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二十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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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文德发现博哥最近特别喜欢吃萝卜,见他咔嚓咔嚓嚼的欢快，咽了咽口水，“这么好吃？”

白青博挑了挑眉,一脸满足，“甜。”

包文德不爱吃萝卜，犹豫了一下,挑了一个长得好看的削皮，咬了一口，味道还行，多吃了几口,舌头辣的不行,“辣的。”

“博哥，你那根给我尝尝呗？”包文德搓了搓手，对着他的萝卜垂涎欲滴。

白青博背对着他,拒绝的十分坦然,“瑶瑶专门给我挑的,你要吃找你媳妇去。”

包文德：“……”

他扯了扯旁边的尤正平,“我咋觉得博哥在炫耀？”

尤正平：“哦,你终于发现了,我还以为要过段日子呢。”

包文德：“……”

兄弟没法做了。

除夕这天,夏瑶醒的特别早，天还没亮明,她翻了个身，看见了睡在柜子上的白青博。

两人结婚以后，没同过床，夜里铺床，到了白天吧被子全部收起来,怕马雪萍发现。

她赖了一会儿床，穿好衣服，打算先去生火，等他们醒了就用热水用。

穿衣服的时候有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她拿起来一看，发现是一本书，透过微弱的亮光仔细看了一会儿，这是数学书。

和烂掉的那本一样，她拿着书，呆愣了许久。

这是白青博在这边过的第一个新年，马雪萍准备的年货比平时都丰富些，把包文德和尤正平叫了过来了，大家一起吃了一顿饭。

还有个小插曲，回城的那个名额落到了一个下乡八年的男知青头上，他老婆孩子还在乡下，听说以后会想办法把媳妇和孩子接到城里去。

媳妇和孩子亲自把他送上火车，等着他回来接他们，可据她所知，直到她死的那年母子两个都还在村里。

那时候乡下人进城都没有限制了，母子两个想过去找他，可只知道他在哪个城市，具体住在哪里却一无所知。

正月初一走亲戚。

夏家并没有啥亲戚，马雪萍和娘家那边早已没了往来。

夏莲和夏芳两姐妹带着男人过来拜年了，上次夏瑶结婚的时候他们并没有过来，理由是忙，具体到底为啥不来马雪萍心里清清楚楚。

大姐家儿子栓子今年三岁了，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来了之后跟村里的孩子们玩疯了。

二姐的女儿才两岁，乖巧的不得了，很喜欢粘着夏瑶。

夏瑶稀罕外甥女，给她扎了两个啾啾，走到哪都抱着。

夏莲打趣她，“这么喜欢孩子自己生一个，挺快的，几个月之后就落地了。”

夏瑶偷看了一眼跟两个姐夫说话的白青博，盘算孩子的事情，要是真的有个孩子……算了，要真的跟他有孩子，也不会放在她名下养，说不定以后跟白青博分开后连孩子的面都看不到。

可能察觉到她的目光，白青博看了过来，夏瑶心头一紧，急忙移开目光。

大姐夫刘铁军语气带着一丝高人一等，“小博，上门女婿不是那么好当的，各方面都得忍气吞声，要是哪里没做好还得被人训，稍微有点底气的男人谁愿意当上门女婿，你说是吧？”

“姐夫，你喝多了，说啥胡话。”二姐夫从中打圆场，举起碗，“来来来，咱们三个碰一个。”

刘铁军没有再说，跟着碰杯，白青博不再提，这件事就当揭过。

马雪萍的脸色不太好看，要不是顾忌夏芳的脸面，早就开骂了。

夏芳垂下眼帘，一脸难受。

夫妻间的事谁都没有多管。

两个女儿和女婿吃了一顿午饭就离开了，马雪萍开口都没提他们留宿的事，一般走亲戚都会让家里住两天，大家平时也没时间相见，一年到头来就正月里能见见人。

离开的时候，夏芳拉着夏瑶的手，“你姐夫人就这样，没啥坏心，就是说话不讨喜，你让小博不要放在心上。”

要是往常夏瑶肯定会应下，这次她没有应，而是问道：“大姐，大姐夫对你好吗？”

“过日子就这么回事，磕磕绊绊一辈子，哪有啥好不好的。”

夏瑶明白了，大姐过得不开心，上辈子大姐想离婚，被娘骂了一顿，从那以后没有再提过。

她死的太早，也不知道死后她娘和两个姐姐过得咋样。

“都多大的人了怎么还哭鼻子，被栓子知道了会笑话你。”夏芳替她擦了擦眼泪，叮嘱道：“要是家里有啥事给我来信，不许瞒着我。”

夏瑶亲了一口小花，把发绳给了小花，自从那只丢了以后她便没有戴过这根。

夏莲对女儿道：“小花，跟三姨说再见。”

夏瑶看着两个姐姐走出村子，直到再也看不到背影，沉浸在离别的情绪中，没有注意到白青博的神色不对。

往家走的路上白青博问她：“为啥把发绳送人，你不是很喜欢吗？”

“掉了一根，不成双就不好看了。”

“哦，这样啊。”

——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和她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平时走在村里只会和走得近的几个人说话，最近有些没怎么说话的人也跑到她面前说话。

“夏老三又过来洗衣服啊，你可真勤快，怎么不拿个火盆，水太冷了。”

“夏老三我家咸菜开了一坛子，等会来我家装点回去。”

“夏老三你去县里吗？要是去的话咱们一块儿，路上好说话。”

夏瑶笑着回应，回到家里，看到白青博把架子早已摆好，她把衣服放上去晾晒。

这几天太阳好，洗衣服的人特别多，自从过年之后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等冬雪化了，又得忙起来了。

外面很多人跑，嘴里说着啥，夏瑶一头雾水，打开门，问道：“你们去哪里？”

有个热心的婶子停下来，脸上带着笑意：“咱们大队来了一辆拖拉机，听说以后干农活的时候能省好多事，把重物往拖拉机上一放，人可以轻轻松松的，这不，过去瞧热闹呢。”

种庄稼、施肥的时候种子和肥料都靠人背，要是上面发种子和肥料得从县里那边背，每次都会累的去半条命，这确实是个好消息。

夏瑶把门关上，跟着过去看热闹。

坝场那边聚集了大队里大半的人，妇女们看热闹，聊天，男人们则上手摸，对于车子的喜爱男人比女人更加痴迷。

别看就是一辆拖拉机，这可不得了，好多大队都还没有呢，没想到他们第五大队最先有，说出去不仅有面子，还能让大家伙的热情高涨。

集体荣誉就是一桩桩小事中培养出来的。

大队长王老三拿着喇叭，“都安静一下听我说，想必大家都知道的了，别的我也不多说，拖拉机来了总不能供着，还得要人开，范师傅就在这里，谁要是有兴趣可以跟着范师傅学，谁学得快学得好，以后拖拉机就让他开，你们说好不好？”

“好”大家伙异口同声，响声震耳。

夏瑶被这种气氛感染，心跟着激动。

又是一阵惊呼。

夏瑶垫着脚晃来晃去总算看到了点情况，白青博好像跳上车了。

范师傅还坐在拖拉机上，还在想谁会是第一个上来的，没想到是白青博，对他多看了几眼，“你小子，我一看你就不是个安分的。”

“上面又没点名道姓说不许我开，你说是吧？”

范师傅认识白青博是因为他被人保组带去了县里，那边的人都说他是个刺头。

范师傅笑道：“是没指名道姓，不过要想学会可不容易，我只说一遍，你要是学不会可不许赖着。”

“行啊，对待同志们得一视同仁，你只跟我说一遍，那大家伙都只能听一遍，大队长，把你的喇叭借用一下。”

范师傅并不讨厌白青博，就是觉得这年轻人太张扬，不知天高地厚，跟他说话能把人气的半死。

范师傅在喇叭里说了快半个小时，众人听得特别认真，特别是男同志，都想去开拖拉机。

没有实际操作，就这么听着，很多人都是一头雾水，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范师傅忙，根本不可能在这边手把手教，只能看谁学的最好，到时候再单独教。

范师傅说得口干舌燥，“有谁要试一试？”

白青博一直坐在拖拉机上，凑过去嬉皮笑脸的，“范师傅我听得都快睡着了，早就等你这句话，麻烦你老挪挪屁股。”

大家一阵哄笑，夏瑶不自觉的跟着一起笑，嘴角弯弯。

大家散开，把空地腾出来大块，怕白青博控制不好撞到人，范师傅坐在他旁边，万一他没开好自己还能控制车。

拖拉机最明显的特点就是启动的时候要跑到车头摇启动杆，范师傅说的时候把这一点忘记了，见白青博已经去摇了，乐呵了一声，“行家啊。”

看过拖拉机启动的人明白咋回事，没看过的就一头雾水，叭叭叭噪音响起，白青博拔出启动杆，坐上去，方向盘一动，车子开了起来。

“开了开了……”

有人兴奋的大叫，然而这声音很快变成了哀嚎，因为白青博一点都不像生手，熟练的程度比范师傅都高。

范师傅笑着对大队长道：“不用试了，就他了。”

“凭啥啊，别人都还没开，为啥落在他头上，我不服。”大队长刚要宣布让白青博开拖拉机，王大虎站了出来，大声嚷嚷。

白青博从车上跳下来，“你要开，行啊。”

他把摇动杆丢过去，差点砸到王大虎的脚，他瞪了白青博一样，雄赳赳的过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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