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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一大早,独孤门前的街道忽地热闹起来。
独孤推了门去看,便见一大群人站在街道两侧指手画脚地议论着什么。再顺着他们手指过去的方向,四个奴隶打扮的人,脚上拖着锁链,手里抬一个担架。
担架上躺着一个中年人,看着还算壮实,只是左胳膊少了半截,右腿膝盖以下都不见了。他长得憨厚老实,眼里却带着惊悸,瑟缩地望着周围的人群,拼命用不算宽大的衣服遮掩自己,甚至恨不得整个人都钻进衣服中。
“爸!”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十七八岁的女孩,扑到中年人的担架边,只看了一眼,顷刻间泪如雨下,嘴里却说着:“回来就好,活着就好。”
中年人看见女孩,用力扬起头,似乎想说什么,却只发出“嗬嗬嗬”的声音。露出喉咙上暗红的印记。
“这就是废墟回来的人?”杀手记得入场时看见的规则,进入废墟会扣除生命点数,如果生命点数小于初始点数,就会以残疾的形式体现出来。
“可不是嘛。不过这人也算罪有应得,”隔壁的大婶捧着刚从地里摘回来的甜瓜,边吃边说:“他不是本地人,是后来投奔亲戚才进来的,听说以前是什么吟游诗人,居然编歌谣讽刺圣人,那歌词简直没法听。要我说,这种不尊敬圣人的人,就该给他点教训。”
“没错,他居然说七位圣人老师是魔鬼的傀儡,愚弄欺骗我们,说他把民众当成棋子,当成奴隶。真是笑话,谁不知道我们秩序之城是天底下最民主,最自由的地方。”大婶年轻的小女儿大着嗓门说。
“这种人死在废墟里才好,没想到还让他回来了。”大叔也跟着啐了一口唾沫:“他以后可休想从我这里买走一条鱼。”
只有大女儿没有说话,她显得有些心不在焉,目光一个劲地往独孤后面的男人身上瞄。
那人比独孤看起来更加高大魁梧,带了个斗笠,挡住大半张脸,女孩却在对方抬头时,无意间看到对方的正脸,容貌俊美的宛若神祗,就连七位圣人,在他面前只怕都要黯然失色。
只可惜是个奴隶,手脚都靠着镣铐。还是路人甲吧,相貌也算英俊,性格又老实,身子骨也状。阿娘说了,看他这副模样,以后就是个会心疼人的。
女孩这样想着,视线又飘到独孤身上,腮边沁起两团红晕。一双眼睛装着欲说还羞的情愫。
哗啦啦,锁链发出清脆的撞击声,于渊挪动着脚步上前一步,挡住了女孩的视线。
像是被人看破心事一般,女孩连忙把头转向一边。
“哎,这就是你昨天买的奴隶呀,看着身高体壮的,是个能干活的。”锁链的响动让大婶也注意到了独孤身后的人。
“好什么,花了普通奴隶三倍的价钱,买个傻子回来。”大叔说起这件事仍是满脸不赞同。
“啊?”大婶不知想到了什么,伸手去掀于渊头上的斗笠。
于渊不闪不避,愣愣地任由对方掀。斗笠抬起,露出一张惊尘绝艳的脸。
大婶看得一呆,旋即愤怒地瞪着独孤质问:“呵,我还道你是个老实的,原来也动着花花心思。别以为我不知道,这好看的男奴隶,比女奴隶更紧俏哩。”
突然被骂的独孤有点懵,委实觉得有点冤枉,买好看的男奴隶就代表有那种心思了吗?他昨天可是自己在院子里吹了半宿的风。
不过独孤张张嘴,却没了解释的心思。误会也好,正好让对方熄了嫁女儿的心思,也省得耽误人家姑娘。
大妈见他不辩解,觉得定是自己猜对了,怒气更胜,扭着独孤的胳膊,不依不饶道:“好啊,你竟然要和奴隶私通!我要送你去圣人那里接受审判!”
于渊见大婶来抓独孤,却是不干了。抬手就要去推开对方。
独孤眼疾手快地把人拉住:“干什么你?身为奴隶,当街袭击秩序之城的合法公民,不要命了?”
“她……碰你!”于渊梗着脖子气呼呼地回答。
“那是我的事,没让你动就跟在后面老实呆着,不然以后上街没你的份了。”独孤伸手给对方压了压帽檐,把脸挡好,语气不善:“一天天就知道给我惹麻烦。”
于渊垂下眼睛不说话了。委屈地像是个没了生气的木桩子,一动不动地杵在原地。
独孤又转身对上掐着他胳膊的大婶:“大婶,我敬重您,喊一声大婶,但我们非亲非故的,您就别摆一副丈母娘的谱来管我了。审判庭的大门开着,您愿意告就告,当然我也可以反说您诬告陷害我。反正是非曲直全凭一张嘴,您要是觉得您一定能说赢我,那您随意。”
“哦,对了,行动之前,还是劝您先想想后果。”独孤朝眼睛朝路中间的担架转了转:“前车之鉴可都在那了。”
大婶正要还嘴,没想到却听见一阵悠长的钟声。
审判庭开了。
寻常的小纠纷是用不着这样正式的。一般是集中记录下来,每个月开一次大会,圣人一个个把事件讲出来,给出选择,大家投票。
这种钟声响起只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有非常紧急重大的事情,需要所有民众现场投票,一种是案子涉及圣人及他的亲属。
独孤本想着去那个吟游诗人家里走一趟了解情况,听见钟声只能暂时作罢,朝着审判庭走去。
他还记得自己要把脸遮起来,本来还发愁是做个假络腮胡子,还是在脸上涂些油彩,却发现这里在审判的时候,大概是怕举手投票时被人记恨,很多民众是会选择把脸蒙起来,只露出一双眼睛。
不过还是要验证一次身份才行,奴隶和外乡人可以进入,但是无权投票,只有秩序之城的民众才能领到用来投票的手牌。
会场很大,同时容纳几千人并无问题,会场呈半圆形,前面是高高的讲台。没有座位,所有人站在空地上等待。
七位圣人依次进入。
圣人皆穿着一模一样的白袍,皆容貌清俊,不知道的还以为圣人是选美选出来的。不过也能理解,一人一票的情况下,怕是有不少人是看脸投票的。
为首的圣人看上去年长些,对台下比了个安静的手势:“今天召集大家过来,是因为出了这样一件事。”
“七月莲这种酒相信大家都有耳闻,味道清香甘冽,酒中佳品,已经被选为今年的酒魁。这酒出自圣人郑木的弟弟郑霄的酒庄。但是现在却被另一家酒庄仿造。仿造者倒打一耙,说他们才是这酒的发明者,郑霄是仿造者。所以今天召集大家过来,也是为此事做一个评断,确定七月莲的归属权。”
独孤听着生出几分滑稽感,事情既然还没有下定论,这圣人倒是够偏向自己人的,直接说对方是仿造,给这件事定了调子,也等于代表圣人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在圣人影响力这么大的秩序之城,其他人不清楚事实的情况下,必然会一股脑地相信。
然而事情的荒唐程度远不止如此。
郑霄作为当事人被请上台做陈述,他声泪俱下地讲述了自己酿造七月莲的过程多么辛苦,夜以继日地酿造,反复品尝味道,多次出城,到危险的山里寻找更合适的配方等等。
最后说:“酿成这酒的那天,正好是七月,家里池塘的第一朵莲花绽开之时,莲花的清香与酒香辉映,沁人心脾,所以我给酒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据我所知,对方的酒厂里是没有池塘的,也不种植莲花。”
“作为酿酒人,酒就像是我的孩子,我为它倾尽所有心血,现在却有人要从我手里夺走他,请大家支持我,相信我,帮我夺回我的孩子。”
他说完抹了抹眼角,又朝下面鞠了一躬。独孤听见旁边不少人已经完全被他调动起情绪,开始跟着骂那另一家盗配方的多不是东西。
“好,现在听完当事人的陈述,决定相信他,支持他的人,可以把票投进这个盒子了。”圣人如是说道。
独孤更懵了,既然是审判,不用听另一边陈述吗?然而激动的人群已经开始排队投票了。
“不是的,他们在说谎!”一个尖锐的声音从人群中穿出,激动地叫喊声在混乱的人群里仍旧清晰可闻:“七月莲是我酿造的,郑霄才是小偷,他偷了我的酒,还诬蔑我!”
人群一瞬间把目光转了过去。
台上,圣人微微蹙眉,比了个手势,台下,衣着统一的奴隶冲出来,把吆喝个不停的人按住,塞上了他的嘴。
圣人用谴责的目光望着那人:“审判庭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独孤看清了,对方是一个十五六的少年,个子不高,还有些瘦弱,被几个奴隶按住,挣扎的脸都红了,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那边圣人给台下递了个眼色,立刻就有人接话道:“这人太过分,偷了别人的东西不认,还来审判庭撒泼,我提议把他流放废墟!”
“对流放废墟!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秩序之城的民众!”又有几人附和道。
独孤正皱眉看着,一只手朝他凑近,手里握着一个做了记号的贝壳,直往他怀里塞:“哥们快跟着喊喊,一会凭这个,可以去郑家领钱的。”
独孤暗自咋舌,这里明明看着像是奴隶社会,却竟然连水军都会买了?
扫了一眼那片贝壳,独孤却没有接,又看了看那少年,心里觉得少年似乎更无辜一些,毕竟如果郑霄没有窃取酒的配方,实在没有必要这样赶尽杀绝。
“怎么,难道你同情那个偷酒方的罪人?”递贝壳的人间独孤不肯接,表情却凌厉起来,伸手来揪独孤的面巾:“我看不会是跟那透酒贩子一伙的吧?”
他这么一喊,周围不少人扭过头,愤怒地瞪着独孤,似乎下一秒就要群起而攻之了。
“哗啦”。于渊一步挡在独孤前面,却记得独孤说不能乱动,克制着没有出手。
倒是杀手反手推了一把那人:“干什么拉拉扯扯的?”
独孤要藏身份,自然不愿和npc争执,尤其还是这么多人的地方。
他朝说话那人摆摆手,指指自己的喉咙。示意今天嗓子不舒服,所以不想喊话。
那人脸色缓和下来,露出几分怜悯之色:“哦,原来是个哑巴。”
独孤:……
得,哑巴就哑巴吧。
“那你来喊?”对方又把贝壳递向杀手那边。
“免了,不缺钱。”杀手毫不客气地拍开对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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