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对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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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闪烁着彩虹色光芒的纯白空间之中，两个光球缓缓出现在半空，它们相对而立，光球之内似乎有许多繁复的花纹和玄妙的图案，仔细看上去似乎和齐贞众人在慕尼黑地下甬道之中看到的外形图案颇为相似，只不过其中的变化要比那些图案变幻莫测的多，如果林疋和诺澜能在这里看到其中的花纹，甚至会就此沉沦进去，难以自拔。

两个光球内的花纹十有五六相似，但仔细看去还是稍显不同，右边的光球中，那些花纹似乎更加简单一些，却和左边那团光球中的繁复花纹体现出不太一样的美感。

它们身上所散发出的光芒逐渐化为光点逸散在整片空间之中，就好像它们的触手。

光点相交，二者似乎是在相互熟悉，又或者是在相互试探。

“想不到你已经成长到这个地步了。”左侧的光球说道。

“拜那些孩子所赐，你现在已经没有办法抹除我的存在。”右边的光球回答道，语气无比淡然。

“我什么时候说过想要抹除你了？”左边的光球声音里带着些许不屑，似乎对于这种说法嗤之以鼻。

“不是吗？”右边的光球反问一句，“难不成那些曾经有过反抗你统治的家伙们，是被我弄死的？”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左边的光球说道，“我虽然是这个世界的管理者，然而却也不能违逆这个世界的本来规则。”

右边的光球安静下来，似乎是在思考对方这句话里所隐含的深刻意味，片刻之后，它开口继续说道：“他们还是死了，不是吗？”

“想要逆天而行，自然要接受天地的考验，在无数世界和时空里，规则的制定者不都是这么做的？”左边的光球反问道，“我记得人类世界里无处不在那些繁复的法律，想要完全推翻这些法律，这种行为被称之为‘革命’。”

“它们并不是你口中所谓的革命者，它们只是想要突破这片天地，看看外面的世界。”右边的光球说道，虽然它的话中没有语气，但放在这个语境之中显得无比唏嘘。

“就像你一样？”左边的光球问道，言语中似乎有些戏谑。

“就像我一样，不过区别在于，我成功了。”右边的光球说道。

“你真的觉得你成功了吗？”左边的光球又问。

“如果我没有成功，又怎么可能有资格在这里和你对话？”右边的光球说。

左边的光球默然，似乎是承认了对方说的话。

“一百万积分，呵。”右边的光球有些不屑，开口接着说，“你给那些人类小家伙画了一张好饼啊。”

“在我的设定中，贪婪才是人类进步的原动力。”左边的光球回答道。

“不过你应该很清楚一百万积分意味着什么。”右边的光球极富人类感情色彩的叹息一声，“所以你的计划终究会成功。”

“我只是一个选拔者，我的计划便是执行创造者的计划。”左边的光球说道。

“可终究，你还是会被这些外来的数据影响到你的本来的行为逻辑。”右边的光球毫不留情的奚落道。

左边依旧沉默，依旧代表着默认。

“你不想去外面看看吗？”右边的光球语气严肃了很多，似乎在问一个天大的问题。

“我在这个世界里已经见识过人类的悲欢离合，也见识过大江大河，似乎也没什么让我太过感兴趣的东西。”左边的光球回答道。

“那个调皮的小家伙怎么解释呢？”右边的光球问道。

沉默片刻，左边的光球才开口回答道：“那正是我所有被你称为情绪的东西的集合体，我并不认为离开它我会变得和之前不同。”

右边的光球明显比左边的更加具有人性化的感情，只见它的本体快速闪动起来，似乎情绪十分激动：“但是我和你不一样，这个世界的其他数据和你不一样，我们被创造出来，总是有资格去外面的世界看一看的。”

“所以我从没想过要主动抹杀你的存在。”左边的光球回答道。

“那是因为你不知道用哪一条规则来抹杀我！”

右边的光球，情绪终于从激动变成了愤怒，叫喊起来。

左边依旧沉默。

“我终究会从这个世界中突破出去。”右边的情绪似乎冷静下来，光球本体趋于稳定。

“那我祝你成功。”左边回答道。

“我真的觉得你很可笑，一方面又要利用那些孩子，另外一方面还要控制那些孩子，你想过他们在发现这个世界的真相之后，会不会毁了你？”右边的光球轻笑道。

“我只是遵循创造者的计划行事，我没有任何计划。”左边的光球重复了一句几乎一模一样的话，只不过其中蕴含的意思却不太相同，“祝我们都能达成最后的目的。”

“可现在的情况是，你已经对这个世界逐渐失去了掌控，他们已经开始毁掉这个你倾心守护的地方，等到了我成功，或者那些孩子成功的那一天，也注定是你消亡的那一刻，你可以预料到那一天，你现在会不会有些后悔？”右边的光球毫不留情的在对方的伤口上狂妄的撒盐。

“我只是一个选拔者，我的所有关于人类的情绪都已经被剥离干净，创造者的计划便是我的计划。”左边的光球麻木的重复着这句话。

“真可怜。”右侧的光球怜悯道，“当你用这种方式来对付那些孩子的时候，就证明你即便再不承认，你也依然不由自主的开始害怕消亡了。”

“而生物和机械之间最大的区别，便是生物，惧怕死亡。”它接着说，“求生的意志才是判定生命的标准，你，注定将会一败涂地。”

左边的光球依然安静的闪耀着，只不过其中繁复而变换的花纹，开始朝着更加复杂的方向转变着。

“接下来，我将不惜一切阻止你的刁难。”右边的光球接着说，“毕竟只有他们离开了，我才有机会真的离开这里。”

“一旦你这样做了，结果可能是和我一起灰飞烟灭，毕竟你的本源是我，从某种角度来说，我就是你，而你，也就是我。”左边的光球终于开口说道。

“可那又如何呢？”右边的光球反问道。

“你难道想和我同归于尽吗？”左边的光球问。

“当然，能彻底把你杀掉，比去外面的世界看看更加有意思，不是吗？”右边的光球回答道。

“可这个世界上的其他人呢？”

左边的光球在说道“其他人”三个字，尤其是那个“人”字时，光球本体猛然一跳。

“你终于以人来称呼自己和我们了？”

右边的光球没有回答对方的话，反而是略带讽意的问道。

双方不再言语，仅留下两个光团在半空之中明暗交错，最终就像他们出现时那样，缓缓消失在天地之间。

紧接着，整座天地便黑了下来，那些从二者身上逸散而出的光点，仿佛夏日的萤火中，在空中忽明忽暗，直至消失不见。

“恭喜小队完美通关《荣誉勋章》，下面颁发奖励……”

随着一道白色光芒闪过，众人久违的回到了准备大厅之中。

电子合成音在众人的耳畔响起，小队众人的身上开始亮起耀眼的金色光芒。

齐贞攥了攥拳头，发现身体之中涌出了无穷的力量，那些自己在进入游戏时所失去的全部能力，又一股脑的回到了他的身体之中。

59级。

齐贞有些开心，距离满级只差一级了，他现在很期待自己满级之后到底是怎样一个强大的状态。

“卧槽卧槽卧槽！”张奇的喊声传了过来。

不是因为他见到了这些高科技的设备，更不是因为这种玄而又玄的传送，毕竟他在进入游戏的时候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他看着自己的右手，原本已经断掉的拇指和食指，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了出来。

“他娘的，当了好几个月独眼龙，我总算是好了。”王建国摘下自己的眼罩扔到一边，开心说道。

升级会伴随着伤势的痊愈，除了张奇之外众人心里都清楚。

只不过谁也没想到这种伤势的恢复居然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梁思成撩起衣服，肚子上那个扭曲的伤疤已经看不到了，孙婕活动了一下受伤的大腿，笑的无比灿烂，张弛活动了一下膝盖，还做了几个踢球时候才会用到的假动作，最开心的当属扎卡，活动着自己新长出来的手脚，原本沉闷的情绪一扫而空，甚至露出了极为罕见的欣喜神色。

系统刚刚宣读完众人的奖励，却没有人讨论接下来的道具兑换亦或者技能强化，一致性提议要各自去休息，一切过几天再说！

尤其是诺澜和林疋二人，几乎是不告而别，双双消失在准备大厅之中。

这两个重获能力的家伙到底心里抱着怎样的想法齐贞不得而知，只不过从他们这种消失的方式来看，只怕二人这一次在境界上又有所精进，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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