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打小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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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千锦并没有太重视傅承的状态，毕竟接下来的发展事关他能不能从主线中全身而退。

虽然看顾昭的敌意，就算自己努力脱离了主线，他也不会识相地消失就是了。

虽然因为叶千锦而导致情绪有些失控，但是顾昭的表现还是吸引了符丽华。叶千锦观察了一下，很确定等一下的母子相会时间，会杀入一个不速之客。

该说是血缘带来的感应呢，还是主线的不可抗力？

反抗主线绝对不是什么好玩的事，叶千锦看完备忘录之后无比确定这件事。他甚至能断定，自己过去就是因为遇到了这个教育，有了大堆的不愉快记忆，才会如此果断地使用失忆套餐。

炮灰任务的过程之中，痛苦的遭遇也是不少的。在他还没有找到无痛套餐这个窍门的时候，每个任务的痛苦他都是要亲身经历了。

说真的，习惯了的话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学会取消准备期，无痛套餐连着用之后，叶千锦才算是一个完全体的炮灰达人。

这些记忆没被丢入失忆套餐里，就意味着反抗主线比这些记忆更糟心。

叶千锦啧啧两声，忽然发现自己手上的商店有异状。

系统界面自己弹了出来，但是没有往日的商店界面，反而是一个完完全全的空白。

叶千锦皱起眉头，不动声色地坐好。先前表现出来的随意被尽数收敛，就像锋芒入鞘的刀剑，看似无害，却不可小看。

系统界面很快就出现了一堆乱码，带着点点金光，而后迅速消散，系统界面也自动收回。

叶千锦再摸了一下右手手背，出现的是正常的系统界面。

“系统，你刚刚是怎么回事？”

【刚刚？刚刚有发生什么吗？】

看起来它似乎完全不知情，仿佛刚刚只是无意间发生的一个bug。

几乎是下意识地，叶千锦看向了傅承的方位。不巧的是，对方也在看着他。

视线相对，谁躲谁尴尬，叶千锦顺势单眨一下眼，wink一下。看起来仿佛在给傅承抛媚眼。但是他的态度太过自然，仿佛并没有做什么大不了的事。

傅承那边不知道是视力不好还是怎么，没什么明显的反应，就像是没注意到叶千锦在看他——如果不是叶千锦很确定那视线的落点在自己身上的话，估计能被蒙混过去。

系统的异状，和傅承有关系吗？

叶千锦眯起眼，但是下一刻又放松了——就算是，关他什么事？

傅承不对付自己，自己也懒得主动下手。等傅承动手了再反击也不迟。即便被暗算了，那也不过是重回老本行，当个炮灰就行了。

丰富的经验让叶千锦的内心毫无波动，甚至还有点想笑。等表演结束，符丽华对身边的人吩咐了几句后，叶千锦感觉自己听到了主线的车轮滚起来的声音。

在学校安排的嘉宾休息室，叶千锦打开门，就被符丽华抱了个满怀。

“千锦，妈妈好想你啊！”符丽华热情地道，“你最近怎么都不回家了。”

混迹娱乐圈的过往让符丽华拥有一身独特的气质，这也是她年轻时从一众同期之中脱颖而出的杀手锏。如今她在圈里是半退隐状态，但没有谁敢否认这位贵妇在乐坛的地位。

上了年纪的符丽华并没有露出中年疲态，相反，打扮入时，保养得当的她，恐怕还比一些年轻但是疲于奔波的小姑娘还要两眼。岁月沉淀下来的气质让她光是站在那儿，便有一股雍容华贵之感。

以上，是这个世界给炮灰母亲的设定。之所以会有这么大量的正面设定，估摸着是因为她有“赏识主角”这个任务。

这样气质高贵地位超然的歌星母亲，为何会养出一个舔狗炮灰儿子……算了，问就是世界意识的喜好。

当初他就是因为老是发现世界意识在安排剧情和主线的时候透露出的捉急感，才不乐意加入主线中——哪怕是当主角，当你身边的人都是战五渣的时候，你也只会有种“拳打南山敬老院脚踢北海幼儿园”的谜之不爽感。

欢天喜地地加入主线，就仿佛在宣告自己和他们其实是同一种人。叶千锦自己觉得不太能接受。

“在学校有点事。”叶千锦尽力不让自己的动作显得疏离，在回应了妇人的拥抱之后，便道，“妈妈，这次看表演感觉如何？”

“我还以为能在舞台上看到你呢。”符丽华目露遗憾，“你怎么没有节目呢？”

“因为不想忙活……妈妈你是觉得我不上台表演，丢你的脸么？”叶千锦轻而易举地解决了妇人的小抱怨，在得到了连声的歉意后，叶千锦开始与她话家常。

符丽华虽然半退隐，但并没有完全脱离工作，因此她平日也常有照顾不到叶千锦的时间。对此她的内心之中一直抱有歉意。在万人迷光环放大了她的这份感情之后，并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

叶千锦回想了一下。

大抵上和自己接触过的人都会变得神经质一些。街边的小混混会一脸兴奋地袭击他，初次见面的出租车司机会试图对他下手，但是同班同学明显要显得克制些。而眼前的妇人，虽然眼里心里都是对自己的好感，但是叶千锦感觉不到多少兴奋和过节。

看起来就是一个很爱儿子的母亲罢了。

难道说万人迷光环的参数错误和人际关系有点关联？初次见面的人更容易失控么？

还没等他继续想下去，预先设好的标记不断靠近，叶千锦见状，拍了拍母亲，“好像有人过来了，我先藏一下，嘿嘿。”

“你这孩子，藏什么……”

没等符丽华说完，叶千锦已经找好地方蹲着了，一看就非常熟练。

不多时，敲门声响起，在符丽华道出请进后，顾昭小心翼翼地打开了门。

他的脸上还带着舞台妆，头发上了摩丝后抹到了脑后，露出饱满光洁的额头，一身正装虽然看得出不是什么名贵牌子，但也是用了心去处理的。此时此刻的顾昭展现出了平日鲜少有的夺人目光一面，在原本的剧情了，他靠这样的反差夺得了全场的关注并不奇怪。

他看起来有些紧张和不知所措，显然是不知道被这样的大前辈叫来是要做什么。但是内心隐隐的期待已经将他的双眼染上了光辉。

“你就是顾昭吧。”符丽华也只能先当自家儿子不在，将自己原本的目的说出，“方才看你的表演，虽然有点瑕疵，但也不失为一块璞玉，你的发声跟谁学的？”

“这个……我没有老师。”顾昭不好意思地道，“我只是小时候对这个有点兴趣，便自己找了些教材和教学视频，闲暇之余唱两下，开两下嗓子。”

“哦？自学的？”符丽华挑眉，“自学的能学到这种程度……虽然还稍显稚嫩，但也算不错了。”

“多谢前辈夸奖。”

“有想过考表演学院吗？”符丽华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得太早了，眼前这孩子还是一年级呢。

“没有。”顾昭坚定地摇摇头，“前辈有所不知，我是特招生。比起同学，我的家境太一般了，家里是拿不出让我读艺术专业的钱的。”

“这样啊……那就可惜了。”符丽华嘴上说着，但是心里已经开始盘算起来了。不过她没有太早表态，而是准备跟原本的剧情一样，让顾昭回去等待消息。

但是和原本的剧情不一样的是，现在的顾昭，攻击性和进取心要强得多。他察觉到符丽华话语之中的操作空间，连忙开口，“前辈是准备收我为学生么？”

“嗯？”符丽华似乎有些意外，她没想到看起来有些青涩的顾昭会直接将这点说出来，不过还是优雅地点点头，“不错，我觉得你潜力不错。”

“既然如此，顾昭不敢脸大，还请前辈能对我施以援手。来日顾昭出人头地，定然不忘恩情！”

这话说得有点武侠气，把符丽华都逗笑了，“你这孩子，怎么看起来还苦大仇深的。我也只是在考虑而已。我看你不像是这样的性格，是有什么原因吗？”

“如你所知，我是特招生，这个身份是我的骄傲，也是我的限制。我自始至终，都无法和班上的同学交好。即便我有这样的梦想，也无法获得助力……承蒙前辈欣赏，顾昭斗胆想要前辈的帮助。”

他咬牙，“我想证明，我不比他们差！”

“年轻气盛啊，真好。”符丽华笑意盈盈地摇了摇头，“可是歌曲不是用来报复的工具，如果你陷入了这样的迷障之中，那我对你的评价也得打个折扣了。”

“前辈！前辈，请不要放弃我。”顾昭慌了。“如果不在什么地方做出超越，我觉得我这一辈子都追不上那个家伙了……”

“那个家伙？你会有这样的想法，是因为有想追逐的人？”符丽华听了，便有些好奇。

“他……”

顾昭正要将自己的内心感想诉说出口，便听到屋内出现了第三人的声音。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受害者同学吗？”

两人看过去，叶千锦施施然从藏身处出来。

顾昭震惊了——“你怎么在这里？！”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叶千锦嬉笑道，“这是我妈。”

“什么？”

“顺便……妈，儿子来打小报告了。”叶千锦笑得没心没肺，“这位优等生，说我偷他钱。”

真当他不会找机会回敬回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