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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兼之云婆说的这不见起伏的命线,他似乎在哪儿听说过,亦或者,应该是何时曾见过。脑袋里嗡嗡像是有一团找不到头的乱线,云婆送他们出门时,冉雍无意一回头,只见云婆的眼中似也有星星红斑,她身形渐渐模糊,唯有那一双眼睛让人印象深刻。她身边像是围了数不清的人,鬼影重重。
直视冉雍再抬头看去时,又平常的很,哪有什么红斑。他回身直视,蔺言捏了捏他的手指示意他宽心,倒是暗中瞪了云婆一眼。井水不犯河水,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让你肖想的。
云婆露齿一笑,拜了拜,那民居隐没在雾气里,就此不见。树上一只小雀啾啾叫了两声,扑棱着翅膀飞了出去。
冉雍走了大半路才想了起来,那命线无起无伏,可不就是死了的人才会这样。他脑海里映出一双不见底的眼瞳,直勾勾的盯着他:若我千百年后消弭,尸骨为尘,你亦不可违背。否则你定要在这不知山下,被镇压千年万载。
那龙脉上的血气,这些种种,难道是他——是他?
冉雍定住步子,只觉得如置冰窖,“那人许是在不知山上。”
他从未想过会是那个人。也从来没想过,这人是从多久之前就开始谋划,甚至于腾龙的出卖,危的设计,那些少了的人魂,还有这些被放出的、无底洞似得怪物。
昊天到底想做什么,是自己碍了他的眼不成?无数条线穿插拧合,冉雍只觉得血涌上头。
蔺言扶了他一把,听他不住的喘气。冉雍使劲扯了一把,低声道,“把涂山送到安全的地方,这事不是他能搀和的了的。”他这话说的又快又低,显然是不想涂山有所防备。
蔺言轻轻嗯了一声倒不吃醋,伸手冲涂山一晃,涂山只觉得体内有股怪力拉扯,抬头对上蔺言一双神色潋滟的眼睛,顿时脑袋空空。
“去寻个安全地方。”蔺言兵不血刃,想了想还是没有加上‘忘了这些事,不许再来找冉雍’这句,说到底冉老板是个独立的人,又不是个轻巧的物品。虽然第一次见涂山时他心里何止是打翻了醋坛子,可是相处这一程也知道涂山对冉雍的感情,更像是知己般。要真论起来,还比不得陆然。
涂山挣扎着看他,脚上始终不挪步子。他牙齿上下咯咯打颤,“蔺言,你不能这样让我当个逃命的。”
蔺言听了这句,倒想把他直接抓了魂儿扔到地下去,也算是个保命的好地方。冉雍却拦了,“如果我们回不来,还指望你帮我们。要是三个人都折在里面,就真的无望了。”
涂山仍是一脸执拗的看他,他挣扎的愈狠,额上青筋暴起,颈上大大小小的透骨伤痕也露了出来。冉雍伸手一遮他的眼睛,对蔺言点了点头,下一秒眼前便已经空了。
“你倒是心疼他。”边走边打趣冉雍,蔺言拍了拍他的背,让他能把气儿稳下来。
“你这醋坛子翻得可真是莫名其妙,这一去凶险,你——”
蔺言掐着他颈间的一块肉,只差下一秒就咬上去,“再多说一句?”
冉雍被蔺言掐的无奈,他其实没真的用上劲,反而将手慢慢握紧了他的。冉雍试着身边这人手掌的温度,又试着他喷在耳边的暖融呼吸,只觉得心里蓦然一软,脸上就露出点笑意。只要身边站着的是这人,似乎任何事都无甚可怕。
面前虚空一扭,再看时已是回到不知山上。不知何时,这山上骤起烈风,迎着瓢泼大雨。冉雍站在山下,见那些雨水夹着泥土滚滚而下。山边是他安身交易的处所,这时看上去,倒有点遥不可及。
蔺言觉他身体有点冷,威压一展,那些水珠尽数避了去。他记起刚来不知山时,他用跪俑试探,却不巧发现当年崖藤山中,横加着第三方势力。再后来他温水煮青蛙般的,学着冉老板初时的样子,博取他的同情和认可。其实这人最是心软不过,不过是白长了个清冷的壳。
可是如今不知山上,似乎多了个黑影。蔺言眉间一冷,那人离得他不算近,可是直觉他是在笑。贺知庭被他破麻袋般的拆了出去,龙首被压制的不甘心的低伏着,那颗老茶树有半边儿枝叶枯了去,就连耳边那风都夹杂着三分呜咽。
这就是冉雍口中的那人?以前倒是不曾见过,未免也藏得太好。蔺言身上威压愈重,空气中多了一丝血味儿,片刻后那黑影却不见了。
冉雍如今目力不及蔺言,只能略觉不适,待他看去,那人早已不见。
蔺言同他拾级而上,冉雍笑自己多心,“你看像不像当初你来不知山上。装作那拘谨的样子,就是为了套我的话?”
蔺言摸摸鼻子,“此一时彼一时,哪有翻旧账的。”
冉雍笑了笑,确实不再多言,只是紧握着他的手。劈头盖脸的大雨拍在叶上,天地一时清明至极,像是被水全力冲刷着,洗了个干干净净。
“要不要再回去看看?”蔺言指了指山边儿的居所。
冉雍看了看,像是要把那烙在心里,“就不去了,免得给他们惹麻烦,只是这之前,我们还需一物件。”他两指间并一符篆,那符篆无火自燃,灰烬落地余烟腾起,不受水汽所束,直往不知山上奔去。
那烟像是有着意识一般,绕过龙首透过落地窗无声无息的渗了进去。
“你让它去,是要去找什么物件?”
冉雍手上的符篆燃烧完毕,“是博山炉,这东西我把它放起来后,就消了自己的记忆,就连我进去也找不到它到底在哪儿。”
蔺言被他说的一乐,“取那玩意儿来,你是准备先礼后兵?”
冉雍不置可否,片刻后余烟绕做一团儿,中间抬着个物件。他略一抬手,余烟忙不迭的将东西放在他手上,看来应是博山炉无疑。
在天地初开时,博山炉被极大神化,据说它是能通天和神沟通的器物,以至于后世出现的传说千奇百怪,不一而足。
冉雍手中这只则是点描错金,十分奢华。炉身呈圆形,小巧的一只盖子覆在上面。盖子上尖下宽、被细细镂空,呈隆起的山形。山形连绵重叠,其间雕有珍奇异兽,镶嵌无数宝石。炉下更有底座,遍饰云气花纹。
冉雍取出只遍布红点的香丸于炉内烧尽,一股清冽的香雾从镂空的盖中飘出,在周围翻滚缭绕,雾气中更有鸟鸣兽吼,像是炉身上的物景都活了。
如果按照一般的流程来说,此时他应奉上祭品,叩拜神灵。只是冉老板哪是一般人,他右手握拳掩在唇边一声清咳,那些鸟兽声顿时立散。真真落了个清净。
蔺言有些想笑,已是很久没见过这样装腔作势的冉老板,大多时候他内敛而疏离,对旁人客气的过分,心中自是个有主意的主。
鸟兽被冉老板赶了个干净,蔺言抱臂站在他身后,两人不多说话,除了偶尔对视一眼,再无别的动作,却是自有一种无言默契。就这样一刻一刻的等过去,冉雍纵是耐性再好,也被磨了个透彻。
蔺言往前,伸手并指给自己来了一下,血珠子齐扑扑滚进雾气里,就像平静的水骤然被加热。那雾气猛地就翻腾了起来,鸟兽发出惨叫。蔺言的血太过凶煞,稍微胆小些的兽类瞬时就不敢动弹。再胆大些的,找个自认为安全的处所躲着便不敢动了。
冉雍有些无奈:“你又吓唬他们,平白的上瘾不成。”
“总比白等着强,他们等得起,你可等不起。”
说的不无道理,如今他确实是拖不起。如果被昊天再转移了他的尸身,那他们想要再找到,无异于大海捞针。这一环一环,他们每一步都像走在他的算计之上。何况他们现在并不知晓,昊天到底是为了什么。
正思索着,传来一个细细的弱气声音,“你们——你们要问什么就问,怎得还要胁迫别人的。你们这等的老妖怪了,活的比我们都久,难道不怕传出去被人笑话,说到底这城墙厚的一张脸到底还要不要了?!”
只是雾气中那声儿还没说完,就听‘哧’的一声,涓涓血水淌了出来,染红了蔺言脚前的一方土地。而后才是一个不紧不慢的声音,慵懒又悠闲的像是在自家的院子里。
“他们不懂规矩,我替你们收拾了。”一声轻笑清晰的传入他们耳中,“我说怎得找不到这博山炉,你心思倒是比从前更细了些。进来罢,你我也该叙叙旧。”
冉雍盯着地上的血,就连眼中也似映了赤红,他咬了咬牙,这声音,真是最熟悉不过。
作者有话要说: 博山炉简介出自百度,博山炉又叫博山香炉、博山香薰、博山薰炉等名,是中国汉晋时期常见的焚香所用的器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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