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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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队办公室里，站了一群人，队里只要是个领导的全来了，大家面面相觑，没人知道该咋开口。

站在中间的事夏瑶，马雪萍，白青博三人。

“胡闹，你看看你做的傻事，传出去多丢人，我见你是个明白的，咋在这种事上犯糊涂，流氓罪可不是开玩笑，这事不能就这么轻易接糊弄过去，要咋做看上面的。”王老三气的一拍桌子，吓得马雪萍身子一抖。

“大队长，这事也怪不了我，流氓罪啥的不说了，只要我闺女和他结婚，以后就是两口子，说啥流氓的过分了，你说是吧。”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嚷嚷，这件事能闹这么大？白青博你以前做的那些混账事我不追究了，但这件事没完，耍流氓就该得到惩罚，你就是想娶夏老三这件事也不能这么算了，我现在就给上头打电话。”

王老三真的气到了，这是队里第一次出现流氓现象，这种事绝对不能姑息。

白青博从一开始就没辩解，一句话都没说，特别的沉默。

马雪萍见情况和她现象的不一样，吓到了，快哭了。

她想法很简单，只要闹出流氓罪，不管白青博愿不愿意都必须娶她闺女，还得上门。她好不容易想到的这个法子，绝对不能让白青博被抓走。

她闺女和人家嘴亲了，小手拉了，不嫁他还能嫁谁！

“大队长啊，你可怜可怜我们孤儿寡母的，好不容易找到个女婿，你要是把人送到上头，不是逼着我闺女又当寡妇吗？哪有你这么欺负人的，你要是这样，我闹，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欺负我们。”

马雪萍哀嚎一声，扑上去前抢了话筒，把他未播完号码打断了。

大队长真的生气，“你们还愣着干啥，把她给我拦住，这里是啥地方，轮得到你来撒野，再闹，把你们一块儿抓走。”

“好啊，打吧打吧，大不了等人过来的时候我说清楚，就是正正经经谈个对象奔着结婚去的，你非要见不得人好，拆散人家庭，我还能说啥，只能如实说，我看你这个大队长到时候咋交差。”

马雪萍泼皮的模样让王老三头疼不已，最后他还是没打这个电话，要是马雪萍真的乱说，到时候他也讨不了好。

视线转了一圈，从白青博面无表情的脸上略过，落到了夏瑶身上。

王老三走到夏瑶身边，语气温柔了许多，带着诱哄，“夏老三你说说到底咋回事，别怕，要是瘦了委屈我们这么多人都可以为你做主，有啥事大胆说出来。”

“闺女你……”

“你给我住口。”王队长生气的吼了一声，把马雪萍的话全部堵回去了，越发慈祥的对夏瑶道：“快说啊，有委屈别憋在心里，这么多人站在你这边，任何人都不能拿你咋样。”

夏瑶闭了闭眼，她很想说和白青博没有任何关系，但要是真的这么说了，白青博绝对会被按上流氓罪。

这事全怪她娘闹得，白青博虽然拉了她的手，可流氓罪太严重了。

她不想和他有任何关系，各自安好，并不恨他，更不想他因为自己遭受无妄之灾。

“大队长，我跟他……在处对象，他没有对我耍流氓。”

白青博侧头看她，嘴角勾起一抹笑，他就知道，她舍不得他遭罪。

马雪萍哈哈大笑，“我就说嘛，哪有这事，那都是我胡言乱语，大队长你们真是的，都说了家务事非得闹这么大的阵仗，这下好了，全村人都知道了。”

大队长：“……”

不是你口口声声说人家流氓，要队里给个说话法，还成了他们的不是！

寡妇就是寡妇，简直没法给她好好交流。

“出来了出来了，白青博他们出来了。”

“你们说到底咋回事，为啥一下子说耍流氓，一下子又说啥事都没有，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

“问问就知道了，走，咱们过去。”

一群知青来到了白青博身边，把他围了起来，各说各的话，包文德特别担心，“博哥，你该不会真的犯糊涂对人家做那些事吧？”

要是换作别人他不相信，可博哥对夏瑶的态度实在是……他担心也是正常的。

尤正平给包文德一个眼神，有啥话出去再说，这里人多眼杂，别被人听了去。

“对对对，一定要搞清楚。”

白青博并没有跟着他们走，而是微微侧身，等着后面的人出来，在看到夏瑶后，他对身边的两人说：“我还有些事要解决，你们先回知青点。”

“可……”包文德一肚子的疑问没问出来。

尤正平把他拉走了。

其他人看热闹，没人敢在白青博面前肆无忌惮的说，郑老二被打很多人都清楚是咋回事，还不是嘴碎，说白青博和夏瑶的那点事，被打了活该。

当着他的面没人敢触霉头。

马雪萍跟在夏瑶身边，这时候有些心虚，怕白青博跟她算账，更怕他把气撒在闺女身上，有些担心这样做会不会太急躁？

然而马雪萍发现了一件怪事，怂货的闺女好像在白青博面前胆子特别大，经过他的时候哼了一声。

马雪萍一直打量夏瑶，直到回了家还在不停的看她。

夏瑶不明所以，“娘，你看啥？”

“老三，你跟我说实话，你跟他是不是真的在处对象？”

一说到这个她的脸很难看，冲着马雪萍发脾气，“娘，我都说不行你咋不听我的，现在咋办，跟他搅合在一起有啥好，人家条件好，将来要回城里，我呢，啥也不是，难道要看人脸色过日子。”

上辈子就是这样，白青博母亲特别看不起她，她在白家人面前头都抬不起来，一点话语权都没有就算了，连男人都不爱她。

她那些所作所为就像个笑话，跳梁小丑。

“哎哟，你冲我发脾气我还没说啥，你咋就哭了。”

马雪萍被她吓了一跳，见她蹲在那里呜呜呜的哭，又气又好笑，“说你熊样还不信，咋就要看脸色过日子，就算要看脸色那也是他看咱们母女脸色，好了好了，多大的人了，丢不丢人。”

白青博站在外面，听到了院子里的对话，他靠在矮墙上，抬头看着天空。

就这么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么？

就这么委屈么！

她差点崩溃了，堆积起来的不满，恐惧，死之前都没发泄出来的情绪全部汹涌迸发，越哭越大声，就像八岁孩子那样，丝毫没有顾忌。

马雪萍站在一旁，黑了脸，见她还没完没了，抄起扫把就打，“还来劲了是吧，我这么做都是为谁，要不是你不争气能变成现在这样！你让我咋办，难道真的眼睁睁看着你当一辈子的老姑娘，你出去听听，人家都是咋说你的，不嫁给他你嫁给谁，还哭，不痛一下不知道好坏。”

在马雪萍打第三下的时候，一只手抓住了扫把。

白青博的脸色不太好。

马雪萍心里不痛快，“全都是你这个小流氓，欺负我家闺女没爹是不是，对她动手动脚，以为她是随随便便的女孩，我告诉你，你必须娶她，给我家当上门女婿，不然我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婶子，事情来得太突然，我一时间没想好，也不是不愿意当上门女婿，得跟家里人通个话，我家里就只有我一个儿子。”

当时马雪萍提出来的时候他真的没反应过来，想和夏瑶处对象，只是没想到跳这么快，居然要结婚还得马上结。

听到村里那些风言风语后他就打算对夏瑶负责，加上他挺喜欢她的，想好好跟她处处。

事情转变太快，他懵了。

马雪萍故作严肃，“那你家里不同意咋办？”

“只要她愿意，不管我家里咋想的，我都会结婚。”白青博低头看了一眼，她的小身板一抽一抽的，显然还在抽泣，补充了一句，“我不是随便说说的，我很认真，也是真的想对她好，只要她给我一个机会，我一定会证明给她看。”

马雪萍笑的合不拢嘴，连说了三个好，“村里有电话，你看看能不能给家里打过去，写信太慢了，要是不行的话你回家一趟，争取年前把这件事办好，你们年纪也不小了。”

夏瑶猛地站起来，脸上还带着泪痕，看起来特别狼狈。

“我不会跟你结婚，这辈子都不会，”她打了个嗝。

白青博生气，可对上她这样气不起来，笑着道：“不跟我结婚你还能跟谁？”

“我不嫁人。”

白青博弯腰，与她对视，深邃的眸子里带着深意。

那双眼睛好像会说话一眼，夏瑶被他看得不自在，把头扭开。

白青博抬起她的下巴，把她的脑袋扭了过来，“可是我想娶你怎么办？”

马雪萍见他们两个不太对劲，想把闺女护在身后，一想到接下来两人要结婚，顿时止住了。

当初她结婚的时候连男人长啥样都不知道，过日子就是这样，这多年还不是这样过来了。

闺女就是太年轻了，不懂事，她这个当娘的得好好敲打。

马雪萍进了屋，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

夏瑶声音沙沙的，“你别动手动脚，放手。”

他松开了手，留恋的摸着指腹，“我给家里打电话说一声，咱们挑个合适的日子把婚事办了，你有啥要求没有，我尽量都满足。”

“你怎么听不懂人话，我说了不会跟你结婚。”

白青博笑意消失，恢复了一贯的吊儿郎当：“那我也在这里跟你说清楚，我非娶你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