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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这话是被修饰过的，她想说，你的美，美到我的心坎里去了，可是，她也是个姑娘，活这么大，也只谈了一次恋爱，所以，她知道什么叫矜持，骨子里也有害羞两个字，恩，她是在害羞，沈绛年也认为，她此刻应该害羞，沈青訸在抱着她，这是一件值得害羞的事。

问出这话，沈绛年就有点后悔，被问的人没怎么样，问的人倒是脸红了，沈青訸怀里搂着脸色红润润的沈绛年，一本正经地说：“夸我美的人不少，但是，夸我美到人心坎里去这种说法，你是第一个。”

第一个诶，都被母亲称作老姑娘的沈绛年，心荡漾，晃晃悠悠的，舒服得不行，后果就是脸更红了，“你是在害羞么？”沈青訸问得饶有趣味，怕看不清似的，还凑得更近。沈绛年才发现，受制于人的坏处是无处可躲，她挣扎着，从沈青訸怀里挣脱，狡辩道：“我才没有，好吗？”她不要显得那么怂，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在意，自己在沈青訸面前的一切。

身后传来沈青訸的轻笑，沈绛年的头皮有点麻酥酥的，舒服又难受，一时脑子里空白，想不出该聊什么，有点想逃了，“时间不早了，我也该走了。”沈绛年话音落下，手腕被握住，沈青訸不同于之前的霸道命令，在沈绛年看来，沈青訸带着一丝祈求的意味说：“别走。”沈绛年顿时腿重的迈不开步了。

沈绛年不敢回头，不为别的，怕回眸望见那张迷人的花容月貌，她又会变得不像自己。是的，这不到一晚上的时间，她的情绪起伏，可以达到人生中的峰值了。而让她情绪起伏的人，就是身后的沈青訸，她们见面不到24小时，连认识一天这话都说不出，她就让自己陷入到如此的绝境了。

这很危险，把自己的情绪，拴在另外一个人身上，沈绛年不是不知道，只是控制不住。一个美到她心坎里的人，她怎么能忽视得了呢？没有看见她的时候，满脑子都是她，看见她的时候，满眼满心，全世界，都是她。

沈绛年疯得很彻底啊，疯得无可救药，更可怕的是，她此刻还在贪恋，还在沦陷，还在渴求……沈青訸说别走，沈绛年在笑她。沈青訸，你真傻啊，我从遇见你，就没有想过真的走，如果不是你一直在弄疼我，我或许会时时刻刻黏着你的。

可是，疯狂的人，还是有理智的，她觉得，自己已经过了疯狂的年龄了。沈绛年无声地呼了一口气，说：“不让我走，还要干嘛？”如果沈青訸，你能给我找一个，让我无法拒绝的理由，那我就义无反顾的跟你走。

或许，我明天会后悔，但那已经是明天的事了。

更何况，明天是否会后悔，那是一件不确定的事。眼前，可以确定的是，今天错过沈青訸，她会后悔。

“沈绛年。”语气柔似水。

“恩。”别那样叫我的名字，会让我忍不住想要融化在你的血液里，和你融为一体，这想法，吓了沈绛年一跳。

“你觉得，我好看吗？”沈青訸进了一步，牵着沈绛年的手。

“恩。”多一个字都不敢说，因为声音在发抖，沈青訸的手，真烫，让她觉得热，热到口渴。

“那，”沈青訸顿了一下，“有美到你的心坎里去吗？”沈青訸轻轻捏了一下她的手心，让她的神经都跟着跳了一下，尤其心脏处的神经，扑通扑通。

沈绛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屏住了呼吸，要说有吗？那会将她心底的情绪，彻底暴露于沈青訸的面前。她怕吗？怕。可是，她们或许转眼就会分开，或许，再也不会见，所以，怕也要说，“有。”不仅要说，还要争分夺秒，尽可能地多说，“那是一种奇怪的感觉，我第一眼看见你，你就印在了我的这里，”沈绛年抬手抚着心口，“你的样子，很清晰，你给我的感觉，很强烈，你给我的印象，很深刻……”她声音低了下去。

“那跟我走吧。”沈青訸打断她，上前一步，并超越了她，向前走着。沈绛年的腿，不像是自己的，沈青訸说跟我走，她的腿，就听话地向前迈去。

前面，等待她的是万丈深渊吗？沈绛年望着沈青訸的背影，被月色和灯光镀上一层亮色，让她眯着眼，才能看清这个人。万丈深渊？就算有，她也看不见了。

眼中，心底，深处，都是她。

黎浅是打电话回来，才发现，她的亲亲宝贝不见了，打电话却显示关机。黎浅一打听，有好心人说，在左侧甬道瞧见过沈绛年，黎浅不免吃了一惊，难道是因为好奇心自己过去了？那么漂亮妩媚的女人，要是被酱酱酿酿可怎么办？

黎浅直奔左侧通道，脑子里还顺便脑补了一出年度大戏，沈绛年被一群莺莺燕燕围在中间调戏，整个人都惊慌失措，看见她之后，扑到她怀里哭哭啼啼，求安慰，求抚摸的撒娇样子……是吧？黎浅的想法看起来挺奇葩的，尤其好友身陷同性圈的时候，她还在脑补小故事。深层原因，是黎浅了解沈绛年，那个女人太过于厉害，女人味不够多，更不懂得小鸟依人的柔顺乖巧。所以，黎浅并不害怕，她真的会被怎么样，她担心的是，隔壁万一有激情画面被沈绛年撞见……万一再激起她的好奇心，这人搞不好会干点出格的事。

沈绛年给人的感觉，对周遭总是漠不关心，搞得大家都以为她对什么都冷淡，但黎浅和她一起长大，知道她这个闺蜜，是轻易不动心，一旦对什么上心了，那就情况不太妙了。

一路回去，沈绛年觉得自己可能真的醉了，心里的苦涩早已褪去，有一种淡淡的甜，在心头氤氲开来。沈青訸开车，驶向她之前订好的酒店去了。她一定是醉了，所以，眸光移不开，从上车开始，沈绛年就一直偏头，望着沈青訸，她的眉，她的眼，她的每一个细微的表情……都那么迷人，真的……好喜欢。“喜欢”那两个字，就那么凭空跳出来了。

活了小半辈子，她自己都做好这辈子孤独终老的准备了，心却在此时狂跳不止。是……一见钟情吗？如果不是，她不会如此的疯狂。沈绛年内心的矛盾没人知道，她知道自己正在做疯狂的事，理智也在告诉她，不要再进行下去，接下来的每件事都是未知，可能会让她受伤也说不准。

带着难以描述的复杂心情，车子在午夜的大街上飞驰，红灯时，沈青訸突然偏头，淡淡地笑着，说：“就那么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