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3、第五十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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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头天晚上长谷部有和蜻蛉切说过，让雪见多睡一会儿。心疼自家姬殿的枪叔就直接让雪见睡到了自然醒，也幸好烛台切光忠和歌仙兼定都去出阵了，药研又在内番，少女才得以一直睡到快11点了才从床上做了起来。

雪见少女抱着被子愣了一会儿神，直到清光拉开内外间的门进来才回过神。

“您醒了呀，姬殿。”加州清光拉开窗帘让阳光照射进来，“已经11点了哦，烛台切君和歌仙君马上就要回来了。”

“清光为什么不叫我呀？”雪见抱着被子蹭了蹭，感觉好像没有睡够，还是有些困。

“蜻蛉切君说您昨天晚上睡得太晚了，让您多休息一会儿。”清光固定好了窗帘，又去给少女拿她今天的衣服，“您下一次不要再熬夜了，很伤身体的。”

“我也不想的嘛，可是文件真的好多。”雪见鼓了股脸颊，等到清光去了外间才开始起床换衣服，“对了，清光，狐之助有来把文件拿走吗？”

“早上的时候来过了，应该是已经拿走了。”清光不是很清楚，长谷部直接拎着那只狐狸去了近侍房，之后的事情清光就不知道了。不过早饭的时候，长谷部那个清清楚楚的黄脸状态可是吓了刀一大跳呢。

长谷部是真的熬了一宿没睡在整理文件，等送走了狐之助，他就直接回去休息了，今天接手各种表格整理的是太郎和宗三。这一切雪见是不知道的，至少她现在是不知道的。过会儿会不会有刀告诉她就另说了。

“清光光，我们下午去万屋好不好呀？”雪见换好了衣服，自己把暖气关掉，打开门窗换一下新鲜的空气。头发也不梳就直接扑到了清光的身上，“好不好嘛，我想买一个大一点的书包。”

“好是好，但是姬殿，您不是刚买过书包吗？”清光记得一个星期前他和乱藤四郎陪她去现世选的，那个包就已经足够大的了呀，再大那就是登山包的尺寸了。

“我想再买一个。”雪见有点心虚，她也知道之前的那个已经足够用了，但是她必须要去买一个再大一号的，真正原因还不能说，“万一以后要班级出游怎么办呀。”

“好吧，下午我陪您去。”清光没有多想，很容易就接受了雪见的说辞。“您还是赶快去洗漱吧，烛台切他们可是真的快要回来了。”

“好~我现在就去。”雪见从清光身上起来，快速冲了出去，要是烛台切和歌仙知道她一直睡到中午才起来就糟糕了。不过，雪见少女，你真的当你在他们回来之前就收拾好自己他们就不知道了吗？

不过烛台切和歌仙这次没打算追究雪见赖床的事情，少女得以逃过一劫。但是等她看到包丁藤四郎主厨的午饭之后，完全就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高兴劲头了。虽然包丁永远都会给做饭后甜点吧，但是……但是她真的不想吃胡萝卜口味的咖喱饭啊！

“诶？姬殿不喜欢胡萝卜？我知道啊。”包丁笑的特别无辜，“但是胡萝卜对眼睛好呀，姬殿昨天不是刚刚熬过夜吗，再说了，姬殿你不是喜欢吃咖喱饭的吗？”

可是我不喜欢胡萝卜！在旁边的歌仙兼定“善意”的微笑中，雪见勺了一勺咖喱饭塞进口中，腹诽道。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胡萝卜这种讨厌的东西啊！

“姬殿慢一点，没有人和您抢，不够的话，还有的。”歌仙给她到了一杯水，笑的十分的风雅，“您要是喜欢的话，我们晚上还可以接着做的。”

“咳咳咳……”雪见直接被歌仙的话给吓呛着了，晚上还做？不要了吧！她不就是熬了个夜，怎么一觉起来整个世界都不对劲了？话说她之前也熬过夜啊，也没遇见过这种情况啊！今天大家是怎么了？受什么刺激了吗？

“都说了让您慢一点了，呛着了吧？”歌仙给她递了一块手帕，“姬殿，您也不小了，能不能不要总是把所有的事情都拖到最后一刻再去做？”

“可是我真的不想看那些文件。”雪见放下勺子，烦躁的抓了抓头发，“歌仙仙，我也看不懂那些啊，就不能不看吗？”那些东西对于现在的雪见来说，和天书其实没有什么差别，长谷部他们给她解释的再清楚，她也是一知半解，根本就不知道说的是什么。

“这是您的工作，姬殿。”歌仙也知道现在给她看这些太早了，但是只是签名字的话，也不困难啊，雪见的字一直都很漂亮的，毕竟是跟着歌仙兼定从小练到大的。

雪见扁扁嘴，不说话了，开始有一口没一口的吃午饭。她是无话可说了，还能说什么呢？她是审神者没错，可是她也想和同学一样，可以没有顾虑的交朋友，可以一起出去玩……

歌仙看出来雪见情绪不高，但是没猜到她为什么心情突然就不好了，以为她只是因为午饭的原因。也是，雪见没有和任何刀说过这些事情，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毕竟上一位审神者不像雪见这么特殊。

下午雪见还是没有去成万屋。审神者樱纪，要离职了。

雪见去了樱纪的本丸，给她开门的不是本丸里的任何一把刀，而是樱纪自己。

“樱纪姐姐，怎么不见加州哥哥他们？”雪见没有带自家的付丧神们，只是拎了一份光忠特制的点心。

樱纪勉强对雪见笑笑，接过她的点心包，道了谢，却没有回答雪见的问题。不过这个问题也没有困扰雪见太长的时间。

在本丸的大广间里，雪见见到了62个刀架，和被放置在上面的刀。每一把刀雪见都认识，她被本丸的付丧神们手把手的握着他们，鉴赏这些刀剑的每一处，听着尼桑们讲着这些刀剑所经历的一切。

“樱纪姐姐，这是？”雪见转过头去看樱纪，“为什么大家的本体都在？大家人呢？”

“我抽走了灵力供应，他们只是回归了本体而已。”樱纪笑的十分勉强，“等到下一位审神者接手他们之后，他们自然会再一次醒过来。”只是这样的方法，他们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不会再记得还有她这么一位审神者了。她也不想这个样子的，可是她不敢面对本丸的大家，是她先放弃的，先抛弃了他们的。

“为什么要这么做啊？”雪见手指拂过离她最近的那一把刀，是山姥切国広呢。“对了，歌仙说你要离职了？你要走了吗？”

“是啊，已经决定了。”樱纪揉揉雪见的头发，“我总归是要嫁人的，家里面……也不希望继续做下去了。”不是没有想过找一个付丧神过一辈子，但是啊，她终究只是人类而已，就算身负灵力可以活的久一点又能怎样？

百年的时光对于她来说是足够漫长的一生，但是对于付丧神来说，也不过是他们漫长的生命里的一个小小的章节罢了。待到自己年华老去，容颜不再，而他们却还是最初见面时的样子，不管对谁来说，都足够残酷了。

她啊，已经不是当初那个，还抱着幻想的少女了。

“那樱纪姐姐还会回来吗？”雪见没听太懂，她是被本丸里的刀们养大的，家里不同意这个可能性就等同于没有。“我会想你的。”

“可能不会了。”樱纪环视了一圈，这些刀，在她离职之后就再也和她没关系了，她……大概也不会再重新再……付丧神们也不需要一个心里永远有着别的本丸的刀的审神者，这对于谁来说都是不公平的。

“我会想你的。”雪见抱住樱纪的腰，“姐姐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对不起啊，雪见，”樱纪拍拍她的背，“对不起……”最后一句，却是对着本丸的刀说的。

对不起，我没能陪你们到最后。

对不起，我说过不会抛弃你们，却还是食言了。

对不起，我还是自私了一次。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雪见感觉到头顶上有水滴下来，抬起头，却发现，樱纪看着刀架上的刀，咬着嘴唇哭了。

“樱纪姐姐？你哭了……”雪见伸手去擦樱纪脸上的泪，却根本擦不干净，“樱纪姐姐，你不要哭了，眼睛会肿起来的。”

“我没事，真的。”樱纪用袖子胡乱抹了抹脸上的泪，“呐，雪见，你出来这么久，要不先回去吧，我估计你的哥哥们该担心你了。”

“但是樱纪姐姐你没问题的吗？”雪见不放心樱纪，她就没有见樱纪哭过，连不高兴都很少。

“我没事的，一会儿我收拾好东西之后也该走了。”樱纪终于擦干了泪，牵着雪见的手把她送到本丸门口。

果然，门外是不放心雪见而跟过来的压切长谷部。见樱纪带着自家姬殿出来，上前来欠了欠身，“姬殿，樱纪小姐。”

“那么，再见了，雪见。”樱纪再一次揉了揉她的头发，“想我的话，可以去现世找我啊，你不是知道我的手机号吗？”

“我会的，樱纪姐姐再见。”

“再见。”

在回去的路上，雪见没忍住问了长谷部一个问题。

“长谷部，如果我像樱纪姐姐这样走了，长谷部会想我吗？”

“您不会的。”

“我是说如果，如果啦，长谷部会想我吗？”

“您不会这样做的。”

“哎呀，长谷部真是的，都说了是如果，就不能告诉我吗？”

“……我会等着您回来的，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