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回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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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随手开的脑洞_(:3」∠)_
蠢作者属性黄少天,关爱话唠人人有责 时值盛夏,正是g市酷暑难当的时节。乘坐了十数个小时的飞机上憋闷的气味还未从身上散尽,新换上的轻薄夏衣就已经又被汗水打湿。刚从出租车上走下来的叶雪下意识地眯了眯眼睛,无奈地抬起手,遮住额前晃眼的灼热阳光。
耳边的手机中,通话还在继续。她嘴里还时不时礼貌地回应几声,实际上已经没了继续听对方敷衍下去的兴趣。
这次回国的时机,看起来不大巧啊。
叶雪叹了口气,挂断了电话,清丽的眉眼间露出一丝疲惫。左右顾盼了几眼,迟疑了片刻,权衡之下,她还是暂且踏入了街对面一家咖啡厅。
她想,她需要在一个开着冷气的地方一个人静静。别问她静静是谁。
随便点了一份冰饮,叶雪一手撑着头漫无目的地发呆,另一只手来回抚摩着自己的手机。刚刚打了有小半个小时的电话,在外面还不觉得,一旦来到室内,手机壳上的温度便显得尤为明显,将她白皙的指尖烫出若有若无的红色。回国还不到三个小时,她的卡还没来得及换成国内的,就算有套餐,半个小时的电话费也得花上不少。
更坑的是这电话费花得一点也不值啊!
真是糟透了。
她面无表情地呷着杯子里的冷饮,默默地回忆起究竟是怎么落到孤身一人流落他乡的局面的。
刚成年不久,已经在海外专修音乐理论学毕业的叶雪听起来前途无量。实际上她若是只想做一个单纯的艺术工作者,本也不至于为难,上至教育系统,下至音乐工作室,早便该有许多机构冲她抛出橄榄枝。
偏偏她是叶家人。那个传承千年的古武世家,叶家。
时至今日,昔日的江湖巨擘都已经悄悄隐没,曾经荡气回肠的英雄故事也只能从小说家言中才能寻得一星吉光片羽。旧时王谢堂前燕,飞入寻常百姓家,经历过太多风风雨雨的叶家同样无法幸免,只剩下祠堂里供奉的那一柄泰阿剑,还默默记录着这个世家大族往日的风光。
尤其进入现代社会以来,信息革命的冲击成了人才凋零的最后一根稻草。叶家仍然因循守旧,守着泰阿剑只能由历任家主代代相传的家规,而大多数后辈,要么剑道资质平平,要么自知无望竞争家主之职,干脆放弃武学,反正如今有太多其他出人头地的机会了……种种原因,使得叶家这种世家传承武学的方式,在宗法制被破坏殆尽的当下,几乎要无以为继。
而这种矛盾,终于在十数年前,当代家主正当盛年的儿子儿媳意外身故时爆发了。
也正是那时候,叶雪在外人面前被迫折断了从小相伴的佩剑,“弃武从文”。
但她从未有一天放下过心中的剑。
除了已经过世的父母,这世上没人知道她其实是少喝了一碗孟婆汤的孤魂野鬼。自从上辈子城破于异族铁蹄之下,亲眼见到亲眷、臣民饱受□□,而自己手中的剑却无能为力时,国破家亡的宗室之女只能伴随着自焚宫室的大火,暗自发誓再也不会放下她的剑。
吴宫花草恍如一梦,旧日衣冠终成古丘。她过去曾背负过的许多责任,早已用生命偿还,种种执念释然之后,便觉得,这是上天垂帘,容她这一世为自己而活,为自己的剑道而活。看到这个年代对女子尤为宽容,她曾是这样想的;即便后来诸多变故后,仍有牛鬼蛇神一样的束缚,阻碍她的道路,要她屈从于这个社会长久以来认同的既定的人生轨迹时,她也再没有改变过心意。
死且不惧,于剑道一途,她决不妥协。
一时的迷惘好似日出前淡淡的雾霾,被g市明亮的阳光一照,便消散得无影无踪。叶雪刚露出一丝笑意,旋即又被脑海中冒出的另一个念头引出了愁容。
——不过眼下,还是该好好思考,被经济封锁、拿着学历却找不着工作之际,该拿什么养活自己才是。
就算信用|卡被冻结,从银行兑换的现金还有不少。叶雪提着自己那杯冰饮,转战咖啡厅靠墙的那一排电脑,一面查询g市的生活标准,一面盘算着自己眼下的资产,沮丧地得出结论——在没有进账的前提下,她那点生活费,还不够在g市过上一个月的。
这厢,叶雪一目十行地浏览着适合她的求职信息,不求干得长久,只求能解燃眉之急。那厢,一行五六个年轻人前呼后拥地进了咖啡厅,吵吵嚷嚷的声音一下子吸引了店里几乎大半目光。
这一行人偏偏还各个带着墨镜,还有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毛,瞧那流里流气的做派,引得柜台小妹一阵紧张。
“没事没事,大家随意啊。”
关键时刻还是咖啡厅老板及时站出来解了围。那一行人站在柜台前尴尬得很,其中一人摘下墨镜,无奈地搓了搓手:“老余啊,你这新来的收银小妹胆子有点小啊!”
“哈,小方你要是常来我这小店光顾,肯定早跟店里人混熟啦。如今你也算发达了,可不得提携兄弟一把,多来打打活广告嘛!”余老板像是跟这位“小方”挺熟,打了个哈哈。他冲一行人打量一番,眼珠一转,压低声音,指着中间被他们簇拥着的那位看上去年纪最长的青年:“你老实跟我说,这位是不是……那位?”
“没错,就是我们队长。”见“小方”冲自己点点头,意指老板是“自己人”,中间被围着的青年这才四下张望了几眼,偷偷拉下墨镜,轻咳一声:“咳,鄙人正是魏琛,蓝雨队长,术士索克萨尔的操作者。都低调,低调啊!”
虽然只是一刹那,已经够人看清,墨镜下眼窝深陷,常年不见阳光的苍白皮肤映衬得眼袋分外青黑,唯独一双眼睛熠熠生辉,得意非凡。大概是他那副强行低调、实际上嘴角都要翘到天上去了的模样实在太欠打,与他同行的几位都忍不住吐槽他:
“喂魏队,墨镜都遮不住你的猥琐气场啦!”
“就是,您好歹也是四强队的队长,矜持点成么?”
“小心这副表情被拍到,您英明神武的形象就该毁于一旦咯!”
倒是余老板丝毫不介意:“没事,大神嘛,骄傲点应该的,不然怎么显得出跟我们这些普通人的区别呢?”他回头找了一番,无奈柜台实在太乱,看到台前摆着的台历时才眼前一亮,顺手递上给魏琛,“魏队,我是您的粉丝,劳驾给签个名成不?”
“咳,”看着还积着灰的台历本,刚刚还因为在粉丝面前出风头而兴奋的魏琛有点小尴尬,尤其是看到暗暗偷笑的队员们之后。他咳嗽一声,还是无奈地接过纸笔,“这个,我的粉丝啊?”
“那是,您可是我们g市荣耀界的代表啊!”余老板毫不含糊地夸奖。
“英雄莫问出处,相逢即是有缘。不然我让蓝雨全队都给你签个呗?成套收集,一次到位!”魏琛嘿嘿一笑,不动声色地把取笑他的一圈儿队员都拉下了水。
这下好了,都是在台历本上签过名的革命同志了,大哥别笑二哥,大家谁也别笑话谁。在场最高兴的大概只有余老板了,语无伦次地夸奖在场的各位职业电竞选手。
“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今年蓝雨虽然只进了四强,但这不是荣耀联赛才第一届么,我相信明年冠军一定是你们的!”
看几人欲哭无泪、手足无措的模样,余老板的美好祝福究竟有多少用处,恐怕只有他们自己心里清楚了。
好不容易应付完意外咖啡厅老板,几人点了单,总算寻了之前定下的包厢纷纷落座。魏琛大刀金马,还在数落他的队员:“小方啊,我早说过,这种高档次的环境不适合我,大夏天的就该在空调房里抢抢boss啊刷刷材料啊……啧啧,这一下午,叶秋那混小子不知道该多得意。”
“好歹是迎接公会部的元老,总得选个像样的地方给人个好印象啊!”小方苦笑道,按这位老大的心思,随便找个网吧就算接风洗尘了,可蓝雨俱乐部难道真能这样一切从简不成?
别看这位“小方”被魏琛数落,实际上这位大名方世镜的年轻人是队伍中实力仅次于魏琛的副队长,他说的话同样分量不轻,导致几个队员就算有跟魏琛相似的心思,也不敢就这么大大咧咧地附和他们队长。
今年战队的成绩不错,蓝雨俱乐部的老板也就有了趁势把蓝雨做成品牌的心思,一方面选了新址扩大装修,另一方面就是将原有的草台班子都扩充起来。俱乐部新组建的公会部就是在原本荣耀网游中的蓝溪阁公会的基础上,拉起来的一帮人马,包括现有的三个区的会长、副会长、公会管理人员等等,都从天南海北集中到g市大本营来,从此这些人就成了与蓝溪阁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职业玩家,便于管理。
魏琛也只是抱怨几句罢了,蓝溪阁算是他一手拉起来的公会,他当然不会在公会改组的关键时刻唱反调。
没多久,敲门声响起。几个探头探脑的青年先是瞅了瞅给他们开门的人,然后又扫视了一圈,在没带墨镜的几人中准确地认出了看上去社会经历最丰富的魏琛,以及坐在他身边一脸和气的方世镜:“魏会长!方副会长!”
“哎,大家都来啦!”老板不在,作为在场身份最高的队长,魏琛当仁不让地最先招呼起几人,“……现在我还占着会长的位子,过不了多久,蓝溪阁就得交给你们啦!”
“不敢不敢。”几位小年轻哪儿敢就坡下驴,以前只能在网络上并肩作战的大神就在眼前,根本不敢造次,依次落座之后也都战战兢兢的。方世镜暗自摇头,这一批“公会元老”大多还都是没走上社会的年轻人,得亏老板没来,不然不得吓得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不是每个人都有魏老大那么“丰富”的三次元经历的啊!
一群网游里认识的宅男在高档咖啡厅里面试(ji),会谈些什么呢?
人生哲学?兴趣理想?
……总之实际情况跟方世镜原本设想的面试大相径庭。
起因是不知哪位没有眼力劲的小弟发来的野外boss情报,于是正谈到公会部工作绩效的魏琛大手一挥,走,光说不练假把式,去网吧现场测试一下公会部组建的效率。
网瘾青年一旦进了网吧,那还出得来吗?
眼看着一帮人呼啦啦就要一去不返,深知几人网瘾青年本性的方世镜只得出头拦住异想天开的队长:“队长,晚上俱乐部还有活动呢,现在时间也不早了,你看是不是——”
“也是啊!”魏琛一拍脑袋,目光一扫,计上心来,“抢boss抢的就是先机,从这里再跑去网吧实在太远,我记得咖啡厅一楼有一排电脑座吧?咱们就去那儿!”
把咖啡厅当网吧,这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吧?方世镜嘴里发苦,但行动力超强的几人已经呼朋引伴跑下了一楼大厅——
只能祈祷荣耀迷余老板能开明一些吧!方世镜自暴自弃地跟了上去。
也幸亏他这个靠谱的副队跟上去了。
余老板的咖啡厅里,自然每台计算机都配备了荣耀读卡登录器。以魏琛为首的一行人在电脑前一落座就迫不及待地刷卡,登陆,但直到大家都组上团准备奔赴现场了,才发现团里少了个人。
“还有一个坑呢?谁没进?”魏琛左右环视,发现最后还有个瘦瘦小小的学生模样的青年手足无措地站在他们身后,眼巴巴地看着已经没了位子的电脑桌。
离他们最远的一台电脑前坐着一个身材纤瘦的姑娘,隔着太远看不清面目,好像是戴着耳机,他们这一群人呼啦啦落座也没让她从电脑前抬起头来。
刚好就差了这么一台电脑。
“怎么还有人在咖啡厅用电脑呢,半天也不走,当这儿免费网吧呢!”魏琛当即就皱起眉头来了,但他好歹自忖是个大神,做不出强行逼人家小姑娘让出位置的糟心事儿。方世镜打了个圆场:“这样吧,既然是面试,那个谁,你上我这台机子,我去找老余问问柜台那台能不能用。”
离开时正好经过那位早先就在这儿的姑娘,他随意一瞥,好像都是些求职信息之类的网页,也没太在意。
魏琛倒也不是真计较团里多个人少个人的,大不了到公会里再喊个人就是,抢boss现场的蓝溪阁精英团当然不止眼前这几个人。不过既然搭档提出皆大欢喜的解决方案,他当然乐意之至。只是苦了那个瘦小个儿,方世镜留下的位置正好在魏琛旁边,另一边同样也是一个战队队员,被两个高手一左一右堵着,顿感压力山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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