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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温婉愣了愣,推开他说道:“想说的,我都写在和离书上了,待…待你伤好了,我就离开平靖。”
梁泊翊一把拽住她的手腕,不容她逃离:“真是如此,还是因为爹逼你。”
确实也是其中一个原因,不过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任务完成了,她没必要继续留在他的身边。
“梁老将军说的不错,我也是思考周全之后才答应的,并无逼迫一说。”她抬头看着梁泊翊,第一次能够这么直面相对。
他的呼吸一滞,心里堵得慌,她想这些的时候真的就没考虑过自己吗?
半晌,嗓音沙哑地问:“离开平靖,你又能去哪儿。”
“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另有打算。”
“不许。”梁泊翊板着一张脸说出绝对的词。
“将来你会有更好与你很是般配的良配,我不能阻断你们之间的缘分。”林温婉心里生气,现他在态度是强硬,后面还得杀自己。
又不是什么傻子,等着他杀呢。
可不知为什么这样想,心里越发难受,憋屈得很。
“良配何来?你究竟在说什么胡话。”梁泊翊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胡言乱语,难道是谁在暗中挑拨离间?
林温婉鼻子微酸,吸了吸鼻子说道:“我找了一个道士,他说我命中有一死劫,死劫就是你。总有一日你会为了另外一个女子杀了我。”
道士是假的,结局是真的。
梁泊翊皱眉,他从来不信这些神神叨叨地说法,“所以你签了和离书。”
“对,我想活。历经千辛万苦之后被在乎的人狠狠捅心窝子岂不是更难受。”吼完这个狗男人之后,心里面突然就舒畅多了,眼泪也有些控制不住的想要流出来,她赶紧转身想要出去冷静一下。
身后人紧紧地拽着她的手腕,双眼通红地说道:“为何不信我,偏听信那道士的荒谬之言。”
她抿唇不语,目光与他对视一瞬便低下了头。
他靠近她一些,低垂着眼看着她的头顶:“不是说会帮我得到想要的,如今我只想你留下来。”
林温婉大惊,她这算是给自己挖坑了吗?可是当初她那个意思是替他追楚湘啊!
“这是多久之前的事了,不做数不做数。”林温婉使劲摇头,不能答应。
没想到梁泊翊直接松开了手,做在了凳子上说道:“替我瞧瞧伤口。”
林温婉只好上前替他解开腰带,褪去外衣,只见后背处的一片白上有红迹,待解开亵衣林温婉不忍直视。
结痂的伤口因为大幅度的动作又裂开来,她只好先拿干净的汗巾替他擦去鲜血,边擦边小声地说道:“都伤成这样,还到处跑什么。”
“你走了,自然得找回来。”他的话一如平常,却让她有种愧疚感。
今日也是他救了自己,如果不是因为他,自己可能真的会被卖去青楼。
“不管怎么说,还是要谢谢你,救我出来。”
听她的声音逐渐软和下来,他便知道这一苦肉计成功了,只要暂且将她留下,他便有机会改变她的心思。
林温婉不知他心里头在想些什么,将他背上的血迹擦干净之后,徐誉带着白若回来了。
看见梁泊翊身上的血迹忍不住倒抽一口气,忙道:“奴才这就去将军府一趟,将药带回来煮。”
林温婉十分欣慰的点头,随后看向他道:“不如先回你自己的院子吧,这伤只要不动上身不会扯到。”
闻言,梁泊翊掀了掀眼皮子说道:“伤重,不便走动。”
林温婉:“……”
梁泊翊厚着脸皮说道:“就在这儿住下吧,夫人也能照顾周到。”
林温婉叹了口气,心道算了,跟个病人争个什么劲儿。将目光转到白若身上,“你将床榻收拾一下,再备个草席与薄被褥在地上,我好睡。”
白若看着自己脏兮兮的手,赶快出去洗把手再回来收拾。
林温婉也要出门去,被身旁的人拉住了,问道:“去哪儿?”
“身上脏,自然是去沐浴更衣了。”
他该不会以为自己要逃跑吧。
转了个身,她认真道:“你伤好之前我绝对不会离开的,你放心便是。”
可梁泊翊又道:“从方才到现在,你都没有唤我一声爷,也并未自称妾身。”
说到这个林温婉就想吐槽,一口一个爷,有的时候真觉得在喊楼下晨练的老大爷,若不是为了讨他欢心,才不会一直将这个字挂在嘴边天天喊。
“我签了和离书,单方面与你没有关系,想怎么喊就怎么喊。”现在他又不是大爷了,怕个啥。
将他的手从自己的手腕上掰开,转身出去沐浴更衣了。
她走时将衣裳带走了,还好在院子里还有几件没有全带走,选了一套换上之后她就回院子里去看梁泊翊怎么样了。
徐誉站在他身边端着案,坐在凳子上的人却一直没动静。
瞧见林温婉来了,徐誉赶紧走到她身边说道:“夫人,爷怎么都不肯喝。”
不肯喝?林温婉端起还热乎着的药说道:“不喝药伤不会好。”
他掀了掀眼皮子说道:“举手不便,你喂。”
站在一旁的徐誉嘴巴都要张成o字型了,没想到他有朝一日会看见爷撒娇,猛男撒娇恐怖如斯。
身上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吓得他抖了抖。
林温婉很是无语,取过案上的汤匙舀了一勺放在唇边碰了碰,温度尚可,便递到他的嘴边,他张嘴喝了进去。
这些动作都是无意识的,但在梁泊翊昏迷的那几天,她都是这么照顾他的。
一碗药很快就见底了,看着案上还有另外一碗,便说道:“爷先去床榻上吧,该敷药了。”
这回他终于动了,起身往卧房里去,床榻上整理的很干净,将被褥放在一旁就让他趴下。
她将药膏抹在他的背上,开始一边抹一边揉。
徐誉看这情形也不好意思一直在这儿待着,赶紧端着空案出去。
梁泊翊歪着脑袋看替自己推淤血的人,额头上布上了一层密汗,时不时的抬手擦了擦。
小模样十分认真。
他不难想到自己昏迷不醒的时候,她是怎么替自己上药的。
心生揶揄,他问:“昏迷之时,你如何替我喂药的?”
林温婉张了张嘴差点就将用嘴脱口而出,舌尖一颤就慌忙闭了闭嘴,说道:“就像方才那般。”
撒谎,他醒来之时徐誉与他说喂药根本喂不进去,根本喝不进去。
但夫人照顾时一日三次的药都是喂完的,虽然不知用的是什么法子。
“是吗?”他不再问了,余光瞄到她的脸开始泛红,他心里已经有底。
便不再戏弄了。
用完晚膳之后,下人们就收拾好东西就出去了,喂完药之后她累得紧,顾不得梁泊翊就一头倒在被褥上睡着了。
卧房内寂静,偶尔只有拉住灯芯噼啪声,他侧首看着睡在地上的人,微张着嘴,一手扯着被褥,胸膛起伏平稳,微弱的鼾声阵阵。
他起身将小心翼翼地将蜡烛熄灭,走到她的身旁将被褥从她的手心里拿出来,替她盖好,伸手将撩开她快要吃进嘴里的碎发。
月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打在地上,越发映的她肤色白皙,红唇娇艳。
他的目光放肆的在她的脸上游走,从眉眼到唇,每一处在他眼中都是绝色。
他没发现自己的嘴角正在逐渐扬起,几乎控制不住自己的在她的额头上印了一吻。
这是他的人,哪儿也不准去。
本来她睡着觉得有些凉凉的,后来身旁突然出现了个火炉,很暖和,就往火炉那儿拢了拢。
睡得迷迷糊糊之间能感觉到火炉拥住了她,她砸了咂嘴在心里想,这火炉真暖和。
醒过来时已经是日上三竿了,林温婉坐起身子伸个懒腰看向床榻上——人不见了。
她忙站起身来打开卧房的门,白若正在打扫外屋,她问道:“他人呢?”
“爷去皇宫里了,听说……要去当监斩官。”白若小声地说着,看着她的脸色。
监斩官,今日是林玄文的死期是吗。
她叹了口气说道:“我要出去一趟。”
“小姐去哪儿?奴婢也去!”白若忙将掸子放在桌上走到林温婉身旁。
“不用了,我就是出去一趟,马上就回来。”她打开衣柜从里头取出来梁泊翊的斗篷,带上就走。
走至大门口的时候还是被管家拦下来了,他十分苦恼地看着林温婉说道:“夫人,您这又是要上哪儿啊?”
“我就出去逛逛,没什么事。”说着就要打开大门出去。
管家将门阖上,口干舌燥地说:“爷交代过了,夫人要是出去,得带上一个人。”
“什么人?搞监视?”林温婉皱眉问。
管家连连摆手说道:“哪能啊,爷是担心夫人的安危,就是个下人会些武功,带在身边也能安心一些不是。”
懒得废话这么多,林温婉扫了一眼管家身边只比自己高半个脑袋的少年郎说道:“带上就能出去了是吗?成,你跟我走吧。”
少年郎向管家作揖一礼,随后跟着林温婉走出了大门。
二人步行走了许久,少年郎一句话都不说,全当自己是个透明人。
林温婉看到前面有一群人围在处刑台前,便是此处了。
她走近,挤进拥挤的人群,看到台上的三人。
分别是刽子手,跪在地上的林玄文,还有梁泊翊。
他穿着一身官服,很是正气炳然,正与林玄文在说些什么。
“实在是可惜,没有亲人替你送行。”
死到临头了,林玄文也不怕什么,说道:“你可别忘了,我还有一个女儿,是你的夫人。”
梁泊翊皱眉道:“你想说什么。”
“她当真是真心待你,还是想苟活才依附于你,咯咯咯咯咯,她既是我的血脉,往后你看着她便会想到我,往后的子子孙孙都有我的血脉!”
“她可替我谋划复国,你们的子子孙孙皆是钟家人!你以为你赢了吗哈哈哈哈哈哈。”
他突然疯癫起来,大肆笑着说。
这些话无不让在场的百姓害怕。
“咱们去将军府讨人吧,让他将林温婉交出来处死。”
“要我看,直接去求皇上,让皇上下旨杀了她,以绝后患啊。”
林温婉就站在人群中,没想到林玄文心思这么歹毒,想拉着她做垫背。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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