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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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戴手套？】

“我社恐，”卫秋烨一边调整手套一边说，“和人握手会紧张。”

光是想到要和人发生肢体接触，他的掌心就开始冒汗，黏黏腻腻的，濡湿手套的内层。

到时候两个人的手贴在一起，黏腻的汗液使得手掌密不可分，带有独特信息的液体在此刻交融并交换，掌心的纹路因为长时间的紧密接触而印在对方掌心，在彼此身上烙下不可随意擦除的痕迹。

想想都要窒息。

而且是十秒！比对视时间都长！

不社恐都很紧张吧！

“我很好奇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任务，”卫秋烨不满，“正常握手会握那么久吗？”

【因为你需要获取大魔王的信任，表达你的真诚。】

明明只会觉得变态。

【大魔王从小孤苦伶仃，缺乏关爱，你热情的握手行为会给对方老父亲一般的温暖。】

卫秋烨：……这个大魔王脾气还挺怪的哦。

“我不是老父亲。”

【这是你的最后一个新手引导任务，完成后可获得高额奖励，并开启新功能。】

那可以。

卫秋烨一下来了劲，戴上三层手套，雄赳赳气昂昂地准备出门。

【你觉得你戴三层手套，魔王看不出来吗？】

原本修长的手指现在看起来有些肿胀，从纤细的小竹子变成胖乎乎的小竹笋，和整体气质严重不搭。

“他还在意我戴不戴手套？”

【他能看得出来你的手有问题。】

如果有问题魔王可能就会警惕，不握他的手。

卫秋烨纠结许久，终于忍痛脱下两层，只留一双白手套，正好和西装同色。

看起来反倒更郑重了。

他深吸一口气：“我要去了。”

【加油。】

卫秋烨回到包间的时候，地面和桌面的狼藉景色已经被收拾干净，假魔王也不知所终，只有魔王坐在原本假魔王的位置。

魔王的眼睛已经恢复金色，黑色卫衣换成一套笔挺的黑色西装，手腕上一块闪亮的腕表，看起来气宇轩昂。

桌上的饭菜早被撤去，只留下一束新鲜的白玫瑰。

整个包间都散发着淡淡的幽香，完全让人想象不到十几分钟前这里曾多么混乱。

魔王看到他，主动站起来：“我随便点了些菜，你看看合不合口味，如果不喜欢，可以换。”

“没事，我都可以，坐下说吧。”卫秋烨连忙招呼他坐下。

他随意瞄了一眼小票上显示的菜单。

好像都是他喜欢吃的。

好巧哦。

小猫咪背后隐形的尾巴悄悄翘起来，嘴角也有点上扬。

不过因为社恐而不做大表情的小猫咪看起来还是高冷又优雅。

他清了清嗓子，鼓起勇气，郑重地伸出手：“莫先生，我觉得我们应该正式认识一下。你好，我叫卫秋烨，是混沌族现任族长。”

虽然现在全族只有他一只猫。

魔王的目光落在他白色的指尖，缓缓伸出手。

卫秋烨也紧紧盯着他苍白的指尖。

指甲圆润光洁，修剪得整整齐齐，指甲缝也干干净净。

魔王的指尖即将碰到他的。

卫秋烨呼吸稍微有些紊乱，额头渗出薄汗。

一只黑色的小蛇从魔王的袖管里钻出来，啾了卫秋烨的指尖一下：“你好，我是……莫望。未来的魔王。”

卫秋烨：！

蛇！！！

啊！！！

卫秋烨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你是猫，猫可以抓蛇。】

“我是布偶猫，布偶猫不擅长捕猎，”卫秋烨委屈，“而且蛇长长的一条，还会扭来扭去，很可怕。”

莫望早已镇定自若地收回手，端着茶杯喝茶。

那条黑色的小蛇也缩回袖管，仿佛从未出现。

系统鼓励卫秋烨。

【猫的速度是蛇的七倍。不要怕，加油。】

“这不是问题关键，”卫秋烨暗中观察着莫望的表情，“他是不是不喜欢和人握手？”

【对普通人，是的。但你不能做普通人。】

是的，他要接近魔王，必须突破那个界限。

他的手又坚定地伸出去：“莫先生，我们不握个手吗？”

莫望看着他戴着手套的手，沉默片刻，缓慢摇头。

卫秋烨脸皮薄，被他晾了两分钟，难堪地自己缩手，抱着茶杯缓解内心的尴尬。

“不是只有握手这一种礼仪方式。”

卫秋烨心情低落：“嗯，是啊。”

魔王不想和他握手。

魔王嫌弃他。

在魔王心中他暂时和其他人没有区别。

怪不得这个任务是新手引导的最后一步，连握手都做不到，不要说让魔王信任他了。

两个人一起安静了一会，莫望突然问：“你是想和我握手吗？”

卫秋烨眼睛一亮，矜持地点头：“是的，我觉得我们需要一个标志着合作的仪式。”

“那握吧。”

魔王主动伸出手，稳稳当当地悬在桌子的正中央。

那只手看着苍白孱弱，却比大力士的手更有力量。

卫秋烨压住内心的喜悦和激动，缓缓伸出手，和他的手贴到一起，手指弯曲。

两个人手掌相扣。

卫秋烨的手开始冒汗，手套都贴到皮肤上。

一层手套果然太薄，他似乎能感到大魔王掌心血管的跳动。

这只手看着羸弱，没想到比他的手还大，握手的时候，能将他的手完全纳入保护。

魔王的手好像很凉，且很干燥。

“你好，菜来了。”

哗啦一声，竹帘被掀开，服务员端着菜走进来。

两个人触电般把手松开，掩饰地看向窗外。

服务员上完菜就离开，一道蟹黄豆腐摆在盘子正中央，他们刚刚握手的地方的正下方。

卫秋烨偷偷问系统：“完成任务了吗？”

【即使我用最松的标准判断，你们的接触时间也不足三秒。】

远远达不到任务要求。

卫秋烨自己也知道不可能，但是他只能把希望寄托于此。

现在握都握了，他要求重握一次，也太奇怪。

莫望已经拿勺子帮他盛了一勺菜：“边吃边说吧。”

卫秋烨用勺子搅了一下豆腐：“好。”

他只能在后面找机会，有意或者无意地和魔王握手。

“你为什么要找魔王？”莫望顿了顿，改口，“找我。”

卫秋烨抬起头，笑容古怪又有些悲伤：“我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