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4、第六十一章 和小皇帝的两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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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刺客交手的不是他的暗卫,那这件事就有意思了，这说明他的王府内，居然还隐藏着一个武功高手。

李昊想到这里,嘴角勾起一抹带着兴味的微笑,他看着马常,吩咐道：“为了王府众人的安全，你带着人去搜一搜吧。”

马常躬身领命退出了寝殿，带着侍卫便开始搜索。第一个搜索的地方，便是离李昊寝殿最远的竹园。

大约过了一刻钟，负责搜索的侍卫纷纷回转，来到马常身边复命道：“回马总管，并未发现异常。”

马常收回思绪，挥挥手示意他退下，自顾自的来到启明下首的椅子上坐下,看着启明笑眯眯的说道：“宫公子，王爷刚刚受到刺杀，您倒是还有这闲情逸致在这里下棋。”

启明沉吟了一下,落下手上的棋子,抬眼回视着马常，冷清的说道：“马总管,你身为王爷的贴身总管,既有功夫亲自来搜查，就说明王爷应当无碍。王爷既无碍,又是深夜，小民不方便去打扰。而马总管过来搜查，小民不敢不奉陪。既不能去打扰王爷，又要配合马总管搜查,且小民与马总管身份差异过大，实在是无话可说。您说小民不下棋，还能做什么？”

马常顺着启明清冷的目光看去，不由面色一变，这‘身份差异过大’到底的指的是什么，他瞬间就明白了。身为太监最在意的是什么，恐怕是个人都知道，偏偏启明就是想戳一戳马常的痛处，显然马常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已经惹恼了启明。

马常面色变了几变，他忍下心底的暴怒，嘴角扯出一抹僵硬的笑，阴阳怪气的问道：“王爷被刺一事，宫公子就不好奇？还是说你早就知晓了？”

启明直视马常，语气淡淡的说道：“马总管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马常收起脸上的笑意，认真的看着启明，说道：“既然公子如此说，那老奴也就不在遮遮掩掩。老奴想问公子今晚子时在哪儿，可有人证？”

“马总管不妨直接问小民，是否与今晚的刺杀有关。”启明毫不避讳的说出马常心里的真正想要问的问题。

马常没想到启明会说的这般直接，显然不想再跟自己虚与委蛇，遮羞布被启明干脆利落的揭开，马常也不再顾忌，直接问道：“那公子是否跟这次的刺杀有关？”

“我的身世想必马总管已经查的一清二楚。一个孤儿借住在亲戚家长大，就算叔父待我再好，那也是寄人篱下。我一没权势，二没金钱，被送进王府时身无长物，身上所有的东西都是王爷给的，王爷如此器重与我，我为何要做出刺杀这种蠢事，与我何益？小民自知身份敏感，为了避嫌，我关门闭户，几乎不曾出过竹园。小民想请问马总管，我又怎么找的杀手？”

接连两个反问，问的马常哑口无言，启明说的每一句话都合情合理，他还能说什么。最主要的是他对启明仅仅只是怀疑，根本就没有证据。

启明见马常不说话，冷淡的说道：“马总管若有证据，尽管拿人，若没有就请回，小民想要休息了。”

马常眯了眯眼睛，说道：“宫明，最好不要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否则，哼！”

启明将手中的棋子放进棋盒，冷声说道：“徐武，送客！”

徐武恭敬的应了一声，躬身来到马常身前，说道：“马总管请！”

马常冷冷的看了一眼启明，不大不小的眼睛里闪过杀意，他冷哼一声，转身就走。可他刚一迈步，就听启明说道：“马总管，等一下。”

马常转身看向启明没有说话。

启明嘴角微勾，露出一抹淡笑，说道：“马总管，小民有些事想和马总管单独聊聊，不知可否？”

在旁人看来或许启明嘴角的淡笑是如何的倾国倾城，但在马常看来，却是‘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他小小的眼睛里闪过警惕，随即便恢复正常，现在他身在竹园，若他出事，启明也脱不了干系，他谅启明也不敢轻举妄动。

马常手一挥，候在一旁的侍卫都退了下去，徐武见状也躬身退出房外，并将房门关好。

众人相继离开，房间里只剩下马常和启明二人。马常看着启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想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

启明眼角微弯轻笑出声，低沉的笑声在这静谧的夜里，是那么的悦耳动听，直入人心。启明直视着马常的眼睛，轻声说道：“马常，本想不对你下手，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找我麻烦，而我这人最怕的就是麻烦，所以就只能委屈你了。”

马常闻言警惕的退后一步，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声说道：“我果然没有看错！自从你进王府，府里就接连出事，先是孙全，再是王贵，王爷身边得用的奴才除了我都死了，看来果真是你在捣鬼！说，你进王府到底有何目的？”

“目的么？”启明故意拉起长音，低沉的声音带着淡淡的蛊惑，马常不自觉的看向启明，他只觉得启明清冷的眼睛特别的明亮，就像是天上的月亮，慢慢的掀起一团团漩涡，漩涡越转越快，像是要把他的灵魂吸进去。马常察觉不对想要抽身，却已经来不及了，他的精神开始恍惚，慢慢的失去意识。

启明看着马常的眼睛，轻声说道：“竹园与今夜的刺杀毫无干系，幕后黑手是太后娘娘刘慧。我是李昊身边最得用的谋臣，无论在什么时候，什么立场，你都要站在我这边，我才是你幕后真正的主人。”

启明边说边在篡改着马常的记忆，过了好半晌，他才重重的吐出一口浊气，轻声说道：“醒来吧。”

随着启明的话音落下，马常有些呆滞的眼神恢复清明，他有些茫然的看了看启明，下意识的捏了捏有些胀痛的眉心，恭敬的说道：“主子，您休息吧，老奴还要去别的院子搜查。”

启明微微点了点头，冷清的说道：“去吧。”

马常躬身退了出去，带着一众侍卫，接着挨个院子搜查。

启明看着已经蒙蒙亮的天色，揉了揉眉心，吩咐道：“我要休息，除了王爷召见，任何人都不见。”

徐武躬身应道：“是，公子。”

启明关好房门，将身上的衣物褪下，便在床上躺下，没一会儿便沉沉睡去。接连使用催眠，尤其是篡改马常记忆，非常损耗精神力，再加上纳兰雪之死伤了心神，他的精神力已经透支，能撑到现在已经全靠他强大的意志力。

慈仁宫，刘慧早早就醒来，穿着便服坐在软塌之上，将手中的棋子落下，出声问道：“刘嬷嬷，现在什么时辰了？”

候在一旁的刘嬷嬷微微福了福身，恭敬的回答道：“回太后娘娘，刚过卯时。”

刘慧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将手中的棋子放入棋盒，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今日这天色不好，似是风雨欲来啊。”

李南星的异常，身为母亲的刘慧又怎会察觉不出，多方查证之下，她才得知扰乱李南星心神的人，竟然是李昊的男宠，不，应该是谋臣。不论是男宠还是谋臣，他都是李昊的人，是他们的敌人。不管李南星为何会被蛊惑，这对他们来说是致命的，所以她必须将这个祸害尽快除掉。昨日刘慧避开李南星兄弟，召见鹰卫的首领，并下达了除掉启明的命令。

若是事情顺利，鹰卫应该很快就会回来复命，这个时辰还未回来，恐怕已经遭遇不测。能让鹰卫遭遇不测，恐怕就只有李昊的暗卫了，所以刘慧猜测，刺杀的事应该已经惊动了李昊。

刘嬷嬷笑着宽慰道：“娘娘，即便风雨再大，若这宫殿稳固，也不过是小事一桩。”

刘慧看着窗外被风吹得哗哗作响的梅树，嘴角勾起一抹苦笑，说道：“若这宫殿稳固，我又怎会忧心？这十年我每日都提心吊胆，何曾有一日睡得安稳？唉，嬷嬷，我累了，或许当初我就不该争这皇位。”

刘嬷嬷心疼的看着刘慧，劝慰的说道：“娘娘，当初那形势，若您不争取，能不能好好活着都是问题！娘娘，为了两位陛下，您再累也得撑着！”

刘慧出神的看着窗外，喃喃的说道：“是啊，为了我的孩子，再累我也得撑着、、、、、、”

卯时，候着的大臣们分作两班，依次进入金銮殿，待所有人站好，就听到小太监的一声通传，“陛下驾到！”

大臣们齐齐跪倒在地，扬声喊道：“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南辰像往常一样，走过跪倒在地的群臣，登上高高在上的龙座，安坐其上，抬手说道：“众卿平身！”

群臣再次叩拜，齐声说道：“谢陛下！”

总管太监李成扬声说道：“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群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正要说话，就听到殿外传来李昊的声音，“陛下，微臣有事启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