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 19 章（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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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住宅楼的住户稀奇地看着卫秋烨。

“这猫还会坐电梯呢？这么聪明。”

卫秋烨等其他人都按完楼层，分开人群，走到电梯按钮前，蓄力跳起，按下按钮。

“卧槽，这猫还会按按钮，真成精了。”

卫秋烨按完，走到角落，前爪并拢，端庄地坐着，抬头注视着楼层变化。

电梯里有喜欢动物的人，蹲下来逗他：“小猫猫，你主人呢？怎么让你自己回家？”

卫秋烨严肃抬爪：“喵。”

请勿对猫咪动手动脚。

“啊啊啊我死了。”

“好可爱好可爱好可爱。”

“猫猫好傲娇啊，是小公主了。”

卫秋烨：？

人类真是奇怪的生物。

他是公猫。

【你今天的日常已经完成了，猫薄荷也发了，没必要过来。】

卫秋烨爪子挠挠地面：“我就是看看他。”

他已经想象了八百遍莫望抱着满腔热情回到家，却发现猫跑了时的失落样子。

就像他开开心心去买猫薄荷却突然发现猫薄荷停产是一样的。

猫咪把身子蜷起来，头埋进肚子里。

莫望一定很难过。

他不想看到莫望难过。

“我再到他家住一晚上，明天正式跟他道别。”

【那你带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卫秋烨理直气壮：“我可能要用！”

他往随身空间里塞了一堆画具，还有他专用的洗漱用品和最爱的毛绒抱枕。

甚至还坚持放了几个自己珍藏的工艺品。

【你要用唐朝花瓶干什么？】

“好看！”

【哦。】

卫秋烨气气地用爪子扒拉地面。

系统真是冷酷无情，而且毫无情趣。

电梯很快到楼层，卫秋烨数着门牌找到莫望的家，抖抖毛，深吸一口气，抬起爪子，矜持地拍了拍。

猫爪和房门碰撞发出空洞的声响。

屋内无人应答。

卫秋烨歪歪头，站起身，更加用力地拍门。

“喵呜。”

有人吗？

他拍了十几下，房门都发出哐哐的响声，依旧无人应答。

拍得爪子疼。

猫指甲弹出来，在金属门表面划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滋——”

卫秋烨捂住耳朵，坐下，舔舔爪子，换另一只爪。

拍了一分钟，他彻底放弃，问系统：“他应该不是没听到吧？是出去了吗？”

【应该是。】

卫秋烨怏怏地趴在地上，下巴搭着地面：“他怎么不在家……”

他担心莫望太难过，回家后水都没喝就火急火燎地开始收拾东西，一路踩着限速线赶过来。

结果莫望居然不在家。

卫秋烨心里酸酸的，好像有颗果子在里面腐烂病变，浑身都没有力气。

“他为什么不在家？”

【你给他打电话问问？】

打电话是一件令社恐猫头皮发麻的事情。

他磨蹭了十分钟，还是耐不住系统的催促，变回人形，拨通莫望的电话。

【你把手机拿那么远干什么？】

卫秋烨眼神飘忽，呼吸急促：“紧张。”

电话铃声响了十几声。

卫秋烨呼吸越来越重。

“滴”的一声后，通话断掉。

卫秋烨怔怔看着手机，说不出是庆幸还是失落。

“他是不是很忙，没时间接电话？”

【要不你回家吧，明天问清楚他什么时候在家再来。】

卫秋烨又坐下：“我再等一会。他总要回来睡觉。”

如果莫望一回家就看到猫在等他，应该会很开心吧。

他这么想着，自己也得意起来。

他真会制造惊喜。

卫秋烨靠门趴着，前爪揣在胸前，后爪藏在肚子下面，大尾巴紧紧靠着身体。

小猫咪的鼻子一动一动。

从门缝里传来莫望的气息，若有若无，很淡的一丝。

这个味道意外的不让他排斥。

他张开嘴，更大范围地收集空气里的气息。

还混杂着一种不纯粹的猫薄荷味道，像是猫薄荷，又有点铁锈味。

猫薄荷很好闻，添上铁锈味就很讨厌了。

他捂住猫鼻子，试图从门缝往里面看。

里面漆黑一片，正对着他的是客厅的茶几和沙发。

和他走的时候好像一样。

他把莫望的室内设计研究了一遍，连插座的摆放都琢磨了一番，在心里推出几个方案。

如果有机会的话给莫望提提意见吧，房间太简单了，会影响生活在里面的心情。

如果莫望太忙了，他可以找装修的人，顺带当监工。

他打了个呵欠，把下巴放到爪子上。

可是莫望怎么还没回来，再不回来他就要闲到挑大门的造型问题了

旁边传来脚步声，卫秋烨耳朵一动，一咕噜站起来。

一个年轻妈妈带着孩子走过来。

卫秋烨又趴回去，呆呆地看着她们。

小女孩一看到猫就眼睛发亮，跌跌撞撞地跑过来，蹲下看他。

卫秋烨的目光很柔和。他对幼崽一向很温柔。

小女孩咯咯咯指着他笑：“妈妈，猫猫。”

年轻妈妈看着也很温柔，蹲下陪她一起看猫。

“是猫猫，婧婧喜欢猫猫对不对？”

小女孩大力点头，睁着一对圆溜溜地大眼睛，揪他头顶的毛。

卫秋烨甩甩头。

“婧婧，不要乱揪。”

卫秋烨倒没生气，温顺地看着她们。

“妈妈，猫猫为什么不回家？”

年轻妈妈看看紧闭的房门：“猫猫……猫猫出门玩没有带钥匙，回家的时候家人不在。婧婧偷偷和小伙伴出门玩也是这样，对不对？所以不能贪玩，要早点回家。”

“可是妈妈会在家里等我，猫猫的家人为什么不在？”

卫秋烨喉咙一紧，垂下猫头，低低地呜咽一声。

是啊，莫望为什么不在家。

还不接电话。

“可能是猫猫的家人发现他一直没有回家，出去找了。”

卫秋烨抬起眼睛看她们，眼里重新燃气光亮。

真的吗？

莫望去找他了？

“妈妈猫猫看起来好伤心，是不是饿了？”

小女孩从塑料袋里拿出一块巧克力，递到猫嘴边：“猫猫吃。”

卫秋烨礼貌地别开眼，满脑子都是莫望在小区里张贴广告找他的样子。

“猫猫不吃这个，”妈妈拍开她的手，牵着她回家，“猫猫吃鱼，妈妈做鱼，你送给猫猫吃好不好？”

“好！”

卫秋烨看着她们的身影消失在旁边的门里，急不可耐地站起来。

“系统，莫望去找我了？”

【不知道。】

卫秋烨精神好了一点，舔舔嘴。

他有点渴了。

要不然还是先补充能量，再等莫望。

“他今晚会回来吧？”

【应该。】

“和你说话好没意思。”卫秋烨刨刨地面，“你会不会讲笑话？”

系统淡淡一笑。

【我的任务只是引导你除掉大魔王。】

好吧，他们只是工作伙伴。

卫秋烨自己想，要是他在莫望贴小广告的时候突然冒头，一定很让人感动。

就这么办！

他下楼去超市买了瓶水，顺便观察了一下电线杆和公告栏上是否有寻猫启事。

超市旁边的椅座上，几个女孩坐在一起边喝奶茶边讨论八卦。

“你们看到衣衣最近新发的微博了吗？呜呜呜肯定是拍戏太辛苦了，衣衣好憔悴。”

“连小11今天都走的伤感路线，还比平常晚半个小时。呜呜呜衣衣是不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

卫秋烨：不，他只是因为真爱粉夸了其他猫吃醋而已。

“是不是小11出了什么事啊？我最近才看到一个新闻，宠物猫病逝，主人悲痛欲绝，在家里自杀了。”

卫秋烨耳朵竖起来，捏紧手里的矿泉水瓶。

“是啊，人命真的好脆弱。不过我听说他是父母离异，被朋友骗钱，老板跑路，女友出轨，差点自杀的时候遇到了那只猫，好不容易重新找到生活方向，现在精神支柱没了，才这么冲动吧。”

“衣衣最近压力一定也很大呜呜呜衣衣不会有事吧。”

卫秋烨一阵紧张：“系统，我刚刚好像闻到了铁锈味。”

莫望不会自杀了吧！

系统异常冷静。

【我觉得不会。】

“我还是去看看吧。”卫秋烨心神不宁，“就算不是自杀，万一他哪磕着了呢？”

不然为什么房间里会有铁锈味！

小区里根本没有找猫的，他加快脚程跑回莫望家。

出去了一趟，门缝里散发而出的铁锈味反而更浓烈了。

就像是……血在持续不断地向外流淌，蔓延到房间的不同角落，最后铺满整个空间。

卫秋烨焦虑地拍门，指甲在上面抠出几个长长的道。

【别把爪子磨坏了。】

卫秋烨收起指甲，又变回人形给莫望打电话。

他一连打了几个，都是忙音。

卫秋烨心急如焚：“他怎么还不接电话？”

对门的年轻妈妈又开门来看，发现原本趴在门口的猫不见了，只有一个漂亮的年轻男人站在那里，看得她眼睛一亮。

她善意地提醒：“你是……来找人的？那家人可能出去了。不过他比较孤僻，平常回家了也不怎么出门，可能只是不想开门。你有可能的话，先联系他一下。”

卫秋烨焦急地点点头，又给莫望打了个电话。

还是不接。

他脑子转了转，想到一个办法，匆匆下楼。

年轻妈妈就看着一阵风从自己眼前飘过，摇摇头，关上房门。

小年轻就是风风火火。

唉，不对，怎么好像有血腥味。

她打了个寒噤。

＊＊＊

“好，我马上去。”

莫望接完电话，放下手上的研究，匆匆换好衣服，前往寻找同事所说的线索。

他之前没有骗卫秋烨，他最近确实比较忙，没什么时间着家。

关门的时候，他犹豫片刻，还是锁上了门。

猫咪看起来真的不回来了。

他不留门了。

莫望的同事笑嘻嘻地和他打招呼：“你今天怎么板着脸？哎呀，没办法，特殊时期，只能耽误你的休息时间。”

莫望淡淡问：“报信者呢？”

同事尴尬地收起笑容，摸摸鼻子：“这边。”

莫望工作时一向雷厉风行。

同事们表面上不敢说话，背地里叫苦连天。

“他平常不这样吧。”

“我觉得他今天可能心情不好，别触他霉头。”

“是不是失恋了？”

一名同事大着胆子开导：“你有什么事，可以说给兄弟们听，我们帮你啊。”

莫望嘴角弯起：“我有事？”

同事连连摆手：“没有没有没有。”

莫望收起笑容，点头：“如果这件事不尽快解决，后果不堪设想，我确实很担心。”

同事：……真的吗？

你这明明就是想把谁脑袋拧下来的表情。

“手机都开静音，不要让他们发现。”莫望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所有人都了然地关掉手机提示音，和他一起蹲守在暗处。

敌方非常狡猾，他们蹲守到半夜，基本上什么都没捞到。

同事呵欠连天，眼睛都要睁不开了：“好了好了，终于可以回家了。”

他打开手机，准备随便逛逛微博，却看到一段录像，瞌睡都要吓没了。

一只猫正沿着住宅楼的墙壁向上爬，看他的位置，已经爬到八层了。

“这猫不会掉下来吧？”

“这猫有点眼熟。”

莫望的眼睛牢牢锁在那栋楼的编号和模糊的猫影

那是他住的地方。

也是他熟悉的猫。

他静音的手机上有十几个未接来电。

“他很危险！”

＊＊＊

卫秋烨站在楼的另一面，望着矗立在面前的高楼。

他磨磨爪子，开始向上爬。

莫望的房子有阳台，他要从阳台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