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追求计划的可行性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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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司：要不要一起回家？】

里见咲希盯着邮件，身后的小智子张了张嘴，已经到了大概能在嘴里塞进一个鸡蛋的程度。

【嗯。】

她回复过去。

很快又收到了新的一条：【赤司：我在学校门口等你。】

她收好手机，提步往校门口的方向走，小智子站在墙角冲她无声地挥舞着手臂，多变的眼神透露着复杂的情绪——

卧槽我就觉得你们俩有哪里不对，不过这不重要，祝你好运宝贝。

里见咲希从墙角走到校门口，用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

这时候赤司也正好刚从手机屏幕上收回视线，敏锐的目光随即也望了过来，“你从哪里过来的？”

看他的视线正往她身后四处瞟，她略僵硬地扯了扯嘴角，“收到你邮件的时候我正好打算离开学校，就从很近的地方过来的。”她提了提书包，岔开了话题，先迈开一步，“现在走？”

“嗯。”

赤司缓了缓呼吸，微微侧开脸。

两人还是能顺很长一段路的，并肩而行的时候赤司沉默不语，平视前方，似乎连呼吸都放得很轻。

晚风打落了沿路墙头五颜六色的花，每迈一步，都会在脚边落下。这么安静又富有诗意的场景，里见咲希一时不知道该不该说话打破这份温和而又自然的宁静。

但她向来憋不住话。

于是她开口问了：“为什么突然找我一起回家？”

看似随口一问，内心戏却很多：千万别说是因为实渕被叫走了随便找个人陪着一起走回家，我会忍不住打死你的。既然想到我最起码还是有点“特殊”？

赤司侧目，声音低缓：“最近的补习已经结束了。”

“嗯？”里见咲希眸带疑惑地回看，回答，“我知道啊，都有三天没有补习了。”

“马上考试了，上次你说只记了五分之三的知识点。”

她怔了怔，然后双眼眯起，“所以，赤司老师，是想要检验你的教学成果吗？”

他微点头，“可以这么说，你的效率太低了，让人担心。”

“嘁，小看我吗？已经五分之四了。”她撇嘴。

赤司投过来一记怀疑的目光。

“......好吧，你可以随便考我。”里见咲希走快了两步到他前面，在幽静的道路边沿着墙一步一步地倒退着，“不要故意出难题。”

他显然相当简单地接受了这个提议，并且立刻出题考问。

都是一些简单基础的问题，她一边游刃有余地回答，一边微微低头，看着阳光下他们的影子交叠着。她退一步的时候，他走一步，两道黑影紧紧地挨在一起。

她的唇角不禁扬起，清澈透亮的眸中写满了欢愉和喜悦。

还有心动。

仅仅只是看着两道影子离得很近很近，难以抑制的心动就自心头汹涌而来。

她突然停住脚步，低垂的视线中是他自然垂下的右手，白皙，指甲也修得很整齐。

“应该有百分之九十的正确率吧？”她问。

赤司淡淡地弯了弯唇角，“百分之九十五，不算很糟糕。”

“百分之九十五还只是‘不算很糟糕’？太严厉了一点吧。”里见咲希别开脸，脑海中却是他刚才微扬嘴角浅浅微笑着的样子。和那些初次喜欢上的女生一样，甚至对方的嘴角只是上扬了一个难以觉察的弧度，她已经冒了一掌心细密的汗。

她又转回了视线，问：“以后，还会帮我补习吗？”

“如果你需要。”

“赤司，我突然发现你是完完全全的好人啊。”

耐心地教导她学习，还有笑起来的时候果然很好看。

“好人卡？”赤司调整了一下书包的肩带，问道。

里见咲希下意识地摇头，“不是。”她侧过身，望着眼前的路口，“你走哪边？”

“右边。”他回答。

“我过左边。”她走开几步，在路口的拐角跟他告别，“再见。”

“再见。”

赤司缓缓地呼出口气，又深深地呼吸了几下。

本意是想送她到家的，还有一些话想问，她离开得太快了。

而且今天她用了香水，香过头了，平时明明不用的。

赤司抬手摸了摸被香水味刺激到的鼻子，不受控制地打了两个喷嚏。

“哦呀，居然让我看到了意外温柔的赤司会长呢。”右侧突然响起一道清亮的女音，带着笑意，“好意外，就像发现新大陆一样。”

赤司停住脚步，语气既礼貌却又疏冷，“桥本学姐，请不要取笑我了。”

桥本莉子正往这边走过来的步伐也就顿了顿，“学姐......吗？”

赤司回答：“桥本只是在学生会时候的称呼，现在我和桥本学姐是普通的前后辈关系。”

“前后辈的关系......”桥本莉子呢喃了一遍，然后微笑起来，“有几份很重要的文件要给你，打你电话你一直没有接。”

赤司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抱歉，静音了没有听到。”

“所以我在这等你啊。”桥本莉子将东西递给他，“任务完成，我先走了。”

她将书包甩在肩头，往另一边走了好几步，默默呢喃：“也不说送送我，虽然年长他两岁，毕竟也是个女孩子啊，跟我交谈的时候完全没有刚才的耐心呢，就像应付公事一样，而且......”

桥本莉子回过头，看着落在他后肩的斑驳树影，突然出声。

“赤司学弟，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她问，“你应该也听到了，奇怪的声音。”

没等回答，她冲赤司挥了挥手。

桥本莉子已经逐渐走出视野，赤司转回身子，继续往家的方向走。

她说的应该是他的心跳声。

从两个人以你退我进的方式沿着墙檐慢慢走的时候，就被他觉察到的，自己略快的心跳。

赤司面无表情地把几份文件往书包里放。

心跳谁能控制。

被发现也是没有办法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