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追求计划的可行性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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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风拂过里见咲希的脸颊，卷发的发尾随风荡漾环在脖颈上。怕弄乱刻意打理好的少女感满满的漂亮发型，她第n次不厌其烦动作轻柔地将头发撩好，而这时晚风又袭过了她光溜溜的白大腿，仿佛带走了她全身的热量。

“所以我到底在逞什么能呢？穿什么超短裙？”站在包厢门口，她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小智子给她提供的攻略方案中就有这么一条：[如果和对方同时出席聚会，一定要打扮得特别漂亮特别吸引人的目光，让对方留意到你。]

“晚上明明风还挺大的。”她搓热了胳膊，紧接着推开了包厢的门。

门后的绫濑正和同班一位女生说笑打闹，此刻整个包间的同学都还是三五成群地凑在一起打牌，玩闹。绫濑最先注意到她进门，拉过她就往沙发上的空位凑过去。

里见咲希左边坐着今晚生日会的主角藤田和树，是一个特别腼腆的男生，说几句话都会脸红的性格。今天破天荒的，一直在跟她说话，大概比他平时三天的话还要多，当然他们在班级里也没有什么交集，只是藤田和树作为英语课代表有时候会催她交作业或者把英语老师交待下来的作业提醒她一遍而已。

“里见同学，今天参加生日会有特意打扮吗？很漂亮呢。”藤田说完又摆了摆手，脸颊一红，“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里见同学平时也很漂亮。”

“哦谢谢。”随口敷衍了一句，她的目光再一次望向沙发那边。

赤司坐在沙发的角落，和旁边的班委在交谈，班委叽叽喳喳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他只是偶尔张嘴回应两句。

“里见同学，很开心你能过来，那个，吃完晚餐和我们一起去唱k吗？”藤田和树两只手揪紧了膝盖处的裤子布料，笑容含羞，轻轻说道，“我想和里见同学一起唱歌。”

话被旁边的人听了去，那人立刻起哄道：“哟，我好像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音量微响，在藤田和树涨红着脸的背景中，更多的人加入了起哄的行列。

“在一起呗。”

“在一起啊，在一起。”

“高中本来就是用来谈恋爱的嘛。”

赤司正在和副班长讨论着有关于班级的各种事，被沙发那头突然爆发出的喧闹打断了。

欢腾的吵闹，沉闷的空气。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从后门出去，离开了包厢。

“让开一下，你挡着我的视线了。”

同学的起哄里见咲希倒是没理会，然而当她拨开人群再往沙发角落看过去的时候，本来坐在那里和副班长说话的赤司已经不见了。

这时旁边那个藤田和树的好友还在喋喋不休，“里见同学，其实阿树他喜欢......”

里见揪起他的衣领，没等他说完已经烦躁地吼过去：“啧，吵死了，再说话就撕烂你的嘴。”

被吼得一脸懵逼的藤田好友望着她离开包厢的背影，眨巴眨巴眼睛，嘴唇委屈得咬起，他转身跟藤田说道：“阿树，要不你换个对象喜欢吧？里见同学超级凶啊，吓死宝宝了呜呜呜。”

*

里见咲希从包厢走到餐厅后面的庭院时，被坐在长椅上的赤司叫住了。

“你去哪？”

她是目不斜视地一直往前走的，左侧传来的声音令她立刻停住了脚步。他在长椅上转过头和她说话。

“要走了？”见她的视线已经集中过来，他又问。

“去一下洗手间。”她下意识地回答，“我现在还没走。”

赤司好心地给他指出了洗手间的位置：“洗手间在走廊尽头第三间。”

“哦，知道了。”

她到了洗手间，靠着洗手台洗了洗手，擦干净后很快又走了出来。再次路过庭院的时候，赤司依然在长椅上坐着，背对这走廊这边，似乎还没有回包厢的打算。

她下了三阶楼梯，到他边上坐下。

赤司侧头看了看她，然后继续看着庭院里的景致。

“不回去吗？”安静了一会儿，在她还在脑海里措辞的时候，他先开口了。

里见咲希盯着角落一盆仙人球的目光随着他的开口转到他的侧脸上，不答反问道：“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待着？”

“透气。”

“赤司，你还好吗？”她凑近了点对着他的脸仔细观察，眉毛不觉地拧起，“你的脸色看起来不太好，应该还是很在意关于你的那个流言吧？所以我不是说了要让冢本跪下来向你赔罪吗？莫名其妙地被别人说虚伪心里哪有这么容易会舒服，而且要让冢本得到教训他下次才不会乱说话。”

“流言的事没什么可在意的。”赤司动了动身子，往椅背上靠过去，缓缓地说，“里见，冢本学长是前辈，提到他的时候应该加敬语。”

“他是前辈，带头欺负你这个学弟的不也是他吗？”里见咲希不满地挑眉，撇撇嘴角，“作为前辈做的事却是幼稚又过分呢，这么一想就完全不想用敬语了。”

听出她字里行间对于冢本的讨厌，赤司没有继续纠正她。

她本来就是这样，喜欢谁讨厌谁，从态度上能看得清清楚楚的。

赤司慢慢地转开了目光，望着远处的小花圃，触目间是一片姹紫嫣红。

或许是因为受到了热切的维护，他此刻的心情坦然放松，萦绕全身的沉闷感也消减了一些。

他正想提出一起回包厢去，就见里见咲希突然站起来，往旁边的贩售机走了过去。

“总是觉得独处的时候特别紧张该怎么办？对上他眼睛的时候就慌张得呼吸困难了，真是头疼。”

她杵在贩售机前喃喃自语顺便调整下呼吸，接着在投币口丢进两枚硬币，选了一罐冰冷的碳酸饮料，顺便还帮赤司带了一罐。

坐回长椅上，把常温的那罐递给他，“草莓牛奶，不知道你喜欢喝什么，你随便喝一下吧。”

赤司对于这罐草莓牛奶没有发表任何意见，抬手接过，于是指间自然而然地就触碰到了。

里见咲希一愣。

“你......”她把自己的碳酸饮料搁在一旁，像是要确认什么一般，双手牵住了他的手掌，掌心的灼热由指尖传过来。

那是一种非正常的灼热度。

“你的手心很烫，最近天气多变，你是不是感冒发热了？”

赤司动了动手指，没有把手从她掌心间抽回来，反而看她一眼，幽蓝色的瞳孔中流露出丝毫不加掩藏的担忧，令他下意识脱口道：“是吗？”

里见咲希想起了赤司带她去校医室，用手掌心给她测量额头温度的那个时候。

她伸手往他额头上探，只是还没触及到额间的皮肤，又收回了手。

刚才她的双手都还一直捧着那罐冰冷的碳酸饮料，就直接用发冷的掌心去侧温度的话，估计不太准确。

里见咲希站在长椅前，一时间没有了动作。

静了一会儿，她抬手撩开自己的刘海，将额头贴过去。

暧昧至极的动作，她做得极其自然，而且还清晰地感觉到了额头略烫的温度。

赤司微仰着头，原来还能看到的星空被完全地遮挡了，他的视野中只剩下一张近在迟尺的脸。他不推开，也不躲闪，只是眸光微偏，错开了交织的视线。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那瞬间的感觉特别强烈，他紧张了。

所以他移开视线。

“你好像真的发烧了，低烧。”她一脸认真地强调，“去看医生吗？附近有一家医院。”

很近的距离，很近的呼吸。

等到里见咲希开口说话的时候，她后知后觉地发现比起“用额头测他体温”这种事，还要令她紧张的就是“测量完体温对上他眼睛”这件事，即使装得再大方自然，她的后背还是不由地冒出了冷汗。

油然而生的颤栗从手指直接传到了脚底，她小腿发麻，立刻站直倒退一步，又被他猛地拽了回去。

上半身的重量几乎全都压在他身上，里见一只手撑着椅背，大脑有点空白。

身后响起了抱歉：“不好意思，没有撞到你吧？”

里见咲希转头，她刚才双脚站着的地方有一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孩，她刚才再后退一步大概就会踩到他了。

她盯着身后中年母亲的脸，木然地摇摇头。

中年母亲带着顽皮的儿子走远，与此同时赤司松开了拽住她手腕的手，但视线仍然停留在她身上。

“后退的时候先看路，笨蛋。”他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

里见咲希听到“笨蛋”立即炸毛，不过还没张嘴说些什么，就撑起身子转身打了个喷嚏。

两秒后，一件休闲外套从身后罩上来，还带着温热。

她转过去，扯了扯衣角，“......我不冷。”

“你的表情没有说服力。”赤司从长椅上站起来，问道，“去吃芭菲吗？”

“好突然。”她看着他说。

“白天你邀请我，我以为你很喜欢吃那个。”

里见咲希哦了一声，“也说不上很喜欢，朋友说吃完心情很好，我倒是没有什么感觉，不过想着可以带你去试试，我一直以为你因为流言的事觉得烦恼所以看起来精神不好，现在看来是因为生病了。”

“那就去吃吧。”赤司已经提步。

她恍惚地盯着他的背影，跟上去，“你不是应该先去医院挂水吗？”

“低烧而已，不严重，吃完再去。”他说得理所当然，显然已经在心里盘算得很清楚。

“赤司，你真的不先去挂水？”

“我饿了。”

“......哦，那去吧。”

如此简单粗暴的理由，她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