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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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北的天冷得极快,城内城外很快都开始飘雪。
云霏每年都叫人囤粮,所以哪怕大雪没过了整片漠北的土地,皑皑白雪也没有影响漠北城内民众的生活。
但突厥人向来都是马背上讨生活,一入冬,打不到猎物,瞬间缺衣少粮起来。往年每到这时候,便会在城外伺机而动。
今年也不例外。
发现突厥人的行迹后,云霏便开始与裴慎一起,轮流率着云家军在城边巡逻。
“这才几更天?你怎么又走?”
柳明月睡得好好的,夜里忽然觉得身边一空,她伸手摸来摸去摸不到人,睁开眼便发觉裴慎已经起身穿戴好了盔甲。
“已经四更天了,你继续睡,我去换师父回来休息。”裴慎已经走到了门边,见柳明月醒了,又走回来在柳明月额上落下一吻,伸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这么冷的天气,他也想在家里陪着柳明月,但如今突厥人频频在城外出现,他们必须得一日不松懈地盯着,才能不叫他们钻了空子。
柳明月低低哦了一声,她不是不理解,只是不高兴罢了。
这几个月来枕边日日有人,如今裴慎夜里不在,她一个人睡好不习惯。
“莫怕,我去叫寒霜过来陪你。”裴慎替柳明月掖了掖被角,去隔壁房敲门叫了寒霜起来。寒霜知道姑爷最近夜里常常要出去,也没睡沉,此刻听见声响,便披上外衣和厚袄子,去了柳明月睡着的主屋。
屋里隐隐绰绰地燃着烛火,地上炭盆里的银丝炭快要燃尽,只泛着点点猩红。
但饶是如此,还是比寒霜与春莺的屋子里要暖和的多。
寒霜刚一进屋,便脱了外面的袄子,抱了被褥准备铺在柳明月床下的脚榻上睡下。可铺到一半抬头,却发觉自家姑娘在床上抱着被子缩成了一团。
“姑娘,你怎么了?”寒霜放下手中的被子,轻声问道。
柳明月裹了裹身上的被子,细眉紧蹙,“我有点冷。”明明先前裴慎在时,还觉得被窝里暖烘烘的,此刻他一走,仿佛将所有的暖气也一并抽走了。
寒霜听到姑娘说冷,连忙起身给她加了一床被子,然后又用铁钳夹了几块银丝炭添进快要燃尽的炭盆里,重新拨弄了几下,叫它们重新燃了起来。
漠北也是有炭的,但大多都是粗炭,烧起来呛得慌。
姑娘房里用的这些上等的银丝炭,都是承德侯府的老夫人和宫里的贵太妃,在入冬前叫人不远万里送来的,就是怕她们姑娘受不了这漠北冬日的严寒。
“姑娘现在可好些了?若是还冷,我再给您灌个汤婆子?”
“嗯。”
柳明月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从前在京城,她因着畏寒,也不喜欢冬天。
但是不管怎样,都不会像如今这般觉得心里空落落的。甚至忍不住去想,若是裴慎陪着自己,哪里还需要什么汤婆子,靠在他身上就足够暖和。
“姑娘,汤婆子好了,若是冷了喊我,我再给您换水。”寒霜将汤婆子灌好,塞进柳明月的被子里。
柳明月怀里一暖,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应了什么。
“没有手炉吗?”
汤婆子倒也暖和,但是换水麻烦,不如手炉暖的时间久。
“姑爷说了,虽然汤婆子换水来得麻烦些,但是安全,叫我千万别拿暖炉给您,以免您不小心烫伤自己。”
柳明月愣了愣,她去年在宫中不慎将暖炉打翻,险些被炭火烫到之事,没想到裴慎还记得。
也是,他那般在意自己,怎么可能不记得呢。
柳明月本来空落落的心,忽然又被什么情绪填满。她甚至想起那时候的自己日日摆个冷脸给裴慎,可手炉打翻,炭火泼出来,他还是在第一时间冲过来,摘下她脚上的绣鞋,丢得好远。
原来那时候他就那般喜欢自己啊。
柳明月的唇角微微翘了起来,许是屋里的炭火和怀里的汤婆子起了作用,她的身上也终于暖和了起来。
#
漠北既然成了城镇,便自然会有为了赚取营生的商队过来。
突厥人狡诈,他们知道与云家军硬碰硬落不得好,兵分几处,逮着机会去偷袭抢掠那些还未来得及进城的人马。
云家军为了救人出动了好几次,但突厥人渐渐也放聪明了,不久战,抢了东西便跑。
今日这支队伍虽然财物损失了不少,也有人受伤,但云家军赶到及时,没人丧命。可突厥人的出现,惊到了商队里的一个妇人。
她已经有了八个月的身孕,本想随着一家子,到漠北城安定下来待产,却没想到此行会被先前的刀光剑影和血腥气给惊了胎气。
眼下还在城外,就已经在马车里提前发作了起来。
云家军都是一群大老爷们,救人杀敌可以,听见这阵阵哀嚎声却束手无策。
“城外不安全,赶紧带着他们进城。一队人马去追,切记不要追太远,追不上便回来。”裴慎扫了一眼突厥人撤退的背影,眸色微沉,雪天不适合追击,否则哪里容得突厥人如此放肆。
他调转身下的战马,冷声吩咐手下:“快马加鞭去将茯苓接过来,再找找城内接生过的稳婆。”
属下连忙快马奔了回去,好巧不巧,今日茯苓正好在柳明月处。
她奔出去前,见柳明月面色发白,连忙折回来安慰她一句:“嫂子别怕,我们漠北妇人生孩子,便是难产也有办法的。”只是那方法惊世骇俗,不方便说罢了。
茯苓飞奔而去,柳明月却开始感觉背上沁出冷汗。
她不太能听这方面的消息。
“姑娘?”寒霜见柳明月脸色不对,连忙轻声喊她。
柳明月深吸一口气,努力控制自己不陷入那种情绪里,“替我倒杯热水,加点糖块。”
寒霜连忙照做。
但是哪怕柳明月喝下一杯温热的糖水下肚,她的状态还是没有好转。
她甚至觉得连手指尖都冰冰凉的,那种什么生机都从身体上脱离的感觉又来了。
“砰——”的一声,裴慎裹着冷风从外面快步进来了
他边走边将身上带着凉意的盔甲与外衣脱放在一边,听到茯苓说是从柳明月这里过来的他便觉不好,急急赶了回来。
果不其然,从前听到荣亲王威胁要弄死张幼漪腹中的孩子,她便反应极大。
如今听到又有人难产,整个人面上几乎没了血色。
“皎皎?”裴慎握住柳明月的手,比自己刚从外面进来还要凉。
而柳明月听见裴慎的声音,像是落水的人忽然抓住了救命的稻草,猛地站起来,一头扑进他的怀里。
寒霜见姑爷回来,识趣地退了出去,裴慎担心自己刚刚从外面过来,身上不够暖和,又抱着柳明月到炭盆附近,让她坐在自己腿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裴慎……裴慎……”柳明月声音微颤,一遍又一遍地喊着裴慎的名字,手指也紧紧攀在他的身上。
她想要与他说她的恐惧,她的害怕,她那十年的无力与彷徨,以及怨恨,可是柳明月却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她知道她说出来的话,裴慎肯定会相信。
但……也一定会难过吧。
这样的认知让她更加难受,不说与裴慎听,便没有人能替她背负那十年的记忆,那个孩子除了她以外也没有人会记得。
可那也是她与裴慎的孩子……
裴慎拍着柳明月后背的手掌微顿,虽不知她为何如此惧怕生产之事,但是更不忍心听到她呜咽出声。
“皎皎……别哭,我在呢。”他松开柳明月,将她抱坐得高了一些,伸手抹去她的眼泪。
却不知她此刻的眼泪就是因为他。
“裴慎,你好讨厌。”柳明月边哭边伸手去捶裴慎的肩。
为什么前世他不能聪明一些,早些发现自己还活着,早些带她脱离苦海。
为什么前世到最后他都没有解释一句,让她带着怨恨重回这一世。
白白恨了他那么久。
她低头咬下去,像小兽一般撕咬裴慎的唇,可最终还是下不了狠手,只在他唇上留下两道齿印便松开。
“是,我讨厌,皎皎不高兴便打我,我不疼,你不要自己难过。”
裴慎抓住柳明月的手,又往自己身上捶了两下。
他力气大,没把自己打疼,却险些将柳明月的手都给打疼了。
“你——”
柳明月气得瞪他,裴慎见她这样,反倒松了口气,知道她这是缓过来了。
“皎皎。”裴慎亲了亲她的发顶,“你别怕,我不会叫你生的,我有你就足够了。”
孩子什么的,他当真没有那么在意。
柳明月摇摇头,她不是不想要孩子。
相反,那十年里,她回忆最多最割舍不下的,就是那孩子在她腹中陪她的那几个月。
她只是害怕。
“姑娘,茯苓姑娘叫人来传话,说那边孩子顺利生下来了,问您可要过去看看?”
春莺在外头喊话,裴慎眉心微蹙,刚想叫她去回了茯苓,说不过去,可刚一张口,就被柳明月捂住了嘴。
“我想去。”
柳明月坐在裴慎身上,目光微灼,她抿了抿唇,鼓足勇气,“你陪我一道去,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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