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 18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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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霏敛了敛神色，“周长老好。”

杨柳依也跟着敷衍的行了一个礼，虽然不情愿，但她也不想惹是生非，面子上过得去就行了。

原本以为只随便见个礼，就此就错过了，哪知周日晞竟停下脚步，笑盈盈的说：“霏儿，几日不见你的修为好像又精进了不少。”

白霏和杨柳依也不得不停下。“承蒙周长老挂念，也不过是日前堪堪突破金丹罢了。”

“不错，你小小年纪已入金丹。掌门对你寄予厚望，你需继续努力不能松懈才是！”

“霏儿必当铭记在心。”

周日晞看起来对白霏这个将来大有可为的人材相当满意，笑着点头良久，才话头一转问着杨柳依：“柳依，还在生我的气呢？”

杨柳依也不是傻子，自然选择了周旋：“周长老这是说的什么话，我生哪门子的气？”

只是杨柳依到底年轻，面上绷着的那点情绪哪里能瞒得过周日晞这个老人精。周日晞叹息一声，“前些日子是我处事不公委屈了你。”

原来你还知道啊！既然当事人都承认了，杨柳依觉得她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原来周长老也知道是委屈了我呀，自那天之后周长老就再无音讯传来，还以为周长老不知呢。”

这回答极不给面子。

饶是周日晞见识过这么多的大风大浪，也没想到杨柳依是个打蛇随棍子上的性子。竟然直接毫不含糊的就把那顶是她处事不公的帽子压下来了。

一般人不都应该先是否认，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吗？

周日晞错愕不知如何回答。

“是啊，周长老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把人放走了？先不说他们言语上污蔑了我，只单把小师妹伤的不轻这一条，就不能让他们全须全尾的走！”最后一句话白霏说的掷地有声。

周日晞听出来这话里的意思了，她这才想起杨柳依之所以惹到萧家旁系之人也是因为那些人言语中侮辱了白霏的缘故。现在白霏看似是在为自己师妹出头，实则是为了维护自己的面子。

只是没想到这个掌门大弟子看起来冷冷清清不谙世事，原来也是俗世中的人啊。只可惜白霏是杨恪之领进山门的，素来只于那一脉亲厚。

她心思回转，一瞬间已经思虑良多。就是可惜又能如何，如今大势已定，只待……

“那件事确实是我顾虑不周，只不过我也是身在局中反受其乱了。只顾着那人是萧家之人，倒是没想到反而堕了我们清云门的名声了。”周日晞迅速把话题岔开，“霏儿，我听你师父说你领命前去查探幻花堂了？”

既然周日晞已经承认了自己的错误，白霏和杨柳依也没抓住不放。

说一千道一万周日晞毕竟是清云门的长老，而她们则一个是大弟子一个是掌门之女。贡献没长老多，修为没长老高，地位自然是不及人家了。

顺着这个台阶下就是了，再纠缠下去就是不识相了。

白霏道：“是，今日前去确实有所发现，正准备回禀师父。”

周日晞道：“那我就不打扰你们了。”说罢，转身离开。

白霏和杨柳依踏入大殿，却发现大殿之内空无一人。原先侍立在掌门周围的弟子侍从全都不见了。

一连找了好几个地方都没找到，杨柳依有些急了，“爹爹！爹爹！你在哪！”

她爹怎么会不见了呢？可若是不见，周日晞刚从这里出去也没告诉她们一声！难不成？杨柳依抑制住自己浮想联翩的脑子，急忙拿出联络令牌，刚书好讯息，就听到她爹爹说：“柳依，霏儿，我在这儿。”

杨柳依这才松了一口气，跟着大师姐循着声音来到了清云殿的后门。

清云峰为清云门最高的山峰，视野开阔，在清云殿上可一览众山小。杨恪之负手而立，山风猎猎，衣袂翻飞。杨柳依也是这时候才知道原来她爹爹宽大的衣袍之下，身形竟如此单薄。

“爹爹！”杨柳依扬声喊着，跑的飞快，一下子就扑在她爹爹身上。原来她爹爹不知看着单薄，抱起来更加的单薄。

杨柳依把头深深埋在她爹爹的怀里，犹如雏鸟舍不得离开温暖的窝巢，她语调里有埋怨有撒娇：“爹爹，你为什么把大殿的人都撤走了，刚才吓了我一跳！”

“我不是在这儿吗？有什么可怕的。”杨恪之安抚似的拍了拍杨柳依的后背。

两人之间温馨非常，白霏也羡慕非常。她是一个孤儿，是一个雪夜掌门从外抱回来的，这在整个门派都不是秘密。

师母曾嗔怪的说过，她这个孩子自从长大后就与他们不亲近了，小时候明明也是个可人的孩子，怎么越长大越冷淡了呢？

白霏没回答的是，她心里一直都是拿师父师母为自己的爹娘的。只不过她的爱是克制的、隐忍的，不能像小师妹那样肆无忌惮的要回应。

白霏跟师父打了个照面，不知怎么回事他突然觉得师父苍老了很多。那双眼里有太多她看不清的东西了。

白霏恭敬行了一礼，“弟子参见师父！”

杨恪之招了招手，“霏儿，你过来。”

白霏依言来到开阔的后殿平台上。

“大道三千，你取哪一道？”杨恪之低沉的声音夹杂着风声，在白霏耳边不断回响。

这个世界上最不容易的是坚持，可最容易得到回报的也是坚持。天道酬勤，君子以自强不息！白霏眼里是周围群饶的山峦，但神思已经超越不知几何。

“我的道很坚定，自强不息成为最强！”可以保护我所想保护的人，不欺人也绝不能被人欺负。

杨恪之赞赏的点头，“如此，为师也就放心了。”而后他又无奈的对怀里的小心肝说：“你的道呢？”

“我……我的道就是跟着你们，背靠大树好乘凉！”杨柳依调皮的眨了眨眼。

“你呀……”杨恪之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柳依自出生以来便被菡萏保护的很好，可在修真界里保护的好并不是一件好事。

“还请师父放心，弟子会好好照顾小师妹的！”

杨恪之有点诧异：“你……”

白霏重重点头。

唯有当事人，把头深埋进她爹爹的怀里，只露出愈加发红的耳尖。

“师父请看，这是弟子从幻花堂带回来的周长老所开具的许可证明。”白霏从袖里掏出锦帛。

“锦帛不是被毁了吗？”杨柳依的耳朵一直支着呢，听到锦帛之后，她立马松开了她爹爹的怀抱，转而像看新大陆似的看向大师姐手中的锦帛。

白霏解释道：“其实真正的早已被我偷偷藏下，捏碎的那个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东西罢了。锦帛毕竟是证据，随意毁掉不合适。”

杨柳依默不作声，只紧紧的瞪着白霏。证据毁掉不合适，亏她还觉得大师姐当时盛气凌人很帅气！

现在看来是她没脑子，好气哦！

白霏被杨柳依看的心里发毛，“对不起柳依，大师姐以为你知道。”

杨柳依：“……”

别解释了，我就是一个没脑子的。

杨恪之却摇了摇头，示意白霏放回锦帛，“这个已经没用了。刚你们周长老特意过来澄清，说她的大印在数月前失踪过一次，后来又找到了。这件事诸事阁也是知道的。”

杨柳依率先发声，“怎么会这么巧？”巧到已经不能再巧的地步。“肯定是她收了好处偷偷摸摸盖了印，看如今东窗事发，就想出一套说辞来逃避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