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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95章
这场本应实力悬殊的鏖战终于接近了尾声,然而战斗的结果却足以令所有人大跌眼镜。
江昊以区区灵虚六层的修为,施展出难以置信的惊人实力,正面迎击两头妄尘中后期层次的炼尸,甚至在电光石火之间就抢先废掉一头炼尸的眼睛,然后几个照面之间将另一头炼尸直接斩杀!
如此骄人的战绩,不可谓不恐怖,然而亲眼看到这一幕的李焕微也同样觉得不太真实。
虽然说若是换了他李焕微对上这两头僵尸,也仍然有着绝对的把握能够迅速取胜,但多少还需要经历一番波折,不可能像江昊这般使用可怕的蛮力和身体素质正面硬撼!
说直白一点,李焕微也做不到这样轻而易举的战胜两头铜尸级别的炼尸,他能够利于不败之地的原因主要还是手里这把削铁如泥的玄兵宝刀,再加上长期以来浸淫刀道和战斗技艺上的造诣,这才能够屡屡在对决妄尘的恶战中取胜。
但是江昊呢?他的技法水平在李焕微看来只能说拙劣,手段毫无多什么亮眼的地方,同时也不具备法宝兵器上的优势,战败这两头炼尸靠的纯粹是那恐怖至极的坚韧肉体,拳脚碰撞之间就以一种碾压的姿态使得对手败下阵来,与李焕微截然相反!
单从交锋的过程而言,李焕微的手段更倾向于将实力浓缩成一个细微的动作,然后丝毫不拖泥带水的解决战斗,就仿佛在雕琢一件上好的艺术品。
而在吕浩的卑鄙嫁祸之下,江昊只得展现出自身的实力,虽然看上去的确有些冲动和拙劣,但却恰恰利用了自身的优势,在这场恶战中掌握了主动。
一个是极致入微,另一个则是大巧若拙,可以说各有千秋。
但有一点却是关键,那就是李焕微的修为乃是灵虚十层,他能够对上妄尘后期的敌手而不落下风。而江昊只有区区灵虚六层,却能够正面迎击两头妄尘中后期的炼尸,甚至还最终取胜!
一方面是境界修为的不对等,另一方面则是实力却十分接近。换句话说,如果江昊此时的境界和李焕微一样,同样立足与灵虚十层的层次,那他的实力又将有怎样的进步呢?
李焕微陷入了沉默,其实此刻在他心中,已经隐隐有了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却可怕到让他不敢去想。
现在他算是有些明白了,为什么宗门会刻意安排这个有些不太起眼的灵虚六层的少年,去担任鸣凤院的掌院主事了。
这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不仅是一个极善藏拙的家伙,而且隐藏的实力换作是李焕微自己也会相当忌惮!
如此一来的话,原本他还觉得鸣凤院保住天阶道院阶位的希望相当渺茫,几乎被踢出天阶层次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但是现在江昊这样的鬼才却是横空出世,生生让这个不可能变成了可能!
想到这里,李焕微眼神微微闪烁了片刻,最终却还是缓缓熄灭下去,同时他回头望了一眼莫鸿羽的方向,清秀的脸庞之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欣慰与惋惜之色。
他的目光转向战场,随即脚步一踏,飞身掠出,如一支笔直的箭羽一般。
……
“这个小家伙的表现,似乎超过了你我的预料?”淡定而浑厚的声音略带几分玩味的说道。
“嗯,他此次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但战斗方式的取舍殊为不智,如果面对的是妄尘后期的修真者,此刻他已经是一具尸体了。”另一个淡漠的声音平静地回答道。
“单师弟,你评定这一切的标准太过苛刻了些。”浑厚的声音有些不满的说道,“他不过是个十七岁的孩子罢了,能拥有如此实力已经颇为不易了。”
声音淡淡的传开,一座山岳之上,层林掩映之间,两道身影并肩而立,其中一道身影正是莫鸿羽的父亲,旭日峰主莫怀明。而另一位自然就是江昊未来的师尊,烛离峰主单千秋。
“他修的如果不是《量劫天书》,我对他自然不会如此苛刻。”单千秋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面无表情道,“但若是他走上了这一条无法回头的路,那么就必然需要承受常人所不能承受的压力和孤独,这是成为一名强者的必经阶段,没有第二个选择。”
“唉。”听见单千秋的话语如此坚决,莫怀明微微叹息一声,而后继续说道,“那你又何必设立这所谓的三考,直接收他为亲传弟子不就好了?”
“不是谁都有资格做我的弟子的!”单千秋冷冷地说道,也没有在继续说下去,莫怀明自然听懂了他话语中的意思,也明白那是前者的一个禁忌,也就没有再多加言语。
自从十八年前那场惨剧发生之后,单千秋整个人都变得如同一块冷冽彻骨的寒冰,除了他的女儿之外,几乎所有的一切他都漠不关心。而自那天之后,他便立誓不报血仇势不成道!
如今十八年过去,在神影尊者、如今的太上长老承诺之下,他才破例答应收徒,但江昊必须通过他所设下的三道考验,否则即便是他再怎么优秀何等耀眼,单千秋都不会多瞧他一眼!
只因为单千秋现在谁都不会相信,而只有一个品行端正并且能够忍受常人无法忍受的困境之人,才有资格让他正视!
此前泗水剑谷的试炼之中,江昊凭借着远超同龄人的智慧和勇气获得了单千秋的认可,但也仅仅是通过了第一项技艺的考验。而毅力与悟性的考验却仍然存在,所以想要单千秋现在松口,基本是不可能的事情!
莫怀明也知道,单千秋根本不可能为了江昊破例,因为他这位师弟的为人极度刚正耿直,且道心坚实一丝不苟。即便是泰山崩于前他仍然会面无表情淡然自若,哪怕王朝倾覆大世崩殂,此人依旧云淡风轻视若无睹。
可以说若论心境修为,恐怕灵兽宗鲜有几人能够与之比肩!
但无论如何,既然他接受了神影尊者提出的条件,那么便绝对不会反悔,这也是他处世的原则之一。只要江昊能够完成他设下的全部考验,那便是真正的鲤跃龙门,可以拜这位德高望重的烛离峰主为师!
须知有多少灵兽宗的精英弟子想要得到单千秋的倾囊相授,但却始终连后者的门槛都踏不进去!
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莫怀明希望江昊能够好好把握住。
实际上如今的莫怀明,对江昊的态度已然有了巨大的改观。此前他还曾对江昊的底细有过怀疑,觉得后者的心智和处变方法不是他这个年龄段应该具备的。
但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之后,莫怀明渐渐认可了这个小家伙的行事标准,并且有些欣赏起他来。
再加上莫鸿羽与江昊的关系如今已经说不出来的暧昧,总有种超越寻常朋友的感觉,所以莫怀明就更加关注江昊了。
其实说白了,他这个做父亲的又岂能放任女儿不管,只不过他不会亲自现身罢了。况且这一次他安排了莫玄一同行,以自己儿子的卓越实力,对付那些寻常的修真杂鱼应该还是不成问题的。
另外江昊刚才挥退莫鸿羽然后独自面对炼尸的行为,也让莫怀明暗暗点头。无论是有意或无意,江昊几乎不假思索的就做出了这个选择,让莫鸿羽的处境安危得到了保障,这一点在莫怀明看来是一种十分无畏和严谨的品质,值得称赞。
几番观察下来,莫怀明越来越觉得江昊相当顺眼了,不由得捏了捏自己的鼻尖,露出些许玩味的神色。
此前他找女儿谈心的那一次,莫鸿羽也曾调侃他胳膊肘往外拐,现在就连他自己都有了这种滑稽的感觉,不禁有些哭笑不得起来。
不过,如果莫鸿羽真的能和这个少年有所进展的话……莫怀明漆黑的眸子中掠过一抹莫名的情绪,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嗯?”然而就在这时,莫怀明的眉头微微一簇,表情却是瞬间变得阴沉起来。
“妄尘七层,另一个是妄尘十层。”一旁的单千秋眉角稍加一挑,饶有兴致地说道。
“南边还有两道令人讨厌的气息,似乎是……佛门弟子?”莫怀明面色凝重地点了点头,而后目光蓦然一转。
“佛门?”单千秋双眼微微一眯,眸光中浮现出一抹奇异的光芒。
“应该是感应到了羽儿那里的附近有魔气作祟,再加上鹰愁涧怨气冲天,引来佛门弟子也不甚稀奇。”莫怀明思忖了片刻,略微吐了一口气道。
“静观其变吧,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无需出手。”单千秋面色淡定,平静地说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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