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第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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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位前辈,可以出示一下身份证明吗？”问话是一名渔夫，中年模样，皮肤被晒得黝黑。

而被他问话的人则是一名貌美的女子，体态丰盈，身着一件高领的水蓝色罗裙，眉眼中自带一股媚意，却没有丝毫艳俗之感,明明是非常保守的穿着，几乎遮盖得密不透风，但就是莫名让人产生一种心跳加速的冲动来。

渔人心中一惊，赶紧将头垂下。

李观妙从怀中摸出了一枚雪白色的令牌递给了那人。

渔人将令牌小心翼翼地接过来，看了一眼之后赶紧赔笑：“原来是吹雪楼的仙师，我们岛主正等着您呢！”

“现在可以进去了？”

渔人掏出一块通行令牌给李观妙：“凭借此令牌即可。”

他顿了顿，又忍不住好心提醒道：“我们岛主可能不太喜欢女修打扰他......”

李观妙听出了他的意思来,她什么也没说，默默地将通行令牌接了过来。

她其实有些忐忑。

吹雪楼和渡缘岛一直都有商业合作,渡缘岛提供海中妖兽的妖丹,吹雪楼将妖丹炼制成丹药自己留一些,再返还给渡缘岛一些。

顾清非现在是一座岛的岛主，岛中有许多受他照拂的修士，自然是需要一些低阶丹药来维持岛中的修炼资源。

北歌继承吹雪楼的这些年,玖妹给了她许多帮助，她自然而然的把李观妙也当成自己人了，得知李观妙暗恋（？）顾清非之后,她大手一挥，直接把给渡缘岛送物资的任务交给了李观妙，还一本正经地告诉李观妙，她可以放心大胆地勾引顾清非，别让七星岛的褚丹抢了先机。

李观妙深吸了一口气，她取出了通行令牌，将灵气输入其中，令牌很快凌空飞起融入到了护山阵法中，空气中的七彩保护层自动裂开了一个可供一人通行的口子。

这些日子李观妙吃了玖妹给的丹药已经可以自如地控制身体了，修为也恢复了，她抬脚迈入了阵法中，等到她彻底走进去之后，护山阵法迅速重新合上了。

这是一座很常规的洞府，建在一片连绵起伏的山脉中，材质似乎是一种光滑的暗青色石料。

她刚走至洞府，洞府紧闭着的石门就自动打开了。

“进来吧。”一个声音响起，非常近，好像就在她耳边。

那是顾清非的声音，很清冷，没有什么多余的情绪。

李观妙抬脚向洞府内走去。

迎面是一条青石铺成的长廊，墙壁上镶嵌着月光石，淡淡的白光散开，将长廊照得很亮堂。但那种清清冷冷的感觉还是挥之不去，让人觉得阴郁。

脚步落下去会传出清晰的回响，这里很安静，像一座幽寂的孤岛。

沿着长廊往前，走到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她刚到石门便，石门就像长了眼睛一般缓缓地打开了，里面是一间大堂。

依旧是清冷的色调，地上铺着柔软的地毯，装潢很单调，类似于俗世古代的待客厅，顾清非静静地坐在上首座的椅子上，依旧是一身青黑色衣袍，面容冷淡。

李观妙上前，微微俯身拜了拜：“顾岛主。”

他点了点头：“坐吧。”

李观妙在条案旁的凳子上坐下。

顾清非一拂袖，条案上便凭空浮现一杯热茶。

气氛有些僵硬。

顾清非从袖中掏出一个乾坤袋放在了李观妙面前：“这是妖丹，你清点一下吧。”

李观妙按照流程和顾清非完成了交易，一切做完之后，顾清非就不说话了，没有明确地表达出送客的意图，但已经非常明显地传递了出来。

但凡有些眼力的客人，此时都该起身告辞了。

李观妙小心翼翼地打量着顾清非。

往昔地记忆一点点浮现，鲜衣怒马的少年慢慢与眼前的人重合。

他变了很多，以前的他很少会有这般冷冽的气势，满身的冰冷像是要把所有人都拒之门外。

他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望了过来。

“江姑娘可还有什么事？”

“你一直都一个人住在这里吗？”

顾清非点头。

“你会不会......觉得孤独？”她的声音轻轻的，带着些许忐忑，似乎是怕惹恼了他。

顾清非没有回答，他皱着眉看着李观妙，像是在非常认真地思量着什么。

“江姑娘不会是想说，要来这里陪我吧？”

李观妙愣了一下。

“没记错的话，这是我们第二次见面。”

她茫然地看着他，点了点头。

“你喜欢我？喜欢我什么？”

他说这话的用意有些恶毒，像是把最诚挚的心狠狠撕开来嘲笑一般。

李观妙僵了片刻，眼圈因为委屈开始泛红。

他笑了：“江姑娘，在我这哭没用的，我不是怜香惜玉的人，更不是你的良人。”

“你很漂亮，没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顾清非认不出她来，他以前从不会对她这样。

他的神情实在是太过于冷漠，像一把冰冷的刀刺进她的心里，视线越来越模糊，眼泪掉下来的瞬间，她赶紧抬起袖子擦了擦，却发现越擦越多，根本克制不住。

这一哭，这些时日积攒下来的情绪全都爆发出来了，她越哭越厉害，到最后变成了小声的呜咽。

顾清非果然如他所说的那般，没有丝毫怜香惜玉的意思，甚至连一句安慰都没有，不过他也没有着急赶她走，就坐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哭，神色冷淡，毫无波澜。

李观妙哭了很久，终于停下来了。

“哭够了就请回吧，还有......下次别来了。”

说罢他起身就要离开。

“顾清非，别走......”

她这一出声，他的离去地身影突然僵了僵，半晌之后才缓缓回头看着她，神色有些复杂。

“江姑娘以后还是称呼我顾岛主吧。”

她抬手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因为委屈有些颤抖：“顾清非，不要这么对我，我受不了你这么对我......”

顾清非的目光落在了她抓着衣袖的手上，他皱起了眉：“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吹雪楼的势力比渡缘岛大，你本身修为不低，没必要喜欢我。”

他将自己的衣袖从她手心里拽出来：“江姑娘，我的妻子还在等着我，我不会喜欢她以外的任何人。”

他说这话像是想让她彻底死心：“我此生，除了她谁都不要。”

李观妙有些形容不出自己现在的复杂心情。

自己吃自己的醋？

明明他喜欢的就是她，她却不能摆明身份。她快要受不了这种煎熬了，她甚至产生了一种想把自己的真实情况告诉顾清非的冲动。

系统就系统吧，死就死吧，总比这种感觉好吧。

但她还是忍住了。

李观妙深吸了一口气：“我和你喜欢的人很像吗？你上次是把我认错了吗？”

他沉默了许久，最后点了点头：“有时候很像，但你不是她。”

他的目光变得有些迷茫：“她受了很重的伤，我一直在想办法救她。”

李观妙觉得自己快要憋出内伤来了。

“她一定会醒的。”他像是在跟李观妙说，又像是在告诉自己。

“江姑娘，请回吧，不要被表象迷了眼。”

这是在暗示她喜欢上他的皮囊了？

李观妙有些焦急地叫住他：“顾清非，我不是因为你长得好看才喜欢你的，我就是喜欢你这个人，喜欢你的灵魂，你可不可以也不要被我的表象所欺骗，不要在意我的模样，尝试了解我好不好。”

“我心中再容不下第二个人了。”

李观妙真的快要被逼疯了，自己喜欢的人对着自己的马甲号向大号深情表白，她还不能暴马甲。

这都叫个什么事儿啊！

“万一她一直不醒，你就要一直这样折磨自己吗？”

他的目光突地冷了下来，如寒刀般刺了过来：“你真的以为我不敢对你怎么样？”

“我只是......心疼你。”

“用不着。”

他转身离去，留下空荡荡的房间和孤零零站着的李观妙。

四周再次安静下来。

李观妙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才轻轻说道：“顾清非，你知道吗？我想你了。”

......

回到吹雪楼之后，李观妙一脸颓废地瘫在了椅子上，很快玖妹就来了。

“看你一副出师不利的样子，怎么着啊？”

李观妙有些炸毛：“他甚至不愿意来了解我啊，我能怎么办？”

她的神情变得越发怪异起来：“而且，我感觉他总是在言语上羞辱我，我受不了这委屈！”

“这事就很矛盾，他不喜欢现在的我，我既开心又不开心，这说明他不再是原著里那个收了一众后宫的顾清非，可是，他这样要我怎么办啊？明明我就在面前的，他都不知道。”

玖妹摸着下巴认着地思索着。

“我要怎么办啊！再这么下去，我跟他都快变成虐恋情深了，明明就是破镜重圆才对的，我今天在他的洞府里硬生生被他气哭了，他连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妹妹啊，我有个办法。”

“什么办法？”

“你要不直接把他睡了吧。”

“......他防我跟防贼似的，而且他......你让我怎么睡？”

“你以前跟他发生过关系吧。”

李观妙忍不住老脸一红：“这很正常吧。”

玖妹点头：“而且，你不是说他把你认错过吗？这就说明他潜意识里是有正确的直觉的，只是理性并不相信罢了，你等他意识不太清醒的时候对他投怀送抱，保准他分不清楚你是谁。”

“......这样会不会不太好呀，他清醒之后万一把我给废了......”

“你信不信你把他睡了之后，他立马就会发现你的真实身份，就算不确定，也肯定会产生怀疑。”

“我还是......”

“别说了，我见不得你这样磨磨唧唧的，就这么定了！十天后就是顾清非魔气爆发的日子，到时候我把你打包好往他床上塞，管他那么多，莽啊！”

李观妙：“......”

“对了，你到时候做点儿防护措施，别被他给伤到了。”

李观妙：“......”

“妹妹啊，现在不是矫情的时候，他这些年真的吃了不少苦，让你下点儿猛药不仅是为了你自己，也是为了他。”

李观妙沉默了。

“还真就当替身呗。”

“又不是真的替身，你别扭个什么劲儿？”

“我不是别扭，就是觉得有些奇怪。”

“你今天在他面前哭的时候他什么反应？”

“......他没什么表情，就看着我哭。”

“相信我，我的办法会有用的，他对你的容忍度真的很高了。”

“是吗？”

玖妹非常肯定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