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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高悬,天空不见一丝浮云,地面烘起热浪。
尘土飞扬的道路上,一只嬉戏玩耍的大黄狗跑一会儿停一会儿的,它身后,一戴着面纱的青衫女子牵着棕色的马儿正沿着山壁行走着,马儿的背上驮着一个人。
周清妩望了眼日头,扯下面纱用衣袖擦了擦下颌的汗。
前头有棵歪脖子老树,她走到稀疏的树荫下,把缰绳拴在树干上。
随后再一次给他把脉,感受到平稳跳动的脉搏,她的肌肉才渐渐松弛下来。
已经数不清是多少次检查了,她看着他紧闭的双眸,面色还是担忧。
该尝试的方法都试了个遍,他有知觉,但是却一直未清醒,也不知那笛声有何魔力。
“你爹爹还没醒,都第二日了。”她抚着小腹喃喃自语。
取来水囊,自己喝了两小口后,又低头渡给了他。
小道一眼望去盘曲无尽头,她没敢多休息,揉着腿站起来又解开了缰绳。
现在唯一的希望就是那些异族人,她问过许多人,都说应该是附近村子里的,但细问,却皆不知晓到底是哪个村里的。
她不想坐以待毙,所以隔日就收拾了行囊,打算一路问一路寻,左右都是在苗疆这块区域,她就不信这群人如此神秘,竟没有一个人知晓他们的底细。
她一个村一个村去找,总归会找到的。
正打算继续行走,后方的道路上忽而隐约传来人背书的声音。
“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教……”
凝神一听,似是男子的声音,她提步欲走,这时,这匹健壮的马儿忽然扬起前蹄,它仰起不要紧,可背上的人却跟着滚落了下来。
周清妩一惊,忙上前去,但是阿竹是个成年男子,她艰难咬牙,却根本不能抱起他。
正一筹莫展时,旁边出现了一双布鞋,一双白瘦的手提住了阿竹。
周清妩仰头一看,发现是个背着书笈的书生样男子。
他身着白衣,头顶带着一遮阳小帽,样貌看上去很是寻常。虽人看着瘦弱,但力气不小,一下子就把阿竹提到了马背上。
“多谢这位公子相助。”将阿竹散开的头发整理好,她真心实意道。
“不用不用,小事而已,小娘子不必客气。”他笑着摆摆手,然后指着马背上问道,“这是怎么了?”
“这是我家夫君,他……他得了些怪病,白日里喜欢昏睡。”她无奈道。
“白日睡觉夜里活动,那还真是怪病。”他颇觉有趣。
“正是,我听闻这里好似有异族人,戴着大银环,面上喜纹飞鸟走兽,他们或许能治好我夫君,于是我便前来寻找。”
“没想到一路问来却没人知晓……现在还闹了这出笑话……”她面上不好意思。
“哦?”那人面露惊讶,“听你这般形容,倒是有些像那帮人的打扮。”
“你知道?”她先是一喜,但冷静下来后看了他几眼,又道,“你是这里的人?”
“我家住附近,平日里喜读书,也爱在山林间吟诗几句,所以走动惯了,对这些人也有些印象。”
“家中吵闹,我今日是来寻处安静的地方温书,没想到半路遇见了两个外乡人。””
他又看着马背上的人道:“这地方外乡人可不多见。”
周清妩见与他交谈间他对苗疆这地方极为熟悉,戒心也就放下了一半。
又问他这一族人住在哪里,他却劝她还是赶早回去吧。
“他们一族性子孤僻,少与外界接触,你还是放弃罢。”他摇头叹道。
“放弃?”周清妩像是听了个笑话,“我夫君患病多日,好不容易来到这里,为何要放弃!”
他又多劝了几句,见她实在坚持,也只能指路道:“他们就住在山下的谷底,从这条路一路向下,你会看到一片树林,穿过树林,就是他们住的地方了。”
虽然不赞同,但这书生是个热心肠,一直将他们送到林子前,然后指明方向,“朝南走,走到尽头就到了。”
周清妩向他道谢,他却摇着头叹息着走了。
只是周清妩不知道,待他们进入树林后,那书生复又出现在林子边缘,目光沉沉地望着他们去的方向。
林子前半段令她感到熟悉,除了一些植被不一样,四周绿意盎然的景象让她仿佛回到了不虞山。
只是行至林子中央时,跑在前头的大黄突然叫了起来。
她也察觉到空气中隐约弥漫着一层黄色的雾气,沉吟片刻,她拨开头顶垂下的藤蔓,喊大黄回来。
从挎包里掏出一个瓷瓶,倒出几粒药丸,自己吃了一颗,给其他三个也强硬地喂进去了。
瘴气,常出现在炎热潮湿的季节,对于动植物丰富多样的山林间,各类毒物虫物的痰涎、矢粪皆泄于其间,最易频发。
越走进,腥味越是浓烈,她摸着肚子,正犹豫着是否回退的时候,前方黄色的瘴气忽裹挟了层粉红色,气味也略有改变,而先前林间的兽道也换了个方向。
她微睁眼睛,试探地又走了两步,没想到前边的林子恍惚中又有了变换。
她拧眉,是阵法无疑了,变换的原理似乎还和不虞山中师父布下的有些相似。
水中月,镜中镜,只要掌握镜折的角度去计算,就不难找出正确的路了。
出了粉色瘴气还没高兴上多久,她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到了。
一颗颗巨大的参天古木上挤满了密密麻麻的虫子,大的小的花色斑斓乌漆嘛黑的放眼望去仿佛走近了一座虫窟。
全身寒毛竖起,她慢慢退到青年的身边,轻轻摇了摇他的手,“阿竹,我,我有点害怕……”
可是伏在马背上的黑衣青年没有分毫反应,依旧一动不动地昏睡着。
她缓缓放下手,深呼吸了几下,“我要勇敢。”
对,不就是虫子,数、数量多了一点而已,但还是虫子。
她镇定下来,掏出一个瓷瓶,一路走一路撒,那些体格小的虫物纷纷四散而开,窸窸窣窣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但也许驱虫粉只对这些小虫有用,一些在上方的个头稍大、花色鲜艳的却岿然不动,仿佛长在了树上般。
她安慰自己,挂着又不会掉下来……
正想着,一物体从头顶毫无预兆地吊了下来,定睛一看,却是一只红蓝人脸纹路足有碗口大小的蜘蛛!
周清妩吓得尖叫起来,一把打掉,然后迅速骑上马飞奔而去。
“她好没用。”树上一个头上戴满了银饰的小女孩道。
“好没用。”与女孩长得一模一样的小男孩同意。
“我们要去告诉族长吗?”
“二长老还不是族长,你要叫他二长老。”
“好吧,我们要去告诉二长老吗?”小女孩拍着手中的泥,蹭了蹭印花裙摆。
“为何不告诉,族规说了,外人闯入时我们要一律御敌。”
“那谁去?”这个问题一出,两人皆眨巴着眼睛,陷入了沉默。
“……”
“咱们剪刀石头布吧,谁输了谁去。”小女孩提议,然后伸出戴着银铃的小胖手。
“好。”
*
一路疾驰,也不知过了多久,周围的光线渐渐明亮了起来,马蹄从浅草上纵然一跃,眼前豁然开朗。
周清妩拉着缰绳,愣怔地看着眼前的景象。
土地辽阔,山青水明,一座座奇形怪状的竹屋散落在各处,规整有律,依山傍水,或用木柱支撑着,与方才那片阴森的虫林完全处于两个极端。
这处山谷仿佛与外界隔绝,无论是从屋舍的样式还是排列方式,仿佛都有一套自己的体系。
谷中没有见到一个人,但晾晒在外头红蓝相间的印花衣衫却让她确定了,这正是她要寻找的族落。
古怪而神秘,就像那晚骑着白鹿的怪人。
她骑着马,沿着边缘下坡,就在这时,阿竹的手指动了一下……
许多她从未见过的艳丽花开在路边,三片花瓣的边缘皆长满利刺,一开一合里面似乎蓄着晶莹的粘液。
大黄在一旁低头刨土,吭哧吭哧咬着什么,没过一会儿,肿着个狗脸叼了一条木棍一般粗的蜈蚣回来。
周清妩呵斥了一句,翻身下马跑过去让它松嘴,然后提着它的头检查。
那蜈蚣还没死全,蜷缩着一节节的身体,待落地后,突然散开几十对足钻进草里不见了。
大黄被蛰了,整个狗头极肿无比,原本就小的眼睛更看不见了,周清妩糟心地给它涂着药膏,结果它还四处逃窜。
正预备去追的时候,一个孩子的声音忽然自前方响起——“就是她!”
“对,就是她!我一路跟着,看她东张西望鬼鬼祟祟的,肯定不是好人!”
这时,身后也有一道童音传来。
一回头,发现一个身着对襟蓝衣的总角垂辫的小儿不知何时跟在了她身后。
手上还拿着一只人脸蜘蛛,她突然顿悟,原来在那个时候,自己就已经被发现了。
还来不及辩解什么,几个面上刺着走兽图腾的男人就从坡下挂角处出现,紧接着眼前一黑,她就再无知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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