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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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茫然地被引着和少年拜堂,接受亲朋好友的恭喜。

青衣女君在上首座笑着看她：“从前是我不对，阻止你们，我给你们道歉。”

李观妙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和青衣女君相处这么多年，她还从来没见过师父语气这么温柔的样子。

不对劲，真的很不对劲，可是哪里不对劲呢？

她的脑子像一团浆糊,像是忘记了许多事情。

她开始沉浸在这样的场景中，开始代入角色。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拜完堂便是入洞房，喝交杯酒。

拜堂时本来还是热热闹闹的，入洞房后世界却一下子安静了，就好像这个世界只剩她和身前的少年。

她竟然与顾清非成亲了。

“妙妙，你为何一脸忧虑？”少年望着她，脸颊泛着红晕,目光亮亮的。

“我好像忘了什么很事情。”

“忘了便不要想了。”

“可是，那些事情似乎很重要。”她有些踌躇。

“没关系,不是还有我吗？”少年贴了过来,伸手解她的衣衫。

李观妙将他的手轻轻推开了：“顾清非,不对，我觉得这样不太对。”

“哪里不对？”少年的声音很温柔，他俯身将她抱起,将她压在了床上，继续解她的衣服。

“等一下。”李观妙有些不安地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嫁给我不好吗？”少年的目光有些哀伤。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喜欢你的......”她说出了心中所想。

脑海中并没有奇怪的声音响起。

奇怪,会有什么声音？她一时不知自己在等待着什么。

“妙妙，我也很喜欢你。”他眸中满是笑意，低头便要吻下来。

李观妙有些迷失在了他温柔的眼波中。

“李观妙！”

谁？谁在叫她？

这突如其来的呵斥声将她从那奇特的混沌中拽了出来，如一盆凉水兜头泼下。

她几乎下意识便将压在身上的少年推开了。

“怎么了？”顾清非疑惑地问道。

“我听到有人在叫我。”

“谁在叫你？”

“不知道。”

“那便不要管了。”他似乎又要缠上来吻她。

李观妙偏头躲开了：“能不能不要这样，我现在脑子有点儿乱，我想清醒一下。”

“可是我现在就想要你，妙妙，帮帮我吧。”少年轻声祈求着。

不对，真的很不对。

她一把将少年推开：“你离我远点！”

“怎么了？”

“你到底是谁！”

“我是顾清非呀。”

“不！别过来！”那种违和感越发强烈了。周围的景致、家具都像是在扭曲，她的心底莫名生出一种奇怪的冲动，想要将面前的少年紧紧抱住的冲动。

她知道那种冲动是什么，正是因为这样，她心底越发明白现在的情况很不对。

那炽热的渴望越是折磨着她，她的大脑就越是清醒。

面前的“顾清非”的脸变得有些扭曲，他像是在笑，又像是在说话，但是李观妙有些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顾清非”再次向她走了过来，攥着她的手腕便想将她往床上压。

李观妙抬手，银丝从指尖飞出，狠狠地从“顾清非”眉间穿过。没有血流出来，只留下一个空空的洞。

“顾清非”有些茫然地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像是不相信李观妙会这么对他一般，很快，他的身体像受到了什么剧烈的冲击，整个融化掉了。黏黏糊糊的液体流了一地。

这是蜡！

“李观妙！你醒醒！”

那呼唤她的声音又来了，她的意识开始挣扎，从这份异样中往外爬。

周围的一切都消失了，李观妙发现自己还在凌云梯上，被少年拦腰抱着。而她面前是他们看见的第一尊蜡像。

这是怎么回事？她怎么又回到这里了。

他们不是用镜子看了一下身后，然后就......

刚刚经历的都是幻觉？

顾清非见她醒了，这才松了口气。

“我怎么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带着沙哑，被少年抱住的身体还在轻轻战栗着，就好像之前经历的一切都是真的，心底那种奇特的冲动和渴望越发明显。

顾清非的脸色有些阴沉：“你被蜡像影响了。”

李观妙有些克制不住地喘息着：“从什么时候开始影响的？”

他们还在见到的第一尊蜡像旁边，也就是说他们既没有往上走，也没有作死的拿镜子往后看。

顾清非道：“我们刚准备离开这尊蜡像，你就倒下了。”

李观妙被顾清非扶着，腿有些发软，她将自己经历的事情告诉了顾清非。

当李观妙提起她在梦境里成亲的时候，顾清非的脸色变得更加阴沉了。

“你这般生气做什么？”

“......”

李观妙有些哭笑不得：“那并不是真的，我只是做了个梦而已。”

他轻轻“嗯”了一声：“我们继续走吧。”

其实李观妙已经不太想继续了，她总有种不太好的预感，但是这里凌云梯又明确规定着不能回头，加上她梦里可怕的景象，她只好硬着头皮继续走下去了。

在梦境的影响下，李观妙的腿有些颤抖，她被少年半扶半抱地继续向上走去。

离开那尊蜡像之后，他们并没有像梦境中一样遇到其他的蜡像，李观妙也没产生背后有人跟着这样的错觉。他们自然也没有作死的用镜子往后看。

李观妙忍不住反复思考着梦中的场景，她在梦里为什么会那么冲动的向后看，就像是被什么潜意识中影响了一般。

而且，她在梦里确实是说出了“喜欢顾清非”这样的话，可是系统却并没有给出任何人物ooc值变动的提示，难道是因为在梦里，所以系统检测不到，还是说因为她当时被蜡像影响了，系统并没有把她的一系列行为认定为人设崩塌。

她隐约间有了一个思路，或许她能通过这样的方式找到拜托系统的办法。

“其实那种蜡像一般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很多。”顾清非突然开口道。

“为什么？”

“只是一尊蜡像的效果就已经很好了，放多了也没用，而且那种蜡像都是用活人做出来的，制作过程很麻烦，而且很容易失败，往往制作一百尊，只有一尊能成功。”

他们又走了许久，终于穿过浓雾来到了凌云梯的尽头。

那里依旧是一扇巨大的门，直通天地，但是这扇门却是紧闭着的。乌黑油亮，上面刻着一些不知名的花纹。

“这里的场景与我梦境中看到的是一样的，但是在梦里，这门是开着的。”李观妙有些惊讶。

“这好像是假的。”顾清非皱着眉。

“什么？”

“这门是假的。”顾清非从袖中取出一块月光石朝着大门的方向掷了过去。

月光石穿过了大门消失了，不一会儿便传来“啪”的落地声。

顾清非道：“这里的构造有些像幻阵，只是阵法没有开启，所以就只能看见这道虚幻的门。”

“我是要这么穿过去吗？”李观妙问道。

“嗯，走吧。”

他扣紧手中的剑率先走了进去，他的身影很快穿过大门消失在李观妙眼前。李观妙也赶紧跟了上去，穿过铁门的瞬间她只觉得眼前一花，并没有太多的不适，再一睁眼的时候，眼前的景象就出现了变化。

庭院依旧无比典雅，假山依旧是假山，就连长廊和溪流都没有变化，和梦中的一模一样，只是此时的场景到处都透着一种死寂的气息，像是丢了灵魂一般。

“这里也和你梦中的一般无二？”

李观妙点了点头：“全都是一样的。”

这让她有一种之前经历的事情并不是在做梦的感觉，如果她在梦里没有拒绝那个“顾清非”，她会怎样？

顾清非皱起了眉：“这里的主人精通双修采补之术，对幻阵也多有研究，若是运气好，我们或许能在这里找到和阵法有关的典籍。”

“幻阵......”李观妙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

“怎么了？”

“我们会不会身陷幻阵而不自知？”

“有这个可能，但是这里的阵法似乎都没有开启。”

顾清非继续道：“三大门派的长老应该都是探索过这里的，我想这里不会有太大的危险。”

李观妙觉得顾清非立了个不小的flag。

“我们还是小心些吧。”

“你还记得你梦里走的路线吗？”顾清非问道。

李观妙点头：“记得。”

“先去看看吧，看看是不是也是一样的。”

李观妙开始回忆梦中的场景，穿过一条条的长廊，他们很快来到了一间小院子前。

“这是我梦中的洞房。”

“进去看看吧。”顾清非全身戒备着，率先迈进了院子。

李观妙也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

院子和梦中的一模一样，连细节都没有变化。迎面走近，屋前一小块，花田，上面种着一种奇特的花，从花瓣到叶子，甚至茎秆都是一片艳红。

隐约间，有一种旖旎的香气飘荡在空气中，令人心驰神往，一种麻痒在心中蔓延，让人想抓住什么狠狠地掐住发泄。

“这是？”顾清非回头看了李观妙一眼，他似乎并不认识这东西。

“这是灵艳草。”说出这个名字时，李观妙略有些心虚。

“这个你梦里也有？”

“有的，只是当时看到了却并未留意。”

顾清非偏头打量了一下那一片怒放着的灵艳草：“看来又是和双修有关的。”

李观妙想起了原著里的剧情，她一时有些尴尬，在原著里，顾清非和宋依儿是在封闭的地下洞穴里遇上了这种花，又没办法在短时间内逃出去，才发生那种意外的。好在这里露天，问题不大。

顾清非不知道那根筋搭错了，突然问道：“妙妙，我们以后会双修吗？”

他问得一本正经，就像真的只是在和她讨论非常严肃的问题一般。

作者有话要说：　　不并排走是为了更好的应对突发状况，在前后都可能出现危险的情况下，后面出危险前面拉一把，前面出危险后面拉一把，我感觉这是符合逻辑的，不管用处大不大，都一定程度上避免一起走团灭了。

这一章为什么又没有并排走了，因为顾清非差不多已经把这个凌霄秘境看明白了。

至于李观妙为什么会作死的转身，一是受到蜡像的潜意识影响，二是顾清非都失踪了，她必然是要回去找他的，从灵凤冢开始，她就没想过自己还能再活多久，所以她不会为了自己活着而放弃寻找顾清非。

很多应对方式以上帝视角来看或许并不合理，独立出来也存在问题，但是身在局中会做出什么选择谁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