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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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老爷看向秦沅，问道：“圆圆，这事你也不知道？”

秦沅当然心里门清，可是她不想说。有关霍家的一切，早就停留在她签下和离书的那一刻了。

秦沅戳着碗里的米饭，下意识否认。

“不知道，女儿平时在霍家甚少出屋子，加之今天一心想回家，早早就出来了，还不知道霍家出了什么事。”

秦老爷了然地点点头。

“不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啊。”

秦老爷一连说了两遍，感慨连连。

秦夫人啪地放下碗筷，“到底什么事，你快说啊，看看咱们家能不能帮上忙，好歹我们圆圆也是霍家的媳妇。”

听闻至此，秦岭之撇了撇嘴，想了想小妹的叮嘱，终是什么也没说，只顾闷头吃饭，做个无情的吃饭机器。

秦老爷并非爱嚼舌根的人，更何况霍家出了这种事，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就拍了拍秦夫人的手背。

“回去与你说，先用膳。”

毕竟这种事，说出去也让人笑话。

秦夫人嗤笑，道：“不问就不问了。对了，圆圆，你还记得若瑄吗？”

秦沅呼吸一凛，最怕老娘突然的提问。

原主本身都算是原著中镶边的女配了，更何况原主身边数不清的小角色，秦沅试图回想了下，脑子里什么印象都没有。

好在秦夫人只是拿这句话当作话引子，根本没在意秦沅是不是在听，自顾自说道：“想当初，我们和若瑄家里还是邻居呢，若瑄年长你几岁，和你自小就玩得好。”

秦沅展开笑颜，终于知道这话怎么接了。

“小时候我就喜欢和若瑄姐姐玩。”

秦夫人忽然放下碗筷，捂住嘴笑，道：“可不是，小时候被你若瑄姐姐拿虫子追着跑，吓得尿哭了裤子，第二天还要眼巴巴地去找人家若瑄玩。那时候你还小，一起玩捉迷藏，你跑得慢了点，都被你若瑄姐姐推倒了，幸好没留疤。后来长大了，娘给你做买的小帽子被若瑄拿去剪坏了，你也就是抱着那一堆破布哭，还怕人家若瑄不和你玩了呢。”

秦沅：地铁老爷爷手机.jpg

什么情况……这还叫玩得好？

还有……原主的娘，你可以不要笑得这么开心吗，你掌上明珠一样的女儿可是被人推倒，还被人剪坏了你亲手做的小帽子啊！

如果再早穿回去十年，秦沅一定摁住若瑄的头一顿爆锤，让她知道知道什么是玩得好。

秦沅讪笑着说：“哈哈哈，是吗，我都不记得了。”

如果她记得，肯定没有若瑄那个女人好果子吃，哼哼！

秦夫人眼眸一转，声音低了许多。

“若瑄这丫头嫁到昌平县以后啊，我们两家都不走动了，最近倒是总能看到若瑄那丫头，还和小时候一样，结实着呢。”

秦家饭桌上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秦沅却不太适应这种氛围。

秦沅在她穿书之前，一直都是兢兢业业一社畜，很早就离开家在外工作，一个人生活，一个人吃饭，永远都是一个人。

这样一家四口一齐用膳的景象，秦沅想都不敢想。

是以，尽管秦沅对秦夫人口中的若瑄不感兴趣，还是尽力配合。

秦老爷说道：“既然若瑄正好也从夫家回家，圆圆你没事就去找若瑄那孩子说说话，早些年就属你们俩人走得近。”

秦夫人脸色骤变，啪地一下打掉了秦老爷夹菜的筷子。

“走动什么，你知道什么，我都听说了，若瑄那孩子回来，是有原因的。”

秦沅吃了口排骨汤，随意问道：“什么原因啊？”

“听说是……算了算了，和我们关系不大，还是不说了。”

秦夫人不愧是节奏大师，带的一手好节奏，这点卡得秦沅不上不下的。

“还是说了吧，省得以后你碰到了若瑄那孩子，说错话。”

秦夫人神神秘秘道：“若瑄这次回来啊，可不是什么丈夫出去做生意了，是她被夫家休了！”

秦夫人话音刚落，秦沅心里一紧，一个手抖，整个碗都扣翻在桌子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与此同时，大口塞饭的秦岭之一个措手不及，米粒卡在嗓子眼里，不上不下，剧烈咳嗽。

“咳咳——”

秦沅忙不迭起身，一脸赧然，连带着耳垂都罩了层淡淡粉色。

秦夫人叫来下人收拾，嗔道：“这么大人了，都为人-妻了，吃饭还是毛毛躁躁的。”

“还有你，岭之，吃饭也不小心点，呛到可不是小事。”

秦岭之和秦沅对视一眼，小声地异口同声道：“知道了，娘。”

“好了好了，继续吃饭吧。”

秦沅心跳如擂鼓，藏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

这年头……和离都流行找一样的理由了吗！

秦夫人没看出秦沅脸色突变，还在感叹自己女儿幼时的玩伴如今被休妻，只能灰溜溜回来，连大门都不怎么出。

“好像是因为嫁进夫家一年有余，肚子里一点动静没有，就打发了若瑄回来。”

秦沅戳着碗里的米粒，仍是心有戚戚然。

“圆圆啊，没事你就在闺房里待着，和娘说说话，少与若瑄来往。京城里人来人往的，看见了，容易说闲话。传着传着，就怕连你回娘家小住都说成事和离了。”

秦沅尬笑。

娘，你女儿就是和离了，还是你亲儿子亲自接回来的……

主从犯现下都没了吃饭的心情，蔫头耷脑的。

今天两个孩子都回来了，秦夫人自然是高兴，这一高兴，说的话就多了些。

“若瑄她娘整天也坐在墙头抹泪呢。我都不敢想，这要是我女儿摊上这种糟心事，我可怎么活呦！我干脆带着我家圆圆，去把霍家闹个天翻地覆好了。还有我家圆圆可怎么办，以后要如何打算。”

秦老爷放下碗筷，“快别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对对对！我家圆圆可是回来小住的，和若瑄可不一样。这女人和离啊，和断了自己的后路有什么区别？若瑄家里也是有些祖业的，以后再嫁啊，也只能找鳏夫一类的人了。”

秦沅：谢谢，有被内涵到。

秦沅整个人都傻了，彻底麻木，如果不是秦夫人真的是在八卦，她都怀疑这算不算正大光明内涵。

秦夫人忽然提点了秦沅一番，挤眉弄眼。

“圆圆，你和女婿成婚也有一年了，怎么一点动静没有，抓点紧啊。女人嫁到别人家了，不生孩子怎么行。”

秦沅连话都不敢说，她已经在想如果和离一事暴露，秦夫人要怎么把霍家搅和个翻天覆地了。

秦老爷老脸一红，尴尬地咳嗽两声。

“好了，这些话别放到饭桌上来说，吃饭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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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夫人是真的被秦老爷宠得太好，完美向秦沅展示了什么是古代贵妇的生活。

逛逛铺子，吃吃喝喝，欣赏风景，这一天就过去了。

秦沅在家里这几日，秦夫人愣是一点没起疑为何霍家没人来接秦沅，每天就是带着秦沅看她们秦家名下的商铺，逛逛胭脂水粉店，生活要多滋润有多滋润。

秦沅也是抓着机会不脱秦夫人的身。

秦岭之将她从霍家接回来的那天，也是霍家最热闹的一天，无数人在门外等着看热闹，虽然霍向东被城西李家带走后，围观的人少了许多，也有几人就驻足在霍家门口，看见秦岭之亲自将秦沅送上马车，也看见了霍家老夫人来送。

霍家老夫人的脸上，可没有笑模样。

这件事京城里早就是议论纷纷。

时间久了，秦沅不回霍家，和离一事早点暴露。

秦沅现在就抓紧机会，在秦夫人耳边宣传和离后女人也能活出自我的思想，以防届时秦夫人承受不住这个打击。

这一日，秦沅陪着秦夫人看完胭脂水粉，两人直奔酒楼用膳，身后下人们的怀里都被礼盒填满。

荟萃楼，城西口碑极好的一家酒楼，也是寻常人家消费不起的地方。

今天正好赶上荟萃楼修缮完工，不少客人来来往往。

见了秦夫人，小二殷勤跑上来伺候，忙前忙后。

秦夫人环顾一圈，目光定在牌匾上“荟萃楼”三个大字。

小二瞧见了，介绍道：“这是请程隽小先生题的字，夫人看着也瞧着好？”

秦夫人一愣，脸上大喜，忙问道：“程隽？可是师从陈大学士的那个程隽？”

小二嘿嘿一笑，“秦夫人当真是见多识广，我们这个扁啊，正是出自程隽小先生之手。”

小二走后，秦夫人立刻就说开了。

“不曾想一晃多年，程隽那个孩子，已经那么有出息了。”

得，又是秦沅的知识盲区，奇奇怪怪的人名又增加了。

秦沅想了一圈，也记不起来这个人，倒是秦夫人长叹一口气，感慨道：“当年如果不是程家落败，如今你与……”

秦夫人自觉失言，忙捂住嘴：“不说了，都是过去的事了。”

秦沅：“？？？”

看来，这个程隽，还与原主有些渊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