躁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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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地一下，背后一阵凉，一股夏风刮过来，出了汗的沈绛年，后背有点凉，但脸更热了。

“我为什么要跟你视频？”沈绛年脑子反应再慢，也反应过来一点了，打电话的人，有点不正常。

“看看你是否值得。”语气很稀松平常，仿佛在谈及，今天天气怎么样的语气。

沈绛年更是不懂了，对方在说人类的语言吗？还是她有点醉了，脑子反应不过来？沈绛年反问道：“什么值得？你说话能不能有始有终？”她们之前不是在说爽约和有失公正的事吗？

电话那头，又是沉默几秒，再次说：“看看你的长相和身材，是否值得我原谅你迟到，是否值得我深夜继续等你，是否值得我亲自去接你。”

这话已经很直白了，沈绛年有种错觉，脱口而出，“我想你找错人了，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她不是小孩子，对方也不是，而且对方还是个女人，不知道为什么，她很自然地就想到了男女之间的事儿上去了。

“呵。”话筒里传来的一声轻笑，或许并无特殊意味，但沈绛年就是觉得，那一个字，充满了讽刺和冷漠，眉宇间的火苗藏不住，呼地燃起来，“你呵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让我很不爽？还我的长相和身材，你一个女人，跟直男癌一样让人恶心，且不说，我的长相如何，你自己美成什么样子了，有资格去挑剔别人？”

沈绛年的连珠炮，换来对方的轻笑声，“你误会我了，不过，我不想解释，你对自己的长相和身材没信心的话，那就算了。”对方还轻轻嗯了一声，停顿了一下，说：“你应该是喝酒了，不知道你是否一个人，小姑娘还是少喝点吧。”啪，电话被挂了，沈绛年嘴巴都张开了，等着反击呢，哪知道，被挂了！

那股暗火彻底燃起来，开始烧毁沈绛年的理智，她直接回拨回去，凶道：“把你微信号给我。”以为她是小姑娘好欺负吗？她好歹也活了几十年，常年在外跑，什么场面没见过？今天愣是被这么个陌生人给小瞧了，沈绛年气不顺。

“为什么？”

“你不是要跟我视频？我倒要看看，你到底美成什么样子，能这么自信地打击别人。”别的不敢说，沈绛年的外貌，从不输任何人，从小到大，男男女女的爱慕者没断过。

“你喝醉了，有机会再说吧。”

“别废话，是你先开的头，怎么？现在怂了？”

“沈小姐。”

“我不是小姐。”

心情不爽，听什么都不爽。

“那要称呼你什么？”对方语气倒是一直未变。

“叫我全名，沈绛年！”完了，酒劲儿开始上来了，沈绛年的脑子开始轰隆隆，心里想着要表现出成熟睿智的一面，嘴上却这样说，“跟我念一遍，沈绛年！”等不到回应，还命令，“快点！跟我一起念！沈！绛！年！”

“沈绛年……”

“等下，你叫什么名字，我都不知道，说！”

“……沈青訸。”

“你也姓沈？”

“你真聪明。”

“你少取笑我！今天，你必须跟我视频，不跟我视频，我就杀到你家里，你美成什么样子了，敢这样跟我叫号！”

“……沈绛年，是你在跟我叫号吧？”

“别啰嗦，加我微信，不加你就是个怂货。”

balabala……沈绛年重复了好几次自己的微信，吼了一句，快点加我，然后啪叽给挂了。

几秒钟的时间而已，通讯录里显示有新的好友，她点开，头像是一张清秀的照片，棱角分明，却又不失柔美。沈绛年微醺，眼神直勾勾盯着小照片看了半天，越看越觉得……真~好~看~眉眼之间和国内某知名演员很神似，而那位演员恰是沈绛年最喜欢的女明星，懵懂无知时还被沈绛年称作女神。美中不足，就是图片太小，点开了放大放大，脸都虚了，愣是没找出瑕疵，也没能确定是不是她女神的照片。

这人，从哪里找来这么一张照片做头像，人家都说缺什么找什么，沈青訸一定难看，才找美女做头像。沈绛年说到做到，加了微信，也不说废话，直接发视频。

一张美人脸，映入眼帘，沈绛年眨眨眼，视频里的人，是活的，不是照片，也不是小头像，鲜活的人，背后是亮的光，让沈青訸看起来自带光亮。

好看！好看！真好看啊！简直就是她女神的翻版，不，是升级版，女神的脸还有点微微肉感，但镜头里的人，多一分显胖，少一分显瘦，现在刚刚好，精致的很。莫怪沈绛年肤浅，她底子不错，比她美的不少，但能一下子美到她心坎里，这是头一遭。看了沈青訸第一眼，就想看第二眼，她话语看似冷，但能看见表情时，却又觉得，她挺温柔的，现在也是啊，一点都不冷漠，和刚才电话里冷冰冰的人无法联系到一起。

隔着屏幕，目光相遇，沈青訸眸光很淡，或许是夜晚，所以被灯光镀上一层温柔，真的一点都不觉得她冷漠。沈绛年的心，在那一瞬，不可抑制的骚动了。沈绛年的眼眸黑且亮，眸光深邃，其中，会不会藏着一片星光？

沈绛年直勾勾盯了几秒，一动不动，沈青訸说：“看完了吧？我挂了。”

“等下！”沈绛年的嘴比脑子快，喊完停顿了几秒，才想起说：“你还没说结果呢。”

“什么结果？”

“你少装傻！”沈绛年突然急切，想知道结果，到底，她在沈青訸眼里是怎样的，她不会承认，她想知道，甚至有点在意那个答案。

“沈绛年。”

沈绛年就那样看着，自己的名字，从红润润的唇里吐出来，似乎带着别样的味道，心突然有点酥酥的，“恩？”难得温柔地答应了一声，生怕错过什么，直勾勾盯着沈青訸的唇。

沈青訸微微抿了唇，饱满的唇瓣有诱人的弧度，今天夏天就是好热，现在沈绛年还热呢。

“你那边太暗了，我完全看不见你。”沈青訸最终说出来。

“啊！”沈绛年才意识到，自己在昏暗的阳台，或许是看见了沈青訸身后的亮光，让她误以为，自己身处在亮亮的世界里，“你等下。”

镜头颠簸晃动急促的声音……2分钟后，沈青訸听见水流声，5分钟后，镜头再次晃动，沈绛年无声地呼了一口气，“好了。”她翻过来，镜头却下移，解释道：“我今天，恩，我今天，现在身边没带包，什么都没带，之前忙得都出汗了，我洗了脸，所以现在是素颜，但我今天真的很累很疲惫，所以状态不是很好，我平常，要比现在漂亮很多的。我要是化了妆，比现在美上n倍。”她啰里啰嗦，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表达什么。

镜头，对着沈绛年的胸口，沈绛年不知道沈青訸是怎样的表情，想知道，又不敢……

“你多高。”沈青訸突然问。

“我裸着量的时候167……不是，我是说我净身高……”她为什么要说裸？她不是这样粗俗的人啊，脑子里打结了，怎么办啊！

“恩。”沈青訸倒是没有异样，“给我看看你的样子。”

“沈青訸。”

“恩。”

“我是在你眼里不管是否真的好看，请你在看见我的第一眼时，夸我漂亮。”

“好。”沈青訸答应的很爽快。

沈绛年深呼吸，一鼓作气，将镜头上移，带着难以形容的心情，大概是那种，生死在此一搏。

“你真漂亮。”沈青訸说。

“……”沈绛年没想到，沈青訸那么配合，她希望她配合，但真的配合了，她又觉得有些难过，“你不必这样。”话语中的低落情绪难掩。

“沈绛年。”

“恩。”

“你几点结束？”

“不知道。”沈绛年还沉浸在低落的潮里。

“我等你。”

沈绛年没反应过来，露出了一分茫然，沈青訸说：“完事告诉我，我去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