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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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有什么烦心事啊你喝成这样。”温远航回国几个月都是借住在陆铭家里。

如今客厅堆得满是啤酒瓶子，陆铭就没见温远航这个狼狈样。

哦，不对，他见过，温远航跟那谁分手的时候。

温远航还是只顾着喝，自打他从学校出来心情就不好。

陆铭没忍住多了两句嘴，“话说我还没问过你，叔叔阿姨都在国外，你怎么回国了呢？”

温家是做生意的，前几年生意拓展到国外，两口子也把重心放到国外去了，索性出国定居。

原本温远航是不走的，在陆铭看来他跟桑洁神仙眷侣的，那就该一毕业就步入婚姻的殿堂，然后生俩孩子和和美美一辈子。

只是变化来的太突然，神仙眷侣分手了。

温远航还一副受了情伤的模样发誓再不回国。

陆铭隐约有个猜测，他轻轻的戳了一下温远航的肩膀，“哎，你是不是还没忘了桑洁啊。”

气氛在一瞬间凝固，温远航慢慢的抬起了头，看傻逼一样看着陆铭，“我有病？”

言外之意就是老子那么优秀，你看我像是在一棵树上吊死的人？

陆铭心里默默点头，太像了。

“不是，那你突然回国干什么？家里破产了？被黑.社会追杀？”陆铭一下子来了兴趣，跳到沙发上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温远航，“卧槽，带感哦。你摸过木仓吗？”

温远航不是很想搭理他。

陆铭摸了摸鼻子也觉得自己过于脑洞大开了，他尴尬的转移了一个话题，“你最近工作怎么样，你们科室的小姑娘有没有被迷得嗷嗷叫。”

“不知道。”

“不知道？”骗子！就冲着温远航的这张脸再加上白大褂加持他都能想象出有多迷人了。

陆铭不小心把心里话说出来了，扭头就看见温远航一脸警惕。

貌似被误会了陆铭连连摆手。

温远航皱着眉十分礼貌的道了个歉，“我不是对你有什么意见，我只是太震惊了，原来你对我还有这个意思。对不起，我异性恋。”

陆铭哀嚎一声，掐着温远航的脖子晃，“你神经病啊，我他妈又不喜欢你，我也不是gay好吗？我只是羡慕你长得帅。”

“哦。”温远航也不知道信没信，反正冲着陆铭一举杯，“多谢夸奖。”

陆铭没脾气了，这人着实不要脸。

沈妮妮的事情不难办，桑洁让她去医院开具了验伤证明，写好起诉书按照流程办就可以。只是在相处过程中桑洁发现长年累月的主妇生涯让她变得和社会有些脱轨了。她没有朋友，并且害怕跟父母交谈心事。就连离婚的事她都想先瞒着。

桑洁加了她的微信，让她有问题可以随时联系自己。

一天下班后桑洁接到了一个电话，是沈妮妮，但是接通以后那边没有说话，反倒是杂乱的声音。

好像在吵架，似乎还打了起来。

桑洁“喂”了两声，但是没有人回答她，隐约还能听见沈妮妮喊救命。

处于本能，桑洁按下了录音，并且拨打了报警电话。

材料里有沈妮妮的家庭住址，桑洁顾不上一天的疲惫开着车去了沈妮妮的家。

晚上九点的车流不算大，但是当她到了的时候警察也早到了。

沈妮妮满脸是血的被抬上了救护车，桑洁跟在后面，“是我打的报警电话，她是我的客户，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了？”

桑洁穿着高跟鞋一时心急不小心崴了一下，一个民警好心的搀扶了她一下，“受害者是被丈夫和婆婆联合殴打了，目前我们已经把人控制住了。您跟我们回去做个笔录吧。”

桑洁点了点头，说道，“好。”

桑洁的笔录很简单，问题也不大。但是来来回回的，做完笔录出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十二点了，警察让她时刻保持手机通畅，必要的时候还会再联系她。

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了，桑洁叹了一口气奔着医院而去。

沈妮妮身上的伤口已经经过处理了，但是她还没有睡，只是瞪大了眼睛看着天花板。

桑洁慢慢的走了进来，沈妮妮的反应很慢，就像是个没有灵魂的木偶，慢慢的转过头来，“桑律师。”

桑洁将自己买的水果都放在桌上，“这个点没什么开着的店了，我就随便买了一些。”

“啊，真的是麻烦您了。”沈妮妮也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一回事，就觉得桑洁一定会救她的，只要桑洁来她就安全了。

“我从警察那儿听说你的事了，不过……可能他们会让你写谅解书。”

“我是不会写的。”沈妮妮眼里满是恨，她真的太后悔了，后悔自己识人不清，后悔自己现在才离婚，“他们会有报应的。”

有没有报应不知道，不过沈妮妮的伤是轻微伤，大概率也就是拘留十日了。

桑洁不想说这些让沈妮妮不高兴的，便主动转移了话题，“你之前不是说想找点事情做吗？我有一个朋友开花店，你想去帮忙吗？”

沈妮妮温柔的笑了笑，“好啊，我还挺喜欢花花草草的。”

“嗯，那我跟她说一声，等事情处理好了你就过去。”

夜晚很安静，这间病房只有沈妮妮一个病人，所以不用担心打扰到谁。

桑洁没有回去的打算，她得在这守着沈妮妮。沈妮妮的父母年纪大了，她没敢向父母说自己现在的状况，害怕他们受不了。

“桑律师不回家吗？”

桑洁晚上还没吃饭如今正吃着香蕉充饥，“不回去，你这儿也没人守着，刚好我没事。”

明天是周六，难得的休息日，手里也没有需要出庭的案子，所以还挺空闲。

沈妮妮有些不好意思，“我怎么能这么麻烦您呢，您回去吧。”

桑洁笑了笑，“回去也是一个人，在这儿还有人跟我作伴。”

沈妮妮曾经想过像桑律师这样的人会有什么样的婚姻，她想桑律师的爱人一定很爱她。桑律师这么聪明，不会像自己一样识人不清，但是没想到原来桑律师还没结婚。

沈妮妮和桑洁相处的久了话也变多了，两个人就像朋友一样，沈妮妮说着以后，眼里有了光，“我以后也想和你一样，我是学金融的，可能是性格原因我做了家庭主妇又和社会脱轨现在越来越不自信。其实我见你第一次的时候就对您很有好感，我想我也想做一个这么散发着光芒的人。”

桑洁被夸奖的不好意思，但是她没多说什么，只是温柔的点点头，“会的，你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沈妮妮带着对未来的希望甜甜的睡了过去。

桑洁在椅子上蜷缩了一夜，把她吵醒的是急促的手机震动的声音。桑洁捂着手机站了起来，她在椅子上坐的浑身酸疼。

沈妮妮还没醒，桑洁拿着手机去走廊里接电话。

办公室里，宋医生冲着温远航挥挥手。

“温医生，慢走啊，路上小心。”

谢过同事的好意，温远航换下了白大褂。电梯有些繁忙，温远航拿着车钥匙朝着楼梯口走去，就当是运动了。

有人在长廊上打电话，温远航的脚步加快了一些，他不想听见别人的隐私。

“爸，你有完没完，我说不要给我介绍什么相亲了。”桑洁一肚子的火没地方撒，自打她妈去世这个家就容不下她了。

电话那头的男人好像很生气，“你不结婚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大年纪不结婚，别人戳着我和你阿姨的脊梁骨说我们虐待你。”

桑洁觉得有些好笑，“你们没做过吗”

桑志远一下子跳脚，汪雅芝在一旁拍着他的胸口，“别生气，和她好好说。那个年轻人家里可有钱了，彩礼三十万呢。”

桑志远的心情被三十万安抚了，他拿出自己家长的架子来，“我不管你干什么，明天去相亲。我是你爹你就得听我的，要不然问我就天天去你们律所闹。”

桑洁扶着额头叹了口气，她知道桑志远这个无赖说到做到，“行，我去。但是不成你就别来烦我了。”

桑志远嘿嘿的笑着，仿佛三十万到手了，脾气也软化了下来，“怎么会不成呢，我女儿这么漂亮。明天化化妆，穿得少一点。”

桑洁没再理他直接挂断了电话。

温远航不知道在那儿站多久了，起初他觉得这个背影很眼熟，后来他觉得这个声音也熟。

呵呵，不是熟，就是她。

分手五年，她都开始相亲了。

桑洁攥着手机深呼吸两口气打算回到病房，可就在转身的一刹那整个人僵在原地。

就跟幻觉似的，温远航在看着自己。

桑洁不知道为什么十分想落荒而逃，但是她控制住了自己，十分得体的朝温远航笑了笑。

温远航想过很多场面，他想桑洁一见到自己就会大哭，哭着喊着求复合，到时候他可以大发慈悲考虑一下。

可是现实根本就没有。

桑洁冷静的不像分开了五年，倒像是才分开五天，温远航怀疑她没有心。

“好久不见啊。”桑洁说话有了颤音，她不知道温远航听不听得出来，但愿他耳不聪目不明别目睹她的失态，立马撒丫子走人。

可是她的希望落空了，温远航也说了一句“好久不见”，不知道是回应还是在重复自己说的话。

桑洁觉得自己哪儿哪儿都不如意，她还没洗脸更别提化妆了，衣服穿了一夜也皱巴巴的。

她悄悄的拉着衣角往下拽了拽试图让它平整一些，让自己看上去不那么狼狈。

“那个……你回来了啊，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温远航也不知道吃了什么枪药，冷冷的笑了笑，“您在说什么，你是我的什么人？哦，前女友。我什么时候回来的需要向前女友报备吗？法律出新规了？”

桑洁不想吵架的，可是话赶话赶上了，也有可能是职业习惯，她弱弱的回了句，“当初不是你说谁回国谁是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