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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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铭起身穿好衣服望着窗外的天色，见天依旧黑乎乎地，心里不禁有些感慨，时间总是过得如此快，眨眼间就到了府试这日。

他洗漱完便去了大堂，萧穆等人都知道景铭今日要去考试，一个个起的格外早。

景铭见他们都在大堂里坐着，忍不住笑道：“待会考试我一个人去就可以，夫子你们怎么不多睡会儿？”

“爹，我这心里有事就睡不着，一会我陪您一起去吧，要不坐在这里太难受了。”景昌安提议道，他实在没耐心在家里等着，还不如跟着父亲一起去，这样他也能安心些。

“我跟着昌安一起。”一旁的梁聪也跟着点头道。

景铭瞧着好友和儿子的脸色，不再劝说什么，心里有些好笑，自己这个正主没什么感觉，两个陪着的人倒是紧张的要命，不过这种真心倒是难得，见多了假仁假义，他对这种真心格外珍惜，只是劝他们多穿些，外面有些冷。

几个人说说笑笑没多久，刘婶进屋将做好的早饭端上来，她笑道：“公子今日去考府试，老婆子提前恭贺公子高中。”

“那就借刘婶吉言了。”景铭笑着说道。

待萧夫子吃了一口后，其他人也跟着拿起筷子开始吃饭，景铭嚼了一口，这味道有些不对，他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刘婶，见她并未像往常一般直接离开，反而是站在原地盯着他们，准确地说是在盯着自己，他垂下眼眸遮住眼里的暗光，“刘婶可是没用过早饭？不如坐下来一起吃？”

“不了不了，老婆子用过了，刚想起来还有些活没做，我这就出去。”说着刘婶朝外面走去。

“都别吃了。”景铭见刘婶走出去，脸色一变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这饭里下了药。”

“什么？”萧穆、景昌安和梁聪三人齐齐惊呼道。

景铭实在想不明白刘婶为什么要这么做，虽然这饭菜里下了巴豆，但吃多了终究对身子不好，“这饭里下了大量的巴豆，你们都别吃了，时辰不早，我现在去考场，看看路上有没有什么卖吃食的。”

“爹！”景昌安面露焦急，“您带去考场的干粮！！”

景铭从背篓里拿出干粮，仔细嗅了嗅，又掰了一口放在嘴里尝一下，“这干粮也不能吃了。”他脸色有些冷，不管这件事是不是有人在背后指使刘婶，他都不会放过她。

他辛辛苦苦准备这么久，夜夜子时以后才睡觉，天不亮就起床背书，一刻都不敢浪费，倘若不是他早就会医术，被人害了还不自知，想到这里他的心一冷，科举考试的时间又不是每个月都有，凭白耽搁一年不说，这巴豆吃多了除了腹泻外，严重些还会头晕恶心，甚至呼吸困难，有些倒霉的还会死亡。

“爹。”

景铭被声音打断了思考，“你们别担心。”景铭看着他们安抚道：“府试考三场，前两场都是一天一考，只有最后一场是两天，咱们现在去外面看看有没有卖吃食的，实在没有也没关系，左不过饿一日肚子罢了，待下午考完再回来吃饭，只是这饭你们还是从外面买回来吧。”

“夫子，聪弟。”景铭看着他们继续道：“眼下我们还不清楚刘婶的目的，不如我们先装作不知，待府考结束，咱们再查查刘婶这个人，看看究竟是何人在背后指使她！”说道这里他眯了眯眼。

想到刘婶的事，他又想起了县试那会石优找他互结的事，一连两次都是在考试这个节骨眼上遇上事情，他怀疑这巧合会不会太巧了。

倘若不是巧合，那院试是不是也会出事？

若不查出背后之人，他总觉着以后会是一个极大的祸患！

景铭不再耽搁时间，他们三人一起去了考场外面，萧夫子年纪大了，便留在家里没有跟着一起去。

或许是时间太早的缘故，一路上景铭都没有遇上卖吃食的小摊，就是酒楼饭馆也没有开业的，也是，毕竟此时天还未亮。

若不是他需要排队去考场，他也不会这么早出门，只是想到今日的考试，他心里有些憋闷，罢了，既然事情已成这样，再多的闷气也只是影响自己的情绪。

景铭安慰自己，不再想这件事，默默在心里背书。

考场外面已经排了很长的队伍，在景铭之后也来了许多人，众考生互相暗自打量，有相熟的也是点点头打个招呼，并没有热络地聊着，毕竟马上就要考试，也没有闲聊的心思。

府试的考试情况与县试所差无几，但作保的廪生多了一名，作保的事萧师兄早已帮他打点好，这些景铭都不需要担心。

随着队伍越来越短，终于轮到了景铭。

经过县试的考试后，景铭对于脱衣检查这件事早已做好了心理准备，虽然有一点别扭，但比其他考生淡定多了。

府试由知府大人主持，亦是景铭的熟人蓝大人。

蓝大人见到景铭挑了挑眉，倒没什么特别的情绪，只是心里有些意外，多亏了此人保住他今年的政绩。

若不是景铭帮着他出谋划策，救出那些孩子，他今年的政绩怕是连乙等都评不上。

想到这里，蓝大人暗暗决定，若是景铭的成绩太差，他悄悄让他过了府试，若是景铭考的不错，那他便给景铭提点名次，这点小事也当他还人情了。

景铭坐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研磨，有条不紊地做着准备工作，此时衙役们也将卷子发了下来。

第一场考的是帖经，这主要考察考生对四书五经的背诵情况，在这点上，景铭倒是没什么担忧的。

卷子一发下来，景铭略略看一遍卷子，见没有什么难点，他稍稍放心，先是在草纸上写一遍，仔仔细细检查了三遍后，再誊抄到卷子上。

因为没有带吃食，景铭只能饿着肚子，饿的时候喝水反而更饿，而且他实在不想去茅厕，那味道想想就恶心，喝了一小口的水，一股气作答。

待答完了卷子，检查两遍没什么问题后，景铭交卷出了考场。

虽然这么早交卷会给其他考生造成压力，但他的肚子太饿也没耐心耗下去。

出了考场见到夫子三人，走上前行礼，“夫子。”

萧穆点点头，“先去吃饭吧，你今日也辛苦了。”

一旁的景昌安将手里的糕点递给父亲，这是刚才路上买的，若是平时他定舍不得买这么好的东西吃，毕竟外面的东西贵，自己也舍不得花钱买，可今日不一样，父亲一日都没有吃东西，又考试考了一日，这么辛苦自然要吃些东西补补身子。

景铭笑着接过来。

“对了爹，有个事要告诉您。”景昌安一脸笑意，“苗氏她过来了，这几日她做饭，爹您可以安心去考试了。”

“那家里的地没问题吗？”景铭虽然不太懂种地，但没记错的话这个时候正是村民忙碌的季节吧？

“苗氏她找邻居帮忙下完种子了。”说道这里景昌安有些心虚，说是帮忙其实是给了工钱的，以前他们可不会这么做，但现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爹，种地的事有我们呢，您考完试咱们就回去，这个事我想过了，不会耽误的。”

景铭点点头，不再多说，他就是想起来还有这么个事，他自己是帮不上什么忙，对于儿子和儿媳的事自然也不好多插嘴。

几个人在外面吃过饭回到了院子，苗氏来了也没有让刘婶离开，只是做饭的活儿她接过去了。

毕竟今早刘婶给他们下巴豆的事还没有查清楚。

刘婶以为景铭这么早回来是因为她早上下的药起效果了，对于苗氏接过她做饭的活计丝毫没有怀疑，倒是巴不得少做些活，反正工钱还是照样领。

景昌安和梁聪虽然听了景铭的话，不要打草惊蛇，但他们心底知道了这件事，自然是没办法当作无事发生，经常偷偷盯着刘婶。

幸好刘婶没发觉。

而景铭此时的心思都放在考试上，自然也没注意到昌安和梁聪二人差点坏了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