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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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雍容还是选择了语音通话。

视频，似乎有点突兀。

鹿尔接到雍容这个电话时，也正是她焦头烂额之时。

鹿林昨天出院了,今天早上却又发起了低烧,咨询过医生,医生建议先在家中观察一天,如果还不退烧,就再住院。

她便一直守在床前,不时测量着鹿林的体温。

家中就她们祖孙三人,奶奶从早上起床，就一直在一旁念念叨叨。无非是嫌她妈妈亲儿子生病了都不回来。不告诉妈妈，是鹿尔的决定。她是觉得反正她能应付,实在没必要让妈妈跑一趟。

中间征询过鹿林一次意见。

鹿林的回答是：“不用妈妈陪，姐姐在就够了啊。”

所以她就干脆没有知晓妈妈,免得她担心。

奶奶就为这事不停念叨着。鹿尔一直忍着。上次和奶奶吵过架后,本来关系就紧张，她不想再雪上加霜。直到奶奶说了句特别难听的话之后,她忍不住替妈妈辩驳了一句，结果，奶奶一下子就炸了，矛头立刻对准了她：

“你这个死丫头,讨打是不是。”

“跟你妈一个样,胳膊肘就知道往外拐。”

“就知道指望不上你。”

雍容的通话请求就是这时候来的。

她正好手机在手边，直接就接了起来。接起来后才觉得目前这个境况实在不宜通话，于是又马上挂断了。

想着，等会清净了，或者出去找个地方,再给他回过去。

谁知，他很快就发了语音过来。

“你今天能回容园吗？”

这是两人之间的第一条语音。他的声音还原度很高，跟平常没什么太大区别。一样的清隽好听。只是，夹杂着一丝少见的郑重，让鹿尔马上意识到是否有什么问题。

“怎么了？是有什么事吗？”

“嗯，很重要的事。需要你帮忙。”

“什么事呢？”她本能的问道。

“你回来再说。”他这样回答，然后又追了一句：“今天就回来。”

她下意识的就去看床上的弟弟，鹿林虽然发着烧，人却是清醒的，将两人的对话都听了进去，此刻，就两眼巴巴的瞧着她，分明不想她丢下他。

鹿尔很为难很为难。

她想留下，至少等鹿林退烧后再走。但这叫她如何开口呢，已经耽搁了好些天了。她不能再得寸进尺了。而且他一直没催促过她早点返回，想必是真有重要事才叫她。

略微的一踌躇，语音又来了。

“我在容园等你。”

不是命令的口吻，却不容置喙。

鹿尔只得应了个好。

奶奶从厨房出来，知道她马上要走后，于是骂的更凶了。

“滚，你给我滚。”

“跟你妈一个样，只顾自己，早晚会抛下我们这祖孙。”

“当我们是拖油瓶，你们这没良心的东西。”

“把我的钱花光了，一个个就变了脸。你们会遭天谴的！”

这些话鹿尔从小听到大，此时只充耳不闻。只是对鹿林觉得抱歉，好言跟他说了一会儿，又嘱咐了他一些量体温的事。

“如果明天早上还不退烧，就马上电话我，我马上回来。”

“退烧了，也及时告诉我一声。”

鹿林虽然舍不得，却也乖乖点头：“嗯，姐姐你先去忙吧。”

鹿尔不放心，又不得不走。

奶奶骂着，弟弟发烧着，雍容在等着……真是事赶事，全都赶到了一块儿。

鹿尔连日的折腾，此刻，真是有种心力交瘁之感。

好在，到c市的班车很方便，路程也不算太远。几个小时后，她就顺利到达了容园。

急匆匆的直奔白房子。

有些气喘的站在雍容面前：“雍老师，是什么事啊。”

她急着想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怕自己耽误了，压根没注意到，眼前的人根本一副气定神闲的闲适模样，全然无之前叫她回来时那种有重要事的重要感……

五天没见。

整整五天没见。

在她答应今天会回来的时候，他就一直等着在。一样的姿势，在沙发上坐了好几个小时，手中的书一页没翻。

终于是见到了。

雍容的目光直接在她脸上。

细细的打量她。

貌似没有被打过的痕迹，神情也不像被打后的样子。看来，那人只是骂了她，没有真的动手打她。

他略微放心。

不过，她好像瘦了一些，下巴尖了，眼睛更大了，眼下有淡淡的黑眼圈。这些天没睡好吃好吗？

“雍老师？”鹿尔疑惑，轻轻挥了挥手。他怎么那样看着她，有点怪怪的……

雍容回过神：“哦。我想画画了。”

鹿尔眨眨眼。

雍容：“需要你做模特。”

在等待她的过程中，他想出了这个绝妙的理由。

“哦，是这样。”

鹿尔算是明白了。他这是要画肖像画。他唯一画过的肖像画只有那个女孩，自己跟她长的像，所以才必须要她做模特。不过，却有小小疑惑：“一定要今天画是吗？”

雍容顿了顿：“嗯。今天最有感觉。”

哦。好吧。

鹿尔放下背包：“那现在开始吗？”

“不急。”

鹿尔睁大眼：“不急吗？”不急这么紧叫她回来？不是说今天最有感觉吗，眼下都下午了，一天可就快过去了……

雍容眨了眨眼，打了个顿儿。没怎么撒过谎，难免照顾不周，差点前后出现漏洞。他慢慢开口：“我的意思是，你要不要先吃点东西。一旦开始画，可能会连续好几个小时你都不能动。”

鹿尔恍然。

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过简单的早餐，确实有些饿了。幸亏他提醒了一句。

“那我先去吃点饭。很快就好。”

“嗯。我在画室等你。”

“还需要我做别的准备吗？比如服装发型什么的。”她是第一次正式做模特，全无经验。

“不用。”

鹿尔到灰房子那边去觅食。马上受到了热情的迎接。

“小鹿，你可算是回来了。”

一个个上来抱着她，泫然欲滴。

鹿尔吓了一跳，不明所以：“怎么了，这是。”

巧巧几个就七嘴八舌的向她抱怨着，这几天过的简直胆战心惊，每天去上餐送点心什么的，都是两股战战的。

鹿尔却是不大信：“不会啊，我刚刚看雍老师心情还很不错啊。”

实在不能跟她们口中那个这几天脸色阴沉的和外面的天气一样的人联系起来。

“再说，之前我走时他心情不是都还很好的吗？”

小琳哀叹：“是啊。那时候心情和脾气都好的很。谁知道你一走，就又打回原状了。”

鹿尔只好猜测：“也许这几天天气不好的原因？”

“也许吧。你真幸运，正好躲过了这几天。”小合拍拍她的肩：“你回来了，我们就放心了——至少，你离的最近，什么都能给先挡下来了哈哈。”

什么叫损友，这就是了……一个个的都没有半点义气。

不过，她觉得还是没那么严重，也没那么担心。

刚刚，他看起来真的蛮好的啊……

但是，任凭她怎么说，她们就是不相信。最后，她就提议，要不你们现在去看看？

反正她们也要送点心和饮料过去，于是，这么一合计，等鹿尔吃过饭之后，小合就真的跟着她一块过去了。

鹿尔自然是留在画室中。小合放下东西，却是急匆匆快步跑回去了。

“我的天，真的。小鹿说的是真的。”

她简直不敢相信刚刚看到的雍先生的脸色，跟这几天，包括早上，都绝对的天南地北，都要怀疑不是同一个人了……

“真的？”

“比珍珠还真！”

几个人面面相觑。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真是小鹿会魔法？”

几人之中年纪最大，逻辑能力最强的巧巧突然一拍手：“不是魔法。是魔力！”

“什么魔力？”

“爱情的魔力！”

小琳和合子呆呆的看着她。

巧巧难得如此主动八卦，故意压低了声音，给两位小伙伴分析：“你们看，之前小鹿在的时候，先生心情好吧。小鹿走了几天，他心情就差了几天。这小鹿刚一回来，他心情就又好了。你们说，这……是……巧合……”

她蓦然住口。

原本她只是想开个玩笑，缓和下这几天的沉闷气氛，可是，就这么随口一诌，却发现，貌似，好像，真的……完完全全讲得通啊……

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瞪大了眼睛。

妈妈咪呀。

她们是不是无意中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呀……

鹿尔对这一幕全然不知。她正依照雍容的吩咐，合衣躺到沙发上。

“找一个你觉得最舒服的姿势，脸部面向我，躺好，不要再动。”

哦。

鹿尔动了动身体，最后，选了个平常她最喜欢的侧躺姿势，躺好，面部按照要求，对着雍容。

天还没黑，但外面光线阴暗，所以画室开了灯。

应该是为了不影响绘画的色彩度，灯具和光线显然都经过了特别的设计。恰好的照明度，既不刺眼，又足够明亮。

雍容已经做好了前期准备，正架着一只腿，双臂抱在胸前，从画板侧后方，打量着他的模特。

虽是借口，却也是真的画。

他的目光，一寸寸的从她身体上滑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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