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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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时，那间铺子就到了，当年张氏出嫁时，张家正是鼎盛之时，张氏又是张家唯一的女儿，她的嫁妆，从来都不差。

张家给她的铺子，也都是位于京城各大繁华区域，位置极好的铺子，就比如位于城西坊市的这两间铺子一样。

当贾琏来到铺子外头时，就看到人流如织，客似云来，贾琏那双桃花眼，瞬间就亮了。

一个八、九岁的小孩儿，带着一群大大小小，参差不齐的小孩儿，浩浩荡荡的走进一家古董店，围观众人全都在看稀奇。

掌柜的注意到他们这队儿童兵，眉头皱紧，有心不想让这些孩子进来，转头就看到走在队伍前面的贾琏。

掌柜的在京城生活多年，眼力界极高，他虽然不认识贾琏，却看得出贾琏虽然衣着普通，那通身的气派却不是假的。

身边那群孩子，大多数的确是坊市一些人家的孩子，其中几个明显却是为首少年的小厮，这还需要问？这明显就是哪个高门之家的公子少爷，闲极无聊时，到他们这里来找刺激的。

掌柜的长叹一声，他们这样的铺子，最怕的就是遇到这些公子哥儿了，对古董字画一窍不通，人云亦云，主意却是极多，要是招待得不好了，脾气还大得很，每次遇到这样的，他都头痛得很。

能够在京城坊市位置极佳的地方开一家古董店，还开得有声有色，这家名为“鉴宝斋”的古董店的东家，在京城的关系不小，别说是一个八、九岁的小公子了，就是小公子的父兄来了，他们也未必怕他。

想是这么想的，掌柜的却也不敢真的把人往外推，一个弄不好，他就要吃不完，兜着走了，还是自找的那种。

到那时，谁都救不了他。

好在古董行当并不像其他的行业，需要小二热情的招呼，只要这些小孩儿别手欠的去摸店里的东西，把东西给碎了，他也就不管他们了。

因而掌柜见这群小屁孩儿进来，也没让小二过去招呼他们，依旧坐在他的摇椅上，安之若素。

贾琏四处看了看，发现这里面摆出来的东西，真的少，假的多，不过这里面多数的假古董，制作的工艺都不错。这些如果是在后世，也是艺术品这一级的，其制作的精美程度，当真让人惊艳。

假的尚且如此，真的更是让人惊艳。

别问他为什么会知道东西是真的还是假的，谁让这段时间，他所接触到的好东西那么多呢？真的看多了，对于假的东西，自然能很明显的感觉出来。

【贾琏：想不到这里面，好东西还不少呢。】

【啧啧啧，看这家小店摆着的东西，每一件都能被送进帝国博物馆，在这里，却只能被当成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商品出售，真是很可怜了。】

【谁说不是呢？我们帝国大学考古学院的几位大佬，已经在赶来直播间的路上了，想必等下就能到了。】

【总感觉这个直播间将会成为星际大佬最多的一个直播间了。】

【谁让这里是古人开的直播间呢，小主播手指头缝里随便漏一点东西出来，就够那些个老专家们研究很久了。】

【谁说不是呢。】

……

对于直播间观众的议论纷纷，贾琏只将它当成一个笑话来看，不过他还是好心的为他们解释了几句。

【贾琏：你们太激动了，这里面卖的东西，虽然真古董不少，占主导地位的，却还是假货居多。】

【直播间众观众：……】

【伤心了，这么多，这么好看的艺术品，在小主播的眼里，竟然只是一些假货，这让我们这些人，情何以堪呐！】

【贾琏：这有什么情何以堪的？古董这东西，自古以来，真假难辩，主观性太强了。古董店里的商品，有真有假才是正常操作。会来购买古董的人，享受的是那种从众多不辩真假的古董里面，把真古董挑出来的乐趣，甚至是花上少少的一点钱，却捡漏遇到极品好物的那种快、感。万一哪天这里卖的全是真货了，我想，这家古董店也差不多该关门大吉了。】

【没错没错，就是这种挑选古董的乐越让人着迷呢。】

【楼上惊现大佬……】

……

贾琏环顾了铺子一眼，从掌柜到小二，对他们这一行人，全都视而不见，那掌柜模样的中年人身在摇椅上，双目微阖，悠然自在的摇着。

在确定了摇椅上的人的确是店里的掌柜后，贾琏径直向他走过去。

旁边一张太师椅，贾琏也不用掌柜的招呼，一屁股坐了进去，翘起二郎腿，妥妥的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

贾琏自记事起，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小纨绔，时不时的做出点能够惊掉人下巴的事情出来，那才叫正常，哪天他突然上进不再纨绔了，反倒惹人怀疑了。

“掌柜的，你们东家呢？”

掌柜的掀开眼皮，瞄了贾琏一眼，上下打量他几眼，不耐烦道：“你个小孩儿家家的，口气倒是不小。你知道我们东家是哪一个么？就敢点名说要见他？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

贾琏：……果然，艺术来源于生活，这些大户人家的狗腿子的形象，千百年来，果然一点都没有变！

这时，青山上前一步，微抬下抬，居高临下的用鼻孔看着掌柜，那神态，和那掌柜的像了十足十，“那你又知不知道我们爷是哪一个？！告诉你，我们二爷是这铺子的房东。你说，我们二爷敢不敢说要见他！”

掌柜的这回是真的吃惊了，他坐正身体，一双三角眼，死死盯着贾琏，和跟着他的小屁孩，“小孩儿，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说你是咱们这铺子的房东，可有证据？”

别以为他只是个掌柜的，这铺子里的事情，哪一个是他不知道的？这铺子的房主，明明是荣国府的二太太，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了？！

贾琏耸耸肩，“你又是哪根葱？小爷的身份还需要向你证明不成？”

赵天栋走了进来，“二爷，这间古董铺子，是二太太的陪房周瑞的女婿，冷子兴开的，小的听说，这些日子他并不在京城，应是到外头收货去了。”

贾琏挑起一边的剑眉：“原来是他啊！”这位的大名，他可是如雷贯耳啊，“怪不得这两年来，这间铺子的租金越来越难收上来了，原来竟是进了某些人私库腰包了。”

自从张氏去后，她的嫁妆一直封存在荣国府的公库里，这些铺子分租出去，贴补荣国府的公中使费，直到前段时间，贾赦将这些东西正式交给贾琏前，这中间的几年时间里，一直都是由王夫人代为掌管。

铺子会租给王夫人亲近之人，贾琏已经有所预料，只是没想到，租下这铺子的人，竟然是红楼世界里，一个有名有姓的人，也是难得了。

不过，既然他准备收回铺子，谁的面子他都不准备给。

“掌柜的，你回去告诉冷子兴，这铺子，小爷要自己用，限他一个月内搬出去，否则，别怪小爷翻脸无情了。”

不过是依附于荣国府的小人物罢了，贾琏对冷子兴和他手底下的这些人，可没有一点客气的。

贾琏这笃定的语气，让掌柜的一直坚定的想法产生的动摇。听这小孩的语气，莫非还真的是这间铺子的房主不成？

“琏二爷何必和他一般见识？他不过是入了二太太的眼，这才提拔上来，成为这铺子的掌柜的，若是惹您不高兴了，打杀了也是使得的。”

一道男声就这么突兀的插、了进来，不多时，声音的主人出现在众人的眼中。

众人纷纷抬头看向来人。

赵天栋认出来人，低头在贾琏的耳边轻声道：“二爷，这就是冷子兴了。”

贾琏挑眉，从来人的语气里，他早就有所猜测了，赵天栋的话，只是让他确认了自己的想法罢了。

冷子兴走到贾琏面前，恭恭敬敬的给他行礼：“冷子兴见过琏二爷。”

一听“琏二爷”三个字，掌柜的那张菊皮老脸瞬间皱紧，一脸的苦像。想不到这小孩儿，竟然就是那位琏二爷，听说这位可不是个好相与的主儿。

贾琏眉头紧锁，虽说礼多人不怪，但是见惯了后世冷淡的人际关系，这里的人，动不动行礼，或是下跪的行为，他还真是不习惯呢。

不过，既然来了红楼世界，有些东西，他还是要尽早习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