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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矜矜也愣了愣,她说什么了?不对,应该是她刚刚喊什么了?
若没有记错,喊的是‘老公?’
OMG,她怎么会这么喊……
纪寻紧紧盯着她,似乎在琢磨这个词的意思。
白矜矜尴尬了下,但很快理直气壮,“就是对你的称呼啊,不能这么喊么?”
纪寻吞咽了下喉咙,问,“老公,是不是和相公一个意思?”
啊,原来他还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呢,也对,毕竟这是f国才有的词汇。
古代人一般都喊相公,丈夫,娘子之类的。
“咳,是呀,就是那个意思,是我们那儿的家乡话。”白矜矜睁大眼睛看着他,在烛火下竟有几分娇羞的意味。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呢?用你们家乡话来说。”纪寻似乎很感兴趣,目光灼灼地望着她。
白矜矜抿唇,真的感觉有点害羞了,“叫老婆啊。”
纪寻凑近她,低低笑着,“老婆。”
白矜矜心一悸,全身上下都跟爬了蚂蚁似的痒酥酥软麻麻的,她脸红,“给我倒水啦。”
“好的老婆。”
纪寻给她倒水,让她坐起来,又把她背后的银针都取了下,因为她这次没有乱动,抑毒效果还比较好。
他又拿来脂膏涂抹到她的背上,然后轻轻把她后背的头发撩过来。
白矜矜能够感受到后面传来滚烫的触感,她有些心不在焉,只能大口大口喝水,然后缩进了床里侧的被窝里。
纪寻无声笑起,在她身旁躺了下去,吹熄了烛火。
*
许是因为身体排毒的原因,柳妙清醒来已经是三日后了,她气色好了很多,淡淡的,像一束玉兰花。
只是眼眸中的憔悴伤情一览无余。
白矜矜已经可以走动了,她坐到了院中女子的身边,给她倒了一杯茶,“你为什么要那么做?”她问。
正在发神的柳妙清一愣,回过头,“什么?”
“独自离开白虎衙。”
柳妙清叹气,“我很担心你们,担心萧公子。”
白矜矜呡茶,“你爱上萧宁哲了对吧?”
“我……”
白矜矜放下茶杯,看着她,“你之所以恢复神智了也不告诉我们,而是选择继续隐瞒,就是为了留在萧宁哲身边。”
柳妙清被戳中心事,只能沉默,半响道,“对不起……”
“何须与我说对不起。”白矜矜忽然把手放在她手上,“你还恨我吗?”
柳妙清微微一愣,眼底闪过细碎复杂的光,“没有,那事不怪你,我不会恨你的。”
“你能这么想就好,其实不论你恨不恨我,这次唯一的解毒药都给你了,我死,你活,我觉得也值,我们之间的恩怨就算一笔勾销了。”
柳妙清反握住她的手,摇头,“不会的,你不会死,纪大哥肯定有办法救你。”
“谁知道呢……”白矜矜移开眼,如今她对这个世界是万分不了解,曾经熟悉的剧情都被改的连亲妈都不认识了,不过,改来改去,主角还是没有变,萧宁哲,柳妙清,两人之间的爱情也还在。
白矜矜说不上是什么滋味,就是感觉,也挺好的,就这样吧,曾经的一些执念,该释然了。
“白姑娘,我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萧公子,我一直觉得他谈吐不俗,武功高强又生的玉树临风,是多少女子梦里的情郎,我能跟在他身边一定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所以,我才……”
“既然如此,我看萧宁哲也很珍惜你,以后有机会倒是可以帮你一把。”
“什么……?”柳妙清有些震惊,“白姑娘,你……不喜欢萧公子了么?”
白矜矜眨眼,她怎么可能不喜欢呢,就萧宁哲那长相那身材,再过八百十年她都喜欢得很,但……那种喜欢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只是单纯的欣赏。
毕竟她现在是纪寻的人对吧?她自己也承认了的,总不能一心二用,脚踏两只船吧。
“我和他是朋友,不存在什么喜欢不喜欢的,以前我跟你说的那些话你都别放在心上,咱们也做朋友吧。”
白矜矜朝柳妙清伸出手。
柳妙清着实有些惊讶,但惊讶之后就欢喜起来,“好!”
两个女子手握在一起,这番光景暂时能赶走眼眸之中的晦暗。
下午,天光很亮,隐隐有太阳似的,白矜矜把绯乌尔拿了出来,摆在院中石桌上,前些天一直在用它,箭上很多描的漆都被划破了,连纪寻给她写的诗也模模糊糊起来,她想,这古代就是条件不太好,什么都得靠手力。
纪寻要出门,白矜矜喊住他,“把你的夜刃留下,我顺便给你描描漆。”
纪寻顿步,“那倒不用,我挺喜欢它现在这样的。”
白矜矜嘴巴鼓起来,“那刀总有钝了的时候吧,拿来,我给你磨一磨。”
“不必,昨晚我已经磨过了。”纪寻老实回答。
白矜矜眉头拧了起来,一字一字道,“拿、来。”
“……”
纪寻到底是把东西给她了。
白矜矜雀跃,去街上买了些彩汁,混合调色出自己喜欢的颜色,拿小碟子装起来,又铺了一张纸,在上面打起了草稿。
柳妙清午睡后出来就看见了这一幕,忍不住坐到她对面,“这是要做什么?”
白矜矜道,“描漆啊,给兵器上上漆,让它好看一点。”
“白姑娘真是个热爱生活的人啊。”柳妙清赞叹。
白矜矜笑,她这哪儿是热爱生活,完全就是腿脚不便出不了门,闲在家中无事打算搞着玩而已,而且就算她搞砸了,大不了晚上纪寻回来让他补救就好啦。
这么想着,白矜矜自信的把见血摆在面前,首先抚摸了一遍它都身躯,她能感觉到见血似乎抖了那么一下,她笑,“别怕哦,你可是杀人如麻嗜血成性的神兵利器呢。”
然后,她直接蘸了颜料在上面龙飞凤舞唰唰一通。
只把柳妙清给看愣了,十分钟后,一支五彩斑斓的黑的箭横空出世。
白矜矜左看右看,忍不住啧,“怎么……那么难看呢。”
柳妙清道,“世间居然有这种色彩,我还是第一次见!”
“欧?是吗?”
“白姑娘很厉害。”柳妙清如实道。
白矜矜笑,手中的见血又颤抖了起来,像是在反抗。
“行行行,你不喜欢,我给你换一个,你喜欢什么风格?朋克,森系,黑暗系?”
“……”虽然听不懂白姑娘在说什么,但感觉很厉害很高深的样子呢。
折腾了一会儿见血,最后以见血自己插在了白矜矜怎么也够不着的树上才结束。
她叉腰仰头望着桂树,“给你换衣服还不喜欢啊!没良心!”
难道是她画的真的很难看吗?白矜矜有一瞬间怀疑,转头看向柳妙清,“我画的如何?”
“白姑娘的画简直让我大开眼界,很棒很好啊!”柳妙清星星眼,就差没有夸地天花乱坠了。
白矜矜点点头,有品味,看来并不是她的问题,切,换一个来试试。
下一个受害者,不,是体验美女描涂的小乖乖是谁呢……
啊,夜刃小宝贝一直待在旁边似乎有点被冷落了呢,没关系,让姐姐来疼爱你吧。
白矜矜一下子抓住夜刃吧它按在面前,她居然生出一种自己在抓鱼的感觉。
夜刃身上有很多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水,她细细瞧了瞧,“天呐,你在哭?”
夜刃一抖,十分狂躁起来,白矜矜笑着安慰它,“好好好,是我说错了,是你的汗。”
这些神器可一个比一个有个性。
“纪寻喜欢什么花呢?他好像对花没有兴趣,草呢?也不太行,他喜欢什么呀?”白矜矜自言自语,突然灵光一现!
他喜欢的可不就是自己嘛!
纪寻喜欢白矜矜呀。
哦啊哈哈哈,那就给他画一个自己的美像吧。
虽然在一柄刃上画画很容易把自己的美貌搞毁,但白矜矜就是想试一试,她觉得,只有自己才能画出自己的真实美貌。
不犹豫,直接上手。
柳妙清见白矜矜的每一笔都落在了她意想不到的位置,好奇道,“你画的是什么?”
“看不出来吗?我自己鸭。”
“……”
画了一遍又一遍,白矜矜还是不满意,但颜料已经干了,她怕再动更难看,索性翻了一面,在后面写上,‘白矜矜’三字。
诶,这就很有意思,不写纪寻写她,宣誓主权,也让他随时都能想到她。
只可惜另一面的图像没有画好,很气。
两人就坐在这儿玩颜料玩了一下午,直到黄昏,还出了两三张纸成绩。
纪寻回来时,就见到扔在地上的狼藉,他放下背篼,旁边两个女子都朝他看去,“你买什么了呀?怎么闻到了烤鸭的味道。”
“晚上吃鸭。”他把东西捡出来,今日去了白虎衙一趟,那几个白面人的伤都好多了,他们打算回北漠去通知主阁,他没有说什么,毕竟牵扯到流霄阁的内务。
天罗赌场那边,他和黄捕头去巡视了一番,赈灾工作还在继续,把那些废墟挖开并没有看见路辞等人的尸体,倒是死了几个流霄阁的人。
这天衣楼果然够狡猾的,什么死的累的都让来投诚的那部分流霄阁来做,自己内部早就桃之夭夭了。
“嘿嘿,来坐,你瞧瞧,我和妙清一起画的画,好看吗?”白矜矜把纪寻拉到自己身边坐着,眼睛亮闪闪地望着他。
纪寻扫了眼两张花里胡哨的图,半响吐出两个字,“还行。”
“我感觉,你似乎很勉强的样子。”
“没有。”
白矜矜弯弯嘴角,又把自己的见血拿出来,献宝似的拿给他看,“怎么样?”
纪寻眼珠子差点掉出来,“这是见血?”
“对呀。”
他不知说什么好,微微皱了眉,“你不喜欢我原先给你描的么?”
“也不是不喜欢,只是很多地方模糊了,我记不清本来写的是什么,只好随便涂了。”
纪寻点点头,沉吟片刻,“要不要我给你改回来?你涂的太厚了,会影响箭的使用。”
白矜矜双手托腮,笑嘻嘻看着他,“你就是想让我箭上留着你写的情诗是不是?那是不是你专门写给我的,那时候就暗恋我了是不是?”
纪寻瞪了她一眼,“我是怕见血生气又暴走,某人哭兮兮地跑来求救。”顿了下,他又道,“那诗写给你报平安的。”
“哈?”一首诉说离别时款款深意的情诗写给她保平安?这厮还能不能再扯一点。
“行啦行啦,那就写那个吧,对了,你的刃我也给你描了描,你看看,喜欢吗?”白矜矜把夜刃递过去,纪寻看着那刃上的图案,“这是什么?”
“你没有觉得很眼熟么?”
“没有。”
“是我啊,我画的我自己。我就在想啊,纪寻比较喜欢什么呢,想来想去,嘿,不就是我嘛,你喜欢我对不对?所以我就很贴心地给你画了。”白矜矜笑得灿烂。
纪寻指腹摩挲了下刃身,“笨蛋,画在这个位置磨刀的时候就会被磨掉的。”
白矜矜愣了下,真的诶!她……怎么当时没有想到……
纪寻又翻转了刃身,看见背后歪歪扭扭写的‘白矜矜’二字,忽然一笑,“没事,以后掉了点你重新画。”
听他这么说,那看来是很喜欢了,白矜矜心中也高兴。
夜晚降临,三人在堂屋内用饭。
下午纪寻从白虎衙回来时顺便买了只烤鸭,又带了点蒲县是特色糕点,白矜矜和柳妙清都很喜欢吃,不过白矜矜问到了一个关键问题。
“你哪儿来都钱呀?”
纪寻给她夹青菜,“是上次除邪祟后刘县令给的。”
其实他并不打算收一分钱,但想着家里有个白矜矜,她要花的钱多,便领了,大不了以后多帮白虎衙做点事,家里日子也松坦一些。
不知什么时候,纪寻也没有以前那么墨守成规死板了,他很清楚,是因为白矜矜。
“那个传音螺还在你身上么?”
“在啊,怎么了?”
“没什么,你和柳姑娘都一人一个收好了,要是遇到什么事就按照我说的方法告诉我,我会即刻去你们身边。”
白矜矜揶揄道,“纪公子可真是护花使者呀。”
纪寻沉沉看了她一眼,白矜矜陡感今晚的床上生活不妙。
饭后收拾完后,纪寻点着一盏煤油灯,坐在内屋里把绯乌尔摆在桌上。
他先是拿小刀把原先厚厚的一层干壳给刮掉,再重新兑颜色,加了些让漆保存完好的辅料,蘸起笔墨细细在上面描画。
夜风从窗棂的缝隙吹进来,撩起床帘一角,白矜矜侧卧在床上,眼睛一眨不眨看着那男人的背影,一种温暖踏实的感觉涌进心间,真好啊……她翻过身,若是一直能这样该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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