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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阿竹从李元柏屋里出来后,没过多久,李元颢一行人就接到隔日启程回京的命令。
他跑到太子房里,颇为不解,“殿下,安廉余在地牢横死,事情还未水落石出,为何着急回去?”
李元柏撇了撇茶盖,不急不缓抿了一口,随后道:“我到此地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衡大人既已找到,赈灾银量也一并找了回来,我们也应当回去了。”
他顿了一下,“至于安廉余,衡大人会留在这里继续彻查此事。”
“可是此事明显另有隐情,对方手段高明,能在我等眼皮底下杀人,绝非善类!凶手应当还未离开渝州,我们更应该乘胜追击!”
“阿颢。”太子叫住他,“你说,我是什么身份?”
“您是太子啊,殿下!”
“我既是太子,我就应该待在汴京,赈灾银两丢失一案已解决,我却一直逗留在渝州,那朝中的大臣,殿内的皇上又会作何想法?”
李元颢沉默,确实,东晋已无别的皇子,太子殿下是几年前宫闱内斗与朝权更迭中唯一幸存下来的皇子,后来被封为太子后,他也一直延续着“闲太子”的做派。
没有过其他动作,却让所有人都放下了心。
“去吧,将从太守府搜刮出来的金银一并整顿,隔日押回汴京!”
李元颢领命,起身下楼时,遇到端着食盘上楼的阿竹,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最后擦身而过。
“怎么去了那么久?”周清妩整理着自己藤编挎包,见他进来便抬头问他。
“时辰尚早,厨房还未有饭,我便自己动手煮了,刚煮完有些烫,阿妩还是过一会儿再吃吧。”说着,他将食盘端到了桌上。
周清妩先前哭过,现在肚子饿极了,她迫不及待过去舀了一勺,吹了吹,送进自己嘴里。
“你明日要走,你那柏大哥没怀疑你?”炖得稀烂的粥米香四溢,果真,肚子饿了什么都好吃。
“他不会怀疑我。”他伸手替她拭去嘴角的饭粒。
“你与他说了什么呀?”周清妩疑惑,按理说他武功高强,又是知情人士,在这个节骨眼上还想着走人,这不是个活靶子吗?
怎么还放人走了?
阿竹也做到她旁边,“我说我要送我娘子回家。”
周清妩呛了一声,这,这称呼还是有些听不惯,阿竹起身拍背,她连连摆手,“没……没事。”
一碗粥下肚,她还是没饱,于是腆着脸想再讨一碗,还不忘辩解道:“不是我饿,是它饿了,我一点都不馋。”
阿竹知道她脾性,无奈摇头,只能又去舀了一小碗。
*
第二日,蓝桉玉与她道过别后就独自上路了。
她有些惆怅,当初三人一起从虞山镇结伴而来,几人路上相互照应度过了好几次险境,也算是相熟了。然而先是牛与车夫走了,现在另一人也要离开了……
也罢,生活嘛,哪有不散的宴席,蓝桉玉临走前还说了,有空就来那破镇子里看望他们。
虽然她觉得他这句话有引战的嫌疑,但人来了还是要招待的,毕竟他手里还握着《浪情三十日》的全部剧情!
她背着自己的挎包,牵着大黄坐在客栈门口的桌椅上等阿竹,他去厨房拿干饼子与肉干去了。
她晃着脚,无聊地数着挎包上的藤子。突然,一片阴影在她前面罩了下来。
她抬头,看到了那个挡着光的女人。
“周姑娘,你要离开这里了?”柳莹玉朝她一笑,自顾自拉开椅子坐到了她对面。
周清妩听过她,也知晓了她的遭遇,但自己之前确实只与她有过两面之缘。
未曾说过一句话。
“周姑娘是个善人,医术也高明,渝州这次的瘟疫全亏了姑娘的相助,也不知谁有如此好的福气能娶了你。”她掩面笑着说。
周清妩看着她不带一丝异样的表情,心里有些佩服,短短几日就从阴影走了出来,还能这般健谈。
“也全非我的功劳,柳姑娘日日在街边亲自施粥,也是个好心肠的人。”
“心肠好有什么用,还不是照样被人陷害?”柳莹玉惆怅道。
这话她都不知道怎么接了,周清妩眼角瞥向厨房,心想他怎么还不出来。
“唉,瞧我说的,周姑娘应该不喜听这些,姑娘多大了?可曾嫁人了?兴许我们还可以说些私房话。”她话一转,又恢复了神色。
周清妩疑惑地瞧着她,这怎么又绕道婚嫁上来了?
但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她还是点了点头。
“周姑娘,看不出来你已经结婚了,那……那位程公子……你们好像很相熟的样子……”
听到她提到阿竹,她一下子警惕了起来,她眯着眼,“他救过我,我与他相熟不是应当的吗?”
柳莹玉还欲张口说些什么,这时,李元柏的屋门开了,小厮看见她一愣,随后就请她上楼了。
“先到这里罢,周姑娘,我们有缘再见。”她一笑,起身,只是背过身来的那一刻,她的表情沉了下来。
……
阿竹出来,见她坐在椅子上若有所思的样子,问道:“怎么了?”
“我有些奇怪,那个姓柳的姑娘刚才过来找我……”
“她与你说了什么?”阿竹蹙眉。
“倒也没什么,就是一些闲话。”她探究地看向他。
阿竹松了一口气,“不必理会她,我们上路罢。”
“嗯。”她敛下眼眸。
*
阿竹找了一匹马,从渝州到虞山县,就算日夜不停地骑马赶去,也要几日的时间。
考虑到她还怀着身孕,他也不敢疾驰,大多数时间他都是牵着缰绳慢行。
大黄有时在马匹旁挂着的篓子里窝着,有时也会下来与周清妩和阿竹一道行走。
这日,天马上要黑了,四周荒无人烟,他们还未找到一处可以歇脚的客栈,于是就在一片树林边缘处停了下来。
把马拴在一棵树桩上,两人靠着一棵大树坐了下来,阿竹拿出水袋与肉干,递给她。
肉干有一股腥味,周清妩不太爱吃,但是为了肚子里的小苗,她也会不情愿地就着水咬上几口。
“又柴又干,根本比不上兔肉。”她咧着嘴使劲地嚼着。
“忍忍,过了这段路,就有人烟了。”他轻声劝着。
这么一说,她倒想起来了,家里那棚兔子早被她放跑了。
如此一想她更难过了,马上用手指戳着他的腰,“都赖你,都赖你……”
“好,赖我,赖我。”阿竹抓住她的手,全盘接下,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什么东西要赖他。
周清妩哼了一声,头歪着靠进了他的怀里。
夜风拂来,吹起地上细碎的轻沙。
这块地方有些荒凉,背后说是树林,其实相较于山也只是稀疏的树木,地上也多为沙砾。而边缘处细沙就更多了。
在这种环境下,即使已经到了初夏,夜里和白天的昼夜温差也是极大的。
两人背靠着一棵可以挡下些风沙的巨树,大黄也窝在一旁。
身上披了件毛毯,这是他们路过一处村庄时在集市上买的,周清妩枕着他的腿,感受着他的手正轻轻抚摸着自己的肚子。
“还摸不出来对不对?”
“嗯,但是我能感受到它。”阿竹目光软了下来。
“它才那么一点大呢。”周清妩伸出手,朝他比了个小拇指尖。
阿竹捉住她的手,又塞进了毛毯里。
“再过八个多月,你就能见到它了。”说到这里,她紧张地抬起头,“那时你会回来吗?”
阿竹看着她,低头在她眉间落下一吻,“不用不这么久,至多三个月……”
至多三个月,他就会回到他们身边。
他保证。
“我信你。”周清妩抱住了他的腰,依恋地蹭了蹭。
……
半夜,风乍起,树上的叶子簌簌作响,周清妩迷迷糊糊睁开眼,却发现阿竹抱着她,正神色警惕地贴着树。
远处,忽传来一阵渺茫的铃音,暗夜里格格不入的铃音让周清妩一下子醒了过来。
像是多串铃铛一并发出来的响声,带着清晰的节奏,从遥远的地方被风裹挟带来,神奇的是,明明隐约缥缈,却仿佛声声入耳,摄人心魄。
月下,风沙渐停,一队人影渐渐浮现……
“是朝我们来的吗?”她小声问道。
阿竹紧锁眉头,但还是摇了摇头。
周清妩从树后探后望去,借着月光,她看见了许多穿着奇装异服的男男女女,骑着通体雪白的鹿肃穆而来,而一张张涂满色彩的人脸上,皆面无表情……
似仙又似鬼。
这诡异的一幕让她紧张地揪起了阿竹的袖子……
“咚”地一声,震耳欲聋的鼓声敲响,阿竹突然表情痛苦地捂住了心脏,翻滚在了地上。
“阿竹,阿竹!”她被吓住了,反应过来后立马爬过去。
慌忙搭上他的脉搏,她额角紧张地出了汗,脉象絮乱,这分明是那只蛊虫又在蠢蠢欲动了!
但是……昨晚她明明看着他吃下药丸的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她抱着他,无措地看着他痛苦的模样。
清脆的铃音仿若无孔不入的虫子,阿竹捂着胸口痛苦而狰狞地匍匐在地上,而这队神秘人从眼前缓慢而过,仿佛根本没有注意到他们。
云过,音散,直到那队人逐渐消失在风沙中,阿竹才喘着粗气停下来,眼睛死死盯着他们去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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