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暂且别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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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24
澄澈的没有一点瑕疵的蓝色天穹,如同上好的水晶,镶嵌在其中的洁白云丝恰到好处地衬托出这天空的纯净。
纯净而透彻,似乎一样就能望透所有。
黑发男子一个人靠在街边的长椅上,安静地看着天空。
他视野里那灰蒙蒙的天,从未变过。
以及当初那个男人被杀时的轻声低语……
“如你所见,我活下来了呢……”
黑发少年站在那个人的埋葬之地,浑浊的气流拂过他的脸颊,吹得发丝乱飞。
当初的幼童身躯已经抽长,做工精良的外套穿在身上,嘴角若有若无的笑容衬得他仿佛是一名来自良好家教的古老世家的贵公子。
少年蹲下身,手掌贴着土地,微微垂下眼。
这块土地上没有任何的标识物,连一朵鲜花都无,那个人流出的血迹早已消失。毕竟他也隔了那么久才回来,周围的废墟都变了个样子,虽然还是漫山遍野的垃圾。
他凭着直觉,依旧找到了这里。
“艾德利,你最初投靠八区区长,只是因为听说你以为死去的弟弟居然投靠了区长所以过来调查吧。”
“然而你那死去的弟弟也不过是被做成了活着的人偶罢了……”
手指摩挲着粗糙的泥土,又从指缝中漏下:“给我戴上那个镣铐的人是你,将我放出去的人也是你。把我献给八区区长的人是你,偷偷用能力借那副用我的鲜血凝结而成的镣铐抽取我血液中毒素的也是你……”
少年平静地阐述着,眼眸中那一丝微小的波动转瞬即逝:“艾德利,不要以为你用你最后的行为能抹去背叛的事实。”
唇角的弧度维持着15度不变,少年低下头,看着这块和其它地方毫无区别的土地。
连一个墓碑都没有的地方。
“你知道的,为什么我的记忆缺了一块,所以我会去找到它的。没有人能夺走我的东西。”
他站起身,迎着即将坠落的残阳,脚下的土地顿时被冻得硬邦邦的,没有一丝回应,只听得见流动的风儿喧嚣声。
似乎风在呜咽哀悼着,少年却面色平静,眼底毫无波动。
“我暂时要离开了,估计很久都不会回来。”
手中漂亮的小提琴身泛着冷淡的光,细腻精致的纹路若隐若现地蔓延着,泠洌的琴弦恣意舒展在琴身上。
少年架起琴,修长的手指轻轻搭在琴头,微微闭上眼,琴弓在琴弦上奏响。
仿佛浓郁地厚重的乌云压迫着天空,沉重的黑色压弯枝条,湖水不平静地颠荡起伏,鸟儿静声不语,抖了抖羽毛藏于枝叶间,胆怯地露出一个毛绒绒的小脑袋。
空气狂暴地翻腾着,像是要榨干一切水分般急切。沉重的雷声骤响,敲打着厚重的浓云。伴随着手指飞速地切换,交错的琴声愈发低沉,不断聚集而来的乌云沉沉,万事万物都被笼罩在可怕的乌云之下,卑微地匍匐着身体。
闭眼沉浸于琴声中的少年倾听着弦动,配合着飞速掠过的弓身,指尖残影间散落点点晶莹。
破碎的冰片飘然而下,额前的碎发顺着肢体的起伏轻轻拂过眉梢,扬起的琴弓奏响最后一句激昂尾声,突兀地沉寂。
“你背叛了我,但用名字定下的约定我会不惜一切代价完成,我会继续活下去。”
少年睁开眼,提着琴迈步离去,踩着烂砖瓦砾,不急不缓,身影逐渐浓缩为小小的黑点,最后消失在边际。
“我从未恨过,所以也没有原谅可言。”
浅淡的话语在风中飘荡,融于泥土。
乌云终归没有降下雨水。
他至今一滴泪也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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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发男子的手上摇晃着一杯冰激凌,化掉的冰奶油又被他重新冻结,人们依旧如往日一般欢笑着在街上漫步,河水被阳光染成了灿金色,欢畅地流动着。
“你还是在骗我呢……”
和泉柯也咬了一口冰激凌,缓缓地咽下,自言自语般,声音轻得仿佛会被风吹散:“艾德利,你明明知道我知道的……”
“选择了我们都心知肚明的谎言……背叛者……”
“真是好笑啊……已经死去的人为什么还能被我记住呢?”
明明是你背叛了我呢……明明这是事实……
他似乎自嘲般地笑了,扯了扯嘴角,眼底划过一抹煞气:“所以,我活下来了呢……哈哈哈,活得非常好哦。”
如你所愿,你成功了……
他将手中的冰激凌遥遥举起,向着淡色的天际。
黑发男子收回手,似是随意地看了看四周,微笑:“中岛君,如果有什么事,请直说。”
穿着背带裤的少年走到黑发男子坐着的长椅旁,似乎有些犹豫,看着黑发男子笑着对他做了个请坐的手势,纠结了一会还是坐在了长椅的另一端。
“那个……你……”
“你可以称呼我为和泉。”和泉柯也咬了一口冰激凌,含糊不清地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不会把冰激凌分给你的。”
“啊不,我不是想要你的冰激凌。”白发少年的嘴角似乎抽了一下,眼前这个人换了一个舒服的坐姿,盛着冰激凌的玻璃杯被骨节分明的手指端着杯壁轻轻摇晃着,弧面被日光一照,反射出七彩的色泽。
“那么你找我什么事?中岛君,如果我没有记错你们侦探社的赔偿和医疗费我已经付清了吧。”
“就是……和泉君……我们见到了小时候的你……”中岛敦小心翼翼地看了对方一眼,黑发男子面色如常,没有半点恼怒的意味,他鼓起勇气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很冒昧,但我想问一下,和泉君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吗……”
和泉柯也摇晃着冰激凌的手一顿,有些诧异地转头看了对方几眼,看那样子不像是在开玩笑的样子,反而是很认真的询问。
“中岛君,不得不说,你这个想法真是……”和泉柯也停顿了一下,脸上浮现出奇异的笑容,“太让我感到惊讶了。”
“诶?”中岛敦一脸懵逼地看着黑发男子笑得连肩膀都在抖,不明所以。
我的问题很好笑吗……他这样想到。
“哈哈哈哈哈真是有趣,我还以为贫民窟更会被当做我来自的地方,是因为中岛君你自身来自孤儿院所以会这样想吗?”
他抹了抹那根本不存在的笑出来的眼泪,一条腿放置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将手上的冰激凌杯放在一旁,手肘撑着下巴仔细地打量白发少年:“中岛君不会是被我小时候的样子吓到了吧,我个人以为中岛君可没有那样的经历,所以……”
柯也拉长了语调,眨了眨眼:“你是因为得知了你那个孤儿院院长的经历,所以来询问我的吗?”
中岛敦:“诶为什么你会知道院长……”
“毕竟中岛君当时身上还顶着明晃晃的七十亿美元所以我就把你在孤儿院的经历以及那位院长顺手调查了一下啊。”
他调皮地竖起一根手指,双眼弯弯:“谁让你当时那么值钱呢?”
中岛敦:……不他并不想要那么值钱从前不想现在也不想未来更不想……
“唔,你是觉得我和你的院长有相似点所以想从我这里找寻你那位已经死亡的院长的影子吗?”
中岛敦:“……我只是……我只是想知道……过往的悲惨生活带来的恨意能否真的支撑一个人活下去……”
他到现在都记得那些年在孤儿院暗无天日的生活给他带来的痛楚……尽管知道了院长的过往但他……
他无法否认他依旧恨着院长……
对面的黑发男子淡淡地注视着他,表情平静无波,眼眸中依旧是一望无际的深蓝。
“中岛君,我个人觉得你没有必要纠结这种事情。”和泉柯也收起了嘴角的笑容,“那个人已经死了,所以不会对你现在造成任何影响。”
“怎么不会!你是不知道他……”中岛敦激动的话语在对方毫无变化的眼神注视骤然消声。
“中岛君,无论过去遭遇了什么,那只不过是为追逐的生存提供一份更合理的理由,你已经活生生地站在这里,为什么还需要纠结过往的事情?”
和泉柯也摇晃着头,又重新捧起冰激凌大咬一口。
“反正你又不能回到过去,纠结这些只是浪费时间。”
没错,为死掉的人纠结只是浪费时间……
“但我已经……我不知道应该怎么面对他的死亡……”
和泉柯也眯起眼,审视般地盯着白发少年的双眼,尤其在那如同新月般的印记处停顿了几秒。
中岛敦不得不同样注视着对方的双眼,深邃如同大海般辽阔却无法映出任何事物的影子,海和天彼此交汇不分你我,无尽的空寂在里面延展,起伏的浪潮掺杂着难以发觉的嘲讽。
“那么,去那个人墓上献一朵花吧。”
“啊?”
中岛敦根本没料想到对方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然而黑发男子已经移开了视线:“如果你乐意,可以只放一片花瓣。”
“那位院长不是买了一束花吗,礼尚往来。”
“这对你们来说不是难事,你们这儿的鲜花太普遍了,太容易了……”
和泉柯也将手上空掉的冰激凌杯子瞄准远方一个垃圾桶,轻轻一投,准确掷进。
三分。
“你恨他吗?”和泉柯也似是随意地开口问道。
“……应该……是恨着的……”中岛敦低下头,不让对方看见眼底隐隐的泪光。
“那么他的目的达到了。”一句平淡的点评,和泉柯也拍了拍衣服上的褶皱,站起身。
“和泉君,你要走了吗?”
“不然呢?我今天心情不算很差,所以我有耐心陪着你打发时间,但下一次是不确定的。”
和泉柯也灿烂地微笑着,只是笑容中隐隐透出几分冷意:“中岛君,我有一件事必须提醒你,我不是来自孤儿院,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听见。”
中岛敦面露惊愕:“那你……”
“不是你想的贫民窟。虽然有点相似,但我来自的地方可不是贫民窟能比的,孤儿院就更别想相提并论。”
“所以你想从我身上寻找你的院长的影子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收起你的打算吧。”
中岛敦看着对方嘴角伪装出来的笑容稍稍敛起,眼瞳中表露出来隐隐的杀意,喉咙动了一下,大脑里的神经疯狂地跳动着。
突发的反转态度让白发少年浑身紧绷,瞳孔微缩紧紧盯着对方的双眼,似乎下一秒两人就会大打出手。
“那你来自哪里?”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中岛君,拥有太多的好奇心不是一件好事情,你想死吗。”
“只为了伤害的憎恨而存在的价值是不正确的!”中岛敦恍惚之间好像又看见院长站在他面前,揪着他的头发大声咒骂着。
“憎恨?伤害?哈哈哈哈哈,真是有意思,谁告诉你我是为了这些而生存着的?”
他像是强调着什么,又像是否定着什么,身边的空气开始缓慢渗出细微的凉气。
“说实话有时候我真得感觉你们很喜欢自找烦恼,所谓生存为什么非要强加那么复杂麻烦的东西压在上面,然后你们偏偏逆着生长。”
“真是个单纯的孩子,真是可惜我没有见过那位施加恶意给你却让你依旧保持这份有趣的天真的人。”
放在椅子上的冰激凌已经融化成粘稠的白色液体,顺着玻璃杯滑下沾在木制纹路的椅上。
“我很好奇,你究竟将带着这份可怜又矛盾的恨与爱存活多久……”
中岛敦默默地低下头,眉眼中深藏着几抹无法消退的阴翳,话语中颇有点自暴自弃的嘲笑意味。
“我已经知道了他爱我,但我又不可能不比过去恨着他,这是很矛盾的吧……我居然不敢相信那个人会爱我……”
少年原本清朗的声线微微颤抖着,像是震荡的水波。
“很可笑对吧……是不是感到我很莫名其妙……芥川就这么说的……你也是吗……”
“的确,中岛君,你难得的自知之明是一个很不错的优点。”
柯也双手插在衣兜里,缓慢地点了一下头:“所以事情的真相有时候的确很让人怀疑过去是否是一个笑话,但又无法拒绝那真相带来的诱惑,”
中岛敦整个脑袋都埋在了阴影里,半垂着的刘海挡住了他的双眼,那宛若藏着新月的眼眸中乌云笼罩了月牙。
“你后悔了吗,得知这份真相后?”
和泉柯也走回椅子,伸手拿起融化的冰激凌,上面粘附着几只细小的蚂蚁,他微微眯起眼,松开手。
玻璃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破裂声。
“有时候真相就像冰激凌上多出来的蚂蚁一样,的确蛮惹人心烦的。”
“后悔……不……与其说是这个……”
喃喃自语的白发少年神色恍惚。
视野中交叠的重影给他一种头晕目眩的迷茫。
“好了,我知道了,真是个贪心又可怜的孩子。”
中岛敦沉默着,突然冒出一句:“我比你大。”
……
和泉柯也迈出的脚步一顿,转而回头,脸上是显而易见的诧异:“什么?你想了那么久就是说这个?”
中岛敦:……因为你总说孩子但明明比我小……
“哈哈哈中岛君,我突然会想,如果你和我来自同一个地方,那么你也许就从不会为这种事情烦恼了。”
柯也微微弯起唇,舌尖轻轻地掠过齿尖,笑容灿烂。
“也许就是你那位教导者隐藏起施加的爱意,你才会是现在这个天真的样子呢。”
尾调上扬,唇角的笑容愈发扩大,折射在瞳中的恶意逐渐充斥了那片深邃的蓝。
中岛敦突然感觉到一道冷冽的杀意锁定在他身上,大脑中的神经突然崩塌,顾不了太多思考就将手臂变成了虎爪向前方拍了过去。
和泉柯也站在原地没动,手指间几片薄薄的冰片化为冰刃不偏不倚地削去白发少年耳旁的一缕头发。
“柯也。”
穿着沙色风衣的男人站在黑发男子的身后,叫道。
“太宰先生!”
那种可怕到仿佛血液都要倒流的杀意,中岛敦还以为自己的心脏下一秒就会准确无比地被刺中,这种无法逃离的惊恐感,没想到只是削掉了点头发……
他总算见识到了对方的喜怒无常,上一秒兴致盎然地和你聊天下一秒就毫无征兆地出手攻击。
和泉柯也没有回头,任身后的男人走上来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
他的语调恢复了往日的清亮无澜:“太宰君,可以别把你的手放上来吗?”
“因为上次柯也就突然不见了呢。”太宰治的语调依旧笑嘻嘻的,脸上的笑容却消失不见,鸢色眼眸中一片深沉。
“柯也是想去哪呢?上次的行为,是不是应该给我个解释呢?”
“哦,不应该叫你柯也呢。”
“莱维柯?”
声线刻意挑高。
黑发男子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转头拍掉肩膀上的手掌。
“没什么好解释的,如你所见。”
“我只是觉得很不甘啊,这么久了居然告诉我的依旧是个假名呢,为什么只有芥川知道呢?”
太宰治走到黑发男子面前,不让对方离开,眼底的污泥似乎要爬出来将眼前这个男子缠住拖下,永生永世都无法离开。
“那只是因为我曾经欣赏过芥川而发出了邀请,可惜他拒绝了。”
“但是对你,太宰君,我只是觉得这并没有意义,你不是我的同伴。”和泉柯也平静地看着对方,“你继续叫我柯也也没有什么问题。”
“但这明明就不是你的名字呢,这样想来我会很不开心哦,瞒了我这么久,真是超级不公平呢。”
“我在这里就是和泉柯也,你如果非要换一个称呼我也没有意见哦。”
和泉柯也撇过头,目光停驻在河畔的细柳上,水鸟正在悠闲地捕食鱼虾,金灿的阳光和煦温暖地铺在河流上,波光闪烁。
“和你交换名字没有任何意义,太宰君。”
黑发男子的目光悠远而绵延,眼底忽明忽现的,是某种可称为偏执的固执。
“那边的中岛君。”
被点名的中岛敦:“什……什么事?”
黑发男子向着路边走去,脊背依旧挺直,似乎什么狂风暴雨都无法使其折损半分。
“给你个忠告,绝对别在我身上寻找任何人的痕迹,这次是我兴致好,下次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他轻笑,手中的冰刃往空中一甩,恰好插入了斜后方飘落下来的一片树叶,被准确无比地钉在地上。
中岛敦默默咽了口口水,刚刚为什么脑子想不开去找他,明明比芥川还恐怖啊……果然是被对方挂在唇边的纯良笑容欺骗了……
“你应该感到开心,你还能继续这样恨着一个人。”
和泉柯也轻轻举起手,指尖的冰片被他轻巧地捏碎,如浮尘般洋洋洒洒自指缝间落下,逐渐消融于空气中。
“我和你们不一样,从来都不一样。”
柯也勾起唇,眼底间染上凉薄的笑意,似是冬日里被冻结在枝娅上的雪花,剔透而冰冷。
“杀戮不是手段,那是生活。”
黑发男子背靠一个陌生的世界,毫不留情地对着这个世界的两人再度发出警告。
“我们不需要自以为是的同情或者怜悯,不要用常理来衡量我们的感情,别想用你们的法则禁锢我们。”
“不要自作聪明地发散所谓的善意以强行期待什么。”
太宰治面色阴沉地看着黑发男子落下几句话后,转身,背对着他站在街道边,一辆黑色的小汽车开到和泉柯也面前,停下。
“太宰君,我要去休假了,再见啦。”
他拉开面前的小汽车车门,扬起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灿烂笑容,深蓝色的如同大海般的瞳仁内静默无波。
“再见,横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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