“那根本不是一个人可以完成的工作量,任青你还一直活跃在娱乐圈里,就算是你一年的确是只有一部作品,但是你这些年一直在做公益律师。”
“你年前的那个吊兰之城案件,里面牵扯了各行各业的人。”
“也就是说每个行业里都有他们的眼线,你但凡对别人透露你在调查他们,便会立即被察觉,你只能一个人去调查。”
林丽身子一僵,突然觉得自己之前的伎俩都是在班门弄斧。
面对着任青,这个有着绝对耐心和决心的任青,任何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林丽紧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唇,而任青的背慢慢松懈,他缓缓靠向身后的椅背说:“林丽,你丈夫在死之前讲的那个故事,除了指明了十五年前这个时间节点,还特意提及了一条被你亲手扒了皮的狗。”
“这就很难不让人联想起,十年前,你妹妹死亡地点外的那只被扒了皮的猫。”
“也就是你所说的,你第一次填写的奉献。”
林丽似乎一直在注意着任青的情绪,甚至是想从他的表情来看出他在想些什么,可是一切都是徒劳,任青的演技实在是太好了。
他都能骗过那样一个庞杂的集团,林丽又算什么呢?
林丽抿了抿唇说:“我丈夫是当年最先目击我妹妹死亡的那两个大学生之一,这我之前已经和警方说过了。”
任青点了点头说:“这一点你倒是没有撒谎,因为这个会被警方很快发现。”
“但是,你有所隐瞒。”
任青慢慢将腿上的平板电脑慢慢扭转,将屏幕转向林丽的面前,让她看清了一张略带岁月沉淀的照片。
一张大学校门前的毕业集体照。
林丽丈夫的脸被圈画了出来,他正扬起青春昂扬的脸,对着镜头笑出了充满希翼的神采。而照片的一角,林丽正抱着一捧学士服,满怀笑意地看向她未来的丈夫方向。
这是一张并未被选用的毕业集体照。
因为照进了多余的人。
任青见林丽看清了屏幕上的内容,就将电脑屏幕转个回来。
“这张照片,是警方去你丈夫的父母家找到的。”
“它就放在你丈夫曾经的房间桌上,静静等待着警方的莅临。”
林丽脑子里轰地一声,似乎是才想起来,她曾经也想过彻底逃离童年的那些不堪,在这里世俗而晦暗的世界里,去搜寻到独属于自己的那一抹温暖。
而这张被林丽丈夫留存在家中的废弃照片,似乎也在预示着他也曾爱过林丽。
没有任何算计。
“你对警方撒了谎,林丽。”任青慢慢抬头看向林丽已经开始泛起泪花的眼睛,叹了口气说:“你与你丈夫的相遇,并不是你所说的,是你一开始的反击报复。”
“你们的相遇,是在你发现你丈夫到底是谁之前。”
“而你的丈夫,把他发现你到底是谁的时间节点,通过他编造的故事,告诉了警方。”
林丽眨了眨眼睛,盯着任青问说:“什么时候?”
任青看向笔录说:“五年前。”
林丽的身子一颤。
任青慢慢合上电脑说:“当你突然发现你的丈夫其实与你妹妹当年案件有某种关系的时候。”
“你的丈夫也在那个时间节点,突然意识到他曾经做过的事情,与你的生活有关。”
“我想你之所以会怀疑到你已经改了名字的丈夫,是因为你的那只被扒了皮的猫。”
林丽的指尖慢慢再次抠向了床榻,她的耳边就传来了任青慢条斯理的一句让人浑身颤栗的话。
任青清淡笑着说:“因为在五年前,你回到家中,突然看见了自己家被人扒了皮的狗,而你的丈夫还没有下班。”
!!!
林丽身上一凛说:“你怎么猜到的?!那只狗根本就不是我,也不是我丈夫下的手?!”
任青目光悠远地看向一旁的窗外景色说:“其实这本就不难猜。”
“你的丈夫在极力渲染你虐杀那只狗的描述,过于详细。”
“而且他一再强调,他进门一切如常,突然想去厕所推开门才发现了你在干什么。”
任青左右慢慢按动着有些酸的指尖说:“可是警方已经查过了你家的格局,你丈夫的陈述是个伪命题。”
“厕所就在一进门的左手边,是他必经的地点,绝不可能听不到任何响动。”
“他故意露出了这样一个破绽,不,也不能说是破绽。”
任青慢慢站起身来,将笔记本电脑放在一旁的桌面上,他活动活动筋骨,慢慢捏了捏那天挨了一板凳的后肩说:“但是他的描述却可以符合你曾经家的格局。”
“可以在厕所慢慢虐杀动物,而让回家的人毫无察觉。”
林丽一呆,她看向任青的表情陷入绝望当中,哆嗦着唇角说:“任青,你已经知道了?”
任青在病房内突然顿住脚步说:“你的丈夫就是十年前给猫扒皮的人。”
林丽猛地一抖。
任青接着说:“当你回到家中,看到倒在血泊里的宠物狗的时候,你除了震惊和心疼,更多的是喧嚣而上的怀疑。”
“那娴熟的扒皮手法,以及和你死去的那只猫完全一样的残留在四肢上的皮毛。”
“所以你在听到你丈夫回来时,你依旧站在厕所里,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就那样隔着门,紧盯着毫无所觉正拖着鞋的丈夫。”
“直到他突然一下子拉开门,然后疯了一样双手捏住了你的肩头,嘶吼着质问你:为何要杀了我的狗?!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十年前!那只猫是我杀的!!!!”
林丽在任青突然声情并茂的重塑中怔忪了。
她惊吼一声说:“别说了!!!”
任青微抬着头,盯着天棚一角冷笑了一下说:“你想要托付余生的人,竟是与你妹妹的死亡有着关联的人,你根本无法相信。”
“所以你从心底就开始抵触,所以你下意识地将你与你丈夫的相遇相知相恋的过程,扭曲成你复仇接近更符合你心里预期的剧本。”
林丽失控一般大吼着说:“任青!!!别说了!!!”
任青却是迈动脚步,走到床榻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林丽。任青原本淡漠俊秀的脸,被暗影吞噬着,那浅水微澜的眸底烈焰焦灼。
他低沉开口说:“林丽,为何十年后,你要再次和013案件牵扯到一起。”
“那个躺在福尔马林里的尸体,是不是你的作品?!!!”
林丽一身冷汗,身子下意识地更加紧贴着床榻,她扭头抬手,似乎想要对门外驻守的警员求救。可任青却淡雅一笑,慢慢起身走到病房门口,亲自为她拉开了病房门,还轻声说:“这样他们可以更快听到你想说的话。”
指尖绷直颤抖,林丽在病床上颤抖着探向门口。
任青笑容不达眼底地说:“那样,才会有更多的人,来一起逼问你。”
绷直的指尖仿佛绝望一般跌落,林丽任由着重力将自己摔回床面。
门口驻守的警员见病房门被打开,立即开口看向任青说:“任先生,有什么事吗?”
任青默默摇头说:“透透气。”
说完,他慢慢将门关严,才转头看向林丽说:“改了名字的又何止是你的丈夫。”
“林丽,你也改了名字。”
“不对。”
任青长身玉立,双手环胸,身子慢慢斜靠在门扉之上,冷淡开口说:“你买了一个假名字。”
“并用那个假名字,获得了兽医专业的文凭。”
“林丽,你被你的丈夫出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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