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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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猪佩奇？”

鹿尔欲哭无泪。

怎么会是小猪佩奇呢？

雍容注视着她的反应,“不是？”

鹿尔无力的摇头。

他微微蹙眉，认真思考，结果,还是无果,真心发问：“那是什么？”

你要不要再猜猜看……

鹿尔有些恶作剧的这般想着。

哎,算了,还是别虐人虐己了。

她小声的给出正确答案：“……是小宝。”

小宝？！……

雍容难得的瞪了瞪眼睛。他的眼形很好看,这么微微一瞪,眼角上扬,明显的受惊状态……

能惊到一直云淡风轻表情平静的他，也算是一种特别的本事了吧。鹿尔默默的想。

“哦。”他把最后一点糖嚼碎了，嘎嘣一下,有点含糊的说：“那个尾巴，挺像的。”

鹿尔想哭,真的想哭。

什么叫二次侮辱……这就是了。

还如此一本正经,如此言不由衷……

“谢谢啊。”鹿尔干巴巴的说。

“不客气。”他干咬着已经彻底吃干净的糖棒，语气平静又平淡,慢慢的：“以后，出去，不要说，你是我的助理。”

鹿尔敢怒不敢言。

早告诉过你我画的很不好啊,是你非要我画的啊。

嘴里只敢应承着：“好的好的。不说的。”自我嘲讽着找台阶下：“哎,我大概就是属于毫无艺术细胞，无药可救的类型了。”

她轻轻搓手，预备放下笔。

却听见一句：“也不算无药可救。”

嗯？

鹿尔转头，看向雍容，眨眨眼。

雍容看着小猪佩奇,哦，小宝，摩挲着下巴：“也许还有救。我们试试看、”

试试看？

又，又试什么？

不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吧，一定不是吧？！

“从今天起，我会指导你。”他如此轻描淡写的丢出一个炸弹。

鹿尔懵了。

彻底懵了。

如果她没听错，他的意思是，他要教她画画？亲身教学？一代天才画家雍容，亲自手把手教她画画？！！！

这个消息传出去，她一定会被人疯狂追杀n条街吧。先不说别人，宿舍里的三三首先就会先掐死她吧，她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得到雍神的指点，只言片语的指点就满足了……亲身教学，手把手教导，想都不敢想的。

如果她是三三，或者是美术系的学生，此刻，她也一定会跳起来，一定会激动的找不到东西南北，一定会拼命抓住这样求之不得的机会……

问题是，她压根不是啊！

不仅不是，她还是一个实实在在的画画苦手啊！

比起受宠若惊，她更多的感到诚惶诚恐，惊吓，以及抗拒。

她想也没想，立刻双手乱摇：“不不不，不用。”

雍容目光一闪，表情并没有什么特别变化，但蓦然的，周身气压却似乎立刻沉了下去。

鹿尔马上醒悟过来，着急的补救：“我的意思是，不用浪费您时间。我，我不会画画也没什么的，反正平常基本上我也不用画画。”

您还是赶紧想想您自己的作品吧，画您自己的画吧，真的，不用管我……

雍容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作为我的助理，水平……成这样，说不过去。”

当初招聘要求也没规定一定要会画画啊……

鹿尔真诚保证：“我绝对不会对外说是您助理的。”

总之，放过我吧……

雍容微微蹙眉，看着她，慢悠悠道：“又不听话？”

……

老板命令不可违。

鹿尔握拳再握拳，“那先说好，你不可以笑话我，不可以生气，更不可以……”

雍容啧了一声：“没完了你？”

鹿尔立即噤声。

“那么，就从现在开始吧。”

这就开始了？

雍容慢条斯理挽着衣袖，一直挽到靠近手肘的地方，先帮鹿尔换过画稿，再拖过来附近另一张画架，一切准备妥当后，他在她身旁，画架前坐下。然后认真思考一番，最后做出决定：“教你最简单的，你达到一般水平就可以了。”

略沉吟：“就从小猪佩奇开始吧。”

鹿尔：……

还有完没完了？胸口第三箭了。

他却是认真的：“跟着我画。”

偏头看她，目光沉静，细致：“抬头，平视，肩膀放松。握笔的手势，大拇指那里……”

多少人梦寐以求的事，鹿尔却是一路战战兢兢。他越认真，越仔细，她就越惶恐，越紧张。

曾经，小时候，她也很努力想要进步的，她的美术老师也曾很努力想要帮助她的……后来，她放弃了，她老师也放弃了。每次上课，对她都特别和蔼，一副你随意就好，我心脏不好，彼此不要互相为难了……

不知道他能坚持多久啊。

好怕把他气到，好不容易他最近心情好了不少……

雍容的耐心还是极好的。

两个小时，足足两个小时后，才站起身来。

他起身后，先一句话都没有说，就那么定定的看着鹿尔。只看的鹿尔浑身毛骨悚然。她整个手臂本来就已僵硬的不行了，被他一看，笑容也僵硬起来：“好，好了吗？”

“我不知道。”雍容放下笔，食指与拇指轻捻着：“你告诉我，你画的是什么。”

鹿尔嗫嚅着：“小，猪，佩，琦。”蚊子般的声音。

“呵。”

鹿尔不敢说话了，也不敢看他，双眼乱飘着。他这是生气了吧，不怪我啊，是你自己硬要找气的……会骂她吗？还是会一气之下再也不想教她了，那正好~

“站起来。”就听到他的声音了。

鹿尔赶紧站起来。

“带上手机。”他说：“向后转，齐步走。”

鹿尔：……

又来！

真的是又来。

她再一次吭哧吭哧爬上白房子的楼顶，再一次站在那巨大的镜子前。在蓝天白云下，对镜悠悠的，重复他的指令：

“镜子镜子，这世上最笨的人是谁？”

这一天鹿尔过的灰头土脸的。雍容倒看着心情还不错，下班前还塞了一颗糖给她。从上次给她糖，见她吃的高兴后，这以后他每次自己吃时就会顺手给她一颗。以至于她每天嘴巴里都是甜甜的，以至于她想抗议想哀怨一下，都抗议哀怨不起来了……

晚上，鹿尔特地放纵自己，去小吃街买了两个肉夹馍，又到食堂点了一个单人小火锅，心满意足统统吃掉后，那颗受伤的心灵才算终于得到了弥补，重新活跃起来。

回到宿舍，先洗漱。

刚刚洗漱完毕，才坐到书桌前打开电脑，手机就响起来，还以为是朋友们的消息，打开一看，居然是雍容。

yr：“到学校了没？”

鹿尔赶紧回：“到了。”

yr：“哦。”

鹿尔微微疑惑，感觉上他不会只是问问她回学校没。她主动问：“有什么事吗？”

yl：“没事。”

鹿尔：“哦。”

她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了。他那边却显示着正在输入，她就一直盯着那行字看，等候着他的消息。

结果，等啊等啊，一直输入消失了，却没有任何消息发过来。

好吧……鹿尔又等了一阵，那头再没有任何动静后，她便将手机设置成了静音，放到了一旁。

倒不是她记仇，不愿意理他，而是她还有别的事要做。

其实这件事也是跟雍容有关。

说起来，还得归功于这一天的屈辱经历。就在下午对着镜子的时候，她看到镜中的自己，忽然心中一动，就想到了一件事。

当初她被录取，除了性格合适之外，外貌也是原因之一。这一点齐特助明确的说过。既然跟那个女孩外形相似，是她的替代物，那么，是不是该好好的利用这一点呢。

所以，鹿尔打算好好了解一下那位对雍容影响极深的女孩儿。

看看自己能否从这方面再开发一下，更好的发挥作用。

这一查，才发现，关于那个女孩的资料特别稀有。

不管是百科介绍里，还是他的访谈里，或者一些“野史”里，几乎都没有她的较为详细和准确的相关信息。

唯有一个他年少时的访谈里，有记者问起女孩的身份。

他的回答是：“一个朋友。”

寥寥数语。

虽引人遐想，但后来，不知是有意为之，还是怎样，都不曾再出现关于她的任何问题。网络上倒是有一些天马行空的猜测，其中最多人赞同的一个答案是：女孩一定是他的心上人，甚至是青梅竹马的初恋……他从未正面或侧面回应过。

嗯，鹿尔觉得，这个猜想可信度颇高。

要知道，雍容的画作通常以天马行空不拘一格的想象力为人称道，作品内容大多超现实主义，偶尔也会有风景画之类，但人物肖像，却是微乎其微。

仅有的几幅，其主人公，都是那个女孩。

基本都是她小时候的模样，这也是为什么大家会猜她是他青梅竹马初恋的缘由。还有一两幅少女时期的。

鹿尔找到网络上的图片，一幅幅的仔细看着。

发现，所有的作品中，女孩都没有露正脸，全部都只有一个侧面。她原本还想分析下自己跟她怎么个像法哪里最像的，结果却根本没有办法比较……

只能从总体外形上试着看看。

黑色长发，鹅蛋形的脸部轮廓，长颈……

其他的，实在再找不出什么了。

鹿尔还发现，女孩儿少女时期的画像明显比童年时期的要清淡和朦胧一些，整体轮廓都显得更模糊一点。不知道是画作手法刻意为之还是其他什么原因……

不管怎样，显而易见，女孩儿在他的人生里占据着十分重要的地位。从童年到少女，多年的光阴……至今仍念念不忘。

将她用作品的方式留下来，永远铭记。

多年后，甚至多世后，有人问起这女孩儿是谁，就会得到一个温柔缱绻的回答：她是他的恋人。一生挚爱……

好浪漫~

不知道他跟那个女孩儿相处时是什么样的呢？

他那样一个人，喜欢一个人时，又是什么模样呢？

他那双眼睛，平常看起来清清冷冷的，但与人对视时，却是无比的专注，有时候专注的，都会让人产生一种温柔的错觉……他与人说话时，总会习惯性礼貌性的看着对方的眼睛。

他看着喜欢的女孩儿时，是不是更温柔……

额，我在想什么？

为什么会想到这个……

鹿尔惊觉自己居然思维发散到了莫名其妙的地方，不由的给了自己一个小爆栗。

做正事啊做正事啊。

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