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冰激凌芥末寿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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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39

“说不定只有门田先生你们这么认为……”黄发少年低着头，注视着茶香袅袅，“dollars的成员之间并没有联系……所以说不定在你们不知道的地方……”

纪田正臣抬起头，与斜靠着墙壁的男人对视：“有些帮派任意胡为当起了砍人魔。”

“而只要去砍其他dollars的成员就不会受怀疑。”

男人悠悠喝了一口茶：“原来如此，这倒也说得通。那么，动机是什么？”

男人的目光锐利，话语威慑意味十足：“不为名也不为钱的集团假借砍人魔，灭掉黄巾贼有什么意义？”

纪田正臣微微低着头：“也许是……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没听说过黄巾贼和dollars有过节啊？”

过长的刘海挡住了少年的眼瞳，眸中闪烁着的，是努力被抑制却无法完全掩盖的怒火，使得那双本应该是明亮的鲜黄色眼瞳，逐渐转变为燃烧着的霞光。

“蓝色平方。”

少年口中吐出一个名词，所有人一瞬间停下了手上的动作，视线集中在黄发少年身上。

隔壁的包间，黑发男子正不紧不慢地吃着料理，坐在他对面的太宰治兴奋地往口里狂塞着寿司。

“好吃……唔……原来就是这家的吗……”

和泉柯也夹起一个冰激凌寿司，动作优雅地送入口中，半眯起的眼眸中洋溢着愉悦的情绪：“我就说了，在池袋只有这里的寿司最好吃，可别看它是俄罗斯人开的，做的比很多地方都还要正宗。”

沉迷蟹肉寿司的太宰治：“被蟹肉寿司……撑死……也是一种幸福的死法啊……”

柯也皮笑肉不笑：“赛门，把刚刚加点的蟹肉寿司换成冰激凌寿司吧。”

太宰治瞬间秒变哭丧脸：“柯也好狠心啊……擅自丢下我现在千辛万苦找到你居然连这么一点点小小的寿司都不能满足吗……”

刻意拖长的调子里面包含心酸与幽怨之情，成功使得黑发男子沉下了脸，下一秒。还在对面哭兮兮的太宰治直接一个飞扑在柯也身上，成功把对方压倒在沙发上。

“太宰治！从我身上起来，你很重！”

对方毫无征兆的行为使得柯也条件反射地抬起手，意识到的时候为了避免插入对方脖子的本能反应将手往旁边挥去。握着的筷子从手中掉落，连带着刚刚夹起的冰激凌寿司都掉在了地上。和泉柯也咬牙切齿地说道，因顾忌到这间包间的隔音效果差还特意压低了声调。他瞪起眼，想要向笑眯眯趴在他身上的太宰治表达自己的怒气。

然而在太宰治眼中，柯也刻意压低声音的警告配上那双睁大的深蓝色眼瞳，就像一只即将炸毛又不得不压抑自己的黑猫，惹得他忍不住轻轻笑出声。

“柯也……”他故意把对方的名字在舌尖上悠悠地转了几圈，而后像是情人间的耳语厮磨般，附在黑发男子的耳侧暖味地吐息着，说出的话语却一本正经，“隔壁，就是你来到池袋的目的之一吗？”

话语中带着笃定的意味，鸢色的眼瞳中交织着起伏不定的波纹，柔情在浅层荡漾，却无法撩动下方暗藏的空茫。太宰治将声音压得很低，宛若巴松管低沉的旋律在空气中盘旋，尽数吹入黑发男子的耳内。

深蓝色的眼瞳中泛起一丝极小的澜痕，又迅速消散在广阔无垠的静海中。薄唇象征性地弯起，和泉柯也把脖颈稍稍向上抬起，同样凑在太宰治的耳畔轻声低语：“不是目标，是演员哦。”

“我受邀而来，观赏一幕跌宕起伏的戏剧。呐，隔壁的可是主演员之一哦，要过去打个招呼吗？”

柯也露出明媚的笑容，宛若三月清亮的日光。太宰治看着下方的男子嘴角逐渐向上抬起，倏然莞尔一笑，手指插入对方发间，刻意将本就凌乱的发丝弄得更加散乱。

“我要吃蟹肉寿司！我要柯也喂我！”

太宰治拖长声音喊道，故作蛮横地扬起眉梢。

和泉柯也的嘴角抽了抽，尽力不要让自己的语气听上去充满怒气：“你不让我起来我怎么给你？”

黑发男子看着棕发男人鼓着脸颊一副不情不愿却无可奈何地直起身，手臂一撑下方沙发，身子坐起。

现在的情形是，某心智退化的大孩子坐在黑发男子的大腿上，眨巴着水润的眼眸，张大嘴一副等待投喂的乖巧模样。黑发男子的笑容有些僵硬，但还是夹起了一个精致小巧的蟹肉寿司，送进对方的口中。

“可以了吧，快点下去！”

和泉柯也没好气道，却在下一秒被柔软的唇堵住，还未来得及关闭的齿间被长驱直入的舌头灵活地扫荡了一周，软糯的寿司和其中包含着的爽口的蟹肉被不请自来的舌尖推送而入，顷刻间侵占了口腔。微微睁大的眼瞳中倒映着棕发男子狡黠的笑容，手指已经靠近对方后颈又岌岌地停止，半晌后收回。

口腔中的空气被不断地掠夺，偏偏黑发男子的眼瞳中依旧冷静地可怕，毫无感情起伏的眸底倒映着棕发男人微眯起的双眼，舌尖不甘示弱，化被动为主动地和对方的舌头顶撞上去。

“呲！”

像是什么东西插入木制的桌面发出的声响，两人不约而同地分开唇瓣，将头转了过去。

“蓝色平方，黄巾贼，dollars……池袋这里的势力还真是复杂呢。”

太宰治夸张地缩起身子，挤了挤根本不存在的泪水：“柯也要保护我哦！就像那天晚上一样！”

“对着杀手谈保护，太宰君你发烧了吗？”和泉柯也面无表情地抬手抓住棕发男人的肩膀，一提，然后放在身侧的沙发上，自顾自地夹起寿司，蘸了蘸酱油后，放入口中。

“我可从来没有想过要保护谁，那天晚上只是因为我的心情不爽，所以即使做白工也无所谓了。”

和泉柯也丝毫不在意地吐露出隐秘的消息：“无论哪方势力，不过是一群被上学折磨的耐不住寂寞的学生们对异常的憧憬产物罢了。自大的少年们，渴望所谓的非日常的黑暗，心灵却又是无法匹及的脆弱，仅仅是小小的动乱就惊恐万分，原形毕露了啊。”

“只是靠着岌岌可危的联系聚集起来的组织，没有实际的利益追求的话，很快就会变成一盘散沙的吧……”

握着的木筷无声地敲击了一下瓷盘边缘，柯也微微眯起眼，脑海中一双妖冶的红眸闪过，他习惯性地抿了抿唇角。

撒……让我看看吧……你究竟能让这些演员坚持多久呢？

太宰治无声无息地将身体向着黑发男子靠过去，一手搭上了对方的肩膀：“柯也很看不上这里的帮派吗？”

“看不上？”

他微微低下头，笑容中掺杂着丝丝缕缕的冷意：“生活在安逸的校园中，因为自身的平凡就安耐不住想要证明自己的欲望，却忽略了应有的实力和承受力，贸然掀开帷幕也只会被后面的浓妆艳抹的小丑吓一跳吧。”

“明明只是窥探了一丝那半隐藏的世界，就这样吓得手忙脚乱心惊胆战，承受能力这么低可是很容易崩溃的啊。”

“这可不是所谓的看不看得上，他们的价值也就是让我维持一下岌岌可危的耐心，等待他们奉上一出勉勉强强的话剧罢了。”

“连稍微还过得去的栗楠会，也不过是仗着这里势力松散而占据上风罢了。”

和泉柯也转过头，对着太宰治扬了扬眉：“你觉得这里的势力有任何值得我看上的价值吗？”

太宰治露出一个纯良的笑容：“我怎么知道呢，我现在可是良民哦？”

“哈哈哈哈哈，真应该录下来让那些人听听，太宰君居然敢自称是良民，真是本世界最有趣的笑话了。”

和泉柯也丝毫没有顾忌什么，瘫倒在沙发上哈哈大笑起来。太宰治托着下巴，保持着嘴角的笑意看着完全不顾形象在沙发上滚来滚去笑声肆意的黑发男子。而后，他忽然转头，眼眸中映出了刚刚一闪而过的银光。

刚刚还在沙发上翻滚的柯也瞬间坐起，指间微微反光，深蓝色的眼瞳中一闪而过的微光，昭示着他已经看清了那刚刚飞过的事物是什么。

“切寿司的刀。”和泉柯也说道，看了一眼依旧低着头切肉片的老人，“老板做的。”

太宰治眯起眼，桃花眼中闪现出不明的情绪：“这个老板……”

“名字是丹尼斯，前苏联特殊部队成员。”和泉柯也端起茶杯，指间闪光的冰片已经消失不见，他抿了一口茶，斜眼看了下坐在身旁的太宰治，“所以太宰君还是打消在这里点什么清洁剂寿司的念头吧，这家店常常给我优惠。”

言下之意就是你惹出来的事我可不会管。

刚才他们刚走进店的时候这家伙居然敢向老板点什么清洁剂寿司幸好他眼疾手快在对方第一个字蹦出来的时候捂住了他的嘴并飞快点完餐。

太宰治双手环抱住自己，夸张地抖动着：“诶？！超级可怕啊！池袋好恐怖啊！”

柯也：“……最没资格这样说的人就是你吧……太宰君……至今依旧是横滨某些人的噩梦。”

他对着那双维持着表面上轻佻笑意的鸢色眼眸抬了抬眉，刚想继续说点什么，包间的帘子门被拉开了。

端着托盘的高大黑人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加点的冰激凌寿司和蟹肉寿司，吃饱了就有很多梦想哦。”

他对着肩靠着肩坐着的两人竖起大拇指，柯也微笑了一下：“多谢，赛门君。”

待到黑人侍应生走后，太宰治发出一声欢呼，高举着筷子扑向了新鲜出炉的蟹肉寿司。和泉柯也神态自若地补充了一句：“赛门君也是前苏联特殊部队的哦，他可是能和静雄君武力值不相上下的人物。”

“没错，就是那个把我的地址发给你的情报贩子的死敌，池袋最强干架傀儡，完全凭身体武力值称霸池袋，徒手举起自动贩卖机的平和岛静雄君。”

“所以，还敢要清洁剂寿司吗，太宰君？”柯也慢悠悠地念着棕发男人的名字，好整以待地看着对方从幸福的表情一秒变惊恐。

太宰.弱小.可怜.无助.治连忙摇头，“不敢了不敢了！”

虽然知道对方肯定早就知道但依旧被那神一般的戏精附体的表情逗笑了，即使尽力忍住也不可避免地露出一丝笑意，柯也急忙夹了块冰激凌寿司送入口中试图阻止即将出口的大笑。

太宰治目瞪口呆地看着黑发男子淡然自若地将甜腻腻的冰激凌寿司放在酱油碟和醋碟中蘸了蘸，还加了点淡绿色的芥末，然后一口咬住。

喉咙默默地滚动了一下，太宰治在柯也的目光炯炯下，夹了一块冰激凌寿司，学着对方的样子试了试。

寿司送入口的那一刻，辛辣的芥末混合着酸溜溜的醋味再加上甜腻冰冷的奶油占据了所有的味蕾……

啊……这就是他苦苦追求这么多年的自杀的最快的途径吗……

太宰治挂着迷之笑容倒下，口吐白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