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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这是贾贝贝心目中的西藏。好在这个大错特错的观念没有说出口,不然定是要遭到助理丁烯各种笑话。

丁烯比贾贝贝惨,她往返德钦很多次,但这一次居然有了强烈的“高反”。贾贝贝不能感受那种感觉,却能从丁烯的描述中依稀了解一点。脑袋疼,耳朵里像是被塞进了一窝的蜜蜂。这是丁烯第二次到西藏德钦支教,她说自己上次可没有任何一点高原反应。她问贾贝贝对西藏的第一感觉怎么样,贾贝贝想了想,说和自己想象的不一样。

完全不一样。。

贾贝贝一直没有搞清楚西藏和内蒙古,她匆匆接了这项常人看似高尚的“任务”,却没有搞清楚自己要去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支教的地点在香格里拉高原深处的德钦。贾贝贝倒是知道香格里拉,可却是第一次来。

来时是从贾贝贝住的城市直飞昆明,顺路去游玩了大理和丽江古城。这一路上都是丁烯做向导,做讲解。贾贝贝觉得丁烯大概是教学生教得太好,以至于会一个劲地问她知道吗?懂了吗?还要我再讲一遍吗?

可真是有耐心的丁烯。

丁烯像是一个男孩子,发型像,行为像,就是在挨着贾贝贝一起坐大巴的时候会撒娇似得将脑袋靠在她的肩上,然后将一只耳机塞给贾贝贝。这个时候的丁烯,才会有一点点的女生气。贾贝贝没有问丁烯有没有男朋友,只是下意识里觉得丁烯这样性格的人一般男孩子都配不上。这话是说丁烯的好。丁烯一个女孩家家独自出门在外一点不小家子气,还能将贾贝贝照顾地妥帖,真是难得。

在香格里拉待了两天后丁烯便带着贾贝贝到了德钦,到了白顶小校做志愿者。大巴到达德钦客运站贾贝贝就看到了一位穿白色藏袍的康巴汉子和一位清秀的姑娘。丁烯说那位穿白袍的人是白顶小学的校长阿牛,而那位小姑娘则是白顶小学的老师卓玛拉楚。

卓玛拉楚是德钦人,自小在这里长大,是村里唯一的大学生。来这里的这些天,贾贝贝已经听了太多的人说卓玛拉楚的好,以至于她开始尊敬这个原本可以在大城市有一份好工作的女孩。

这是在藏区的第十一天,贾贝贝自认还算是比较适应的。她一早起床,只是九月的早晨已经刺骨的寒冷,不得已进屋添了一件外套重新出来,可这件外套也薄。

藏区到九月基本已经迈入冬天的脚步,这让一直在沿海城市长大的贾贝贝有那么一点觉得不可思议。虽然丁烯早就叮嘱贾贝贝一定多带些保暖的衣服,但显然贾贝贝并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又裹了条厚厚的围巾,只是大概围巾影响脑袋转动,连头发都不好绑头,索性又将围巾放回去。

站在窗口看着雪山的功夫,贾贝贝已经将头发简单地绑好。丁烯已经不止一次夸赞贾贝贝的发质好,惹得贾贝贝自己也忍不住臭美多拢了几下。

丁烯还没有起床,贾贝贝在她宿舍门口足足敲了一分钟的门。里头的丁烯才咕哝着说马上就来了。丁烯什么都好,就是嗜睡。她比贾贝贝还要小一岁,却在藏区当了两年的支教。

顶着一头乱发的丁烯睡眼惺忪看着门口的贾贝贝。丁烯的头发可真短。

贾贝贝伸手揉了揉丁烯的短发,“已经七点半了,你该不是忘了咱们要去芒康?”

丁烯叹了一口气转身进屋,说好不容易的星期六就这样没了。

当初校长的意思是两个小女生一个房间热闹些,但丁烯固执习惯了自己一个人一屋,所以万般抱歉主动选择了一间小宿舍。贾贝贝倒没有丁烯那么坚持,但不知不觉好像是占了些便宜,得到了一间足有二十多平方米的宿舍。

丁烯说自己人生就两个毛病连自己都受不了,一是贪睡,二是无论如何都要有专属自己的一个小窝。贾贝贝说丁烯的行为类似于一只小乌龟,丁烯也不客气,直指贾贝贝是一只鸵鸟。

“为什么是鸵鸟啊。”贾贝贝问。

“不知道不知道,我就这样想的。”丁烯这样说。说完抱着课本去了教室。

贾贝贝没有觉得丁烯说的这两个毛病是毛病,贪睡是丁烯从来睡得晚,因为她备课学习都在晚上进行。需要自己独立的小窝,那也完全是怕自己晚上用功的时候打扰到别人。

贾贝贝见丁烯洗脸刷牙还需要一会儿工夫,于是坐到她的书桌旁细细看起书。

丁烯看的书都很神奇,有非常低俗的小言,也有高级的医学用书。丁烯说自己学医学了一半从学校里逃出来,但老师教的东西不能丢。贾贝贝问她为什么要逃出来?丁烯支支吾吾到现在也没有告诉过贾贝贝原因。

视线不经意往窗口望去,因为看到不远处有好几辆越野车在艰难地前行。

山路是泥泞的,饶是性能优良的越野车都有点累到不干的意思。

贾贝贝拄着脑袋继续看,就看到校长的身影出现在那些车旁边。

因为来时将蒙古与西藏搞混淆的贾贝贝一直觉得校长是那种高大威猛的草原汉子,只是那天经过丁烯的好几番讲解才知道校长是一位豪爽粗犷的康巴汉子。

丁烯还曾意味不明说过,康巴男人的名声在欧洲女人的嘴里是一说起来就会流口水的。贾贝贝当时没有听懂,丁烯又补充:“摩梭人以前就说过,村子里哪家姑娘要是腰疼,只要藏区的藏族哥哥来,一夜就治好。”

哎呦这丁烯,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咦,这是谁上山了?”丁烯一头的泡沫,说话的时候探着身子看着窗外。

贾贝贝摇摇头。下意识细看那几辆车。

“前几天听校长说有外国人捐物资来了,正联系着呢,该不会今天就到了吧?”丁烯说着感叹一声,“如果的是的话,那效率可真是快。”

白顶小学建校时间二十年,当初是校长一个人出资建成的一所民办小学。学校原来是一座废弃的寺庙,前几年得到国内某个基金会的善款将其修茸一新,如今算得上白顶最好的一所小学了。

“我们得出去迎接吗?”贾贝贝问。

丁烯说那是必须的。

可再一看,好像那几辆越野车也不像是来送物资的。

“我们今天的任务是去康巴过教师节,迟了影响不好。”丁烯说。

贾贝贝闻言看着丁烯,也不说什么。

倒是丁烯被看得不好意思,忙说:“好啦好啦,都怪我起得迟。”

贾贝贝可不是埋怨丁烯的意思,只是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心里的感受。

还未出门贾贝贝就听到有人在喊,是布布,贾贝贝班上的一个男孩。

“沈老师,校长说有人找你呢!”布布带着小喘气已经上楼,他站在宿舍门口不敢进来。大冷天的,布布只穿了一双破旧的凉鞋,贾贝贝赶紧让人进来。

布布见贾贝贝的脸色有些不好,便问她是否身体不舒服。

贾贝贝起身说没事,顺手拉着布布的小手。

布布的小手乌漆墨黑的,但贾贝贝却从来不嫌弃。他今年九岁,但是个头却比城里的小孩矮许多。

“冷吗?”贾贝贝问。

布布头摇成一个拨浪鼓,不忘说:“快跟我下去吧,是尊贵的客人来了。”

丁烯已经洗完脑袋,微微侧着身子用干毛巾擦头发,似笑非笑看看贾贝贝,嚷道:“你倒是快下去呀!别让尊贵的客人等久了。”

贾贝贝白了一眼丁烯,跟了布布出门下楼。

白顶小学因为有人的捐助,所以该有的机房和教室里的设备都不错。从宿舍下楼之后便是教室,只是宿舍是在二楼最南边的房间。女生的宿舍也在二楼,只是在最北边。教师与学生的宿舍中间有一个小图书室,平时贾贝贝会在这里看看书。只是书不多,大概没多少些日子就可以被贾贝贝啃光。

不知道是布布的小手牵着贾贝贝,还是贾贝贝的大手牵着布布,反正贾贝贝是跟着布布向前的。

终于走过了操场,走出了校门,看到了那几辆刚才看到的越野车。

校长哈哈笑着,忙告诉贾贝贝说有位她的同乡来了。

贾贝贝的心砰砰跳着,她有些期待,又有些无奈。

她站在原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壮汉,没有看到任何自己熟悉的同乡。

“去搬琴了,特地带来了一架电子钢琴,就在后面的那辆车上。”阿牛校长说。说着就往后面那辆车走去,大概是帮忙。

布布听到钢琴两个字也兴奋地挣脱了贾贝贝的手。

来了,他来了吗?

紧接着贾贝贝听到了一个男人的笑声。

“她来了吗?在哪儿?”那人说。

随后贾贝贝看到了他。

却不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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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贾贝贝眼里的他带着赶路时的风尘仆仆,即便看起来疲倦,但还是不能掩盖脸上的星光。这个人一向是这样,不管何时何地嘴角都镶嵌着灿烂的笑容。

他手上空无一物,站在贾贝贝的对面之后双手好像不知道该放在哪儿。

贾贝贝好像是松了一口气,心里却又徒然升起一股失落。

“周冠宇,你怎么来了?”

这是隔了千山万水,隔了四千公里之后想见的第一句开场白。贾贝贝想了想,想起丁烯说的外国人原来就是周冠宇。周冠宇可不是一个外国人么,他是混俄罗斯和中国的。第一面见周冠宇也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吧?那是在贾贝贝家乡的武山,而这个人则被她误认成了寺院里带发的和尚。想想真是好玩,不想这些年她和周冠宇的关系已经到了能够在遥远的藏区见面就能到温暖人心的地步了。

周冠宇忍着心头的双重翻滚,慢慢走到贾贝贝旁边。

周冠宇的个头可真高。

“你呢?你怎么来这儿了?一声招呼都不打。”周冠宇说。他脸上的表情是无所谓的,可隐约间透露着认真。这人占着面容的优势,因为是混血的原因,五官立体又不突兀,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深沉,笑起来的时候星光璀璨。可贾贝贝却明白得很,这个人一向不着调。

贾贝贝咬了咬唇,转移话题问他带什么东西来了。

“琴,你的琴。”周冠宇说。说着身后好几个壮汉已经依次提着东西进校。何止是琴,越野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除了孩子们学习用的东西,还有一些生活用品。与周冠宇同行的几个壮汉说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一大卡车的东西还没有开过来。

周冠宇笑笑说是辛苦了,还让人快搬东西进去之后就休息休息。

贾贝贝一言不发看着,满脑子里是与周冠宇最后一次见面时歇斯底里的争执。

周冠宇的背后就是圣洁的梅里雪山。

平常烟雾缭绕的雪山今天在阳光下仿佛闪闪发光。今天的天气可真是难得的好,阳光照在周冠宇灿烂的脸上似乎能反射到贾贝贝的脸上。

贾贝贝下意识看了看手表,才发觉现在连八点都不到。

“你怎么那么早就来了?”贾贝贝问。

见周冠宇脸上的疲惫,不难看出是赶夜路了。

周冠宇避开贾贝贝的问话,转而吩咐抬琴的师傅小心一点。

不过贾贝贝才没有那么好糊弄,她开玩笑说:“该不会是想我的吧?”

周冠宇怔了怔,随后哈哈大笑,说贾贝贝未免太自恋。

贾贝贝无趣地将双手放到兜里,靠近了周冠宇一些,然后拿出兜里的一颗姜糖给他,“你早饭吃了吗?”

周冠宇摇摇头,极为不自然地接过贾贝贝递给自己的糖。他也不着急吃,只是把这颗再普通不过的糖小心翼翼地放到了自己的口袋里。

“阿辰,我来了。”周冠宇说。

贾贝贝本想说这不是明摆的事情,再一看周冠宇那双不同于自己黑色眼珠的眸子,一时间竟不知如何作答。

远离家乡几千公里,十几天,陪伴自己的除了学校、老师、学生,还有心里的孤独。即便这里的学生听话懂事有礼貌,即便丁烯事事以她为先,即便校长时不时会过来关怀。但夜深人静,尤其在这静谧到犹如世外桃源的地方,内心深处的某个角落是落寞的。

贾贝贝正想着,那边周冠宇突然转身打开了身后越野车的车门,然后快速拿过一件黑色的棉衣外套出来。他的动作极其自然,拿了外套披在贾贝贝的身上,严严实实给她包裹住。在旁人看来这样的动作是极其亲密的,一个高大的男人拿着衣服给一个看起来那么瘦小的女孩披上,这种行为比花哨的语言来得温暖人心。几个看似随周冠宇来的壮汉笑眯眯地看着这两人,来来往往搬东西毫不含糊。

“我就知道你没带多少保暖的衣服来。”周冠宇的手尖不经意穿过贾贝贝的发梢,“我联系不上你,只联系到你们校长阿牛。”

贾贝贝有些不自然地向后退开一步,低头捏住衣角。

身上是一件棉衣,大大的,像是一件豆腐块。这衣服不新,甚至还带着贾贝贝惯用洗衣液的味道。去年贾贝贝穿这件衣服的时候还被周冠宇笑话像是一块臭豆腐,贾贝贝平常就会和周冠宇斗嘴,她说自己就喜欢这豆腐块。关键是穿着舒服,还特别保暖。有一次傻乎乎手洗棉衣,几乎使劲吃奶的力气也拧不动。这事倒是被周冠宇笑话了很久。可笑话归笑话,他还是知道她喜欢这件大棉衣,还特地让她的母亲找来这件衣服好让他带过来。

“你来干什么?”贾贝贝小声地问。

“我也来支教。”周冠宇说。

贾贝贝白了一眼眼前的人,“你别闹。”

“我没闹。”

贾贝贝死死地盯着周冠宇,与这人对视的时候忍不住破功笑了出来。

周冠宇也跟着笑。他的笑容无比灿烂,雪白的牙齿简直可以去拍摄著名牙膏广告。

两人相对无言却只知道傻笑,阿牛校长不明所以走到两人身边大声地说:“周先生你没事吧?现在人还不舒服吗?”

周冠宇笑看着校长,忙说不碍事。

这一说,贾贝贝果然注意到周冠宇的脸色有些苍白。只是这人肤色一向比黄种人要白一些,贾贝贝刚刚的确没有多加注意。

“高原反应吗?”贾贝贝问。

“大概吧。”周冠宇无所谓地回答。

校长站在一旁,忙说:“啊赤说你这一路上都不舒服得很啊,我见你脸上还有点不好,赶快进来吧,我这里有些药先试试看。”说着便要领周冠宇进去。

周冠宇却只顾贾贝贝,直到人让他进去他才迈开脚步。

学校是家,这里有小厨房,有小宿舍,有小医务室……校长带周冠宇到了里头一间专门待客的小房间。

来者是客,况且还是捐赠了那么多物品的尊贵客人,贾贝贝自然会跟着进待客室,况且她也是真的担心周冠宇。之前丁烯高反的时候已经向她描述了太多这种遭罪的感受。

正巧碰上下楼的丁烯,她直问捐赠物资的善心人在哪里。

贾贝贝手上拿着校长吩咐自己去拿的药,对丁烯说人就在待客室里。

直到很多年后贾贝贝还记得丁烯诉说自己第一次见到周冠宇的感受。

丁烯悄悄对贾贝贝咬耳朵,说“帅哥!天大的帅哥!”

贾贝贝伸手轻轻弹了下丁烯的脑袋,说她是个花痴。可丁烯却绝对不是一个花痴。后来贾贝贝再也没有听过丁烯这样议论一个男人,这最朴素的评价也成了绝唱。

周冠宇坐在那勉强可以称之为沙发的沙发上闭目养神,不忘朝贾贝贝招招手说有东西还没有给她。

一旁的丁烯连忙推了贾贝贝一把,好再不至于让她尴尬地倒在人身上。

周冠宇从口袋里拿出一串红玛瑙手链,说:“这个是之前答应送你的,但还没送出去你就走了。”

贾贝贝没有扭捏推拒,只管接过来看了一眼说很喜欢,随后将东西放在自己的口袋里,对周冠宇说:“你好好休息一下吧。”

周冠宇点点头。不着痕迹略过贾贝贝的动作。

阿牛校长从外头进来,说已经铺好床了,让周冠宇去躺躺。

周冠宇连忙摆手说自己没有那么娇弱,坐一下就是。

只是贾贝贝了解周冠宇,这个精力十足的人这样坐在沙发上无精打采绝对是真难受的,于是也让他去休息休息。

外头来了几个人,七嘴八舌说着周冠宇在这一路上受得罪。

周冠宇脸色沉了沉,不得已在“拥簇”下到了楼上房间休息。

一晚上赶路,加上高原反应,周冠宇能坚持下来对贾贝贝张嘴笑已经是用了天大的意志力。他吃了药之后便躺到床上,只是勉强逼着自己也睡不着。

众人知道贾贝贝与周冠宇相识,况且刚才在校门口周冠宇那般亲昵地为她披衣服,几个快嘴的都说这两人一定是小情侣,不然周冠宇也犯不着这么赶着来。贾贝贝解释了一句,但越解释越乱,越乱就越像,索性也不解释了。还真没法解释。有谁会这样赶来这遥远的藏区只为捐赠些物资?况且不管不顾地赶路,怕是迟一分一秒都不行。

众人退去,房间里仅剩贾贝贝和周冠宇。

静谧到连彼此呼吸声都清楚明白的房间,贾贝贝和周冠宇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撞到了一起。

“你先说。”

贾贝贝坐在周冠宇跟前看了他一眼,问:“很难受么?”

周冠宇摇摇头,闭了闭眼,又点点头。

大概是粗糙的被子磨到了他的下巴,只见他一个劲地要往上挪。贾贝贝见状帮忙给他将被子捏好,手背不经意碰到他的下巴,还有点刺刺的感觉。

“你呢,要说什么?”贾贝贝问。

周冠宇想了想,看着刷得雪白的天花板愣了愣,说:“忘了。”

有那么健忘么?

贾贝贝故意靠近了周冠宇一点,伸手直截了当地弹了一下他的额头,就像每次她牌赢的时候那般不留情面。

周冠宇哎呦一声抓住贾贝贝的手,忙说贾贝贝要杀人了。

贾贝贝一笑,挣扎了一番差一点跌在周冠宇跟前。

两个人认识至少超过五年,却在这一刻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发酵。

贾贝贝要收回被周冠宇抓着的手,周冠宇则死死的拉着。他终究是个个力气大的男人,即便是眼下体力全无,也知道不能放手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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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关着的门伴随着丁烯的声音突然被打开,只是丁烯在看到贾贝贝与周冠宇的姿势之后愣在了门口。但丁烯反应也算不慢,立即像是个没事人般将门一关。

经这一遭,贾贝贝忙将自己的手从周冠宇手中挣脱出来。只是原以为会有的尴尬,却在贾贝贝又一个敲在周冠宇的脑袋上爆栗子而终结。

这下周冠宇是真的捂着额头喊没命了。

“你看着吧,我马上要被传绯闻了,一世英明毁于你手。”贾贝贝居高临下看着周冠宇。

周冠宇努了努嘴,说:“又不是没被传过,怕什么。”

贾贝贝伸手又准备给周冠宇一下,只是周冠宇反应更快,一下子钻进被窝,“暴力不能解决问题啊,有话好好说。”

贾贝贝扯了扯盖在周冠宇身上的被子,深怕他在缺氧的情况下把自己闷死。

“不跟你闹。”贾贝贝软软地说。

周冠宇小心翼翼地钻出脑袋,得亏头发不长,不然乱糟糟他又该臭美说发型乱了。

除去贾贝贝与周冠宇还不熟时见过他那养成贼一样的乱发,印象中他的头发一直也不长。韩流之风刮来的时候周冠宇也试着留过那种标准韩星的发型,适合是再适合不过的,只是折腾起来累人,索性一股脑给剃了,到现在都是这般短。也得亏脸型长得好看,鼻梁又高,驾驭任何发型好像都游刃有余。

周冠宇不算是一个能折腾的人,贾贝贝见过他无数奇葩的一面,对于他蹲坐在衣橱前挑衣服的事情也不觉得奇怪。只是跟别人一提忍不住还是觉得有趣。他这个人懒得很,换衣服时倒也不是对着镜子在各种搔首弄姿,而是坐在地上看着衣橱里一件件的衣服想象自己穿上之后的效果。用周冠宇自恋的话说,他聪明的脑袋只要看过衣服就能想象它们穿在自己身上的样子。有一次他和贾贝贝路过一家内衣店,他还饶有兴致地盯着内衣看一会儿又盯着贾贝贝看一会儿。当下明白过来的贾贝贝追着周冠宇就是一顿打。

“谁跟你闹。”周冠宇闷闷地说。

贾贝贝双手放到了口袋里,摸到了那串周冠宇给在珠子,于是拿出来戴到手上。

她的手白,配上暗红色的珠子尤其好看。

“我当时随口一说,你还特地给我送来呀?多不好意思。”贾贝贝说着又将手链取下放到口袋里。

周冠宇见了忙要阻拦,说:“干嘛摘下来啊!戴着多好看。”

“舍不得戴。”贾贝贝说。

看似不起眼的东西,折算成人民币不知道可以养活藏区多少的孩子。贾贝贝家的经济水平在中等,从小到大想要什么没有少过,只是来这里之后才觉得自己过得简直是神仙一般的生活。

周冠宇有些恼,翻了个身子背对贾贝贝,“你就扫兴吧你就,对你好什么的都是白搭。”

贾贝贝不说话。

周冠宇见屋子里安静,试探性地转过脑袋,就见贾贝贝正笑眯眯地看着自己。

贾贝贝最好是不说话,她每次这样笑周冠宇就没有一点自制力,好像看着她这样的笑容,就算是上刀山给她摘个太阳他都做得到。

于是,就楞楞地看着这样毫无防备笑靥如花的她。

“你把手给我。”贾贝贝笑着说。

周冠宇思考了几秒,终究还是无奈地伸出手。

他有一双很好看的手,因为生来比较白皙,所以手也白得很。以前贾贝贝非常羡慕周冠宇皮肤白,所谓一白遮百丑不是没有道理,但后来审美观发生变化,觉得男人就应该是古铜色的肌肤,最好是配上几块恰到好处的腹肌。贾贝贝这几年是眼见着周冠宇晒得越来越黑,只是他每每夏天晒黑,可冬天一过仿佛又腿了一层皮重新变回白美人。所以说有些人天生的白是怎么都羡慕不来的,关键人是有这个基因。但话说回来,贾贝贝也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女孩子。

“做什么?”周冠宇微微挑着眉问。

贾贝贝拉过了周冠宇的手,然后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的一根编织好的草绳戴在他的手腕上。周冠宇腕上带着一款皮带为黑色的休闲手表,这还是他第一次生日的时候逼着贾贝贝送的,眼下编制的草绳配上周冠宇手上的那款手表看起来还不错。

周冠宇将手移到自己面前瞧了一眼,冷冷哼了一声,“打发叫花子呢是吗?”

贾贝贝闻言瞪了一眼周冠宇,只见人立马闭上眼睛假装睡觉。

闭着眼睛的周冠宇看起来倒真一副虚弱的样子,平常他这个人精力旺盛到可以,能像这样躺在床上简直是一个奇迹。想来是真的不舒服吧。

贾贝贝在周冠宇跟前坐了会儿,想起今天还要去参加教师节的。这是她到德钦的第一个教师节,因为德钦升平镇政请客,所以全镇的老师都会去。校长说这是镇上特地为了款待几位志愿者的到来而乘着教师节专门设宴,更贴心地包了车一起将老师送到芒康盐井。白顶小学算是沾了丁烯与贾贝贝的光,卓玛拉楚还说这种教师节算是非常隆重了。丁烯与贾贝贝是一定要到场的,不然主角不去这个教师节还有什么意思。

贾贝贝看了看时间,已经不早。只是眼下是够为难的,留千里迢迢到来的周冠宇一人在这里成何体统。

“你要去芒康对么?”周冠宇突然笑看着贾贝贝。

贾贝贝点点头,“你什么时候来不好,偏偏这个时候。”

“嘿,你倒还怪罪我了。”

贾贝贝笑笑,“可不是呢。”

嘴上这样说,但心里却是开心的。哪里会怪他,他总是最会给人温暖的那一个。

“咚咚”

丁烯又来了,只是这次她非常识相地敲了敲门。刚才她横冲直撞过来就是要提醒贾贝贝时间不早了,这会儿连包来的大巴都到了校门口。

“你快去吧,让我安安静静踏踏实实睡一会儿。”周冠宇说。

贾贝贝看了看周冠宇,问他现在人还难受么。

周冠宇怎么可能会说自己不舒服,一个劲地挥手让贾贝贝快些走。可贾贝贝是真放心不下,叮嘱了又叮嘱,却好像根本没有说到点上。

“哎呦,你快走吧快走吧,我还有啊赤呢。”周冠宇说着露出轻松一笑。

阿牛校长刚好进来,他的身后不正是周冠宇口中的那位啊赤。

这位啊赤看起来不过十八九岁的年纪,却是值得信任的人。还没进门就听到周冠宇提到自己,啊赤忙说:“有我在呢,我能照顾好人的。”

“没事,还有我留下来呢。”阿牛校长道。

贾贝贝犹豫了又犹豫,最终还是坐上了大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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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芒康盐井还要经过茶马道。

茶马道是世界上地势最高的一条商贸通道,蜿蜒盘旋中国大西南横断山脉的高山峡谷中。它是与中国对外交流的三大支脉之一,与海上道,西域之道,南方丝绸之路有着同样历史价值和地位的文化传播之道。贾贝贝亦是第一次踏上这条路。

这次教师节全镇的教师都去,一共四辆车,两辆大中巴,两辆小面包。贾贝贝和丁烯坐同校老师扎西次顶的小面包车。

出发时已经是早上八点半,按照计划从学校到盐井大概是下午一点多。

扎西次顶是白顶学校里除去校长外唯一的一位男老师,他不仅负责教学,还是学校里的电工、医生……学生们都是这样说的:有什么问题找扎西次顶。显而易见扎西次顶在学校里的“重要地位”。而现在,扎西次顶这个司机也当得有模有样的。

这次周冠宇就是通过扎西次顶联系从而捐赠的物资。

从上车开始扎西次顶这个大老爷们就对周冠宇的善举滔滔不绝,大多都是说给贾贝贝听的,仿佛因为贾贝贝才会有人捐东西过来,弄得贾贝贝怪不好意思。

最终还是有人问出了扎西次顶一路上都不好意思问的问题。

同车的卓玛拉楚一早也见过周冠宇,花痴一点说,周冠宇的模样是非常得卓玛拉楚的心的。

“那么贾贝贝和周冠宇是情侣吗?”卓玛拉楚大胆地问。

贾贝贝连忙否认。别人误会也罢,卓玛拉楚可是懂事的人。

丁烯却又接了一句:“那你们是什么关系?”

“好朋友。很好很好的朋友。”贾贝贝说着故意拍了拍丁烯的脑袋。

贾贝贝的语气里似乎还带着某种骄傲的情绪。的确是觉得骄傲的,虽然总会和周冠宇打打闹闹,但他们之间的感情真的很好。只是今天撇下他去参加教师节心里有些过意不去,可德钦政府是因为她和丁烯的到来才请客,她如果缺席的话实在不妥。权衡之下还是将周冠宇托付给了校长。贾贝贝想想觉得自己似乎经常对他干这种事情,放他鸽子,扔他一人面对尴尬,好像她从来总有弃下他的正当理由。

丁烯不信,说:“男女之间哪里有什么纯友谊。”

“怎么没有,扎西和我就是很好的朋友。”卓玛拉楚说。

扎西次顶闻言歪了歪脑袋。

贾贝贝刚想开口说话,身体却因为惯性向前冲去。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贾贝贝只听扎西次顶平静地说:“前面是泥石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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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

贾贝贝总觉得来到德钦之后太多的人生第一次都是在这里发生。

好比此刻遇到的泥石流。

这时候的车还没开出德钦佛山。

扎西次顶因为是开在最前面的,这时候停下来看看后头上来的车有没有办法过去。

同行的一辆小面包车跟了上来,司机对扎西次顶比了比手势,然后毅然决然上前试了试,只是车在不到泥石流三分之一处便败下阵来,只得倒退回来。

贾贝贝摇下车窗看着外头的情况,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以前在电视上倒是看过泥石流这种东西,像是屎黄色的猛兽,咆哮着就可以毁掉一个村庄。但此处的泥石流虽然没有电视上的恐怖,却实实在在阻碍了一行人前进。

“怎么办?”贾贝贝问扎西次顶。

扎西次顶有些无奈地摇摇头,“只能等。”

“等到什么时候?”丁烯问。

“不一定,可能一个小时,可能大半天。”扎西次顶说着准备开门下车。

丁烯无奈叹一口气倒在后座上,正好她也没有睡够,索性当做补眠。

贾贝贝将一件厚外套盖在丁烯的身上示意她睡着的时候不要着凉,之后也钻到了车外。

贾贝贝下车的同时正好有一辆大卡试图穿越泥石。

车高两米多的大卡车斗里空无一物,司机师傅只身一人驾车。大概大卡师傅有要事在身不得不快速通过,他无视一旁停着的数量车,面对眼前的泥石皱着眉咬着牙发动着车子就准备前进。旁边停靠的车主心中或多或少对大卡司机持怀疑的态度,但却没有人阻止大卡师傅的举动,仿佛都在借着眼前这辆大卡来判断自己是否有机会渡过。

很多人都屏住呼吸看着,贾贝贝也不例外。此时贾贝贝的脑海里却突然冒出周冠宇的身影,似乎每次她不敢尝试的事情都会惯性推他出去。

一旁的扎西次顶不知道碎碎念了什么,只见那辆大卡颓废地陷在了路中央不能动弹。

“阿西吧!”丁烯不知道什么时候探出脑袋。

贾贝贝伸手摸了摸丁烯那颗古灵精怪的脑袋,说:“你不是说要睡觉的嘛?”

丁烯抬头眯了眯眼,“显然看热闹比较重要嘛……”

正说着,不远处那辆大卡又发动引擎试图穿越泥石。

延边停靠的车辆越来越多,从车头到车尾已经排成一条长龙,下车看热闹的人也已不在少数。所有人像是瞩目什么神圣事宜一般看着大卡在路中发动引擎,再发动引擎。

丁烯叹了一口气也推门下车,贾贝贝原以为她时接着看热闹,怎知她走到扎西次顶旁道:“看看看!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快去帮忙?”

扎西次顶被这一提醒恍然大悟,于是挥手召集了旁边一些男士一道去推车。

贾贝贝闻言也暗叹怎么没有想到去帮忙,腿刚迈出去,不料手腕被人扯住。

“男人做事你一个小女人插什么手?”丁烯拉住贾贝贝的手指了指车顶,“我们爬上去喊加油怎么样?”

贾贝贝还来不及反驳,手快的丁烯已经推着她爬车。

卓玛拉楚已经被丁烯这番大胆的举动吓到,她忙阻止着。但天地可鉴丁烯的性格是谁的话听得进去的?最后贾贝贝还是随丁烯一屁股坐到了车顶上。

眼看着一群人上前帮忙推车,说不感动是骗人。起先有几个人踩着鞋进淤泥地带,不料一只脚陷入泥潭拔都拔不出来,或者是拔出一只脚,但鞋子却不见了。

后来总结经验,上前推车的人都脱掉了鞋。

于是,脱鞋推车的有之,上山找石块的有之,挖淤泥的有之,脏兮兮的泥石随着大卡发动时的轮胎肆意飞溅喷洒在前来帮忙推车的人身上,底下的男人一个个都弄得跟泥巴人似得。

丁烯嘿嘿笑着,对贾贝贝说:“得亏没去帮忙吧!”

贾贝贝心想也是。

可又想了想,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加油倒是没有喊,不过很幸运那辆车在一众人的齐心合力下顺利通过。

司机师傅下车后面有愧色地一一道谢,说自己经验不足实在不该贸然前进。扎西次顶此时倒像是领头人,摆了摆手说小事一桩,还让人在路上多多注意不要再冒冒失失。

车子再次发动的时候扎西次顶成了导航者,排成长龙的车一辆接着一辆前进,好再是渡过了这条干线。

只是千万不能高兴地太早,谁能料到后头又遇到了一个泥石流呢?而且看样子比之前的那个更加厉害。扎西次顶说今天算是去不成了。车子再次熄火。

这时候已经是中午十二点,离早先预定的到达时间还远远遥不可及。

与早上刺骨的寒冷不同,到了十二点后的太阳却毒辣得很。这是专属于高原的大太阳,在茶马古道上,所有人无可奈何,只能等待。

丁烯在车上已经睡成了一只猪,贾贝贝因为实在无事可做,索性也闭上眼睛睡觉。这眼睛一闭,不知不觉过了两个小时。

贾贝贝是被渴醒的,长时间不正常的睡姿,她的脖子怕是已经酸疼到不行。只是没有料到,睁开眼的第一时间看到的人竟然会是周冠宇。

贾贝贝明显一惊,身子惯性地向后倒去,却被椅背弹了回来。

“你怎么在这儿?”贾贝贝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脑袋问周冠宇。

周冠宇耸了耸肩,递上矿泉水的同时说:“是扎西次顶发出的‘求救信号’。”

“求救信号?”

“他打了一个电话给校长。”

“哦……”

扎西次顶是一个周到的人,知道这次行程迟到是在所难免,于是打了电话告知芒康那边的负责人之后又打了个电话给校长阿牛。

贾贝贝看着周冠宇白净的脸,想到他因为身体不适所以在休息的,这会儿怎么还跑到这里来?

周冠宇解释说比起无聊的等待,还不如过来凑凑热闹。

贾贝贝忍不住又想伸手弹周冠宇的额头,倒被他抢先拉住手腕,“饿不饿?八宝粥还是蛋黄派?”

“都要。”贾贝贝说。

周冠宇“啧啧”两声摇摇头,手里已经变出了八宝粥和蛋黄派,他一面帮忙开着八宝粥的盖子,一面嘀咕,说:“真不知道这玩意儿有什么好吃的,为什么你每每都要这两样?”

贾贝贝接过了八宝粥以及勺子,说了句“我也不知道”,后毫不顾及形象地开吃。别说还真饿了,尤其八宝粥又是贾贝贝百吃不厌的东西。

还在学生时代的贾贝贝每个早上少不了的早餐就是一瓶八宝粥,偶尔变点花样也就是蛋黄派了。周冠宇对此是唾之以鼻的,且不说这两样食物是否带有防腐剂,光是一整个学期吃下来,不腻也不太奇怪了。但贾贝贝就是这样一个神人。

贾贝贝一边吃着八宝粥,一边透过车窗看了眼外头的情景。

人多车也多,看样子还是无法前进。

周冠宇的脸上带着暖暖的笑意,抽了点纸巾又剥好了蛋黄派外面的塑料袋备在手上,“已经想办法,估计这会儿差不多能通车了。”

贾贝贝没三两下解决了手里的一罐八宝粥,接着又接过周冠宇手上的蛋黄派,“其他人呢?”还记得丁烯一直是枕着她的肩膀睡觉的。

周冠宇指了指窗外不远处,“都在外头,带来的一些吃喝拿去在分发呢。”

说着露出一副我是不是很棒的表情。

按照贾贝贝以往的性格定是拿眼睛一瞟完事,但这个时候却突然觉得周冠宇这样脸看着让人特别温暖。

接过纸巾随意擦了擦嘴角,贾贝贝对周冠宇说:“谢谢你。”

周冠宇有些受宠若惊,怔了怔之后状似不好意思地挠了挠那寸短的发,说:“谢什么谢,真是。要真谢我,你就答应了我。”

贾贝贝顿住。

周冠宇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这个话题随着他转身离开暂停。

外头忙着清理淤泥的人不在少数,或是拿铁锹,或是铲子,总之周冠宇来后附近村庄的一些藏族女人也同时到达。所有人的齐心协力下,车子终于可以继续前进。

这次车子又发动的时候周冠宇坐在了贾贝贝的旁边,原本枕着贾贝贝的丁烯换成了周冠宇,他一点不见外拿贾贝贝当肉垫,还时不时对扎西次顶讲贾贝贝的糗事。

扎西次顶是一个老实人,他只觉得贾贝贝和周冠宇之间的友谊很珍贵。他想起自己也是有一个最好的朋友的,只是一场疾病,他的好朋友与他天涯永别。

周冠宇是一个自来熟,即便身子还有点不适,却依旧与扎西次顶聊得热乎。贾贝贝终于看不过去,拍了拍周冠宇的脑袋示意人闭嘴,“扎西还要开车,你别分散他注意力。”

前面的扎西次顶忙说不碍事。

周冠宇倒也不再多说什么,脑袋在贾贝贝的肩上动了动寻了个舒服的位置后闭上眼睛。

天不知不觉已经变黑,一行人到达芒康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半。

周冠宇的脑袋仍旧枕在贾贝贝的肩头。扎西次顶将车停妥当后刚想叫醒周冠宇,只见一旁的贾贝贝将食指放在嘴上做了个噤声的动作。

贾贝贝很想周冠宇能舒舒服服睡上一觉,一路上的颠簸导致他好几次皱眉苏醒,这会儿真停下来了,周冠宇却又睁开了眼。

“到了?”周冠宇哑哑道。

贾贝贝嗯了一声,下意识动了动自己的肩膀。

不一会儿车上只剩下贾贝贝和周冠宇两个人,周冠宇睡眼惺忪。

贾贝贝想了想,鼓起勇气说说:“周冠宇,或许我们可以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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