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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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运之神是站在魏澈玉这里的,魏父魏母并没有听过那座村的名字。

魏父魏母彼此对看，见对方脸上是茫无所知的表情，便知道对方也是没听过的。

魏澈玉眼睛眯起，嘴角不经意微勾起来。

魏父：“是不是就在附近,我们没听过而已？毕竟镇上往西那边的村落我们没去过,要不我们问问人？”

魏澈玉眸光微凝,嘴角平直起来。

魏母有些心动，但想了一下,最终还是摇头：“算了,没听过说明离得也不近，估计最少也要花一天的时间,我只是以为大家也许真的那么有缘分，也许……”

也许有缘分到小程的婚约无端端就出了问题,然后和蓁蓁……

魏母觉得自己有这样的想法实在太坏了，为了达成自己的愿望而诅咒别人,她猛地摇头，让自己抛弃掉这个想法。

“反正不用打听了，”魏母道。

魏澈玉唇角再次不经意勾起,主动道：“我来读信吧？”

他眼神扫向魏蓁蓁,魏蓁蓁立马听话地把信件递过去。魏澈玉接过,拆开大致地扫了一下里面的内容。

勾起的唇角再次平直起来，他低垂着眸,淡声读着。

程意的来信大概说了自己的近况,然后问候他们的近况,最后问了他们的具体地址，想着去郡都前，他过来拜访一下,然后一起出发去郡都。

最后的话魏澈玉并没有读出来，他只把程意的问候关心读出来，就叠起信件，装回信封。

那信件他读完后也没有给魏母或者魏蓁蓁保管，而是拿在自己手上。

魏澈玉收起信件的动作自然大方流畅，魏父魏母都没察觉出异常，毕竟他们俩不识字，信件给了他们也没用。

魏蓁蓁连程意都不在意，更不会在意程意寄过来的信件，所以她虽然察觉出魏澈玉读出来的字似乎比信上的字少了一大截，但她也没管，反正不会害到魏父魏母的事情，她都懒得理会。

“小程这孩子真的太有心了，”魏母笑得乐呵呵，“孩子他爹，我们要回什么话给小程？”

“让我想想……”魏父思考了一会儿道，“我们说说我们的近况，然后问他打算什么时候出发，我们提早去郡都见吧。”

“好，那我们现在就给小程回信。”

魏母第一次给人回信，所以对于回信的事情有极大的热情和新鲜感。她想立马回信，然后再收到对方的来信。

所以魏母立即就让魏蓁蓁帮忙代笔回信，她和魏父口述，魏蓁蓁写下。

魏蓁蓁点头，马上跑回房间把笔墨纸张拿出来。

在魏蓁蓁磨墨水的时候，因为还有时间，魏父魏母便继续讨论回信的内容还要添加什么。

“话说回来，我们好像还不知道小程家里有几口人，爹娘是做什么的，不如我们问问这些？”

“这会不会太多字了？寄出去的信件会不会很厚？”魏父担心。

都不等魏母说什么，魏蓁蓁就道，“不会，爹娘我会把字尽量写小一点。”

“那行，”魏父点头，“既然如此，那我们干脆也问问他打算什么时候成亲，到时候我们好准备一份贺礼寄给他。”

“这……会不会把小程吓到了？”

“怎么会呢？这是我们的一番心意，”魏父对回信也是充满新鲜感，“快想想还有什么想说的，想问的，能问什么都问，反正白问白不问，白写白不写。”

魏母：“……”

墨水磨好了，纸张也整齐的铺好在桌子上，魏蓁蓁拿起毛笔，蓄势待发之时，魏澈玉却打断了——

“爹娘，还是我来写吧，”他主动道，“你们想好说什么，我来写就是了。”

魏母摆手：“不用，裕哥儿你还是回去看书吧，不能拿这些事情耽误你的时间，我跟你爹还要商量一会儿写什么好。”

“没关系，我也有一些话想跟程兄说说，”魏澈玉态度坚持。

他温文一笑，目光扫向魏蓁蓁。

魏蓁蓁默默把笔放下，站起身，让出位置给他。

魏澈玉走过去，自然而然地坐到她刚刚坐过的椅子上，拿起她刚刚放下的笔，然后看向魏父魏母，一副蓄势待发的表情。

魏父：“……”

魏母：“……”

魏母见此，也没再说什么，组织了一下语言，把想让魏澈玉写下来的话，都一一说出来。

不过她说得很散乱，偶尔想起这件事情，就立刻提出来，然后魏父也时不时会插两句，

“会不会说得太零碎？”魏母担心，“需不需要重新写？”

魏澈玉笑道：“不用，我会整理的。”

魏蓁蓁默默地看着信件上整理后的字数：“……”

“爹娘你们还有其他要说的吗？”魏澈玉停下笔，问道。

魏母想了一下，摇头，“没有了，其实也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要写，我跟你爹第一次回信给人，所以兴奋了一点，恨不得把所有能说的话都说了。”

信件要去到镇上的驿站才能寄出去，所以第二天魏父魏母特意去了一趟镇上寄信，然后顺便把近期打到的猎物卖掉。

魏澈玉和魏蓁蓁没有跟着，他们俩除非要卖抄书换钱，否则现在都不往镇上跑了，而是宅在家里抄书。

一般只要魏父魏母不在家，魏澈玉和魏蓁蓁都会装作家里没有人，有人上门敲门不会回应。

现在他们俩已长大，能自己烧柴做饭也不需要大人看管，所以魏父魏母也没嘱咐邻里帮忙照看。

因为怕打搅到魏澈玉看书，所以现在村民们虽然很少上门，但是在路上见到魏父魏母，都会热情地拉着他们寒暄一番。

“哎呦，三根你们刚从镇上回来啊，吃饭了没？我家刚刚蒸了红薯，要不要带走一个？”

“不用了，我们带了干粮，刚吃完，谢谢，你太客气了。”魏父拒绝。

魏父魏母每次碰到同村的人都会得到类似于这样的热情问候，一开始不太适应，次数多了，也开始麻木了。

“裕哥儿是在家看书吗？”

重复又重复的问话，魏母麻木着脸，重复又重复地回道：“是啊。”

不过今天出乎她意料的是，村民们不再继续问魏澈玉的事情，而是问：“蓁蓁呢？在家里做什么？”

“没做什么，帮忙看家啊。”

“三根媳妇你对蓁蓁真的太好了，亲生女儿都不为过，你们打算替她找什么样的女婿？你们觉得我家铁蛋怎么样？”

冷不丁听到这话，魏母愣住了。

她和魏父一直没有对外透露过魏蓁蓁曾经也上学读书过的事情，所以村里没有人知道魏蓁蓁识字，并且能抄书赚钱，再者因为怕别人知道魏蓁蓁有这个赚钱能力而有不良的企图，不是真心诚意对待魏蓁蓁的，所以魏父魏母更是把魏蓁蓁能抄书赚钱的事情隐瞒得更深。

而因为一直都在村里生活，哪家发生了什么事，有什么人彼此都会知道，所以村里的人都知道魏蓁蓁一开始是他们买回来的童养媳，后来才收作养女。

这样的身份，在婚姻相看上，村里的人对魏蓁蓁其实不太瞧得上的。

所以魏母从来没想过在村里物色女婿人选。

然而——

“铁蛋娘，你怎么突然就看中我家蓁蓁呢？你不是……”魏母狐疑。

“哎哟，你家蓁蓁那么好，我早就看中了，哪里突然，之前只是因为年纪小，我才没问。”

“这样啊……”

“对啊，所以你觉得我家铁蛋怎么样？你觉得不错我挑个好日子就派媒人上门。”

魏母虽然不清楚乡亲们改变态度的原因，但是涉及魏蓁蓁的一生，她可不敢轻易下决定，肯定要慎重慎重再慎重。

所以她敷衍打发道：“你家铁蛋很好，只是蓁蓁那孩子还太小，我打算留多两年再说，不急。”

“再过两年蓁蓁也及笄了，不小啦，现在开始相看正适合啦。”

“不急，到时候再说吧。”

魏母原以为这次是特例事件，然而之后，她陆陆续续也收到其他人对魏蓁蓁婚事的探听。

不知道是否因为他们再三强调魏澈玉暂时不会考虑娶妻的事情，所以大家把主意打到了魏蓁蓁的头上。

问的人多了，魏母开始也起心思了，想着能让魏蓁蓁嫁回本村，也是一件好事，毕竟村里的人都知根识底。

“蓁蓁，你想找一个什么样的夫婿？娘现在就要开始帮你留意了。”一家人吃饭的时间，魏母问道。

“没要求，只要娘喜欢的，我都喜欢。”

魏母眉开眼笑：“蓁蓁真乖，可是只要蓁蓁喜欢的，娘也喜欢，所以蓁蓁告诉娘，你喜欢什么样的夫婿？”

魏蓁蓁头疼了，她从来没有去考虑过这个问题，所以她皱眉，陷入苦思。

魏澈玉的眉头不着痕迹地皱起了一些，他薄唇紧抿：“娘，怎么突然说这个？她不是还小吗？”

“是还小，可是也要尽早留意了，村里的人就这么多，万一好的夫婿被人挑走了怎么办。”

“村里的人？”魏澈玉不解，“娘你之前不是没想让她嫁回本村吗？”

“是啊，之前是因为怕找不到，所以干脆放弃本村的，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蓁蓁在村里受欢迎了，”魏母高兴道，“所以如果有适合，肯定从村里找啊，这样我和你爹就能守着蓁蓁，不让她被人欺负。”

魏澈玉一下子就想到自己考上童生的事情，村里的人不能通过和他联姻拉上关系，那么也许会采取折中的办法，透过魏蓁蓁和他拉上关系。

这一刻，魏澈玉眉头深深地皱了起来。

他觉得，村里的男子都不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